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和那些女人什么什么了?”乔汐莞狠狠地问道。
顾子臣笑了一下,虎摸着她的头,“别开玩笑了。”
“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乔汐莞你真的连点常识都没有吗?我现在腰都直不起来了,你还想我做什么?!”顾子臣没好气的说着。
乔汐莞怔怔的看着他。
顾子臣翻了翻白眼,又从衣服里面拿出足足有大手指那么大的一颗透明石头,递给乔汐莞,“给你的。”
“这什么啊,玻璃吗?”乔汐莞诧异的问道。
这么大一颗,肯定是玻璃。
“你觉得这个地方会有玻璃吗?”
“是钻石?!”乔汐莞惊呼。
“我猜想应该是。”
“谁给你的?”
“刚刚那个土著人。我收拾好东西就跑出来找你,半路就遇到了那个土著人,土著人看着我特别兴奋,拉着我就往里面走,我不想引起什么动静就跟着他走了几步,他兴奋的从土里面挖出了这颗东西递给我,我看了看,光泽度甚好,就收下了。”
“顾子臣,不带你这么骗人家东西的。”
“我不是给了他一把瑞士军刀吗?”
“那人家不也给你做了木筏吗?还这么牢固。”乔汐莞狠狠地说着。“而且这笔买卖,小孩子都知道,你占大了便宜!”
指不定,刚刚那个土著人就是兴高采烈的带着她去看这颗钻石,她是不是真的伤了他的心。
怎么看,怎么觉得那个土著人好单纯好单纯。
他们离开了他还挥手,不知道通知其他人,他们是要逃亡吗?!
“你还给我。”顾子臣脸色一沉,伸手欲拿过那颗钻石。
“不要。”乔汐莞狠狠的捏在手心,“寄送送给我了,就没有要回去的道理。”
这么大一颗钻石,还是在原始丛林里面挖出来的,指不定就价值连城什么的……
打死不还。
顾子臣看着乔汐莞的模样,嘴角扬了扬,突然放下长木棍,躺在木筏上,伸了伸懒腰,说着,“要不要过来休息一下。”
乔汐莞转头看着顾子臣,好半响,就这么躺在他的旁边。
现在天色已黑。
难得的,天空上一轮圆月高挂,照耀着海平面,出奇的安静。
“顾子臣,我们在海上要漂流多久啊?”乔汐莞忍不住问道。
她实在很想念家里的大床。
她要能够平安,她铁定了躺在床上,三天三夜不下床,她要和她的被子君狠狠的缠绵。
这么有些惆怅。
耳边,似乎突然想起了打鼾的声音。
不是特别响亮,但绝对是一声一声,此起彼伏。
乔汐莞转头看着顾子臣,看着这个男人疲倦的脸颊。
这么快,就睡着了?!
昨天一夜在海水里面浸泡,今天又经历了这么多,半下午还和她一直不停的……她突然心里有些感动。
其实不是谁都是铁人的。
有时候只是因为坚持,一直这么坚持着,让自己看上去不会倒下。
她嘴角拉出一抹淡淡的笑。
说实在的,经历了这么多生死危险,说不埋怨顾子臣都是骗人的,她分明可以非常舒服的躺在自己的大床上,享受着各种各样的荣华富贵,根本就不需要经历这么多惨痛的事实,却因为顾子臣,却因为他带着她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岛屿,过上了非人的生活方式。
她突然深呼吸了一口气,静静的靠着顾子臣。
木筏做的真的很棒,稳固性好不说,这么飘荡在海平面上,海水都不会渗透进来。
土著人很擅长的这些东西吧?!所以顾子臣那个腹黑的男人应该是在想,与其自己做一个,还不如让土著人来做!
这里的人的很多思想,乔汐莞恍惚觉得,好像顾子臣似乎都知道?!
顾子臣是不是真的懂得特别多?所以才会这般的,遇到任何事情都是一副,汹涌成竹的样子,仿若在他的人生里,就没有不能解决的事情?!
不知道他是自大,还是自信。
总之在他身边,会莫名的觉得安心。
夜色很浓。
有一瞬间又会觉得,如果没有经历这么多惊心动魄,也见不到这么美的景色。
缓缓地,乔汐莞也闭上了眼睛。
她也困到不行。
很快。
两个人沉沉睡去,任由木筏在海平面上,漫无目的的飘荡。
这就是自由。
一种久违的,说不出来的,触动人内心深处的,一丝无法压抑的悸动。
仿若一直在梦里面一般,到处都是安静的,周围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晃动,带着她走向一道光明之路。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突然有些刺眼的,让她猛地又紧闭上。
“醒了吗?”头顶上响起熟悉的男性嗓音。
乔汐莞用手捂着自己的眼睛,好半响似乎是适应了突然的光亮,睁开。
太阳当空。
她这是没心没肺的睡了多长时间了?!
“你睡了很久。”头顶上的人直接说道。
“为什么都不叫醒我?”乔汐莞诧异的问道。
“又没有什么事儿。”顾子臣回答得理所当然,他现在坐在木筏上,用木棍做的桨椅一直在在水里划行。
乔汐莞动了动眼眸,想想也对。
她也帮不上什么忙,干嘛不让自己睡觉。
她动着有些酸痛的神经,看了看四周,“我们是不是又开始了漫无目的的旅行?”
