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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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皇华-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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眯眯地说:“宏儿,在小李探花眼里,你的卿卿姐姐也是小屁孩。”
  “殿下!”伴读小妞被武令媺无情戳中伤心事,又因离小李探花越来越近而不敢有失淑女风度,只好无奈低吼。
  武令媺对安咏卿做了个鬼脸,扭头扬声就喊:“李先生,等等我们。”她拉着武宏嗣的手拔腿飞奔。
  安咏卿微张小嘴,没想到公主殿下居然这么不讲义气。眼见那抹不疾不缓前行的蓝影停住脚步,转身含笑而望,她也赶紧追上去。自家公主总是这样元气十足,樊梓臻和金生水对视一笑,加快了步伐。
  身为大周朝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御前行走学士,小李探花那就是皇家鸿博书院的一道靓丽风景。他十五岁高中探花,殿前亲选时被皇帝格外赏赐御酒三杯,颇受皇帝青睐。
  那年的金殿三榜举子,状元郎被钦点为北静公主驸马,榜眼下放郡县历练,唯有李循矩明言不想做官只求治学。在外游学三年后,他应召进入鸿博书院成为先生,第二年就被皇帝钦点为御前行走学士。
  如今人人都尊称他为李学士,唯有武令媺这几个人背地里还叫他小李探花。始作俑者当然是某个异位面重生人士,混得熟了以后,她还贼忒兮兮地问过李徇矩——诗音姐姐与小红妹妹何在?例不虚发的小李飞刀你练了没有?
  这个被宫中无聊生活折磨得快要变态的重生人士,恶趣味一旦发作,简直让人难以理解。比如说,寿王武宗厚的表字,人家皇帝老子本来想了挺好的字眼。武令媺仗着兄妹情深,硬是磨着武宗厚去给皇帝老子说,他的表字要叫元霸。就连那对大锤的名字——擂鼓瓮金锤,也是她给取的。
  自从小李学士就职鸿博书院成为地字甲班的班导,武令媺无聊的读书生涯多出不少乐趣。话说,她既是小李学士最喜欢的学生,也是小李学士最头疼的学生。
  “礼物礼物。”武令媺奔到李循矩面前,摊开巴掌高举着,几乎伸到了他鼻子底下,连声兴奋叫道,“李先生,你上次答应给我的东西带来了没有?”
  星相图啊星相图,两个月前李循矩有事外出,临走前答应武令媺会把那宝贝带来。要不是他去世的祖父曾任大周朝的钦天监正使,武令媺毕竟是成年人的芯儿,哪怕有另一层关系在,也不会总缠着人家风华正貌的美青年不放。
  一巴掌轻轻拍在武令媺掌心,例不虚发的小李眼刀乱飞,李循矩板起脸正色道:“堂堂公主殿下在学院里仪态全无,成何体统!?见了师长不问路途辛苦,只顾着讨要礼物,你的礼节学到哪里去了?!”
  好吧,对于还身兼文宁武宁二殿学生之职的武令媺来说,李循矩不仅是她在鸿博书院的班导,也是可以坦然接受尊贵的太平玉松公主屈膝行礼的文宁殿讲课先生。
  讪讪笑着收回巴掌,武令媺恭恭敬敬地对李徇矩福身下去。她一屈膝,武宏嗣、安咏卿也不敢造次,急忙行礼不迭。樊梓臻和金生水是武令媺的奴仆,更是大礼参见。
  到底是最心爱的学生,李循矩微咳一声,伸手将武令媺扶起,再让其余人免礼。他仔细打量武令媺的小脸和身架,似感叹般说:“只不过两个月不见,公主便长大了好些,身体可好?”
