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家小学堂- 第65部分

“义子？老庄主的义子多了去了，还缺他一个？”

“不过他。。。。”

花园中，走廊里，越来越多不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越来也多的不满在他心中积压。白渊开始变得烦躁不堪，乱发脾气，连修为也停滞了。

慢慢的，白老庄主看他的目光变了，从曾经的疼爱有加，变得不屑一顾，更多的时候是集中在那小小的孩童身上，那是庄主的亲孙子，白无双。

白渊这才明白，白老庄主只是为了让他为家族卖命，现在自己已经没有利用的价值，自然那伪装出来的东西也就消失了。

他变得沉默，变得无所谓。以前门庭若市的别院也空空如也，白渊曾几何时也感叹过人走茶凉的悲伤，但更多的是对白家的绝望。

在某一个机会里，白渊突然逃离了山庄，满心欢喜的回到曾经的父母身边，可这才发现，父母身边早已经有了另一个孩子，那是他的亲弟弟。

那一刻，白渊定定的看着大门前幸福的一家人，心中的最柔软的一角消失了，没有伤心，没有绝望，好似一潭死水，无风无浪。

沉默，寂静。白渊一个人在街头静静的徘徊，四周喧嚣的人群和自己无关，曾经的一切都和自己无关。

他，是不是就是一个多余的人呢？

声默，音寂，天地一片灰暗。。。。

一百一十七、白家变故

琉云用神识将山谷里里外外搜寻了好几遍，都没有看到清九的身影，而一同消失的还有白渊。

一想到白渊，琉云的眼中满是后悔，不知不觉间心里腾起一股难受的感觉，猛然一转身道：“不行！那丫头肯定是被白渊带走了，我早知道有他跟着一定会出事，没想到这么快！”琉云焦急得恨不得将蛮荒大陆整个翻过来，手中竟然慢慢蓄积起了一道微弱的剑气。

琼英见状急忙拦住他说道：“你疯了！还不快收敛心神！”

琉云一怔，不觉一阵懊恼，连忙将心里的怒气平息，沉沉吐出一口气，“哎，若不是你及时阻拦，差点就乱了修行。”

“哎。”眼看着天色渐渐亮了起来，琉云的愁绪更加的繁多，琼英道：“你若这样担心那丫头，还不如找白老头问个明白。”

琉云的眼眸中金光一闪，琼英又道：“那白渊早就不是你认识的那人，只怕这其中的是是非非，只有白老头才能给你一个答复。”

这话虽然在理，但琉云的眼中却犹豫不定，半响神情陡然变冷，道：“如此，若那老头不说，我也有办法让他开口！”

说罢，琉云手中飞出一道金光，在他面前变幻成了一只小鸟，正扇动这翅膀欢快的叫个不停，琉云对那小鸟说道：“你速回御剑门中寻白无双，将白渊的事情告诉他，让他在迷雾山庄和我汇合！”

小鸟‘啾啾’叫了几声，似是回答，一转身飞走了，速度非常快，不一会就没了影子。琼英走到琉云身边，紧盯着他眼中难掩的担忧，心里不禁笑意渐浓。

滇城依旧热闹，可琉云在上空腾云驾雾的飞过，根本没心思看看这民风，他心里直惦记着与白渊一同消失的清九，不知身在何处。

白无双接到琉云带给他的消息之后，急急忙忙从御剑门中回到迷雾山庄。还未进门，他就嗅到了一丝怪异。

大门处的守卫不见了，大厅里的侍女也没了踪影，连平时一脸阴沉的白竭也不知道去了哪儿。白无双急急将白虺放下，白虺在前厅游走，雪白的身躯在地上竟然没有带上一点灰尘。

白虺走走停停，仔仔细细的搜索着每一个角落，白无双则趁着这时间将山庄的所有房间都找了遍，果不其然，一个人都没看到。而饲养灵兽的院子里只有那些还未成年的幼兽，其他的人全都不知所踪！

白无双大惊，一个闪身撞进白老先生的屋中，空空荡荡。

“爷爷！？”白无双顿时急得不知所措，忽然神色大变，夺门而出，却正好碰到了从云端落下的琉云和琼英。

“琉云上人！”一丝侥幸闪现眼前，白无双脚步匆匆奔到琉云面前，急切的说道：“琉云上人，我爷爷他们、他们都不见了！”

