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妻xi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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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妻xiao-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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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鹿鸣转念又一想,看来刁蛮任性是白家大小姐一贯的作风,并不是独独针对他。在白家的这些日子,白云暖对他的冷嘲热讽冷眼相看令他很是伤感,还以为她是因为自己寄人篱下人微言轻而看不起自己故意刁难,没想到她对豪门富户出身的章家大少爷也是一样的态度,令他内心平衡之际,又有些糊涂了。

    他真有些搞不懂白云暖了。这个女子真是一部好难读懂的书。

    章乃春一直看着白振轩和白云暖并着心砚雨墨重新在草地上铺了绒毯摆下棋局才折返目光。一回头却见温鹿鸣也正怔怔看着白家兄妹的方向,脸上是高深莫测的表情,便伸手在他跟前晃了晃,“喂,温贤弟!”

    温鹿鸣回了神,章乃春讨好道:“九连环十种花样你可得毫无保留倾囊相授,酬金,本少爷一定少不了你的。”

    温鹿鸣觉得无奈,既然是九连环,哪来的十种花样?

    章乃春却不管这些,直缠住温鹿鸣要学十种花样,温鹿鸣只好先教他练习通俗的九种花样先。

    ※

    心砚和雨墨已经铺好绒毯,摆上棋局,静候在一旁。

    白振轩没奈何只好和白云暖坐了对面,先给两姐妹示范上一局先。

    心砚和雨墨认真劲十足,跪坐两边,做好了学习的姿态,白振轩却教得心不在焉,他手里捏着一颗黑子,举棋不定道:“阿暖,既然是九连环,哪来的十种花样?你这不是明摆着为难温贤弟吗?”

    白云暖对眼前的棋局胸有成竹,淡淡笑道:“何以见得我是为难温鹿鸣呢?阿暖为难的,明明是章家大少爷。”

    白振轩愣住,将手里的黑子握到掌心去,“如此就更不应该了,章大少爷好歹在凌云寺时出手帮了白家,要知道如果没有他,那现在随相爷去京都的就是我,不是琴官相公了。”

    白云暖抬头,目注着一脸正气的哥哥,心里笑道:哥哥,你不会的,你宁可惹祸上身,亦不肯摧眉折腰事权贵。你若肯随相爷去京都,那前世也就不会落了个马革裹尸的结局了。

    “总之,哥哥觉得你今天这样戏弄人实在有些过分。”

    白云暖只是笑看着哥哥,云淡风轻,并不与哥哥辩解。

    如果没有章乃春,心砚不会死,翰哥儿不会死,自己亦不会病痛一生含冤惨死。她不过是小小戏弄了章乃春一下,这又怎么能抵消得了章乃春前世对她对儿子犯下的罪孽呢?抵消不了!无论如何都抵消不了!

    心砚蓦地插嘴道:“其实小姐并不是在戏弄章少爷,九连环确有十种花样的。”

    众人都好奇地把目光投向心砚,心砚笑道:“第十种花样叫日落西山,我和雨墨都会。”

    雨墨机警地瞅瞅少爷又瞅瞅小姐,这才点了点头,却不敢得意地笑,只是恭谨地道:“日落西山,的确是我和姐姐一起想出来的九连环的第十种花样。”

    “这么说九连环不该叫九连环,倒要易名叫十连环了?”白振轩不由振奋起来,“我这就告诉温贤弟去。”

    “哥哥不可,说好了要教心砚和雨墨下棋的,怎么可以一拖再拖出尔反尔?”

    白振轩想想也是,遂又调整了坐姿,一边将手中的黑子落在棋盘上,一边道:“等我教会了你们两姐妹下棋,你们也要把‘日落西山’的花样教给温贤弟去,就当做是跟我学棋的学费好了。”

    心砚和雨墨见白云暖一脸严肃,便谁也不敢吭声。

    白云暖道:“没有我同意,谁要是敢把‘日落西山’教给温鹿鸣,仔细她的皮!”

