也在同时,我将之前送给她的那一颗钻石安装了定位器,我只是考虑到艾卿或许把矛头指向她,但我现在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在她身边进行保护,而安装定位器这是我唯一能够想到对她最好的方式。并非叶妩说的那样,为了利用她将艾卿引出来。
而我也真的没有想到,我会将子弹射向乔汐莞,乔汐莞忍受着对我的恨,却并没有说要离开,这样一个女人,这样无怨无悔的跟着我,我甚至有过一秒,将尹翔的死归结到她的身上,而后,却满是内疚。
乔汐莞那么无辜的被自己牵扯进这样个复杂的世界,而我并没有尽到我的全力保证她的周全。莫梳对我说,乔汐莞怀孕了。我第一反应是打掉那个孩子,不只是为了她,还自私的为了我的同伴。我实在不想乔汐莞拖累了我们的后腿。就算不忍,到最后真的需要牺牲的时候,我会做下决定。
最终,真的做下了那个决定。我带着我的同伴,将乔汐莞遗弃在了S特国。远远地看着她小小的人影在奢华的楼顶花园渐渐消逝。从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我对她的内疚,是一辈子。
我安妥好我的同伴,起身去救她。我其实不知道她死了没有,也不知道她会多恨我,根本想不到那么多,我只知道,就算是尸体,我也会将她带走,她不属于S特国,她不应该如我其他同伴那样,死在其中的任何一个国家,再也没有了消息。
还好。艾卿没有杀她。看着她那一刻,很多话想要告诉她,最后,却说不出一个字。很多时候决定做了一件事情,不管对错不管后果,都不值得原谅。我并不值得她的原谅。
就算是我用命去换,我也觉得,我亏欠了她一辈子,怎么都还不清。丢了差不多半条命,我终于救下了她。从尹翔死了之后,没有任何一个人牺牲,我们坐在直升飞机上,离开了S特国。还没来得及和乔汐莞好好说一句,还没来得及好好告诉她,我对她的承诺会是一辈子,直升飞机发生了故障。
因为莫梳,我选择了留下。乔汐莞没有对我多说什么,她只是这么默默的看着我,大概是失望透顶。
我说,“霍小溪,我爱你。”
远远地听到她低沉而忧伤的声音说着,“我也是。”
那一刻,眼眶真的红了。没想过人生会在这个点结束,在人生最最遗憾的时候,结束。
我欠了乔汐莞,一个幸福。
直升飞机开始自由落体,耳边“轰”的一声,再也没有了意识,仿若身体就被腾飞了一般,天地万物在眼皮底下彻底消失。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忘记了所有一切。面前紧张看着我的是一个我不认识的女人,准确说,我似乎不认识任何人。她朝着我笑,说她在废墟中救下我,以后我就是她的人了。
不。本能的觉得不是,我应该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人。所以在身体好了之后,我开始四处寻找我曾经的自己,我去了很多国家,也去过Z国,可是没有特别熟悉的画面,也没有见着熟悉的人,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地方来,又将会去什么地方。
那个女人说,“跟着我,我们以后就是家人了。”
我答应了。因为,别无选择。当一个人什么都不记得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真的会孤独到,恐惧。我和那个叫做。爱玛的女人生活了4年,我陪着她过着我陌生的生活,我本能的会做很多,我自己也始料不及的事情,汤姆说,这是人的本能,很多失忆的人都会记得自己曾经学习过的知识,他说夏洛克,曾经的你肯定是一个天才。
我确实会很多东西,多到我自己都在诧异我曾经是不是职业杀手,所以我才会安无定所,没有一个固定的居所,没有家人会来找我。而在自己真的对自己的曾经放下时,乔汐莞又这么出现在了我的面前。看着她的第一眼,她泪流满面,眼泪就疯了一般的往下掉。而那一刻,我心慌了。说不出来什么感觉,面对眼前的女人心跳频率就是会加快,停都停不下来。所以有时候,我甚至是有点怕她。
总觉得她会改变我很多潜意识隐藏的东西,总觉得她存在我曾经,很深很深的地方。而我是一个,很怕被别人改变的人,就算爱玛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依然对我的生活,无能插手。
