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公全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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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公全传-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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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绣鞋,鲜血淋淋。王员外谢了何清二百两银子,把那道符留下贴着。何清走后,妖精果不闹了,焉想到王宅不闹了,马静家里闹起来,平白无事,眼见着桌上的茶壶茶碗没人动,自己会滚在地下。马静胆子也大,把刀拉出来往桌上一拍,破口大骂说:“什么东西敢在我家闹?”可是骂也不行,马静一想,何清那道符避邪,就使人到王员外家把那道符要来。贴在马静家中,果然马静家中就不闹了,王宅又闹起妖精来,王员外又遣人把符要回来贴上,就不闹了,马静刚把符给了王员外,马静家又闹了。这样往返两家,闹了有半年。马静正走鸿运,也不理论,焉想妖精跟马静结了仇。妖精就在毗卢寺庙里住着,凡事是以邪招邪,祸无根不生,探花郎高庆、小白虎周兰他两个人本是淫贼,跟马元章出了家,有马元章看管,他两个人不敢胡作非为。先前两个人常到马静家中去,或要钱、或送东西,高庆见马静之妻何氏美貌,高庆在庙里常跟周兰说:“你瞧马静的媳妇,长的有多好。”后来何氏向马静说:“不必叫高庆、周兰到家里来,三姑六婆实淫盗之媒,和尚到家里来总不便。庙里没钱、你可以给送去。”马静一想也是。这天到庙里告诉高庆、周兰:“不便到家去,如没钱我给你们送。”这两个人选不能到马家去,也见不到何氏了。高庆跟周兰在庙里,天天念道:“恨不能再见何氏一面方快。”这天忽然外面打门,高、周二人开门一看,乃是马静之妻何氏。书中交代:可不是真何氏,乃是妖精变的。这两个人一看,说:“嫂嫂由哪来?怎么这样瞧着?”妖精说:“二位贤弟到家里去,我早看出你两人的心思,今天你马大哥出了外,我来瞧瞧你两个人。”高庆、周兰一听,喜出望外,说:“嫂嫂请里面坐。”把假何氏让到里面,高庆、周兰二人争先求欢,假何氏任其云雨巫山之事,高、周二人如获至宝。妖精一来为盗取真阳;二则跟马静有仇,变作何氏的模样,直由马静家里出来到庙内,免得高、周二人疑心,叫李平瞧见,好教李平告诉马静,马静必把妻子何氏杀了,闹得他家务目乱。妖精天天到庙里来,与高、周二人作乐。这天忽然不来了,高庆一打听,知道了马静在外回来,两个人茶思饭想。今天忽又来了,妖精说,马静陪着和尚给老太太治病,他偷空来的,高、周二人欢喜非常。今天马静也认作真何氏,把高庆杀死,再追出何氏来。妖精把马静喷倒,说:“好马静,仙姑老不吃人,今天活该把你吃了。”妖精正要上前吃马静,济公赶过来说:“你先别吃人来,我给你看看我这相貌好不好?咱们二人商议商议,你跟我去罢。”妖精一看,说:“吓,好和尚,你真不要脸,敢和我说这样无脸的言语?我来拿你!”照定和尚吐了一口黑气,立刻和尚哈哈大笑说:“妖精,你爱和尚,可知道有一个故事吗?在大晋朝,有个柳太师知道有一个高僧在深山修道,名为红莲和尚,派人去请三次,并不下山,柳太师甚恼,叫人把勾栏妓女荷花找来,告诉她:‘你能到深山把红莲和尚合你办那件云雨之事,叫他失了真道,我给你二百银子。’