  “多谢先生记挂,我好得很。先生是否安康?”武令媺规规矩矩垂手肃立,心里却把李循矩骂得臭头。这家伙在外面就爱装腔作势,总是讲究这个讲究那个。
  “甚好。”李循矩点点头,又和颜悦色地问了问武宏嗣和安咏卿的功课,才对武令媺说,“我带了些地方特产,你中午来见我。”
  这是把星相图买来了?!武令媺立马笑逐颜开,连撒娇带卖萌,讨好的话说了一箩筐,直把班导大人哄得清湛秀逸眉目间浮起浓郁欢喜之色,这才被赶去上课。
  宝贝在望,武令媺自然眉花眼笑。和同样兴高采烈的伴读小妞以及乖巧可爱的小侄儿一路说说笑笑,她们几乎是踩着上课铜锣声进的课堂。跟随几人的奴仆都等在室外院中。
  一见她来,原本安安静静的教室便像是有一滴水掉进了油锅,问安行礼之声此起彼伏。武令媺心情明媚,对同学们热情欢笑回应。
  瞧见紫微金鳞小侄儿武赟嗣老气横秋给自己行礼,武令媺立刻上手掐了掐人家的包子小脸。直到小孩儿玉白脸蛋涨得通红,向来沉静如水的眼波也开始翻滚,她才罢手。
  这是整座鸿博书院名声在外的地字甲班名门子弟集中营。小李学士名声在外,能被他教导,相当于享受了文宁殿赐讲的恩遇。而且这个班里还有当今陛下最宠爱的太平玉松公主,有三四位嫡出世子郡主,宗室亲贵子弟也不少,真是叫人趋之若鹜哪。
 

第三章 舅甥
更新时间2012…6…29 20:20:28  字数:3111

 皇家鸿博书院不教星相学,这让武令媺当年初入学院时深觉沮丧。不过呢,她的星界异相有点神经质——也许数月内都可以被她偶然“看见”,也许两三年都不露一次面。这种不被自己完全掌控的现象令她很是恼火。
  这些年,武令媺忙于加深与皇帝老子的父女亲情,忙于观察考核身边服侍的宫人,忙于实践她的某些构想,忙得是不亦乐乎。星界如此不靠谱,后来居然连续几年都没来找她,她几乎就把这事儿给忘了,直到从李循矩口中探得楚国有星相图的存在。
  地字甲班教室挺大,当中一长溜玉屏风隔开了男生和女生。武令媺当仁不让坐在最前面的位置上,身后是伴读安咏卿。离她们俩三步开外坐着数位郡主县主和没有封号的宗室贵女,再离三步远的地方才是零星几名官家小姐的座位。
  书院另外设有女学,专门教导女子,只有这个班才会出现男女同堂就读的现象。武令媺手撑额头隐蔽地打量不久之前插班进来的几位妙龄少女,不禁在心里哂笑,想当她的小舅妈,这些小丫头片子还差点儿!
  坐在首席固然彰显地位,却有个最大的坏处,那就是没办法偷懒。身为皇帝竖立起来的聪慧好学皇室典范,武令媺每堂课都上得非常用心,考试成绩也总是名列前茅。
  不幸中的大幸事,她并不需要精通什么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用皇帝老子的话来说,身为皇女,只要对怡情悦人之道略懂一二就足矣,日后自然有别人用心学了来取悦于她。当然,如果是自己真心喜欢那就另当别论。
  武令媺前世是工作狂,业余爱好除了看看书就只有和户外旅行相关的东西。她对吟诗作赋、吹拉弹唱一概不感兴趣。既然皇帝老子发了话,她自然懒得去学那些。今生,她在用功读书之余,还加倍研究吃喝玩乐。不仅想让自己过得舒服点儿,更要让皇帝老子对她放心。
  今天的课显得特别漫长,武令媺不能让人看出她的迫不及待,只能极力压抑情绪。一堂课过后,小李学士回来的消息就传遍了四下。大嘴巴武宏嗣得意洋洋将路上偶遇的事儿一显摆,不知多少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武令媺身上。
  这个班,学习成绩最好的不是武令媺,对经史子集理解最透彻最有悟性的也不是武令媺,最得各科先生欢心的还不是武令媺,但她却是班导小李学士最心爱的学生。
  人家小李学士今年都二十岁了,却还是孑然一身。不少风言风语在传——太平玉松公主年纪虽小,眼光却毒,早早就把小李学士给缠上,不许他在自己及笄之前娶亲。
  但谁能和她争?拼拼老子先。不过即便是公主殿下,不经竞争就悍然霸占了帝都少女们的梦中情郎,也免不了让人暗地里咒骂。
  李循矩如此年轻就是御前行走学士,但凡有点眼力的谁看不出来他是皇帝陛下预备的大学士人选?更何况小李学士面容俊秀、一表人才,性情又温和宽厚,实在是东床快婿的最佳人选。
  小八卦武宏嗣不知添油加醋给武令媺转述过多少回,她一概当成耳边风。最后闹得烦了,她干脆借着武宏嗣的大喇叭对外明确表达自己的意思——小李学士的终身大事,必须问过她才行!