现在面对这个陌生的女人,我开始动摇了。开始莫名其妙的在意她的一举一动,开始在意她和另外一个男人的交往,看着她和秦以扬的新闻,会抓狂,全身的细胞都在反抗,无法自控。
隐忍的时间不长。我妥协了。从再次见到乔汐莞的那一眼,看着她哭得伤心而自己内心会痛的那一秒,他其实就妥协了,只是不敢轻易承认而已,到后来,就真的不得不承认我对这个女人的感情,非同一般。
我愿意让她来,肆意的打乱我的生活。我甚至想好了,帮爱玛做最后一笔生意,谈成东京的合作,离开爱玛,算是感谢她当初的救命之恩。
我一直想着,要回到乔汐莞身边。从她发生事故后我不顾一切的从东京连夜赶回来到彼此在床上吻合,到第二天清晨她笑着说等我后离开。我下定决定要给她最好的幸福。
一颗脑瘤,让我的世界再次崩塌。
我会经常感觉到眼前模糊,会莫名有呕吐感,记不得曾经的一点一滴。汤姆说这是因为我脑海里面的淤血没有散尽,渐渐就会好转,而近一年来,这样的感觉越渐强烈,我从未多想。当爱玛站在我的而面前,哭着告诉我,那是一颗随时会危害我生命的脑瘤时,我真的有一瞬间觉得人生都是空白的。
她说当初为了让我好好活着一直没有告诉我,而且那颗肿瘤没有长大的趋势,近一年,却开始发生了变化,她说每过一个月就会对我进行身体检查,也仅仅只是在观察那颗脑瘤有没有长大。
显然,现在开始长大了。我其实也怀疑过爱玛编了谎话骗我,她明知道,如果我不去乔汐莞的记者会现场,我和乔汐莞就会彻底的结束。所以我当时就给汤姆打了电话,汤姆是达索齐家族的私人医生,但私底下和我交情很好,我用朋友的身份非常慎重的问他是不是如爱玛所说,他诚恳的回答我,确实如此,没有半点闪躲。
所以我知道,我脑子里面真的长了一颗脑瘤,随时会压迫着我的血管,脑淤血死亡。当天我在房间坐了很久。想了很多,最后决定离开。最后决定和爱玛一起去法国,去认真的看看那颗脑瘤到底威胁我到什么程度。
而乔汐莞,我不敢再给她任何无谓的诺言,她曾经就对我说过,她一秒钟都不会等我,而我也不想,误了她一辈子。
到了法国后,汤姆将我的脑部CT做给我看,我其实会看懂一些医学上的东西,汤姆讲的很抽象,我却都懂了。那颗脑瘤真的不好取,一不小心就会让我的血管爆裂,一不小心就会让我的神经中枢受到伤害,有可能会变成白痴,有可能会变成植物人,有可能会出现很多,始料不及的并发症。
我不打算手术。我对汤姆说。汤姆是一个很尊重患者的医生,他同意我的观点,让我好好的渡过接下来不多的日子,别让人生存在遗憾。于是,我又回到了上海。
乔汐莞这段时间被叶氏家族盯上。叶氏家族的背景,不管乔汐莞有多大的能耐,到最后都可能成为叶氏家族的刀下芒魂,只因为这是政治原因,一旦触发到政治相关,所有企业毫无胜算。
我用了极端的方式,让叶氏家族凭空消失。我甚至想过,我或许会就此死去。其实,与其等着死亡,还不如坦然面对,我真的想的特别开,却没想到,那个人会对我手下留情,高嵩那么大一个男人对着我哭得稀里吧啦,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或许死了之后,有人看来来挺好。
我把自己的事情给高嵩说了,我说别告诉其他人,等哪一天我真的不在了,再告诉他们。高嵩还是食言了。武大知道了,乔汐莞后来也知道了。乔汐莞从婚礼现场离开,将她的“新郎”丢弃在了婚礼上。她穿着身上那套婚纱,出现在法国,身体在微微颤抖,因为被寒冬冻得难受。我没办法推开乔汐莞,在她一次又一次,这么不留余地的付出时。这个女人,总是让我感动得,心为之颤抖。
乔汐莞说,即使在我离开上海将她丢弃在记者会现场,之后的任何一个瞬间,只要我说让她回到我的身边,她都会回来。她说,其实她对我,基本没有原则。
这句话,我也想对她说。任何一个她奔向我的瞬间,我都拒绝不了。一刻都没办法拒绝。所以当她说,顾子臣,做手术吧。我答应了。我原本很排斥手术,我总觉得躺在手术台上,像只青蛙一般被人解刨会是一件让人无法想象的事情,但在乔汐莞的眼神下,我默默的答应了。
但我撒谎了。原本爱德华建议我立刻手术时,我选择了在一个月之后。我想要做一个好丈夫,做一个好爸爸,我想要成为乔汐莞的依靠,我想要成为她口中那个,可以坚定不移在她身边的男人!