琉云的眼中划过一丝凝重，眉头皱得越来越厉害，犹豫片刻道：“为何会这样？”

说话间，盘在白无双身边的白虺好似感觉到了什么，身体猛然一震，迅速往后院方向滑动，白虎见状，抬眼示意琉云。

白无双也发现了这一状况，来不及询问急急跟了上去。两人在白虺的带领下一直走到了白家的地牢外围。

“地牢！？”白无双看着眼前的石门，心里惴惴不安，有一种不祥的感觉浮现，双手也不受控制的狠狠拍打石门。可石门却被封住了，怎么也打不开。

“退后。”琉云心里的担忧越来越大，他可实在不想在这里耗费太多的时间。将白无双赶到一边，琉云手中的剑气接二连三的打在石门上，霎时间尘土飞扬，石门在轰然间坍塌，露出里面黑漆漆的一片。

白无双不做他想，连忙拔足往里面奔去，终于在最深的牢笼中发现了虚弱的白老先生。

白老先生灵脉被封，比普通人的能力还要低，不知被谁绑在木桩上，这时已经虚弱得全身无力，只能仍由白无双小心翼翼的搀扶出来。

“爷爷，小心。”白无双将白老先生扶回了房中，立刻手脚麻利的准备了恢复体力的灵药给他吃下，这才让白老先生逐渐恢复力气，可脸色还是苍白得可怕。

琉云的眼中早就不耐烦了，他对白老先生的印象并不好，此番前来无法是询问白渊的事情，可这件破事弄得他耗费了不少的时间，这会儿心里烦躁不已，见事态终于稳住了，也坐不住了。

“白老，白渊呢？”琉云也顾不上其他的了，直接切入话题，生硬的语气让白无双一怔。

白老先生难受的咳了好一会，沙哑着嗓子，神情间满是落寞，“白渊。。。。哎，这孩子，”白无双忙着帮白老先生顺气，随口接道：“三叔？他怎么了？”

“哎，”白老先生眼中划过一丝愧疚，幽幽说道：“是我对不起他，若不是当年的错误决定，也不会让他痴迷修行，不顾一切的提升，才使得自己入了魔。”

“什么！”琉云大惊失色，怎么也坐不住了，起身一把抓住白老先生的衣领怒道：“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渊曾是滇城中数一数二的天才，小小年纪进入灵寂期，可在迷雾山庄的这么多年里，他也仅仅只是离金丹期差一步之遥，怎么也迈步过去。由于众人的猜测，白老先生有意无意的疏离，白渊的心里早已变得不顾一切了。

他为提升修为，寻了一些偏门左道，居然有一些效果，可旁门左道的方法比不得正统的修为，始终是会出问题。白渊不知听信了谁的话，竟然起了去蛮荒大陆的心思，那里黄沙漫天，妖兽遍地，去那里提升修为，可是将性命交给了天。

白老先生虽然多有阻拦，但他的心思始终放在了白无双身上，对白渊的执意也就抱着随他的意味。白渊迈不过心里的坎，一怒之下潜入蛮荒大陆数年。

这一离开，迷雾山庄也发生了变化。由于数百年来的炼兽之举，积累下来的天怒人怨使迷雾山庄逐渐被九州的修行者唾弃。为避开风头，白无双被送去御剑门，白老先生静修，迷雾山庄渐渐在修行者眼中淡去。

可白渊在蛮荒大陆的日子却不好过，那里的生活苦不堪言，时时为了避开妖兽而逼得他到处奔跑，还有那吃人的黄沙，都让白渊经历了一场又一场的炼狱。

几年后，白渊从蛮荒大陆回来了，可他那一头青丝却变成了白发。当白渊出现在白老先生面前时，愣是让他大吃一惊，目瞪口呆的看了半响才认出来。

“我曾以为，他去蛮荒大陆仅仅是为了提升修为，可是。。。。”白老先生痛苦的捂住眼睛，声音哽咽道：“有些大错一旦铸成了，就根本没办法挽回。。。。”

