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灰烬,散落在各处
皇后怔怔的看着那飘落在草丛的灰烬,她从来都不相信什么鬼魂,若真有沈放的鬼魂,为什么现在才出来?
不过是装神弄鬼罢了。
烧了纸,祭奠了故人。
凤驾再一次带着皇后回到了皇宫,她面色沉静,看不出来是受了那件事情所影响。
是夜。
时天骄一遍一遍的翻着市面上能够买到的关于沈放将军的话本。
盛清寒不想让时天骄看的如此痴迷,“阿端,你不觉得,皇后不对劲吗?”
“嗯?”
时天骄反问。
“如你梦中所说,杜倾君与沈放是一对青梅竹马的恋人,那么他们的感情应该是很好,就算杜倾君成为了皇后也不会”
有一个清冷的声音,打断了盛清寒的话。
“她不是倾君。”
盛清寒吓了一跳,这是谁的声音?
“是谁?”
盛清寒有点害怕,他其实不怎么怕人,他怕鬼啊
更何况,自从出了程素心那件事情之后,时天骄能够看见的鬼魂,他也能看见了!!
这不,他现在就看见一个男人。
不,准确的说,是沈放。
他浑身插着枪,满身是鲜血的站在她们俩的面前,鲜血还从枪口里流了出来,看起来很惊悚,很触目惊心好不好?
第98章 重生皇后?()
“你不会是沈放将军吧?”
盛清寒试探的问了一句
沈放将军勾起唇,调侃的笑语道,“你不是装我装的蛮像的!!”
“我去”
盛清寒恶寒一下,早知道沈放能这样出来,为什么不直接去找皇后啊?
干嘛要来找阿端啊!!
倒是时天骄从最初的惊讶后便醒了过来,“你说,皇后不是倾君?”
“是。”
沈放知道,她不是。
“你怎么知道?”
时天骄在心里叹息了一下,该不会是有人穿越,占据了杜倾君的身体吧?
“皇后不是倾君,那真的倾君在哪里?你知道吗?”
沈放摇头,他不是知道。
他寻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倾君的下落。
起初的时候,他也不曾怀疑皇后不是倾君,他战死后,一直守在皇后的身边,渐渐的,他越来越多的发现皇后不是倾君。
皇后许多的习惯,倾君是没有的。
倾君有的习惯,皇后是没有的。
“不知道,所以,我才想请天骄郡主,帮我找到倾君,我知道,她还活着”
时天骄无奈了,难道,从此之后,她便要帮这些尘事未了的鬼魂,完成心中的不甘吗?
事以至此,多说无益。
“沈放将军,你是怎么死的?别告诉是南齐的军将你杀死的”
沈放苦笑,“很遗憾,天骄郡主,是南齐的军将我杀死的,只不过,我也是被人陷害了,我当时所处的位置,已经安排好了援兵,如果援兵准时到了,我也就不会出事的,算了,反正两军交战,会死那么多人,计较这些,也没有什么用处!”
时天骄哼了一声,沈放将军如果不助纣为虐,北齐又怎么可能从大齐朝分割出来!
“好了,阿端,别气了,和死人计较有什么用,想必现在沈放将军也很后悔”
沈放摇头,他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和这些小年轻计较有什么意思呢?
“天骄郡主,请你,帮我找到倾君,我之所以不去往生,是因为,我放不下倾君”
时天骄点头,“知道了。
她有选择的余地吗?
天天要有是么一个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很吓人的有没有?
“等一下,沈将军,你以后出现的时候,能不能别这么吓人?”
全身是枪,还在滴血,很恐怖的好吗?
沈放将军摇头,“变不了。”
“现在来情报共享吧。”
说是情报共享,其实盛清寒和时天骄啥情报也没有,毕竟,杜倾君和沈放是那么多年以前的事情,知道的人,是极少的。
沈放将军看了一眼时天骄,放下姿态,老老实实的说道,“皇后不是倾君,我只能确定这一点。”
“然后呢?”时天骄问。
沈放将军摇头,他虽是鬼魅,也不是啥都知道好吗?
更何况,这些年,皇后一直都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直接诈皇后”
盛清寒觉得,与其迂回,不如直接去诈皇后。
“怎么诈?”
时天骄看向盛清寒,皇宫戒备森严,硬闯显然是不可能的。
要诈皇后,总要见着皇后其人才行啊。
盛清寒看向沈放将军,皇宫戒备森严,那是对于人而言。
鬼魂不在此范围内。
“皇后看不见我!”
沈放十分沮丧,如果皇后能看见他,他早就质问她倾君的下落了。
“那怎么办?你之前又不来找我们!皇后去杜府祭奠那是多好的时机啊愣是错过了。”
时天骄配合着盛清寒道,“这样好了,沈放将军,你先回去守在皇后的身边,最近的风声很紧,说不定,皇后自己会露出马脚!”