荷花说:‘大人给我一乘小轿,两个婆子,我扮做官宦人家小姐,叫他不敢小看我。’柳太师照样全给了,荷花乃乘轿到山内古庙进香拜见老和尚。到了方丈之内,只见老和尚端然正坐,闭目养神。荷花放作妖声说:‘老和尚慈悲慈悲,我肚腹疼痛,我病非男子肚脐对我肚脐才能好,此时我肚腹疼痛难过了。’和尚一听口念:‘阿弥阳佛。’锐:‘小姐,不要胡说,男女因片刻之欢,误了一生之名节。我和尚乃出家人,坐守深山,应该戒杀盗淫妄酒,小姐乃闺门秀女,我焉敢做这伤天害理之事?再说小姐必系官宦之女,尚未出阁,恐将来闹出是非,岂不拍污了上人的脸面?小姐请要三思。’荷花本是妓女,被柳太师所托,今天见和尚所说之话,荷花‘噗昧’一笑,往和尚怀中一扑,说:‘老和尚慈悲慈悲罢,奴家心中难过。’老和尚一闻脂粉头油,异香扑鼻。见荷花百般献媚,俗言说的不错,‘眼不见,嘴不馋,耳不听,心不烦,人非草木,谁能无情?’老和尚一阵心神飘荡,被荷花缠绕的欲火难耐,当时从荷花那件云雨之事。荷花回到柳太师府,把引诱和尚、和尚依从的话,说了一遍。太师给了荷花二百两银子,随后作了一首诗,派家人给和尚送到庙里去。和尚打开一看,上写的是:
红莲和尚修行好,数载苦守在庙中;
可惜十年甘露水,流入荷花两瓣中。
和尚一瞧,明白其中隐情,自己羞愧难当,悬梁自缢。死后阴魂不散,转世投胎,柳太师家的夫人所生一女,系和尚所托生。姑娘大了,名叫柳翠云,专好勾引和尚,那就是红莲和尚的报应柳太师。常有人说:“大头和尚戏柳翠’,就是爱和尚的这段故事。”且说济公过来戏耍妖精,妖精哪里看得起济公?施展妖术,要和尚斗法。和尚微微一笑,说:“你来我看有何能为?”妖精祭起混元石子,照定和尚打去,济公说:“你这孽畜,胆大无知!”伸手把石子接住,又把草鞋脱下来,照定妖精打去,妖精往旁边一闪。济公手一指,说:“拐弯,拐弯。”那草鞋一拐,正打在妖精睑上。妖精大怒,说:“好一颠僧,仙姑我和你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何必跟我做对?”济公说:“你今无故搅乱他安善之家,害王员外之子,又在马静家中闹的人不安生。你又假托人之面貌,败坏佛门。”说罢,将僧帽摘下来,说:“看我法宝来取你。”照定妖精一扔,立刻一片红光把妖精罩使,和尚先过去,到房中取了一碗水,把妙药一块放在碗内,一化成药,给马静灌下,水到肚内,只听“咕噜噜”一响,“哇”的吐出几口黑水来,翻身起来说:“好贱婢,你害的我好苦。”济公说:“你不要生气,你看看你妻子在哪里?已现原形。”马静回头一看、“呀”了一声、不知看见是怎么一段原故,且看下回分解。

第066回 卧虎桥淫贼杀和尚 庆丰屯济公救文生

说话马静睁眼一看,见济公僧帽罩着一个狐狸。有狗大小。济公说:“你瞧,这就是你媳妇。”马静说:“师父,我妻子乃是狐狸?”济公说:“你妻子不是狐狸。这个狐狸跟你有仇,它变的你妻子模样,扰乱家务要害你。你媳妇现在家里,她原本是好人,你不要听了李平的话,先前李平瞧见的,就是妖精变的。你把李乎找来,叫他瞧瞧,也可以洗出你的朋友。”马静听罢,赶紧去到酒铺把李平找来。李平来到庙中一看,是一个大狐狸,李平说:“这是什么缘故?”马静就把从头至尾的话,对李平一说,李平这才明白何氏嫂嫂是好人。和尚说:“马静,你把狐狸杀了。”马静拉出刀来,照狐狸一刀,和尚用手一指,狐狸脑袋掉下来。和尚说:“你找柴草点着,把狐狸同高庆的死尸一并烧了。”马静就找了柴草,连高庆的死尸并狐狸一并烧了。和尚说:“马静,你可把华云龙放出来呀!还是我到你家里去拿他?”马静说:“慈悲慈悲罢!可以看在我的面上,饶恕了他罢。”和尚说:“那可不行!华云龙罪大恶极,你要不放出来,我到你家拿他,你得跟着打官司。”马静说:“我还是把他放出了,师父再拿他。”