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数提前后撤金兵,妄想爬过障碍物,被一阵火药弹炸得魂飞魄散,尸骨无存。
沟底一片混乱。金兵彻底失去了指挥,两千人马各自为战,左冲右突,互相践踏,踩死撞伤者不计其数!天空中能爆炸的酒瓶如雨点般落下来,一次轰隆就能让三五个身影倒下,接二连三轰鸣不断,引来了更加恐怖的惊叫,引起了更加不要命的奔逃!
爆炸声,哀鸣声,嘶叫声,哭喊声,吼叫声,杂揉在一起,构成了一曲人间地狱惨剧。
宋天已经提前下令,每一个人至少扔出五颗火药弹。假如一颗火药弹炸死两个人,一轮火药弹扔出去,至少杀死六百个敌人,两轮下来,还剩多少?五轮火药弹扔出去,沟里哪还有活人活畜的气息!
“战士们,打扫战场去!都随我冲啊!”宋天一声号令,握着一柄长剑,带头朝沟底跳了下去!
“杀金狗!冲啊!”战士们纷纷跳下壕沟,打着火把搜索起来。
沟底早已变得比地狱更残酷!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偶尔有几个没死的,却早已吓得尿了裤子,躲在死尸堆中装死。
吴三望着满地的残肢断腿,白花花的回肠,忍不住呕吐了两回,远远掉在搜索队伍的后边。他调整好情绪,飞奔着追赶前面的队伍,忽然被拌了一跤,栽了一个大跟头。
他拾起火把一照,我的乖乖!只见一个金兵把脑袋埋在死尸堆中,撅着一对尖尖的屁股,瑟瑟发抖着。
“出来!”吴三忽然像换了一个人一样,立刻变得精神抖擞,他用长枪戳着金兵的尖屁股,厉声喝道,“出来,不然一枪扎穿你的屁股!”
“别杀我!别杀我!”只见一个高高瘦瘦的中年人,战战兢兢地站起身,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颤抖着说,“我是汉人副都统制王亦丰,好兄弟,放我一马吧!”
在杀神般的锄奸队面前,在锄奸队火药弹的狂轰滥炸之下,王亦丰彻底变成了孬种!
吴三一把夺过银子,枪尖指着瘦个子中年人,内心一阵狂喜,吆喝道:“锄奸队一切缴获都归公!想收买我,你罪加一等!你真是副都统制?”
“兄弟们!快过来看!我抓住金兵的副都统制啦!”吴三押着王亦丰,破开嗓子狂喊起来。
整个战场很快打扫完毕。此役全歼斜卯阿里部五百女真兵及王亦丰部一千五百汉兵,活捉敌兵副都统制王亦丰,缴获无数。斜卯阿里失踪,估计是躲在死人堆里逃过了一劫。
宋天命令部队迅速整队,不带任何缴获,马不停蹄直扑恩州城。
恩州城里,如临大敌。郭药师命令自己手下五百军士全副武装,整戈待旦。四个城门加派人手,高度戒备。城墙上岗哨林立,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射杀,并通报全城。
郭药师站在南门望楼上,极目远眺,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双珠爆出,似乎能望穿这无边的暗夜,找到宋天锄奸队的蛛丝马迹。郭药师算准了宋天今晚动手,对象不是千里之外的真定府,而是脚下的恩州城!
等着吧!不让斜卯阿里撞得头破血流,他是不会回头的!
忽然,前方隐隐出现一串火光,大约有三百人的队伍迅速朝恩州开了过来。老远就听到了他们肆无忌惮的吆喝声和狂放的欢呼声。
“哦豁!胜利啦!我们胜利啦!”
“大捷!大杨子沟大捷!锄奸队被我们歼灭了!”
郭药师望着这一队狂欢的马队,冷静吩咐道:“通知手下加强戒备。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打开城门!命马狗子的一都人马立刻赶到南门,直接听我的指挥!”
算算时间,斜卯阿里他们出城刚一个多时辰,打一个干净漂亮的伏击战,时间足够。可是,郭药师不相信,斜卯阿里能够全歼锄奸队。倒不是怀疑斜卯阿里的战斗力,而是锄奸队、宋天实在太狡猾了!每一次当你以为十拿九稳可以抓住他的时候,最后都功归一篑!宋天就是一个善于把握机会的妖孽!
三百金兵打扮的马队,兴致勃勃地来到恩州南门外,见城门紧闭,城门楼上每一个箭垛口都伏着一个金兵,搭箭张弓,随时准备射击一切敢于来犯之敌。
“郭药师!你他妈的出来!”王亦丰忽然从马队中跃身而出,大骂道,“郭黑脸!你的脸可真黑啊!老子在前方流血流汗,打了大胜仗!你他妈的龟缩在恩州城里,什么也不干,还敢拦住老子,不让老子进城?”
“哦,我道是谁,原来是王亦丰王将军啊!”郭药师也现身城门楼上,打着哈哈说,“王将军不去伏击锄奸队,跑回来干什么啊?是打了败仗呢还吓尿了?啊哈哈哈!”
“郭黑脸!我没工夫跟你打哈哈!”王亦丰急忙道,“我们已经成功伏击大宋锄奸队部,斜卯阿里将军目前带着主力在追击逃散的敌兵。斜卯阿里命令我先将俘虏送回来!赶快打开城门,不然,耽误了军情唯你是问!”
“对不起了,王将军!”郭药师傲然说,“我也是奉了斜卯阿里将军的命令,谨守城门,不让任何可疑分子进城!若是再敢往前半步,休怪我手下弓箭不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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