  当外甥女的操心小表舅的婚事,虽然也有点说不大通,但总归是家务事,旁人管得着吗?!母亲那边儿统共就找到这么一个宝贝疙瘩,武令媺可不能让人随便糟蹋了。
  要说还有谁敢在暗地里和武令媺较劲争夺小李学士,莫过于此时坐在她身后的几位宗室贵女。李循矩和武令媺的表舅甥关系,并没有广为传知,但瞒不住皇家几位得势亲王。
  所以不少人知道事情真相,他们或者她们自然不会放过小李学士这么一条肥美大鱼。向他示好甚至把他拉到己方阵营,对于储位争夺大战是有极大好处的。
  七年前,皇帝借着武令媺的东风,狠狠警告了一番蠢蠢欲动的皇子们。但是随着皇帝日渐老去,他慢慢放松了对皇子们的管束和防范,甚至已经默许夺储之战开演。
  不管皇帝多么不情愿,他必须要面对现实。在自己驾崩之前,挑选出最合适的继位者,是他晚年最重要的事情。于是近几年里,他渐渐将权柄下移,加大了考察诸皇子的力度,也不再干打压制衡之事,只是沉默旁观战局。
  武令媺这几年把自己的位置摆得相当相当端正。如同李潮生所说,她对妃嫔们一视同仁、对除了寿王以外的皇子们一视同仁,没有丝毫偏颇之处。
  而皇帝也透过话,他不允许任何人打玉松公主和寿王的主意。前者出于皇帝的偏爱,他现在离了小女儿的餐前笑话,胃口都会差上不少;后者则因为大周需要能倚为顶梁柱的绝世猛将。众所周知,寿王心里只有武道和宝贝小妹妹,他会效忠任何一个坐上龙椅的兄长。
  假如武令媺和李循矩的真实关系被公之于众,以武令媺的中立立场,李循矩毫无疑问不会掺合进夺嫡大战。然而,即使皇帝没有发话不许武令媺和李循矩在外人面前以舅甥身份相处,他避而不说的暧昧态度其实就在表达真实想法。
  身为皇帝老子贴心小棉袄的武令媺,怎能不猜中他的心思?多疑的皇帝老子,这是要用夺储这块磨刀石来检验小李舅舅是不是真正能托付大任的人才哪!如此年轻的御前行走学士未来会面临怎样的诱惑,不想便知。
  经天纬地的才学是重要的,但能够辨认局势的毒辣眼光和不为荣华富贵豪宅美女所惑的清正品性更加重要!他是皇帝预备的未来大学士不假,可必须要认清的是,他只会是下一任皇帝的预备役大学士。幸好,武令媺感谢老天爷开眼,她的小李舅舅不是一般人。
  金殿婉拒封官许愿,以年纪还小为由外出游学,有所成就以后自请进入鸿博书院治学育人,哪怕被皇帝钦封为御前行走学士,李循矩也从来不以此身份为傲。
  除了对武令媺偏爱,他对任何一个学生都严格要求。他眼里没有门第阶级之分,真正做到了有教无类。小李学士受人尊敬追捧,其原因可不仅仅只有他的光明前程。
  武令媺很骄傲,她的小李舅舅所作所为都出自于他本心,她没有多过一句嘴。她很清楚,皇帝对小李舅舅的考察,她如果插手了,对小李舅舅的未来而言只会是祸事。
  少女怀春心思什么的,还真是讨厌。武令媺被几位甜甜叫着小皇姑、皇姑婆的侄女侄孙女围住,被塞了一大堆她素日爱吃的零食。话,不必说透,她懂,她们也都懂。
  不过,武赟嗣来凑什么热闹?好容易熬到午间吃饭休息,武令媺拔腿就要走,却被这个她总在心里吐槽的小侄儿给拦住了去路。她按捺气性,微笑着问:“赟嗣,小皇姑要赶着去见李先生,恐怕没时间陪你用膳。”
  武赟嗣恭敬地给武令媺弯腰躬身行了一礼,仰起小脸儿认真地说:“小皇姑,侄儿有数处经义不明,想一同去见李先生,不知小皇姑可否带侄儿一起去?”