顾子臣点头。
乔汐莞沉默了一会儿,没有说话。
顾子臣将热带的水果,特意挑选的比较多汁的递给乔汐莞,“先吃点东西。”
“嗯。”乔汐莞接过。
一小口一下口的吃了起来。
顾子臣看着她的模样,突然放下了手上的木棍,坐在乔汐莞的旁边,看着她有些沮丧的脸颊。
“其实我以前去过一直这种野人区,不是在这座岛屿上,是在非洲更深的一个岛屿里,那个地方的人比这里的更加原始。”顾子臣突然开口。
乔汐莞纳闷。
顾子臣干嘛突然给他说这些。
“当时是为了执行一个任务,我需要追杀的那个人刚好躲进了那个地方。为了完成任务,就去了野人区。其实野人区的人,说恐怖也恐怖,因为他们特别排斥外来物种,心里面会认为外来物种破坏了他们的生态。说不恐怖,那是因为这里的人非常的单纯,在他们的世界里面只有吃喝玩乐,没有任何的阴谋心机,每天能够吃肚子,如果还能够战胜其他野人族,对他们而言就是最幸福的事情。”
“哦。”乔汐莞应了一声。
所以说顾子臣在野人区才能够这么的得心应手?!
“我还去过很多地方,去过现在战争肆起的国家叙利亚。那个地方暴乱很多,有时候你躺在家里面的床上,你的房子就突然被炸得粉身碎骨,当然你就死于了非命。我当时去的时候,差点就在酒店的床上一命呜呼了,还好侥幸在路远的帮助下,逃过一劫。然后我还去过非洲最落后的几个国家,那个地方的人穷得你根本没办法想象,他们的思想非常的匮乏,从来不接受任何新鲜事物。我曾经碰到过中国的一个医疗团队,他们在当地宣讲艾滋病,在当地宣讲避孕套的使用,好多人都对他们恶意相向,甚至于他们把避孕套当气球吹。医疗团队被逼得只能住进最破旧的教堂。而当时我刚好为了隐蔽也在那里,然后碰到了一个还算熟悉的人。”顾子臣说着,听着像是故事,所以乔汐莞突然很感兴趣。
“碰到了谁?”
“傅博文的妹妹傅子珊。”顾子臣说道。
“她这种富家千金,居然也会去那种地方。”
“人各有志。”顾子臣笑了笑,“其实很多人都会为了理想做一些在家人觉得极端的事情,其实在外人看来,真的非常伟大的事情。我一直以为我做的都是伟大的一番事业,现在想来……”
乔汐莞一直看着他。
看着他脸上,难得露出来的一些落寞。
“之前武大一直在问我,到底都隐藏了些什么。其实我并不是想要隐藏他们什么,只是觉得在很多事情没有成功之前我不需要给他们无能的希望。而我真的很想要保证他们的安全。”
乔汐莞不太懂顾子臣和他的那些伙伴的感情,其实从他愿意把自己的手表拿给武大那一刻开始,很多感情就可以不用语言来形容,行动证明了一切。
顾子臣似乎是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现在发展到这个地步,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路远,他的死其实是一个导火线。路远在执行最后一个任务之前,对我说他要离开了,他要去拥有自己的幸福。然后,还说了一个藏在他心里面的一个秘密。他其实不是我们所待的国家情报局的人,他是Z国中央情报局的一名特工。主要是隐藏在基地里面,随时监控着基地的动向。据路远说,国家情报局其实早就在中央的监控之下,中央对国家情报局的存在已经有了畏忌,甚至起了解散的心思,但一个组织成立太久,想要解散并非一朝一夕之事。况且国家情报局是Z国成立的第一个**的情报总局,算是比较成熟也比较有实力的一个基地。而当初成立的时候,就是专程为国家做一些国家不能冠冕堂皇做的一些但却是为了国家和平的事情。比如暗杀某个国家重要关键人,刺杀反恐份子,盗取他国机密,组织某些暗地交易……等等。”
“然后呢?”乔汐莞被顾子臣勾起了极大的兴趣。
“然后。国家情报局在自身的发展过程中越来越强,手上握有的东西越来越多,而且国家情报局在很长一段时间开始有了独当一面的重要作用,中央对它的管控越来越无力。于是听路远说,Z国相继成立了两个情报局,就是为了防止国家情报局的势力过大,然后一发不可收拾。而路远就是其中一个情报局的特工,路远说潜伏在国际情报局的人肯定不只是他一个人,还有其他人,但这个人他暂时还没有发现。后来,因为路远突然有了自己的追求,他对中央情报局递交了辞职,然后也对国家情报局说了要离开的意思。国家情报局的性质已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了变化。路远是第一个提出要离开国家情报局的人,所以大家不知道,是不是每一个人这么离开基地都会选择这种方式让他们永远离开。当然,这种方式离开的好处无可厚非,所有曾经知道的秘密,绝对不会从这个离开的人嘴里说出来,也就不会泄露基地的秘密,保证了它的绝对神秘性。”
“路远离开之后,我让我的队员全队解散了,这其实对基地而言是很大的损失,基地要培养出来一个人不容易,一般都会经过十几年的时间,而且我手下的这几个人全部都是可以**执行任务的人才,对基地而言,这是一笔莫大的损失,而我也知道,我这样做之后,就是彻底的和基地为敌。不过基地对我存在畏忌,他们一直以为我手上握有重要的文件,其实我手上也握有一些东西,足以让Z国对基地进行讨伐。”顾子臣说。
乔汐莞望着他,“你的意思就是,国家情报局,也就是你们一直待的基地,其实对于Z国而言,已经是犯罪团体了?可以这么极端的理解吗?!”