从蛮荒大陆回来的白渊变得冷漠，还有残忍。他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掐断仆人的脖子，只是因为那仆人走慢了一步。他会因为一件小小的事情发怒，牵连到很多人，甚至是无关紧要的小事都会让他暴跳如雷。

白老先生终于觉察到一丝不对劲，趁着一天他和白渊比武的时候，白老先查探到一抹蛮横的力道在他体内，驱使着白渊怎么也压不下去的恶念。

入魔，白老先生的第一反应，而这一反应也让他心惊胆战。修行最忌的就是这魔道，一不小心入魔道，百年修行毁于一旦。

白老先生越想越害怕，他一度想将白渊了解于此，可心中却有一丝不忍。在犹豫了很久之后，白老先生终于决定，若能驱散他心中的恶念，哪怕将他的修行全部散去都可以。

白渊被送去了药仙谷，药仙谷谷主是半个仙人，他将白渊关在结界中，每日用灵药压制他体内的魔性，可是也只能暂时压制。若是想彻底散去，只怕谷主也无能为力。

无奈之下，白渊就这样一直生活在药仙谷那间小小的房屋中。由于每日的静养，居然让白渊逐渐学会了操纵体内魔性，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是他逃脱了谷主的结界。

琉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心里五味陈杂，烦躁、担心、恐惧，顿时在心里汇聚成一团，让他怎么也安静不下了。

“琉云上人，若你寻得白渊，还请留他一命。”白老先生猛然开口打破宁静，语气愧疚的说：“他变成这样也是因为我，当年若不是因为我的私心，他也不至于对白家心灰意冷。”

琉云抬眼冷冷哼了一声，“我没空关心白渊，我只想知道白渊把清九带去哪儿了！”

一百一十八、情缘

白老神色黯淡，听得琉云这句话，心里也不好受，半响道：“这，老朽确实不知。自从白渊变了性子之后，几乎不和任何人打交道，那次出现在庄内，我见他丹田中毫无灵气，神色坦然，以为他已经。。。。。”

琉云的眼眸登时寒如冰霜，屋里的温度也跟着降下了好几度，白无双急急劝道：“阿九和三叔一起消失，肯定没事的。”

“没事？那是最好，”琉云的语气不知不觉间满是杀意，他将两人上下狠剐了几眼，“若是有事。。。。。。”

白无双的喉咙顿时被一股压力遏制住，差点喘不过起来。白老先生连忙手上一扶，神情焦急道：“上人！此事还未到最坏的地步！”

琉云目光微沉，气息收敛了一分，道：“有什么办法？”

“上人，白渊的魔性来自蛮荒大陆，是否万象城中有谁能知道其中缘由？”白老强忍住心口的难受，将琉云的情绪牵引到万象城中。

不过这方法却非常有效果，琉云的怒气略减，眼中生出一丝怀疑，半响道：“万象城主已经死了，唯有轩辕焚还活着，不过也是半个废人而已。”

白老呼吸一顿，神情颇为纠结，沉默片刻，不死心的说：“但蛮荒大陆中唯有轩辕一族能生存，是以，这些事情。。。。。”

话音还未落，却见房中猛然刮起一阵冷风，白老惊愕的抬头一瞧，琉云的身影已经落在云端，声音远远传来，“不对，还有一个我没有想到的地方。”

风声减起，黄沙袭上天际，万象城中依旧空空荡荡，只是不同以往的是那城主府内却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琉云落下云端时，正瞧见轩辕焚披着他父亲长衫在大厅中鹦鹉学舌。

他父亲轩辕城主确实是一个人才，铁血手腕愣是将万象城中寻衅滋事的修行者一一踢了出去，剩下这城里都是安心呆着的人。若不是这本事，只怕万象城早被掀了个底朝天。可轩辕焚却没有继承他父亲的能耐，除了成日里花天酒地，再不就是操纵地下卖场，将九州内的黑市都打通了关系，安心做起了幕后的掌柜，收的是九州卖命人的买卖。