    说着,站起身,拍拍手道:“你们师徒三人好好切磋棋艺吧,我找父亲母亲去。”

    “小姐,要心砚跟着吗?”心砚欲起身。

    白云暖忙摆摆手,“我自己走走,你用心下棋,学得精湛了,才好陪我下几盘。”

    说毕,径自踏着草地找父亲母亲去。

    ※

    白云暖沿着草地,且寻且行,也不知父亲母亲躲在何处过二人世界,而自己竟渐渐走得远了,喧嚣的人声都被抛在身后,不远处传来水流从高处落向低处的声音,白云暖一时好奇便循声走去。

    绕过一片矮坡,果见一条白练一样的瀑布从对面悬崖上落下来,飞花碎玉,落进崖底的潭水时腾起阵阵雪浪。

    那瀑布两边都是苍劲古老的树木。

    只见枝叶葱绿的古木弯曲着躯干半浸在瀑布中,任凭白花花的瀑布冲刷着,宛若一个个头披秀发,裸/露玉体的仙女,在圣水中尽情地沐浴嬉戏。

    白云暖爬上一段陡峭的栈梯,站到了一块空旷的平地上。

    见着眼前颇为壮丽的美景,白云暖暂时忘记了所有前世的仇怨今世的愁闷,只管张开双臂,仰头闭目,酣畅呼吸。

    正心旷神怡着,肩上猛然被谁拍了一下,白云暖吓了一大跳。 

第三十三章 羞辱

    白云暖回身一看竟是温鹿鸣,蓦地一惊,脚底一下踩滑身子便向后退了几大步,眼见着就要滑向崖下,温鹿鸣一把上前抓住了她的手,嘴里道:“白小姐小心。”

    白云暖惊魂甫定不敢再动,她已感觉到自崖底散发上来的森凉的水气在背后冷飕飕地鼓胀着。

    正僵硬着身子,吓得脸都绿了,温鹿鸣用力一拉,终于将她拖离了崖边。

    白云暖松了一口气,见温鹿鸣还握着自己的手不禁又羞又赧,尴尬万分。

    温鹿鸣见白云暖局促地盯着自己的手,面色微微一红,随即松开了白云暖的手。

    白云暖走到空地一棵大树下坐了,还是无法平复自己凌乱的心绪。前世的仇人竟对自己伸出援手,她该情何以堪?

    温鹿鸣见白云暖并不看自己,无措地坐在那,不知该如何安放手脚,眼神也左右飘忽。他沉默了一会子,终于道:“白小姐,在下能请教你一事吗?”

    碍于温鹿鸣刚才救了自己,白云暖遂抬头冷冷地看着他,道:“请说。”

    “来白家之前,在下与白小姐素未谋面,实在不知何处得罪了白小姐,得白小姐冷眼看待,还请白小姐明示。”说着,温鹿鸣深深一揖。

    “这世界上的人与物皆有缘分一说,我看你第一眼就讨厌你,行吗?”白云暖说着,站起身就走。

    刚走了几步,只听温鹿鸣在背后道:“这不过是借口!就算你要判我死刑,亦要让我死个明白,还请白小姐明示!”

    白云暖听着温鹿鸣愁闷到近乎乞求的话,不禁心里畅快。比起前世她和翰哥儿所受的屈辱,如今温鹿鸣受的这点小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白云暖唇边绽了一抹鄙夷的笑,回过身去,斜睨着温鹿鸣冷冷道:“你,温鹿鸣,不过是寄养在白家的一条寄生虫,有道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本小姐跟前求明白二字?”

    当头一盆冷水浇下,温鹿鸣只觉难看至极。

    白云暖却没有完,继续嘲讽道:“你只需夹着尾巴呆在白家,换得一日三餐温饱,捱到大比之年,若能蟾宫折桂自然最好,若不能你就继续寄居白家,捧好我父亲的臭脚,拍好我哥哥的马屁,乖乖地做你的温世侄、温贤弟才是正道,又何必巴巴地纠结本小姐对你是什么态度呢?怎么,难道你竟然对我还存了心思不成?你难道想笼络住我,好入赘白家傍住你的长期饭票?白家有我哥哥这样的嫡子男丁,轮不到我一个女子去守护家业的,如果你存了这样的心思,本小姐劝你趁早打消,我无论如何都看不上你,我看到你就觉得恶心……”

    温鹿鸣浑身的血液都往脑门上涌去,他哑着声凄惶道:“白小姐想多了,在下绝无……”

    白云暖却并不多听他解释,一扭身头也不回去了。

    温鹿鸣一个人孤零零站在崖上,看着那绝壁上的瀑布奔流而下,只觉思绪也如万马奔腾,胸口闷得透不过气来。

    他堂堂须眉,竟让一个女流之辈如此羞辱。如果不是家道中落,父亲没有法子,他又怎么会依从父命投奔白家,又怎么会平白无故受这窝囊气?

