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且不论煮出来的成果如何,相较她进了厨房仅在打仗的火烧屁股样,他从容不迫的架式可教身为女人的她汗颜得钻
到地底下去,从此不再出来见人。
很奇怪,一道属于男人的挺拔身形在厨房中穿梭,不但不觉得突兀,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融合及温馨感。
他将来一定会是个好丈夫!若潮十分肯定,因为他像沧海。
她看到他将玉米粒,蛋、葱花—一加了进去,再加适当调味料,以太白粉和水来勾芡……她顿时明了他在煮些什么。
这些看似简单的步骤,偏偏她老是弄不清楚。沧海教过她好几次,她自己也试了好多回,可是煮出来的东西就是不能吃,所以她学聪明了,每回想吃的时候,就叫他“示范”,其实沧海也心知肚明,是她又嘴馋了,只不过这种说词比较不会被他骂:“不长进的家伙”!
多怀念的香味呀!是玉米浓汤,她的最爱。
沈千帆俐落的将三明治盛上盘中,再舀了两碗玉米浓汤上桌。
“OK,开动吧!”
若潮怔愣的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瓷碗,自从沧海去世后,她便再也没喝过玉米浓汤了,因为没有人会煮得比沧海更好喝,更能抓住她的胃、她的……心。
见她一迳地失神,沈千帆深深的望了她一眼,然后端过碗,舀了一匙吹凉,递到她的唇边,“潮潮最乖了,嘴巴张开。”
他当他在哄三岁的小孩呀!
张开的嘴巴本来是想抗议,谁知却成了温驯的服从,哦!
已经好久,好久没有人这么待她了。
这是沧海最常有的举动,她老抗议他拿她当小孩对待,虽然心中泛着甜蜜。而他,则是笑笑的告诉她,他喜欢眷宠她的感觉。
不同的人,同样的柔情举动,同样温暖的眸光,就连入口的味觉,都令她心神一阵恍惚。
是她太想念沧海了吗?为什么她会觉得,这味道与睽违了三年的滋味是那么的相似?
为什么呢!就外貌而言.沈千帆与沧海没有一丁点相像的地方,但就本质而言,她却时时在他身上看到了沧海的影子。
这太荒唐,也太不可思议了!
也许是因为她的心空虚太久了,而他这份如兄如父的温情,正是她所需要的,所以她才会有这样的错觉吧!
“潮潮,”他轻柔的叫唤拉回了她的心思,“也许我不该提,但我非弄清楚不可。昨晚个该千刀万剐的禽兽是谁!”
若潮僵了一下,避开眼。
沈千帆坚决扳回她的身子,直视她的眼。
“听我说,潮潮。如果可以,我情愿你永远别再想起,但是这家伙该死,我不愿便宜了他,即使不走法律途径,我还是有办法替你讨回公道,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让你受二度伤害。”
“等……等等!”若潮听傻了眼,“你以为……不!你误会了,他并没有得逞。”
“是这样吗?”不可否认,乍闻此言,折磨了他的心痛瞬间缓和了不少。“那就好。但我还是要知道。”
“算了,千帆,反正我也没有……”
“不能算了!”他的态度坚持,“我不管有没有得逞,他伤害了你是事实,光这一项便罪无可恕!你受的屈辱,我会加倍替你讨回。”
若潮微微怔愣地看着他,“千帆……”
如此强烈的维护之心,教她深深动容。
他伸手抚触她细致的脸蛋,好温柔地说:“记住一件事,你
并不是孤立无援,无论如何,都还有我为你出头。”
若潮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她握住颊边怜惜的大手,抬眼道。
“你说。”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他们非亲非故,但他对她所做的,却早已超出朋友范围太多,太多。
沈千帆连考虑都没有就说:“上辈子欠你的吧!”
