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典墨突然觉的,他所有的光环和一切都那么可笑,如果他不是一直被叔叔当继承人抚养,他算什么,不过是世家里一个才学不错的孩子,身在曲家最不缺的就是有才能、有悟性的人,曲典墨突然很怕,怕原有的一切都不属于他。
曲典墨猛然不敢再想下去,苦笑的扶着走廊里的柱子,坐在一旁的栏板上,他——说白了什么也不是?
心珠端着茶水走来,见少爷坐在一旁,走过去行礼:“奴婢拜见少爷,少爷,您怎么不进去呢?公主知道少爷回来了,等少爷用餐呢?”
曲典墨看眼自小服侍自己的丫头,心里更不是滋味,他跟她有什么区别,如果他不是少爷,这座院子和院子里的女人都不是他的,公主要嫁的是曲家下一任当权者,曲家府邸住的是曲家举足轻重的人物,他和妹妹出现在这里就是错误。难怪那些世家公子看不起他,如果他叔叔的亲生儿子,他们敢那么忽略他吗。
曲典墨转身不想见公主,本来就不想见正好又添了一个借口:“我累了先回房休息。”说完苦笑的离开这座庭院。
心珠表情黯然,少爷怎么了?
夏之安听闻曲典墨没进来,放下筷子也没了胃口,她缕着手里的蚕丝帕,尊贵的开口:“撤了吧。”
……
天气开始转凉,晚风里的湿气开始凝聚,阴沉了好几天的天气不见晴朗的迹象,夜晚的天空早没了璀璨的星光。
夏之紫忙完一天的公事,带着补品去向母后请安:“儿臣参见母后,最近国事繁忙没有向母后问安,是儿臣不孝,母后的身体好些了吗?”
朱砂一身浅绿色的宫装铺在软榻上,头发没有梳理的垂在地上,浅浅的蓝色花点,点缀其中,脖子上蓝色围带相映成辉,眉宇间不经意流露出的清愁,更添了妩媚优雅。
朱砂看他一眼,声音低沉的道:“好多了,起来吧。”
夏之紫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眼急忙撇开,脸上浅淡的红晕被他用内力压住,声音沉稳的道:“母后身体不适要多注意休息,春江,为母后添药了吗?”
春江闻言,急忙出去催。
朱砂半靠在软榻上有些头疼:“已经好多了,金皇刚走你忙正事要紧,听说金国公主已经安置在后宫,你可见过?”
夏之紫拱手道:“见过,天姿国色是难得一见的佳人,母后身体不适,就别惦记后宫的事了,不如儿臣为太后换位御医诊断可好,为什么儿臣觉的母后不见好转?”说着目光有意无意的在太后脸上凝注。
朱砂倒杯水,漫不经心的道:“不用,一点小事,听说你封了陆司错学士院的职务,毕竟是曾经的老臣其他方面未必管用,你用人的时候多加留心。”
夏之紫闻言心里一暖,表情开朗了许多:“多谢母后挂心,儿臣知道该怎么做,陆大人宅心仁厚,众位大臣都能与他好好相处,母后无需担心。”
朱砂喝口水,微微倾斜的额头,露出雪白的颈项。
夏之紫移开目光,又不经意的移回来依然停在令人怦然心动过的地方:“母后,儿臣有事相问。”
“说。”
夏之紫垂下头,看着飘落在绿色衣裙上的秀发道:“儿臣可否启用卓家的人?”
朱砂骤然凝眉:“您是说卓文解?”
夏之紫点点头,突然直视太后的目光,坚定严肃:“母后,卓律当年的事已经过去,如今卓文思在母后手下为官,并没有出什么差错,儿臣觉的启用卓文解也在情理之中,卓家虽然被废了官职,可卓家有深厚底蕴,依然值得皇室期待不是吗?”
春江回来把药放太后面前。
朱砂眉头皱的更深,端起来一口饮尽,拿起手帕刚打算擦嘴角的药渍。
夏之紫先一步帮她擦完,快速站到了一旁,似乎刚才的举动没什么不合适的地方。
朱砂垂下头暗自皱眉,她懒得想他背后的意思,压下烦躁的不悦继续刚才的话题,但语气强硬带着怒火:“卓律是曲云飞当年一手击垮的,你现在启用卓家的人不是让他难堪,即便曲云飞同意,难保他们不会借机对付曲云飞!你别忘了卓家当初支持谁称帝!更别忘了臣子反目对国家没有好处!”