我们一起回到了上海。我回到了两个孩子的身边,回到了乔汐莞的身边。这一个月,我只属于他们。这一个月,我一直觉得,就算没有了记忆,也是我活了三十几年来,最幸福的一个月。
我每天睁开眼睛就能够看到我最爱的人。我承认我对念念的宠爱已经超出了一个爸爸该有的分寸,但对着那个幼嫩的小不点,我心真的会随之融化,我甚至看着她的笑容,也会觉得内心温暖。我真的很感谢乔汐莞给我生了一个小棉袄,据说,曾经我想要打掉的小棉袄,偶尔想起,也会汗毛耸立,当年的自己,为什么会做那么残忍的事情!
对于我对念念的溺爱,乔汐莞表现出了她的不满,偶尔会故意在我怀里撒娇,然后会引诱我,我们这一个月亲密无间,甚至,纵欲过度。我一直都没有告诉她,之所以这么这么爱念念,只是因为,念念和她太像……
一个月过得很快。在这一个月间,我的状态越来越不好。每天早上起来呕吐的时间会变得越来越长,越来越频繁,眼前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有一天早上我睁开眼睛,就发现什么都看不见了。那天乔汐莞躲在厕所里面哭了很久。我一直默默地在外面听着,尽管压抑得很难受,我还是听到了她哭泣的声音,如此的撕心裂肺。
我总是不停地给她带来伤害。总是不停地惹她哭泣。
乔汐莞陪着我回到了法国做手术,这次,没有商量,她没有一个字带着商量的口气。手术前的那一个晚上,乔汐莞一直紧紧的抱着我。没有说一字,醒来后,发现胸膛上湿了一大遍。这个女人总是在我不留神的瞬间,默默哭泣。
我不能给她安慰。我只想好好的吻吻她,只想好好的将这个女人,搂抱在怀抱里。
手术过程很长。自己仿若做了一个很久远的梦。梦里面我很健康,梦里面的乔汐莞一直微笑,梦里面的两个孩子,还在我的身边,我们一家四口,温馨的一起生活。梦很美好,我舍不得让这个梦消失。有些会觉得胸口很难受,很闷,却努力地让保持呼吸,不断气。总觉得好像有谁一直在拉着我不让我离开,总觉得好像有人在耳边一直不停的说着,“别离开我,求你,别离开我……”
再次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张脑海中一直浮现的脸颊。霍小溪我爱你。她似乎没有听到。
霍小溪我爱你。她真的没有听到。我无奈的笑了笑,笑着闭上眼睛。
“顾子臣,你不能死,不能给我死了。”她焦急的说着,声音听上去都快哭了。
我只是太虚弱,虚弱到,想要睡一会儿而已。我只是想要,养足精神,告诉你。
“霍小溪,我爱你。”
从此,就是一辈子。
……
番外:盛世婚礼。
半年后。手术后养了半年。顾子臣整整被乔汐莞喂胖了一圈。那半年时间都在法国,顾子臣提议回去,乔汐莞一口否决,理由是,她宁愿每天面对爱玛阴阳怪气的那张脸,也绝对不想回去看到他一脸恶心的对着念念。
女人心海底针。顾子臣抵不过乔汐莞的倔强。只是隔三差五的,会让人带着念念和明路到法国来看他。念念每次来的时候都特别兴奋,走的时候都特别委屈。而这个时候,乔汐莞就会特别的有成就感。真不知道谁说过,自己不和三岁的小不点计较?!