  真是可怜见的,夺嫡之战连小屁孩也不能幸免。这个半岁说话、一岁启蒙、两岁半就能写出一首歪诗的早熟小侄儿,一度让武令媺以为他和自己都是穿越或者重生者。
  她禀持不偏不倚的态度,除了对武宏嗣稍微照顾些,对其余晚辈的态度都差不多。所以,她刚刚才拒绝了瑞王家小郡主的恳求,现在自然也不会答应武赟嗣。
  “小皇姑许久没见李先生,有许多话要和他说。很抱歉,赟嗣你下午再去向他请教吧!”武令媺和颜悦色,语气却十分坚决。哪怕这是武赟嗣第一次开口求她,她也不会心软。
  武赟嗣眼帘垂落,看不出失望神色,默不作声地让开了道路。武令媺顺手捏捏他的小脸,带着安咏卿扬长而去。
  武宏嗣哼哼着不知从哪里学来的小曲儿,慢慢悠悠晃荡出教室。很快,外头传进他的响亮嚎叫:“小皇姑小皇姑,等等宏儿……不要用这么大的力气掐人家的脸啦……都红了……”
  “世子,午膳时间到了。”武赟嗣的伴读从旁低声提醒。
  微微抬起眼皮,武赟嗣颔首,面无表情地当先出门。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玉松皇姑只是偶尔对那个从来没见过爹娘的武宏嗣有少许偏向,武赟嗣却就是觉得她对自己和别的堂兄弟姐妹也是不一样的。这种不一样,不是偏爱。
  说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武赟嗣发现玉松皇姑看着自己的眼神中掺杂了微妙的异样情绪。不是皇祖父那样的期许与感慨,更不是德妃祖母的溺爱纵容。当然,也不会是其余娘娘们温和笑容下隐藏的疏远淡漠甚至嫉妒憎恨。
  是怜悯,是隐隐带着三分嘲弄的怜悯!小皇姑偶尔轻飘飘掠过自己的眼神仿佛在说——啊呀武赟嗣,你有什么好骄傲的,你不知道其实你根本就没有骄傲的资格吗?!
 

第四章 用数据说话

  玉松公主是相当有心、做事也相当公允的人,这一点为皇室宗亲们众所周知。她只做了一件事就让大家都这样认为——每年每位三代以内的武氏宗亲只要还活着,就能在生辰当天收到她派人送去的贺礼。贺礼是否丰厚只有唯一标准——辈份的高低。
  每年她的贺礼都不一样,但是同辈份的贺礼则必定相同,就连格外被她关爱些的武宏嗣也不例外。此事从来没有出过差错。武赟嗣明白,玉松皇姑不会对任何一位有意储君的皇子表示支持,自然也不会对他们这些晚辈另眼相看。
  就算他武赟嗣天命奇材,也从祖母和母亲那里听说过自己与玉松皇姑的另类渊源,并且玉松皇姑由皇祖父教养长大,肯定能瞧清楚皇祖父看他的目光有多么不一样。但是她还是一如既往,根本没有改变态度的想法。
  既然如此,后来玉松皇姑为什么又要那样看待自己?武赟嗣曾经对着镜子把自己好好地观察了几遍,他并没有发现有哪里不对劲。
  她用那种嘲弄与怜悯兼备的眼神,没有看过皇伯皇叔们,没有看过其余的堂兄弟姐妹们,为什么仅仅只是针对他?!武赟嗣永远也忘不了,他第一次看清楚玉松皇姑的眼神时,心里蓦然产生的愤怒和忧伤。
  他喜欢小皇姑,不是因为父王要求他喜欢,而是他自己本身就很喜欢。每次去长乐殿给小皇姑请安,小皇姑总是会拿出许多他从来没见过的零食点心玩具送给他。
  尽管武赟嗣知道,别的堂兄弟姐妹去给小皇姑请安,她同样会如此招待他们。可是他就是很喜欢小皇姑干净清澈的眼神和直爽诚挚的笑容啊。
  到底他做错了什么,让小皇姑这样看他?!武赟嗣百般查找原因却终究不得结果。他很讨厌那种眼神,比有些人的眼神更让他讨厌。此后,除了必要的年节他不再主动接近曾经他很喜欢很喜欢的小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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