沈放将军点头,拱手道,“那麻烦您们了。”
直到沈放消失后,盛清寒还不确定的问了一句,“走了吗?”
时天骄反正是没有有看见,“走了!”
盛清寒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皇后会不会是重生的呢?”
“什么意思?”
盛清寒又给时天骄普及了一下重生的相关知识。
“你的意思是,有一个人的灵魂,重生到了杜倾君的身上?”
时天骄不解,重生和穿越,是一个意思吗?
“大概是这个意思。”
盛清寒招来了良辰,“去查一查皇后这些年做了什么事?”
一般的重生,都是奔着复仇去的
如果皇后是重生的,肯定是要复仇啊
当然,这只是盛清寒的想法。
良辰很快就将皇后的所作所为报告给我了盛清寒。
“不是重生。”
时天骄突地想到了自己看过的一个话本,“会不会是双胞胎?”
“不会吧?杜府只有一个女儿叫杜倾君啊!”
时天骄想了想,也是。
如果是双胞胎,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陷入了死胡同后,时天骄也想不到好办法。
两人干瞪了一会眼之后,就拉过被子睡觉。
盛清寒觉得很难过,又有一个鬼魂冒出来了,这意味着,他又开始苦逼的禁欲生活了。
他可不想,正爽的时候,沈放将军突然出现
时天骄没有盛清寒想的那么多,她只是替倾君难过,如果皇后不是倾君,那这么些年,皇后顶着倾君的身份过日子,真正的倾君去了哪里?
她不活着吗?
倾君,你还活着吗?
如果你活着,能不能给我们一个指引!
有一个人。
有一个你深爱,且深爱你的人,一直在找你。
倾君。
沈放将军回到皇宫,季嬷嬷正拿着一把银剪刀,想要剪掉额前被烧掉的发丝。
“嬷嬷,怎么会突然冒出沈放的事情,是不是淑妃私下搞的鬼?”
皇后现在有点草木皆兵了,北齐帝的身体日渐不好,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事,善儿的皇位就保不住了。
“娘娘,不如,让老奴去查一查淑妃最近在做什么?”
“去吧。”
皇后看着镜子,那一张镜子,将她眼尾处的细纹都照的清清楚楚。
她老了。
沈放都死了这么些年,她怎么会不死呢!
突地,镜子里若隐若现着沈放的模样,那满身是鲜血的模样,将皇后吓了一跳。
她下意识的将手中的梳子朝镜子扔了过去。
第99章 羞辱杜微()
镜子前,突地用鲜血写五个字“你,不是倾君。
皇后深呼吸了一口气,环视四周,才慌乱的伸出手,一点一点的擦掉镜子上的字。
“我是杜倾君。”
“我是杜倾君。”
“我是杜倾君。”
皇后一遍又一遍的自我催眠。
季嬷嬷回来时,就只看皇后不停的擦着镜子。
“娘娘”
皇后茫然的看了一眼季嬷嬷,“哦,嬷嬷,你看这上面的字,怎么也擦不干净!”
“娘娘”
季嬷嬷顺着皇后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一个字也没有。
明白最近可能是因为沈放的事情,娘娘的心理压力太大了,才会导致如此。
“娘娘没有字,您太累了,休息一下吧。”
皇后松开手,颓然的跌坐在椅子上,怔怔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无论用了多少秘方,她依桌子抵挡不了岁月的流逝,皮肤变得松驰,面容憔悴,眼角的皱纹也是越来越深。
她。
老了。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
她也老了。
“嬷嬷,今晚陪本宫一起睡吧。”
偌大的凤仪宫,空旷的可怕,那满身是血的沈放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心,也骤然疼的厉害。
那一晚,季嬷嬷陪着皇后睡了一觉,一如以前未出阁时,皇后害怕打雷天一样,她都是这样陪着她的。
一转眼,过了这么多年。
北齐帝醒来后,太子李善就回到了东宫,太子妃正坐在太阳底下给太子李善做着衣服。
微风轻拂过,吹乱了她额前的发丝。
太子李善疾步走了过去,“有针织局的人,你何必要自己做?”
“殿下的贴身衣物,还是经臣妾的手,比较放心。”
太子妃嫣然一笑。
太子李善心头一暖,这是自己的妻子,从年轻时,就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妻子。
他不嫌弃她老了,不嫌弃她眼角有了皱纹。
却还是会想起那一张妍丽的小脸。
“父皇如何了?”
太子李善的面容一沉,毕竟上了年纪,虽在女色上没有多少贪恋,却越发痴迷于仙丹了。
太子妃心里也是一跳,“要劝劝父皇啊,这自古以为,哪有什么长生不老?”
“你傻了啊,父皇是舍不得这权利,罢了,孤劝也劝过了,顺其自然吧,你之前说,要办个宴会,你办一个吧,上一次孤见朝华那有个小丫头点心做的不错,孤下贴子讨过来替你做点点心”
太子妃迟疑了一下,“父皇才初初苏醒,宴请的话,会不会?”