和尚说:“也好,你去罢。”马静谢过了济公,自己这才回到家中一看,果然他妻子回娘家去刚才回来。马静甚为感激济公的好处,自己来到东配房把夹壁墙开了,说:“三位贤弟出来。”华云龙、雷鸣、陈亮三个人说:“马大哥,和尚哪里去了?”马静说:“华二弟,你快逃命罢!济公他算出你在我这夹壁墙内,我实不能隐瞒你了。我托我的朋友把和尚绊住,少时和尚就来拿你,你快走罢!出了门,你可快走,我也不管你在东西南北,任凭你自己。和尚也不定在哪边等你,你自己酌量。”华云龙一听,吓的颜色更变,不能不走,这才谢过了马静,马静送出大门,华云龙慌不择路,一直够奔正南。往南走了有三里路,眼前有一道桥,名叫卧虎桥,华云龙一看,桥下有一个和尚,正探头往外瞧。华云龙吓的就要跑,自己又一想:“尽跑当了什么,莫如我掏出嫖来打和尚一镖,叫他明枪容易躲,暗箭最难防,打不了他,我姓华的这条命也不要了,跟他一死相拼。”想罢,掏出镖来,和尚又一探头,华云龙抖手一镖,正打在和尚的咽喉。华云龙赶过去一刀,把和尚脑袋砍下来,“咕噜”滚在河内。华云龙把刀擦了擦入鞘内,自己一阵狂笑说。“我打算这么个济颠和尚,项长三头,肩生六臂,敢情就是这样无能之辈,也是个肉体凡胎。听雷鸣、陈亮一说,济颇不亚如神仙,我华云龙还要到临安,再闹个二次,叫他等看看。”自己正在扬扬得意,就听后面有人说:“好华云龙,我看你往哪里走?”华云龙回头一看,是济颠和尚,贼人吓的魂飞魄散,撒腿就跑。书中交代,这是怎么一段事呢?方才华云龙杀的和尚,不是济颠,乃是由毗卢寺跑出来的小白虎周兰在桥底下藏着。他只当是马静追下来,细一瞧不是马静,他也没想到华云龙拿镖打他。这小子也没做好事,他叫小白虎,犯了地名,这道桥叫卧虎桥。华云龙认着是把济公打死,故此济公一说话,华云龙吓的没了魂,尽命进走。和尚随后紧紧赶来,华云龙围着庆丰屯绕,和尚直追了一夜,天光亮了,把华云龙也追丢了。和尚慢慢往前寻找,见眼前围了一四人,和尚说:“我进去瞧瞧。”内中有一个人,最讨人嫌。和尚说:“借光。”那人说:“借光给多少钱利钱?”和尚说:“要多少钱给多少钱。”那人说:“我还挤不进去呢。你还挤什么?”和尚用定头里的人脖子上一吹,那人觉着脖子一股凉气,一回头,和尚挤进去.那人说:“和尚,你为什么吹我脖子?”和尚说:“你脖子上停着一个蚊子,我怕叮了你,我是好心吹蚊子呢。”和尚又照头里那人一吹,那人一回头,和尚挤到里面去。那人说:“你做什么又吹我?”和尚说:“那蚊子由他的脖子上,飞到你脖子上来。”和尚走到里面一瞧,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赤身露体,身上一根线都没有,头挽牛心发髻,品貌端方,长的不俗。众人问:“你这是怎么一段事?”这人说;“渴。”众人间:“你是哪里人?”这人说:“渴。”众人说:“你姓什么呀?”这人协“渴。”众人说:“你叫什么呀?为何不穿衣裳?”这人说:“渴。”和尚说:“他是河沽县的,叫河沽。”大众说:“和尚别胡说了。”和尚来到旁边一铺户说:“事柜的,借我一个碗,给点水给那赤身露体的喝,他直嚷渴。”掌柜的说:“我们不给,倘喝了水竟自死了,我们反担不起。”和尚一瞧,那边菜园子有人在那里打辘轳汲水,和尚过去说:“辛苦,有水没有?”那打水的说:“做什么?”和尚说;“跳井。”那人说:“跳井别处跳去,我们不准在这里跳。”和尚说:“你们有桶,借我一个桶打点水。”那人说:“没有,你要好好来说,倒许借给你,你说跳井,有也不借给你。”和尚说:“你要不借给我,我就跳下井去,叫你打一场人命官司。”那人说:“你只要不要命,跳了井,我就打一场人命官司,就怕你不敢死。”和尚说:“你瞧我敢死不敢死。”说着话,和尚跳下并去。