“虽然极端了一点,但确实如此。”顾子臣说,“国家情报局已经开始擅自的接一些Z国不允许的事情,而这些事情,国家情报局开始自己谋利,发展的海外他国市场已经不是Z国可以控制的地步。国家情报局的所有举动都开始立于Z国之上,最终想要发展成不属于任何国家性质的,特殊机构。而这在全世界,不是没有先例。”
“路远为什么会对你说这么多?”乔汐莞突然问道,其实一直是诧异的。
作为特工,按理不会讲这么多的机密说出来。
顾子臣微眯着眼睛,“或许路远也知道自己有可能会因为自己大胆的举动遇害。而且他给我说这么多只是在临走前提醒我,不要太依赖和太忠诚基地,基地现在已经是四面楚歌。一个不留神,或许就会彻底瓦解,而不管是国家情报局也罢,中央情报局也好,所有危害到国家真正安全的隐患都会毫不留情的除掉。而他们作为基地的重要人才,在拼杀中,必死无疑。”
“可是到了现在,基地还存在。”乔汐莞永远都能够问道重点。
顾子臣说,“那是因为我们的离开,给了基地一个相当大的打击。他们不敢轻举妄动,那些原本实施的计划就被搁浅。而这么大一个情报局,Z国也不是说能够除去就能够除去的,一个不留神,会引起国家的动乱,更何况,对于Z国而言还有很多其他虎视眈眈的国家正想要看到Z国内战,Z国一爆发,他国再这么插手,故意挑起国际是非,你想过国家会发生些什么没有?!或许政权都会因此而动摇。所以但凡牵扯到国家的事情,总是需要小心翼翼到万无一失才行。”
乔汐莞点头。
以前对于顾子臣所处的环境所待的地方完全就只有一个印象而已。
没想过牵扯到了,确实这么深远的,国与国之间的纷争。
她是不是一直都太小看了顾子臣。
小看了这个男人,背负着的一些国恨家仇。
“我花了8年时间,联系到了路远之前的上级领导。Z国中央情报局一员。”顾子臣继续说道,“我的身份特殊,那边不一定信我。而路远并没有给我留下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是那边认可的。所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为了取得他们的信任做一些工作。上次我的离开,也是那边主动找上我,让我跟着去一趟中央情报总局,所以待的时间特别长,我们在计划着引蛇出洞。国家情报局到了今时今地已经不再是Z国可以掌控的,能够这么不着痕迹的除掉,是现在中央最想要做的事情。而我,可以给他们提供有用的价值。”
“顾子臣你很伟大。”乔汐莞突然感叹。
“不。”顾子臣说,“曾经觉得自己很伟大,可以为国家做这么多事情,或许就是一次小小的刺杀行为就能够阻止两个国家的暴乱。在经历了自己的年少轻狂后,现在却觉得,自己所为的那些伟大,真的就跟云烟一般,什么都不是。反而到路远死的那一刻才发现,我只是想要保护我的同伴而已。我很自私的,乔汐莞。”
乔汐莞皱眉。
“我之所以这么帮中央情报局,只是想要通过中央情报局然后彻底的摧毁国家情报局,你知道基地的人开始在追杀我们,现在基地知道我和中央情报局已经有了牵扯,就再也肆无忌惮,在前几天阿拉斯维毫不留情的刺杀行为就充分说明了他们对我们有了一种比除之的决心。而这个时候,中央情报局为了保我以及我的同伴,势必就要和国家情报局对立。这是我故意制造的矛盾点,中央情报局为了有足够把握甚至要一针见血的除掉国家情报局,就会依赖我以及我的同伴,所以这场纷争,由我而起。”顾子臣说,“如果失败了,我将成为Z国的,千古罪人。”
话题有些沉重。
“为什么突然告诉我这么多秘密?”乔汐莞歪着头问道。
顾子臣淡淡的说着,“怕你无聊。”
“……”乔汐莞那一刻居然,哑口无言。
顾子臣笑了笑,看着她又说道,“其实是不想对你隐瞒什么?我想,你会有兴趣知道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恩,我想知道。”即使知道后,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轻松。
她看着顾子臣,看着他那么平静的脸上,似乎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情绪。
木筏一直静悄悄的在海平面游走。
难得的,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直风平浪静。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对他们的不薄。
乔汐莞吃完了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