    真是龙困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有道是士可杀不可辱,这一口气,他如何咽得下去?

    温鹿鸣在瀑布旁站了许久,直到嘴唇被自己咬出了血,方才打定了主意:他要离开白家!

    ※

    白云暖下了栈梯,缓缓沿着来路走回去,一路上心情都显得郁郁。

    羞辱了温鹿鸣,她不该开心才对吗?为什么却不得欢颜,心情如此沉重?

    心砚曾说过温鹿鸣温文尔雅,彬彬有礼,那样的人才实在不该得自己如此冷遇。

    可是前世的记忆盘踞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依稀记得自己嫁入章家,新婚燕尔之际,温鹿鸣金榜题名,回乡探亲,到章家拜访自己。自己那时刚刚怀上翰哥儿,害喜犯懒并未接见,是章思颖替自己招待了他。也正是那一次之后,章思颖便在章乃春跟前诬蔑她和温鹿鸣有染,还说翰哥儿是温鹿鸣的骨肉,偏偏翰哥儿不足月就早产,更加坐实了章思颖的诬蔑。

    若不是温鹿鸣和章思颖说了什么暧/昧不明的话,章思颖又怎么会得了鸡毛当令箭?

    自己前世也曾替温鹿鸣找过借口,或许他是无辜的,是章思颖恶意栽赃。可是子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故意也好,无心也罢,温鹿鸣无论如何都脱不了干系!他成了章思颖对付自己的一把利器,怀璧其罪,一样是罪!

    白云暖拼命游说自己,一路郁闷不平走回来。

    草地上,春阳生暖,芳草萋萋。

    心砚和绿萝、红玉一见她们家小姐回来了,忙欢天喜地地迎上来。

    心砚道:“小姐,你去哪儿了?让大家好找。”

    “老爷夫人回来一看小姐不在,就让大家都去找了。”

    “温公子说看见小姐往矮坡的方向去了,便和少爷他们一起去找你,他们没有碰到小姐吗?”

    绿萝红玉你一言我一语。

    心砚往白云暖身后瞅了瞅,见白振轩和着章乃春回来了,便道:“他们回来了。”

    白云暖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说了那么多过头的话之后,她还真不知该如何面对温鹿鸣。正犹疑着不敢回头,又听心砚道:“咦,只有咱们少爷和章家大少爷,没有看见温公子呀!”

    白云暖这才放松了神经。

    白振轩和章乃春并着松塔、四儿几个小厮快步走了过来,见白云暖已自己回来,小厮们便散去,重新忙活,只留白振轩和章乃春走到白云暖跟前来。

    “阿暖,你去哪儿了?让大家好找。”白振轩开口便说了和心砚一模一样的话,随即又道,“咦,温贤弟没有和你碰上面吗?”

    白云暖心里七上八下,面上却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来,“没有啊,温贤弟又没有和我绑在一处,我哪知道他去了哪里。”

    白云暖说着便不睬哥哥,朝煮锅和烧烤架子走过去。

    微风里已飘满食物的香气,而她早已饥肠辘辘。

    见小姐健步如飞,心砚、绿萝和红玉忙追了上去。

    白振轩觉得郁闷,有些担心温鹿鸣的下落,章乃春拍拍他的肩,大咧咧笑道:“温贤弟不是女子,无财无色,你不用替他担心的,一会儿兴许就自己回来了。”

    说着,也朝白云暖追了过去。

    ※

    白玉书和白姜氏正站在一个烧烤架子旁,见白云暖回来了,便忙招手。

    白姜氏道:“阿暖快来,刚刚烤熟的地瓜,香极了,快来尝尝。”

    白云暖平时在宅子里吃惯了精细的食物,像地瓜这样的粗粮极少机会吃,这会子一接过真娘递过来的热腾腾、金灿灿的烤地瓜,早就垂涎欲滴,又是在自己父亲母亲跟前,便丝毫不避讳,狼吞虎咽起来。