半年后,顾子臣身体已经无大碍。手术下来后,住了整整一个月的院,大大小小的检查不断,每做一个检查,乔汐莞都有一种要了她老命的感觉,她终于体会,人这一辈子,爱一个人最大的幸福就是看着检查报告上正常的身体指数。
半年后,他们终于起身回到了上海。爱玛泪眼摩挲的看着他们离开,离开的时候还不忘当着乔汐莞的面对着顾子臣说道,“夏洛克,如果乔汐莞对你不好,不爱你了,我随时可以来找我,我永远做你的备胎,绝不滚走。”
乔汐莞翻白眼,拉着顾子臣就走进了安检。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顾子臣只是默默地笑着,女人的世界,他从来都不太懂。却觉得如此模样的乔汐莞,很可爱。
他们回到了上海的别墅。念念似乎是上了发条一般,开启了粘粑粑模式,晚上分明刘妈可以照顾,非要爬上他们的床,非要睡在他们中间,这半年来因为顾子臣的身体两个人一直没能够亲热,好不容易将顾子臣养好了想要开啃,念念这不知好歹的小不点,非要缠着顾子臣,而顾子臣这一年一直要服用一种激素药,会特别容易嗜睡,基本哄完了念念睡觉,顾子臣也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每晚每晚,就只有她,忍着各种如猫抓一般的不爽,委屈的睡着。
到了第二天早上,还未睡醒就听到念念一直不停的念叨,“粑粑我爱你,粑粑我想你,粑粑我不要离开你……”
顾明念,顾明念。原本她只是因为思念而取的名字。去变成了,“念叨”的念。她真的觉得自己是在自作孽不可活。这么一直隐忍了将近一个月有余。
某天晚上,一家人吃着晚饭。原本气氛很温馨。顾子臣突然开口说道,“乔汐莞,我准备举办一场婚礼。”
“哦。”乔汐莞点头,“给谁举办?”
“我。”
乔汐莞看着他,“你和谁举办?”
“你。”
“……”乔汐莞真怀疑,体检报告上的智商结果有问题,顾子臣的智商分明有受到手术的影响。
“我才想起,在法律上我们还是未婚同居。”顾子臣说,一本一眼。
乔汐莞就看着顾子臣,不发一语。念念有些不明白,清脆的声音问道,“粑粑,什么叫做未婚同居?”
顾子臣转头看着顾明念,好久,说了一句话,“你想都别想。”
“……”
乔汐莞以为顾子臣是随便说说的。法律上没有得到合法性,去民政局,分分钟就可以搞定。但是那个男人,开始策划结婚的细节,很认真。她甚至到最后穿着白色的婚纱坐在家里面等候他迎娶,都觉得好像还在做梦。
她怎么就会和顾子臣再举办一次婚礼呢?!他们分明在之前已经结过婚了。尽管,那次“她”没能够参与。
房门外响起迎新队伍来而喝彩的声音,让她猛然回神。上次和秦以扬的婚礼,似乎还没有这次来的紧张。她转眸看着一边的武大。武大判刑2年,坐了半年牢就出来了。乔汐莞没有问太多经过,只听说武大在监狱里面立了很多功,然后不停的减刑减刑,半年时间就出来了。
这妞此刻和她在一个房间,做她的伴娘,一脸不情愿,口口声声说要去当顾子臣的兄弟团,最后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