此番他父亲无故身亡，留下这一座空城，却恰好满足了轩辕焚心中的欲望，怎么也要做一做曾经威风的城主。

琉云冷眼看着他在大厅中对着空无一人的环境里发号施令，却不经意间看到他眼中闪现的隐隐魔性，心中不禁一叹，摇摇头抬步迈入，道：“你这般癫狂的摸样，果然是应了那劫数。”

原来九天之巅的司星尊者曾言轩辕一族的劫数，万象归本，一应之劫。这劫数说得不清不楚，却让轩辕一族大为恐慌，数度重金邀约司星尊者，想要了解这其中缘由，但是那尊者在九州本就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人物，对这些事情根本就不在乎，当轩辕一族求到他面前时，愣是眼皮都没抬。

后来轩辕族长唯恐后族中遭遇灭族的遭难，一度告诫后人需多结善缘。可轩辕一族向来心高气傲，若要俯下身子与人为善，实在是做不到。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缘由，轩辕焚他爹极其自负，打开城门，广纳九州的恶人，势要让万象城成为那些人的避风港。

轩辕焚从小耳闻目染父亲的魄力，让他唏嘘不已，可无奈自己身体不适修行，勉强过了融合期却再也无所作为，任凭他再努力也不行。他爹自然也无能为力，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让他混迹在黑市中，算是自我的安慰。

这次万象城的劫数应在了城主身上，轩辕焚虽然伤心，可那梦寐以求的城主之位确是自己的了，心中的狂喜盖过了悲痛。他招来树精，将屋中的尸体一扫干净，便寻出父亲的衣物，在这死寂的大厅中安心做起了他的‘城主大人’。

“你！”轩辕焚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根本没有注意到周围灵气波动，是以琉云进来时也未曾察觉，知道他的声音传来时才惊愕的停了下来。

“你、你怎么又来了？”轩辕焚的动作恰恰停在挥手发号施令上，错愕的看着琉云沉闷的脸，手脚顿时不知所措，突然惊觉这里只有自己，万象城已经是他的了，立刻神情一变，眼中威严道：“琉云上人为何而来？”

琉云将轩辕焚的变化都看在眼里，不禁对死去的老城主产生了一丝同情，轩辕焚这摸样分明已经痴傻，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想象中，无法自拔。

他微微顿了顿脚步，站在房中，道：“水月谷在哪儿？”

“嗯！？”轩辕焚一怔，又听得琉云道：“或者，怎么进去。”注视到轩辕焚疑惑的目光，琉云的声音低沉下来，“你也许能告诉我，水月谷里到底有什么？”

轩辕焚却依然不解，琉云的耐心早已用完，他上前一手迅捷的扼住轩辕焚的脖子，只这一瞬的时间里，轩辕焚眼中的惊愕和疑惑顿时变成了恐惧，琉云的话也立刻明白了，止不住的翻腾手臂，指着老城主的房间。

琉云脚步沉稳，从呼吸的速度里却能看出他依旧很急切，急得走路的脚步都有些慌乱，好几次都差点踩着了一旁的白虎。

轩辕焚在老城主的房中卖命的翻找，终于从墙缝中找到了一个古老的卷轴。

“就是这个了！”轩辕焚的语气里满是惊喜，他一边急切的打开卷轴，一边道：“老爹曾说，水月谷这个地方虽然是禁地，但是千年前确实有人去过。”

卷轴中以图文的形式绘制了一副浩大的神魔之战，绘卷中，一场令天地变色，九州毁灭的神魔之争源于千万年前。天火漫地，妖魔横行，九州震荡，人神都被卷入其中，也正因为这场战争九州的百姓才被陷入无限深渊。为挽救这九州，无数神仙拼尽全力抵御魔族，修为尽散，转入轮回，才使得魔族被灭，神族隐退。却独独留下了一支仙界的血脉，隐藏在这蛮荒大陆中，是为了守卫四方结界，防止遗留的妖兽突袭九州，破坏平衡。

而这仙家血脉，就藏于水月谷中。

看到这里，琉云皱着的眉头似乎舒展了一分，但心里却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若真是如此，白渊带着清九去水月谷，这里面的弯弯九九不知怎么梳理。

轩辕焚也是第一次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