    真的饿坏了。

    白云暖吃得津津有味,把几个丫头看得馋死了。

    真娘笑道:“瞧你们几个好像饿死鬼投胎似的,眼珠子都要蹦出来了,来来来,别围着你们小姐了,每个人都有。”

    心砚、绿萝和红玉每人得了一样烤食,迫不及待吃起来,边吃边满足地互相笑着。

    碍着白玉书和白姜氏在场,章乃春不敢靠近白云暖,走到一半,便绕路去了另一个烧烤架子边。

    松塔、四儿等小厮正围着秦艽,看他烧烤食物,秦艽将串串上的鱼翻来覆去地烤,直烤得鱼油黄灿灿地冒出来,又往鱼身上撒了不知什么作料,只觉香味扑鼻,登时喉头直冒口水。

    四儿见到他家少爷走过来,忙孝敬了一只大鸡腿过来。

    章乃春敲了一记他的脑袋,当做是奖励。接了鸡腿正吃着,忽然瞥见雨墨一人坐在草地上研究棋局,白振轩不知又去了哪里,她也不用伺候主子就那么百无聊赖地坐着。又见另一边心砚几个丫头围着白云暖,吃得香香的,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章乃春不由对雨墨生出怜惜的情愫来,向四儿再拿了一条烤鱼,便向雨墨走去。

    雨墨虽然看起来像是埋头研究棋局,目光却是时不时飘向小姐和姐姐的方向。那里其乐融融,她在心里又妒又羡,呕得都要吐血了,忽见章乃春递给自己一条烤鱼,受宠若惊,忙弃了棋局站起身,行了福礼,谢过之后,方才接了烤鱼吃。

    边吃边向章乃春献媚地笑着。

    章乃春盯着雨墨看了一会儿,灵机一动,问道:“雨墨姐姐,问你一件事。”

    “章少爷请说。”

    “你会玩九连环的第十种花样吗?”

    雨墨抬头见章乃春一脸鸡贼地笑,又听他道:“教会本少爷,赏你十两银子。”

    雨墨慢慢嚼着嘴里的鱼,并没有答应章乃春。

    章乃春又道:“十两金子。”

    雨墨愣住,缓缓拿袖子揩了揩嘴边的油渍。 

第三十四章 约定

    心砚端了托盘向白云暖疾步又小心地走过去。托盘上放了一碗热腾腾的海鲜粿汤,她道:“小姐,刚出锅的,香喷喷,热腾腾,吃了既饱且暖。”

    心砚身后跟着绿萝和红玉,绿萝着一件绿袄子,红玉着一件红袄子,一个端着桌板,一个捧着绒毯。走到白云暖站着的草地上,快速铺上绒毯,放上桌板,心砚将托盘搁到桌板上,拉了白云暖坐在绒毯上。

    绿萝和红玉又奉上银筷和金匙。

    “小姐,请慢用!”

    白云暖夹了一片粿正要往嘴里送,瞥见三个丫鬟六只眼睛齐刷刷盯着自己,像六个发光的小太阳,便把筷子往碗里一扔道:“众目睽睽,这样让我怎么吃啊?”

    “用嘴巴吃啊!”红玉淘气地应了一句,随即换来绿萝一顿揍。

    白云暖和心砚都笑了,心砚道:“小姐,你可是嫌烫?”

    “有点。”

    “那心砚吹凉了喂你。”心砚说着拿了银筷和金匙,夹起一片粿,吹了几下就放在金匙里喂白云暖,白云暖笑着张嘴吃了。

    绿萝和红玉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一个主子三个丫鬟正其乐融融,章乃春猛不丁窜了出来,白云暖呛了一大口,立时咳嗽起来。

    三个丫鬟赶忙给白云暖拍背,心砚呵斥道:“章大少爷,瞧你火烧屁股似的,都把我们小姐呛着了。”

    章乃春哈腰弯背不住赔罪:“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白小姐你没事吧?”

    看着白云暖咳得眼泪汪汪的,他又是心疼又是无措,要不是碍于男女大防,他恨不能自己上去替她拍背。

    白云暖咳了一阵,终于嗽出卡在喉咙口的粿片,心砚舀了一勺汤让她漱口,她这才缓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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