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可以彻查,但查出来若是黛色烟青没有刷板,于公众来说,悠悠众口,谁会相信?到头来公开亭依然难逃一个徇私枉法。可是若她真的刷了,公开亭的人气榜成为一个笑柄不说,单是裕王那边……
公开亭上至亭长下到管理,都知道她和裕王相交不浅,真要剁其手?那到时候寿王的小鞋谁去穿?
所以公开亭只有置之不理。阎亭长不许管理再议论此事,决定静观其变。
但这次的举报,来势甚猛。一部分人打着替天行道,为无数辛勤更文的写手讨说法的名目,于公开亭集会,要求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严惩刷板者。
菊花尚且带伤的唐黛,就这样被捉了去。
与上次北域狐狼刷分大致等同,因为公开亭是刑部的裕王爷在掌握,所以为了避嫌,她再次被关进大理寺天牢。
而不幸的是……大理寺卿姓简,这位简大人,不偏不倚正是上次和潘太师一并令唐黛作假证诬陷裕王的贵族B。
唐黛再度被丢进那间阔别数日的大牢时,她捶栅落泪:“MLGB的,吾命休矣!!”
要论唐黛,这个家伙是很自觉的,还没等大理寺的人前来提审,她已经抽了自己的粗布腰带,然后她在一间斗室里找来找去。隔壁间的老邻居何馨看不过去了:“你干嘛啊?”
唐黛仰头张望:“我想找个梁自尽。”
何馨靠到她这间房的木栅上,她长发居然整齐了些,衣服也似换过,没有前些日子的狼狈:“这牢里上吊自尽的犯人过多,他们把房梁移了。你若当真想死,身后那堵乃石墙,撞死吧。”
唐黛在墙上摸了摸,入手坚硬冰冷,果然是石墙。
她咬了牙,往后退几步,嘴里念念有词——耶和华、玉皇大帝、如来佛祖、观世音菩萨……保佑我撞死了又穿回二十一世纪吧……
祈祷完毕,这货往后退几步,然后一咬牙,她助跑向前,一头撞向石墙。牢房里只听闻一声闷响,这货整个儿给趴墙上了。
静默了片刻,何馨小心翼翼地隔了牢栅伸指头捅她:“真死了?”
这货泪流满面地回头,额上好一个大包。何馨很冷静:“再来一次,跑得再快些,直着脖子,关键时候头不要往回缩。”
唐黛坐在地上不动。何馨催之。
这货揉着头上的青包,以项羽自刎乌江畔的凄怆,泪流满面地唱:“我们都需要勇气……”
……= =!
“要么……”何馨建议:“把你的主子再卖一次?”
唐黛很悲痛:“不成了,这次我必须对他忠诚,这样也许还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他能来救我。如果我再叛他,一则是这个什么狗官不会相信,二则……”她转头看何馨,在阴暗的牢室里笑得无奈:“如果他不管我了,就连这百分之一的希望都没有了。万恶的封建社会,可恨,可恨呐……”她以头撞木栅,又痛得直吸气。
唐黛自己没死成,但很快贵族B就来帮她了。
“来呀,把这个信口雌黄的小人给本大人绑起来。”他着一身朱袍,腆着大肚子,肥头大耳、脑满肠肥,官威十足。
这次是直接就在大牢里面,大理寺是这位简大人的地盘,为了让众人知道违背他的下场,他命人在牢中间架了一副十字柱,将唐黛用铁索给死死地绑在上边。
唐黛也没怎么挣扎,MB地不过就是一死么,她很想得开——当然,关键是她即使是想不开也得想开。= =
“唐黛……”贵族B在被绑成耶稣状的唐黛面前坐下来,一脸得意洋洋:“本官也看了你的那个什么在女囚里面的六天,但是写得不怎么样,是裕王牢里边用的东西吧?嘿嘿,今天我们来见识一下本官牢里的,等到了阴槽地府,别忘了再写一个,看看是本官这边精彩,还是裕王爷手段高明。”
唐黛唯有叹气:“简大人,您是要学容嬷嬷扎我一身针眼呢,还是先让你们这牢中狱卒先轮我一千遍呐?”
简大人不紧不慢地喝着茶:“先来个杏花雨。”
唐黛这下子感兴趣了:“嘛杏花雨?”