什么话嘛!好像他多命苦,作牛作马任她操劳似的。
不过,她大人有大量,不和他计较。
“千帆,我认你当干哥哥好不好!”她突发奇想。
“不好。”要“亲上加亲”方法多得是,他拒绝当个“看得到,吃不到”的鬼子哥哥!
她不满的皱眉,“为——”
“不为什么,吃你的早餐。”他将盘中的三明治推向她。
“喂——”真不给面子。
但是沈千帆已经不打算理她,迳自埋首早餐中。
干哥哥!她怎么不干脆说干爹算了!
在他做了这么多之后,她的小脑袋瓜还不开窍,居然以为他们之间存在的只是纯纯的友谊,一点都没有爱人和被爱的自觉……
这小妮子真是迟钝得让人吐血!
他开始要怀疑,这感情细胞缺货的小女人,当初是怎么有办法爱得死去活来的!或者他必须自我检讨,是他魅力不够,她才会没有触电的感觉?
唉!看来这场爱情硬仗有得打了。
③③③
那一回的李建群风波,是以对方垮台划下句点。
在郑秘书告知若潮此事时,她还诧异了好久。
整个商圈议论纷纷,搞不清楚李建群是得罪了谁而落得破产兼负债累累的下场时,若潮却再清楚不过。
这就是沈千帆所谓的“报复”。
她还记得几个星期前,沈千帆曾问过她:“少了这个客户有没有关系?”
她回他:“你以为在发生了这样的事后,我有可能再和他合作吗?”
沈千帆点头表示了解,“那就好。”
当时她不甚明白他所谓的“那就好”是什么意思,可现在她完全懂了。
三个星期!他居然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便整垮了一家规模不算小的公司,而且还垮得——很大快人心。
她昨咋舌,真不晓得他是怎么办到的,老用温文儒雅的表相在“欺骗世人”,骨子里却是个可怕强劲的对手,要不是托李建群的福,她还无缘见识他狠辣的一面,她庆幸自己不是与他为敌,否则很有可能被啃得尸骨无存,都还不晓得自己是怎么死的。
可想归想,不用人家整,她自己就问题一大堆了。
她今年是不是犯太岁呀!真是诸事不顺。
“砰!”地一声,她很鸵鸟心态的用力合上卷宗,决定丢开烦人的公事。
去找千帆吧!她向来是行动派的人物,也不管天色已然暗沉。
是有一点任性,但千帆会包容的,她不管什么时候找他,他都不会摆睑色给她看,就只差她还没试过半夜打电话叫他起来尿尿以探测他的修养。
心情很郁卒,于是她临时起意,在来的路上买了一打啤酒,预备邀沈千帆一道拼酒量自娱,排遣堆积了一天的郁闷。
而当沈千帆前来应门时,看到一手拎着购物袋,朝他眨着无事大眼的若潮时,着实难掩讶异之情。
“潮期,怎么会是你?!”半夜三更找他准没好事,他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不欢迎哪?”
“岂敢。”他微微一笑,侧身让她进门。
不过,在看到她带来了什么东东之后,他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他脸色垮了一半,两眼死盯着一罐罐的脾酒,一、二、三……哇,数一数,差不多有一打耶!
“你该不会是……”不!千万不要!他的心在哀鸣,在做困兽之斗。
“千帆,我好烦幄!”她嚷着嘴,小脸可怜兮兮的。
就怕她这个表情。
他叹了口气,坐到她身边,拉过她的手放在掌心轻轻拍抚,“好吧,告诉我,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呢!”
“陪我喝酒好不好!我们来比酒量。”她反手抓住他。
果然是他最害怕的答案!
“不、不好吧!我酒量很差。”他犹想做垂死的挣扎。
天哪,一打耶!想喝死他吗?
对别人而言,一打或许是小CASE,但是对他沈千帆而言,十二罐简直是个天文数字,足够要了他的老命!
“没关系啦!我的酒量也不怎么样。”反正最先挂掉的人一定是她,他紧张什么?
“那,我要是醉倒了怎么办?”