那人大吃一惊,前到井口一看,和尚没跳下井去,两只脚挂住井口,倒挂蜡烛,脑袋冲下,和尚拿憎帽舀水呢。本来井也浅,那人一瞧说:“和尚你吓杀了我,我看你怎么上来。”和尚使了一个鲤鱼单鹞子翻身上来,说:“我不用跟你借桶,你瞧我帽子舀水行不行?”本来帽子的油垢多了,盛水都不漏,和尚拿着来到这赤身男子的跟前,把水给他喝了,和尚把僧衣脱下来,给这人盖上。工夫不大,这人出了一身冷汗,大众一瞧说:“好了。”就见这人“哎呀”了一声,说:“好和尚,你害的我好苦。”破口大骂。众人瞧着,就有气不平的说:“你这人可真太不懂情理,和尚给你找了水,把僧衣给你盖上,你出了汗好了,你不说谢谢和尚,反倒骂和尚,真是以怨报德,太实无礼。”这人“唉”了一声说:“众位有所不知,我骂的不是这位和尚。我姓张叫张文魁,乃是文生秀才,在龙游县北门外张家庄住家。因家中这几年种落不收,度日艰难,我到临安找我娘舅,借了二百两银子回家,好垫办过日子。没想到走在半路上,我觉着肚腹疼痛,坐在树林子歇息,来了一个秃头和尚,面如喷血紫脸膛,一脸的斑点,他问我‘怎样了’,我说‘肚腹痛’。他给我一丸黑药,我吃了就觉着不能动转,他把我的包裹连银子都拿了去。我一发迷蒙,也不知道怎么会来到这里,落到这般光景,我骂的是那个和尚。”大众说:“这就是了。”济公说;“我把僧衣给你穿,你跟我走罢。”张文魁站起来,跟着济公走。跟前有一座酒馆,和尚就往里走,伙计一瞧,一个和尚穿着破衣草鞋,光着背,一个穿着破僧袍。伙计只当是要饭的乞丐,伙计说:“喂,和尚,没有剩的。”和尚说;“新鲜的都不爱吃,吃剩的?胡说!”和尚带领张文魁,直奔后堂落座。和尚说:“掌柜的,你别瞧我们穿的破,包子有肉不在褶上,招好顾主,财神爷来了。”伙计说:“是。”和尚说:“给我煎炒烹炸,配十六个菜来,两壶人参露酒。”伙计说:“人参露卖一吊二百钱一壶,这里便宜一半呢。”伙计也不敢说不卖给他,饭馆子又没有先要钱的规矩,只得楷抹桌案,把菜给要了,把酒拿过来。菜都给上好,和尚让文魁吃,张文魁说:“我不吃。”和尚说:“你怎么不吃?”张文魁说:“吃完了,没钱给人家。”和尚说:“没钱你嚷什么,反正吃完了再说。他要打,就卖给他两下,他打轻了不怕,打重了得给养伤,倒有了下落。”伙计在旁一听;“这倒不错,和尚卖打来了。”和尚正同张文魁说着话,忽然由外面闯进两个人来,一声叫嚷:“好和尚,你在这里!”说着话,直奔济公而来。不知来者是谁,且看下回分解。

第067回 二班头饥饿寻和尚 两豪杰酒馆求济公

话说济公正在酒馆跟文魁说话,由外面进来了两个人。伙计一看,这两个人穿着月白裤褂,左大襟,白骨头钮子,原来是柴元禄、杜振英二位班头。他两人自从跟和尚捉迷藏,这两个人找不着和尚,柴、杜二人腰中一文钱没有,连夜追到小月屯。次日直饿了一天一夜,围着小月屯找遍了,也没找着和尚。两个人又饿又气,正在街上闲游,远远望见济公赤着背,同着一个人,穿着和尚的僧衣,进了酒馆。柴、杜二人来到酒馆一看,柴头说:“好,你在这里吃上了,我们两个人直饿了一天一夜。”和尚说:“你们两个人嘴懒。为什么不吃呢。”柴、杜二人说:“没钱,吃什么?”伙计说:“这倒不错,又来了两个白吃的。”柴、杜二人饿急了,坐下就吃。伙计暗中告诉掌柜的说:“一个穷和尚同着一个光眼子的,又来了两个怯货,大概都是没钱。”掌柜的说:“等他们吃完再说。”正在这般光景,只听外面一声喊嚷:“老三,你我到里面吃杯酒,好一座庆丰楼。”说着话,进来两个人。头前一位赤发红须蓝颠脸。紫缎色壮士帽,紫箭袖袍,腰系皮挺带,披蓝缎色英雄大氅,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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