“不会,父皇同意的。”
丹药出了问题,父皇就更迫切的想与时天骄交好。
说不定,可知道端木公子的下落。
“臣妾知道了,殿下放心。”
三日后,太子妃宴请了长安城里,有头有脸的贵妇,年长的夫人们还带着自己的女儿。
这是太子妃第一次设宴。
以往太子妃身子弱,除了宫宴,一概的宴会都是不参加的。
无论如何,北齐帝没有废弃储君的打算,长安城里的其他人,还是本着和太子交好为原则的。
时天骄到的不算太晚,太子妃身为主人家,自然而然的就介绍了起来。
“这位是燕城夫人。”
“这位是齐国公夫人”
时天骄含笑点头,并不热络,恰到好处的与对方攀谈,聊的都是天气啊、衣裳首饰之类的。
“咦,你的这只步摇,是在朝华公子的那一女子会所买的?”
“是呀,你的镯子也是吧?”
时天骄扫了一圈,大多数的女眷头上,或是身上,都有那么一两样女子会所的东西,当下便明了。
大家都婉约的提醒着太子妃,我们是你这一边的。
“我记得,那女子会所,最初是天骄郡主的?”
时天骄也不恼,“是呀,朝华公主替那婢女赎了身,你们都知道的呀!”
“”
宫宴时,朝华公主拿了十万两白银替一个婢女赎了身,当时,多的是人私下说朝华公主是个冤大头。
可眼看着女子会所日进斗金,想必朝华公主这银子花的是值当的。
当然,这些人,可不知道朝华公主后来又拿了银子接了铺子,若是知道的话,指不定在心里怎么笑话呢!
“这么一说,我倒是很好奇那个叫杜微的婢女长什么样了?!”
太子妃掩嘴而笑,杜微当着自己的面给太子抛媚眼,她怎么可能放弃羞辱杜微!
“来人,唤杜微前来,说是夫人有赏。”
有婢女唤来了杜微,饶是杜微略作为了打扮,身份使然,也不可能比的过现场的诸位夫人,甚至连好些人家的庶女都比不上。
“杜微,夫人们夸你的点心做的不错,要赏你呢!”
出门应酬的夫人,手上或多或少都带了一些碎银子。
平时用了打赏下人呀,或是什么的。
太子妃说了这话,有许多婢女陆陆续续的将装了碎银子的荷包递给杜微,这对于杜微而言,是相当屈辱的一件事情。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谢谢各位夫人?”太子妃温声提醒。
有人不肯放过时天骄,“咱们都赏了,天骄郡主是不是也应该破费点呀?”
“你们这些磨人的,非得从我手里讨赏,罢了,谨言,赏。”
谨言将一只金织的荷包放在杜微的手里,唇角冷笑,好好的女官不做,要去做婢女!
活该。
杜微的手里,有近十来个荷包,重量都不多。
可这些荷包,像是压在她心上的重石,沉甸甸的,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她的眸光,落在谨言的背影上,在时天骄身边时,她何尝受过如此的羞辱?
这些人,真当她这一辈子都没有翻身的可能性了吗?
有朝一日,待我得势,定叫你们!生不如死!!
杜微的指尖发白,卑微的道了谢。
可太子妃却依旧不肯放过杜微,便道,“其实,还是天骄郡主会调|教人,杜微不仅做的一手好点心!连歌声都很美妙呢”
杜微的身形一凛,强忍着自己的怒火。
不然的话,她真的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冲上去撕了太子妃那一张伪善的脸。
第100章 委身太子()
“太子妃说笑了,杜微有今日的成就,可不是我的功劳,是朝华公主的呢!”
夫人们心知肚明,杜微在时天骄身边有多少光彩,也不见传出什么小点心啊什么东西。
到了朝华公主府上,杜微就宛如变了一个人似的。
身为当家主母了,个个都是人精,杜微的禀性,大概也就能猜得**不离十。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这是人的本性。
但如此看人下菜,就未免太凉薄了,要知道,若不是当初时天骄好心好意思的救了她,她如今早就是一捧骨灰了。
“天骄郡主太自谦了!”
太子妃说话不时的拉着时天骄,时天骄就有些厌烦了,若不是考虑到今天杜府会来人,她才不愿意来东宫淌这滩浑水呢。
皇储之争,多少年来,都是不见血的战争。
那一张龙椅,是千万人的累累白骨堆积而成为的皇位。
无数的皇子,为了那一张椅子打的头破血流。
无数的人,为了那一张龙椅上所代表的权利,献出了自己的一切。
太子李善无论表现的有多么淡泊名利,事实上,他比任何人都渴望坐在那一张椅子。
“杜微,请吧。”
太子妃身边的婢女拿着一只木盘过来,杜微咬唇将荷包放在木盘上,才施施然回到场中央。
唱起了一首“卷珠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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