“我会照顾你。”她答得很顺口。
“你说的喔!”他已经可以猜测——不,是“肯定”结局会是什么了。
“对啦!”男子汉大丈夫,这么没魄力a
“不后悔!”他苦着一张脸,如上断头台般。
“千帆,我真的很想有人陪我,你就不能讲点义气吗?”
唉!他投降。
“好啦、好啦!舍命陪君子。”
他神情壮烈的和她干了塑胶杯内的啤酒,大有豁出去的架式。
才一入口,他就呛得猛咳,使脸涨得通红。
这拙样让若期看傻了眼,“你真的不会喝酒?”
“没关系,一回生,两回熟。”他坚决喝光它,“看什么,该你了,想赖呀?”
“呃……噢,好。”她愣愣的点头,三两口就解决了。
“继续。”他兴致来了,索性坐到地板上,与她面对面大喊干杯。
“你——可以吗?”若潮怀疑的看他,她已经开始后悔硬拉他比酒量了。
“两个人喝不完一罐啤酒,说出去会笑死人耶!”事关面子问题,他是真的这么认为。
“那——我喝就行了。”
“我像这么不讲江湖道义的人吗?”他说得正气凛然,觉得被污辱了。
这干江湖道义什么事啊!
“潮潮,我头有点昏。”他将头靠在她的大腿上。
“你……醉了?”不会吧!才一杯啤酒——一、杯、而、已、耶!这要传出去,连三岁小孩都有资格唾弃他。
“没有,我意识很清醒。”只是脸颊有点热热的而已。
他面吼轻轻磨蹭着短裙没遮到的肌肤,像要降温,又像——撒娇。
微妙的亲昵气息流窜在两人之间,若潮心弦敏感地轻扯了一下,“呃……千帆……”
“好啦!我承认,我的酒量不只不太好,根本就是丢脸丢到了极点。”停了下,他寻求保证的仰首看她,“你发誓不笑我,我才要说。”
“我人格保证。”
“好。”他心满意足的再度窝回她的玉腿,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划她光滑的肌肤,“你的皮肤好滑,摸起来好舒服喔。”
大色狼!
她要笑不笑地问:“我皮肤好不好摸和你的酒量有关系吗?”
“没有哇!”他的口气像是她问了个超级智障的问题。“我的酒量怎么可能和你好不好摸有关系,我之前又没摸到你。”听起来像是觉得很可惜。
忍住!千万要忍耐!
若潮深吸了一口气,“那你是不是该说重点呢?”
“噢!对。”他傻气地笑了笑,“基本上,我也觉得很奇怪,酒精浓度不必高,反正只要是酒,就能把我搞定,而且酒精在我体内挥发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议,如果你觉得我开始多话,言行举止很低能,那就表示我醉了。”
他的确是开始多话了没错,言行也有点弱智……惨了,他不会是醉了吧?
沈千帆抓来她的玉手,又亲又咬的把玩,“偷偷告诉你喔!
我满二十岁那一年,小妹说要帮我庆祝,我不想扫她的兴,而且她再三保证缸水果酒是她自己调的,酒精成分很低,绝对不会醉倒,结果……”
“你醉倒了。”她不用想都知道。
一杯啤酒就CAMEOVER的人,酒量能好到哪里去。
他不好意思地承认,“我最高纪录是被小妹的一锅烧酒鸡给摆平。”
天哪,他还是不是男人啊!若潮简直不敢想像,一锅烧酒鸡?!
“后来,我听小妹说,我醉酒的样子很丢人现眼,甚至是完全不顾形象的在她面前大跳艳舞,还缠着她直追问我的身材好不好,差点把她搞疯,火得她直想把我剁成八块由窗口丢出去。”
不……不会吧?若潮想像着那副画面,不由莞尔。
沈千帆不满的抬起头瞪她。“你说你不会笑我的!”
“我没有啊!”她赶紧收拢上扬的唇线。
“你的眼睛明明在笑!”