有狱卒捧了盒子、推了炉子上来,唐黛觉得很不祥!
果然他们点燃了炉子,取了熨斗模样的铁器,唐黛这才看清铁器下以铁链缀着许多小铁球,举起之时互相碰撞,叮当作响,煞是有趣。
但是唐黛很快便知道这个不好玩——当她看见狱卒把那玩意丢炉子里烧红了再取出来的时候。
“哈哈哈哈,小唐黛儿……来,我们来试试这个杏花雨的滋味儿,比乃你笔下的那个莲蓬乳如何。”
唐黛泪奔:“简大人,要么您还是先让狱卒轮我一遍吧?”热浪逼近,唐黛大恐:“那样才是虐身又虐心呐,小民定会觉得屈辱非常,无颜苟活于世啊……”
简大人决定再不相信她的话:“还是别了,小唐黛儿你也是书香世家嘛,是文人嘛,万一你一受□,给咬舌自尽了,本官还有什么乐趣可言呢?”
唐黛再欲开口,那“杏花雨”落于她肩头,肩上薄衫受不住这种热度,很快与皮肉粘连,唐黛只看到青烟,然后是一种类似铁板烧一般滋滋的声响,痛钻心而至。她很想两眼一翻昏过去,但特么地偏偏昏不过去。
“小唐黛儿,这个滋味如何啊?”待“杏花雨”温度降低,简大人坐回去继续喝茶,把铁器放进炉子里再度加热。唐黛觉得那声音抖得不像自己的:“简大人,别说杏花雨……您就是给小民烙上梅花烙……小人也成不了白吟霜不是……”
简大人有些不高兴了:“听不懂你胡咧咧什么。看来小唐黛儿不喜欢杏花雨,但是下一个想必你肯定喜欢了。我们玩玩冰火两重天。”
狱卒们抬上了冰块,唐黛很好奇这大热的天儿,他们是从哪里找着冰块的。难道是作者又开了金手指?(某作者:……= =!)
有人上来将“伪耶稣”给横放下来,将她的一只手连同小臂一并塞到冰桶里,冰镇。简大人很得意:“这个你也没有写到哦,小唐黛子,等冻到一定时候,本官再命人煮上一锅滚水,将你的手往滚水里一放,瞬时解冻……哈哈哈哈,那个精彩销魂的滋味儿,你一定没尝试过……”
“伪耶稣”的手渐渐失去了知觉,她一到危难时候,神思总是分外清醒,她细思了自己穿越过来的这一段时光,记得最清楚的竟然是和兽王的几番房/事。然后这货很伤感——MB地人家穿越为了建功立业、倾倒众生,老子穿越一场,竟然只是为了让人玩一通S/M,这也算是穿越史上的失败之最了吧……
22再说话把你掷地上!!
……》
第二十二章:再说话把你掷地上!!
你解冻过肉么?
唐黛解冻过,她因为上班,回家时候常常便是直接将肉从冰箱里边拿出来,煮上一锅沸水,将水放里边一块煮上。她以前经常切那样的肉,外面已经柔软,内里结着坚硬的冰块。
现今,她的手在冰桶里面由最开始的冷到痛,到最后的麻木。手对一个人有多重要?在这之前她从来没有想过,因为她生来就是有手的。
到这一天她可怜的手快要玩完的时候,她才突然意识到。
“简大人。”唐黛依旧被绑着手脚,仰躺在牢房的地板上,从她的角度看过去,那贵族B越发的体积庞大了。
“哟,小唐黛儿,你还有话对本大人讲?”他喝着茶,看着唐黛渐渐发白的胳膊,兴趣盎然。
“小民只是在想……”唐黛要努力控制着才能不发抖,这时节的天气其实很热,她的牙却在打架,发出奇异的声响:“裕王爷想必已经在满地儿找小的了。”
简大人很不屑:“你刷板之事,本大人已经取到足够证据,寿王再大,大不过大荥王法!你以为抬出裕王,我就会怕了你吗?现今,便是天王老子也救你不得!”
唐黛闭了眼睛,手臂的感觉让她有些不能静心,她努力让自己镇定:“呵呵,裕王没什么可怕,小民既然落到简大人手上,也没打算活着出去。小民只是遗撼,小民蒙王上法外开恩,苟活下来,却仍无法保得腹中孩子的性命。小民实在是愧对王上。”
“哼,你……”简大人本是二郎腿翘着,突然他面色大变:“你说什么?!”