夏之紫稳健的道:“儿臣既然敢用,就有儿臣的考量,请母后三思。”
朱砂闻言一肚子火,这孩子就那么讨厌曲云飞,非把他逼入绝境,他就不怕曲云飞急了咬人!“你都考量好了,还问我这个母后做什么!咳咳!咳——”
夏之紫急忙靠近朱砂拍拍她的背:“母后,您没事吧!母后!太——”
朱砂推开夏之紫,急忙喝口水脸色阴霾的开口:“不用。”不过是出岔气了至于喊太医:“以后你的决定无需对本宫说!你愿意启用谁是你的自由!”
夏之紫见母后发火,面容严肃的看着她:“母后,儿臣知道曲云飞对我们母子有恩,但母后,现在儿臣是皇帝,不是儿臣容不下您的臣子,是曲云飞太目中无人,儿臣年龄小很多决策有失偏颇儿臣承认,但他至于在朝堂上不顾儿臣颜面的冷嘲热讽吗!儿臣是皇帝,是母后一手培养的帝王,难道是让臣子随意奚落的吗!儿臣不否认想把他赶出朝廷!必要时挫骨扬灰也是必要手段!”
朱砂闻言心烦挥挥手,让他出去,如果紫儿废了曲云飞,他以前的仇家一定趁机报复!为什么紫儿就容不下他,非把他逼入绝路!曲云飞怎么了!脾气不好一点就是那么大错!
曲云飞是目中无人了但皇上就敢说他不是对曲云飞有成见,总觉的曲云飞做事别有居心,何况曲云飞能有什么居心,他还想霸占了夏国当地下皇帝吗!如果不是她还在皇宫,曲云飞估计也不稀罕什么太督之位,她把曲云飞留下是觉的曲云飞有足够的实力为皇上分忧!
既然夏之紫不稀罕!那就尽管带着他的小兔崽子们把曲云飞除掉,但也要他们有那个本事,她可不想夏国落到一群自以为是的孩子手里,不磨磨他们的脾性,休息她让权:“出去!”
夏之紫不动,他看着因为生气脸色微微发红的母后,就那么直直的看着。
朱砂见他不动更生气,忍不住反唇相讥:“杵着干嘛!已经答应你了还不去布置,好杀曲云飞个措手不及!”
夏之紫长长的舒口气,殿里的夜明珠在暗夜中散发着迷离的光泽,映射在她的脸上更加好看,夏之紫心想,她到底是向着曲云飞,不枉曲云飞为了母后至今不娶,当他是傻子吗!十年前他或许不懂曲云飞看母后肆无忌惮的眼神意味着什么现在不见得依然不懂。
夏之紫声音平静的道:“母后,您不能偏心。”
朱砂莫名的想笑,她偏心!她就是偏心也偏着叫夏之紫的!她一直想着夏之紫想用曲云飞就用,不想用打击曲云飞的过程也能让紫儿成熟,她哪一点不是为他着想!“出去!等你冷静了再来请安!”
夏之紫刚想说话,突然阴沉沉的道:“春江,把门关上!”
春江愣了一下,首次听皇上如此严厉的命令,她有片刻回不过神来,春江不经意的看眼太后。
朱砂点点头,示意她出去,她倒要看看夏之紫能怎么样。
大殿里的门从外面关上,屋内静静的只剩母子二人对视。
朱砂皱着眉看向他,不悦道:“你发什么脾气!刚才没闹——”够!朱砂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突然觉的脖子上一凉,急忙想护住脖子上的丝带,却已经落入夏之紫手里。
朱砂瞬间瞪向夏之紫:“放肆!这就是你的为君之道!”
夏之紫紧紧的攥着手里的丝带,目光阴冷的盯着母后的脖子,上面触目惊心的痕迹是什么!夏之紫使劲握着,手上的青筋一根根冒出来!眼里藏着暴怒的黑丝。
朱砂见夏之紫脸色不对,心里的弦瞬间绷紧,她急忙想去拿镜子。
夏之紫冷冷的声音响起,不带一丝温度:“不用了,看来母后还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好事!只是不知谁那么大的胆子想当儿臣的亚父!也好让儿臣早作准备,免得被人当傻瓜戏弄!”