“乱讲,你瞧,我的眼多诚恳。”
“是吗?”他撑起身子移向她,近到几乎碰到她的鼻尖,一脸专注的打量她好一会儿,才满意的退开。
“潮潮,我好热。”他开始不安分的扯着身上的衣物。
惨了,这是不是“脱衣秀”的前兆?
果然——
若潮傻眼的看着瞬间一丝不挂的上半身,宽阔坚实的胸
肚,靠起来一定很舒服……
咦,等等!她在想什么?
“哇,沈千帆,你干什么!”他脱自己的衣服也就算了,还跑来脱她的!
“我这么热,你怎么可能不热。”
好一个“同理可证”!若潮气得牙痒痒的。“我真的不热。”
“我不相信。”他手口并用,硬是战胜了她身上第一颗钮扣。
她吓得拍掉他的手,“拜托,你别脱我的衣服,其他都随便你好不好?”
“我唱歌给你听?”
“好。”只要不剥她的衣服,万事好商量。
沈千帆开开心心的引吭高歌,“蝴蝶蝴蝶生得真美丽,头戴着金冠身穿花花衣,你也爱花儿,花儿爱你……”
瞧瞧,她听到了什么?他居然在唱儿歌?而且唱也就算了,居然还有本事将这么简单的一首歌给唱得五音不全!
“千……千帆……”她哭笑不得地阻止,再让他唱下去,玻璃就要破了。
“不喜欢吗?那我换一首。”他抿抿唇,再一次张口,“我没醉我没醉没醉,请你毋免同情我……”
这次好一点,是“酒后的心声”,本来她以为他会唱小蜜蜂或者小毛驴咧!
没想到他打小在美国长大,台语居然这么标准,但这并不代表“收听音质”有好到哪里去。
“够了,千帆。”
“不好听吗?”他垂下脸,看起来很伤心。
“不是,你唱得……很好听,我改天再听好不好?”上帝,原谅她的谎言,她实在是不想再让穿脑的魔音残害听觉了。
”不然我们来跳舞?”他不由分说地拉起她大跳华尔滋。
要说他醉了,他舞步架式又完美的无懈可击,可要说他没醉……哇!华尔滋几时改成探戈?转得她头昏脑胀,分不清东南西北。
“停……停下来,千帆!”
“你累了吗?”他的表情真无辜。
去你的!她真想破口大骂,照他这种转法,谁会不累?
“那喝酒?”
“不行。”都喝到智能退化了还喝!
他委屈的扁起嘴。“可是我很渴。”
若潮不着痕迹的将所有未开封的酒罐往桌子底下塞。
“酒没了。”
“你骗人,桌上明明——”他伸手想抢,若潮动作比他快,一个探手,迅速抄来那见唯一开封的啤酒就口,三两下喝光它。
沈千帆皱着脸,像是玩具被抢的小孩,若潮酒罐一丢开,他立刻凑上她的嘴用力吸吮,企图“分一杯羹”。
“唔——”若潮没防到这一招,登时被他吓得心脏麻痹。
他、他、他……天哪,他在吻她?!
若潮本能想推开他,可他抱得死紧,舌头一点都不客气的深入她的唇腔作威作福,灼热的舌几乎舔尽她唇齿之内的每一寸地带,原先只是淡淡挑弄的舌尖,在挖掘到其中的乐趣后,他掠夺得彻底,火辣辣的完全席卷、吞噬她的舌,紧紧交缠……
她该觉得恶心、反感,就像那一夜李建群带给她的记忆一般,可是,连她都说不出来为什么,在他炽热的缠吻下,她只觉意识恍惚,浑身虚软,完全挤不出多余的力气,更无法思考……
直到他微微松了力道,她才回过来,用力的推开他,转身作了好几个深呼吸。
天哪!她是怎么了?怎么会容许沧海之外的男人如此吻她,掠取她只为沧海付出的一切!甚至兴不起半点的厌恶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