唐黛闭了眼喘息,椅子上的简大人坐不住了,他几乎是跳将起来,揪了唐黛的衣襟:“你说什么?什么孩子?愧对谁?!”
唐黛看着冰桶里的手,姓简的微一示意,有狱卒上来打开冰桶盖,将她那只无辜的爪子从桶盖的卡缝里给弄了出来,唐黛的手几乎结冰,她的身上却大汗淋漓,当然,这些都不影响她的信口开河:“我有了王上的孩子,已经三个月了。王上天恩,准许我生下来,但以后,必须交由裕王爷抚养。”她唇色苍白,随时都可能昏过去一般。
姓简的心里有些发怂:“不可能……小婊/子你又想蒙骗本大人!!王上为人,向来铁面无私。上次那个女人他都……”
“他都毁容了。他跟我说过这事,只是因为已经失去了一个,他不想再失去另一个了。”唐黛僵硬地扯了一个笑,她作奄奄一息状,尽量把语速放慢,拖延时间:“小民……不敢蒙骗大人。一直以来,大人可见裕王爷关心过哪个女人的生死么?小民之所以住进王爷的浮云小筑……就是因为王上觉得宫中耳目众多,小民又是穿越者,多有不便。若不是王上……小民、小民又岂能住进王爷的别馆?”
这话一出,贵族B倒是有些相信,起码唐黛是真的住在裕王的别院里。坦白说如果是裕王的女人,他还不惧,反正上面还有天子呢。但如果是王上的女人,而且肚子里还真有王上的血脉的话……所有人都知道她被收押在大理寺,若真是在自己手上一尸两命,只怕这次,要吃不了兜着走啊……
贵族B突然觉得很热,他掏出一方汗巾擦了擦额头汗水。
唐黛试着动动自己的左手,手指头还能动,就是整只手没有感觉。菊花的伤她已经完全感觉不到了,肩上的痛也渐不明显,她现在只担心自己的手会废掉。
那简大人智商不咋滴,他在牢里转了足足十几圈,方才想到办法一验真伪:“来人,马上找个大夫进来,马上!”
有狱卒出去了,唐黛仍躺在地上,何馨安静地跪在木栅前看她,时间仿佛凝固了一样。
还没等狱卒请来大夫,有人进来禀告:“简大人,裕王爷带来了王上口谕。”
贵族B当下就双腿一软。
裕王进来时,就见着唐黛被死猪一样绑了仰躺在地上,她肩上肌肤尽焦,但这不要紧,要紧的是她的手,那段胳膊像一截冻得发白的死肉。
裕王扬了扬下巴,他身后的鞋拔子脸侍卫忙上前,蹲了身子,握着唐黛手腕,一手沾了桶里的冰水,使劲揉搓。
那时候两个人靠得很近,唐黛试图爬起来,但她体力消耗太大,右手和双脚都被缚着,她只试了一次便放弃了。
唐黛没有留意裕王爷跟那个贵族B说了些什么,她爬不起来,视线只能聚在正努力搓着她爪子的鞋拔子那双粗糙的手上。他不停地用冰水温暖着她的手,时不时也瞄过她肩上的伤口,一向不屑的神色里竟然带了一丝怜悯。
唐黛看了一阵终于她没忍住,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你……咳,你们这些武林高手,不是只需要输点内力进去,就能驱寒的么?”
鞋拔子眼中的那点怜悯倾刻间就全给散了个干净。坦白说他真的不想瞪她,那时候她的脸色、装束、姿势,都很可怜。可是他还是忍无可忍地瞪了她:“内力?还大魔导士呢!个白痴,闭嘴啊!”
》_《
唐黛是被刑远抱出大理寺的,外面阳光很烈,刑远一身黑衫,额前的几缕黑发浸在阳光里,唐黛只能看见他的侧脸。其实当时她是屁股痛、肩膀痛、手痛,全身都痛。但她还是觉得那个侧脸很刚毅,很有个性。
“刑远。”某只奄奄一息开口。
“干嘛?”另一只心中恻隐。
“你知不知道这个姿势,在我们那个时代,叫做公主抱?”