朱砂闻言心里骤然平静了,怕什么,老公死了不准她找几个陪床的吗!她拽过夏之紫手里的丝带想重新系上。
夏之紫紧紧的抓着不放手,阴沉沉的盯着他一直敬重的母后:“你把我当什么!”
朱砂毫不畏惧的盯着夏之紫,第一个这样质问她的人是先帝,先帝的目光比之这个孩子要老辣的多,夏之紫想在她面前树立威信还早的很,朱砂握着丝带看着夏之紫,平静的开口:“放手。”
夏之紫呼吸沉重的盯着他,从未想过母后会有除父皇以外的男人,她是父皇的不是吗,她难道不该为父皇守节!她是太后是夏国女人的表率她怎么能……能霍乱后宫!
朱砂目光骤然变冷:“放手!”
夏之紫被朱砂盯的心里怒火顿生,明明是她不对!她没一点自觉的意识吗!夏之紫猛然怒吼道:“朱砂!你让我怎么做人!”
朱砂嗤之以鼻:“不当人你想去死吗,我大夏国现在真不缺一个皇——”
夏之紫点住她的哑穴,不敢听后面的话!
朱砂突然觉的发不出声音,身体无法动弹,朱砂瞬间瞪向夏之紫!他最好知道以下犯上的后果。
夏之紫愣愣的傻站着,母后不要他了?母后说可以换皇帝!她有男人!她有了别人!夏之紫心里的防线轰然崩塌,朱砂是他所有的依靠,他一直觉的母后会为了他不惜一切,即便全世界不要他,母后也会陪着他,哪里错了!
夏之紫慌乱的突然冲过去,撕开她身上的衣物,肩膀上胸前点点斑斑的痕迹清晰可见,他想自欺欺人也变的可笑无助。
夏之紫颓然的坐在软榻上,手里的丝带无声的掉在地上,声音低低的问:“为什么?我做的不好吗?我父皇对不起你吗?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
朱砂不能说话,只能瞪着他!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不过是一副皮囊,他能怎么样。
夏之紫突然伸出手,手指颤抖的抚着她脖子上的痕迹,似乎不敢相信、似乎沉痛无比,他一点点的向下,揉着她肩上的齿痕,他似乎能想象那人咬她时的心情,一定带着十分的欢愉和九分得不到的惩戒,他咬下去的时候一定很解气,他几乎能理解那个人的狠心,在如此华丽的身上制造痕迹他过瘾吧!
朱砂看着夏之紫眼里错综复杂的情绪,瞪都懒得瞪的看向它处,心里祈祷春江那丫头赶紧出现。
089
夏之紫继续向下,风情万种的样子带着醉人不醒的迷离。
夏之紫眼里干净如水,他是想过拥有她,可只是想象,他不敢付诸行动,或者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实现,他一直以为朱砂不是父皇就是他的,只要他不碰,朱砂会永远留在这里没人敢动,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夏之紫突然握住她纤细的臂膀,震惊的不知所措,眼里本驻信的事情轰然倒塌,没有什么比眼前的所见更他知道,她是一个女人,即便地位崇高风华绝代她也是个女人。
夏之紫挑落最后一层屏障,胸口瞬间疼的无法呼吸,好狠的心,竟然如此伤他的母后,母后那个时候反抗了吗她当时疼吗,什么表情呢?
夏之紫想到这里目光顿时狠戾!她有没有想到父皇,有没有想到远在帝寝殿的自己,他批折子到深夜的时候他的母后都做了什么!夏之紫猛然握紧拳头,恨不得把欺负他母后的人生吞活剥!她辜负了他的信任。
朱砂不耐烦的看向他:看够了没有!
夏之紫愣愣的与朱砂注视,她还是那么美,即便如此的样子她依然维持着她的高傲,似乎眼前的一切都不过是场梦境,她丝毫不在乎,没有一丝向她解释的情绪,可是夏之紫却心疼的看着她,手指抚上她的脸颊,肆无忌惮的沉醉在这张容颜里。
朱砂被他看的心里发毛,感觉着手指下滑的力道真真切切的体会到在她面前的是个男人,朱砂原本的镇定终于有丝松动,她不在乎夏之紫知道,但不表示她不在乎夏之紫看她的眼光!朱砂祈祷他不要乱来,他是皇帝!