“为什么叫公主抱?”
“不知道,或许是因为骑士都是这样抱公主的……又或者这种抱抱的姿势太幸福了,只有公主才能拥有……”
“我说……你不痛啊?闭嘴一会不行啊?”
“别啊,我一闭嘴……一闭嘴就更痛了……”
“刑远。”
“说。”
“我的手会废掉吗?”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大夫!”
“其实……我是想说,我应该是得去看大夫,可是以你这种速度,等……等走到医馆,都过年了……”
“前面停着王爷的马车……= =!”
“刑远?”
“嗯。”
“其实从侧面看上去,你还是满帅的。”
“……”
“刑远……”
“再说话把你掷地上!!”
某只:“……”
半天,没等到某只开口,放在马车上时,鞋拔子低头,发现她不开口的原因是她昏过去了。
……= =!
23史上最失败的美人计
第二十三章:
唐黛希望自己醒来时躺在二十一世纪那间小床上,但很不幸,她醒来时是躺在浮云小筑的绣床上,彼时天色已晚,房内却光线明亮。仔细一数,竟然盏着五座烛台,她就是对这个有意见,当下便嘶声喊:“温老头——温老头——最近蜡烛不要钱啊点这么多……”
温管家没有应声,倒是她床边一个人应了:“你现在最关心的不应该是这个吧……= =”
唐黛吃力地转身,这才看见她身边还躺着一只活生生的裕王!他的外衫搭在床边的椅子上,只着了白色的内衫靠在床头,衣带松散,襟口隐约可见玉色的胸膛,手中握了卷书。此刻他转过头,烛火坠入眼眸,目光便也沾染了些许暖意。
“痛不痛?”他随手搁了书,将手伸进薄被里轻握了唐黛的左手,唐黛手上也不知道涂了些什么东西,外面裹了一层纱,此刻火辣辣的痛,但是这样一来她倒是放了心——痛就说明还在。
“唔,还好,谢王爷关心。”她挣扎着想爬起来,但是裕王突然良心发现,轻轻将她压住:“好了,别逞能了。大夫说没事,休息两日就好。”
他又离近了去看唐黛肩上的烫伤,伤处已经全部起了水泡,烫伤不敢包裹,只能涂了些白色的烫伤膏。因为衣物和伤处粘连,剪除的时候撕裂了一些肌肤,这时候看起来便有些狰狞,好在唐黛不觉得——伤在肩头,她躺着看不见。》_《
就这么近距离地被围观了一阵,裕王爷终于收回目光看向唐黛“高贵的头颅”,正巧那时候唐黛也在看他,四目相对,罗帐低垂,烛影飘摇,风过窗棱,间或夹杂着虫鸣,这是个很安静的夏夜。
良久,他轻叹了一声,俯身吻住了唐黛的唇,唐黛不敢动弹,怕他压到自己伤处。还好这次裕王十分克制,他的手撑在床上,动作幅度很小,也小心着不触到唐黛的肩。
一记深吻,唇齿缠绵倒是不乏温柔,唐黛默默地配合他,烛火朦胧了罗帐内的□,兽王的手终于忍不住开始袭胸,唐黛可以感觉到他挺枪致敬的诚意,半晌他却收了手:“饿吗?想吃什么?”
唐黛右手还环在他腰上:“粥。”
裕王摇头:“吃点补的,恢复得快些。要么冰糖燕窝?”
唐黛很坦白:“吃不起。”
裕王从她身上翻下来,躺在旁边,深深叹气:“好吧,这顿本王请客。”
唐黛转头看他:“那小民想吃烤鸭,还有水晶蹄膀,还有贵妃鸡、松鼠桂鱼……”
事实证明,这货是个不能给脸的角色。裕王握了她的右手放在自己胸口,双手左右摸了好一阵,吃足了豆腐。唐黛绞尽脑汁地想着晚餐的菜单,他的手修长温暖,浑不似刑远的粗糙,待裹住她手背时,她终于报完了菜单。
“刑远。”裕王吩咐他的鞋拔子侍卫:“传到厨房,让厨子给做好了送过来。”
两只正以原姿势躺在床上聊天+等饭,有随侍隔着房门禀道,王上请王爷入宫一趟。夜间召见,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