夏之紫的手滑在她的肩膀,他还记得小时候她陪他沐浴时,他怯生生的不敢抓她的发丝,她是那么美好,一头青丝,一袭冰骨如玉的肌肤,可有人却破坏了这一切!夏之紫眼里含着自己也化不开的悔恨,如果他多关心母后一点,如果他再听话一点,母后是不是就不会不要他。
夏之紫靠在朱砂的肩上,眼里有对她深深的自责,她的母后愿意吗?
朱砂意思有些模糊,他怎么了?察觉到肩上冰凉的液体,朱砂心里动了一下,忍不住想安抚他的情绪。
夏之紫侧着眼睛看着朱砂尖细的下巴,突然想,那个人一定很爱母后,要不然怎么会如此对她。
夏之紫眼里骤然染上一次阴霾,手指在最深的一块青紫上停下。
朱砂很想甩他一巴掌,不是为他的逾越,而是为他此刻的不冷静!
夏之紫猛然缩回手,他怕压不住心里呼之欲出的欲念,他是皇上,就算他想要一个女人也该是他羽翼丰满时光明正大的得到。
夏之紫捡起一旁的绿衣,想披在她的身上,可是双手刚刚环住朱砂的肩时,夏之紫茫然了,他看了母后十几年,她一直都是衣着整齐、笑容雍容,似乎世间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控当中,可她此刻的样子真的像个女人,一个真真切切存在的女人。
朱砂警惕的盯着他。
夏之紫感觉到母后的紧张,陷入愤怒的情绪清醒一些,他认真的看着朱砂,除了垂在两侧的发丝她身上几乎没了遮掩,夏之紫就这么看着,似乎要把刚刚不敢看的委屈全部讨回来。
夏之紫深深的吸口气,眼睛里隐隐闪着倔强,他一直努力的追赶她的脚步,想做她心目中最了不起的儿子,想在有能力的时候抱她一下,可她都做了什么!夏之紫嘭的砸碎了面前的水壶!
春江吓了一跳,直觉的想推门进去!
夏之紫阴冷的声音夹杂着内力传出去:“滚!”
春江吓的缩收回,不知所措的着急,皇上是怎么了,从未在太后面前如此放肆过。
夏之紫看向母后,察觉出母后的不悦,他反而笑了,压抑在心里的爱慕倾巢而出:“知道我为什么从不去后宫吗?”
朱砂瞬间移开目光,不想听他说出大逆不道的话!‘夏之紫,希望你别辜负了夏国对你的栽培!’
夏之紫见她不想听,也不勉强,只是透过她想到什么般,嘴角微微的扬起,带着几分阴气:“母后今年二十有八,对女人来说快凋谢的年龄,可是母后依然如此好看,母后,你是太后,你忘了你是太后吗?”
朱砂想挣开夏之紫掐在她肩上的手,可是身体根本动不了。
夏之紫的目光依然干净,即便是他想了很久的人衣不蔽体的在他面前,他也觉的她不是他能亵渎的,可是,这样的母后刺的眼睛太疼,疼的他不知道该看些什么。
夏之紫突然垂下头,冷寒的嘴角吻住他朝思暮想的唇瓣,他吻的很小心,带着几分虔诚几分迷离,独独没有欲望。
他把她抱起来,轻柔的放在床上,拿起一旁的丝帕盖住她的容颜,他不想看到她的眼神。
朱砂气的想甩他一巴掌!胡闹!她是他母后!他还要不要见天下苍生了!
夏之紫翻身上去,眼睛终于透露出不同以往的红丝,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他以为他要等很多年,然后毫无负担的开始,可是竟然她破坏了他的计划!是他太小了吗,追不上他们奔跑的速度。
夏之紫猛然压住她,忍不住想咬她!想把她拆碎了闷死子在肚子里!可是却温柔的问:“是谁?告诉我是谁……”
朱砂什么都看不见,被制住的穴位发不出声响,她想说话,可怎么也吐不出字来,心里暗骂,怎么让她说话!
可朱砂突然有些自责,夏之紫还小,他承担不起此刻做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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