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哭的更伤心了,直到去了容秀的院落眼睛都肿着,不知是不是有孕的缘故,哭总是容易了些。
夏永威安抚着容秀躺着,就算云儿来了都按着她不用她起身,语气虽然抱怨但不难听出疼惜:“行了,你别动!大夫说了你身体不好还逞强,想吃什么跟我说,我记得你生长依的时候喜欢吃梅子,我让小厮给你准备点。”
容秀羞愧低着头,不习惯在别人面前跟他挨这么进,小声的低语道:“妾身没事,郡爷别守着了云妹妹来了。”
夏永威就喜欢她害羞的时候欺负她,她越不让就越欺近:“你现在这样云儿也担心,看你院子里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哪家的姨奶奶像你这样,以前咱们没条件也就算了,现在父亲有官位我有俸禄以后粗活累活都给下人做,你安心养胎生产,给长依生个妹妹。”
云儿见他们郎情妾意的样子,心里突然很堵的慌,不久前跟她说过的窝心话如今原封不动的说给容秀的停,似乎活生生的在挖她的心。
云儿紧紧的搅着手帕,胸口针扎一样的疼,郡爷虽然希望说‘我’可从未向对容秀说的这般自然,就连咱们那样的贴心话都像个普通的相公丝毫不带郡爷的气派,不禁让云儿想起他们的‘共患难’心里更加难受,似乎被比了下去一样,被他们推在门外。
容秀不敢让云妹妹站着,容秀是羡慕云儿的,羡慕她的出身和修养,甚至甘愿云儿为大,并永远伺候着,在容秀的想法里,她或许还有点夏永威对云儿的怜爱,认为像云儿这样的姑娘就该过让人疼着宠着的日子:“夫人,坐。快生的人不能太劳累。”
云儿立即笑,扶风若柳般的走过去,气质从容面容更娇:“姐姐好福气,姐姐有了孩子妹妹就放心了,郡爷和王妃成天把目光寄托在妹妹的肚子上,妹妹前几日颇有压力,现在好了,姐姐有了,我也安心。”
容秀羞涩的低下头,虽然已经当过年,依然不该她的娇羞。
云儿随口一问:“几个月了?”
容秀道:“三个多月了,怪我平日不注意孩子也不闹,妾身竟然没发现。”说完欣喜的摸摸自己的肚子,好似又看到长依小小软软的样子。
夏永威笑了:“想必是个听话的丫头,你怀长依的时候,那丫头可没少闹腾你,经常吃不下饭。”
云儿脸色更加难看,三个月?岂不是她险些小产的那些天?那时候郡爷明明气着容秀,她一直一位那时候郡爷会废了容秀还在郡爷面前说尽了好话,原来她竟这般傻,人家七年夫妻焉是她看到那么简单!
云儿骤然觉的她就是傻子!还自认心善的关心姐姐,殊不知姐姐早已得到郡爷的怜爱,她那是白白让人看来笑话,不知容秀心里怎么笑呢!云儿越想越气,看着郡爷牵着容秀的手更气!
183叹气
夏永威伸出手拉住云儿。
云儿吓的一惊:“郡爷……”
夏永威没注意她的表情,兀自高兴着:“夫人,容秀这里没什么人伺候,东西也陈旧,她平时又不会照顾自己,让她搬回主院厢房去吧,主院有厨子有丫头,照顾你们也方便。”
云儿闻言脸色顿时苍白,直觉的想拒绝,她不能容忍容秀挺着肚子在她身边晃!猛然想起容秀曾经要害她的孩子?云儿没经过大脑的开口:“郡爷就不怕容秀再有加害……”云儿察觉不对,立即闭嘴,可就算是个误会衣物是容秀给的是事实,郡爷怎么能……
夏永威急忙扶住她:“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好?那件事情过去了你怎么还提!”夏永威的口气有些不悦,首次不满意云儿对容秀的态度。
容秀赶紧从床上起来向云儿赔罪:“是姐姐不好,郡爷,妾身在这里住着挺好,妾身习惯清静住前面并没有好处,妹妹身体越发重了,不能因为照顾妾身动了胎气,郡爷,妾身不挪地方。”
夏永威虽然扶着云儿,脸色却不好看,容秀第一次当娘时他没有好好照顾,好不容易他想弥补云儿却不合作,不禁责怪云儿不懂事,那件意外早就查清不关容秀的事还咬着不放有意思吗!“你躺着去,爷送云夫人回去,一会过来看你。”
容秀怎么敢让他来:“无碍,无碍,妾身好着呢,郡爷多陪陪妹妹。”
夏永威见容秀担忧云儿的样子,赞许的对她点头,容秀心善,从来不苛怪别人,她这点品性普通人学不来:“躺着去吧,爷心里有数。”
云儿咬着牙忍受着他们‘眉来眼去’,她觉的郡爷跟容秀完全把她摒除在外,似乎他们才是夫妻是一家人!不就是生过一个女儿吗!凭什么得到比她更多的在意,她的孩子才是嫡子嫡孙!
云儿病了,自从容秀有孕,云儿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好,加上夏永威去看容秀的时间多了,云儿的状态急速下降,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没几天原本养的白白嫩嫩的她已经脸色蜡黄身体消瘦。
夏永威终于看出云儿不对劲,心疼的又住进了主卧主房,软声软语的哄着她,宽慰她的情绪,希望云儿别胡思乱想:“云儿听话,爷在乎的是你,你瘦成这样爷心里难过。”
云儿听到久违的话,扑在郡爷怀里哭了整个晚上,本就娇弱的容颜更如兔儿般可怜,语带哽咽:“郡爷……云儿好怕,云儿梦到郡爷不要云儿了,云儿好怕……”
夏永威感受怀里人的依赖,疼惜的抱紧她:“傻孩子,爷不要你要谁,爷还等着你生下小世子教育他读书写字、赋诗做词。”
“真的?”
“真的。”
几句话哄的云儿破涕为笑,守着的奶嚒嚒见状忧心的叹口气,自家小姐明显是在意郡爷郁结攻心了,这可如何是好?万一让容姨娘生下长孙,小姐还不气出病来,再说郡爷和容秀是生死相共的夫妻情分,能说放下就放下吗,将来毕竟还是得宠的,小姐还不殴死!不行要想个办法。
容秀这些天却没什么事,孩子一直很听话,没有任何不好的反映,她开始缝补小鞋子小手帕,安静的期待起孩子的出生,就算用度上克扣了也没想过出去,怕出什么意外也怕惊了孩子。
夏永威守着起色越来越好的云儿。
容秀单独的过着有盼头的日子,王府里呈现出生命即将新生的和平氛围,两房相处相安无事互不干涉。
可夏永威牵挂容秀,虽然分给了云儿过多的时间,但心里也在意前配怀的孩子,何况他和容秀有个可心的长依怎么会不担心孩子的母亲。
夏永威趁云儿睡了,悄悄的近了后房,没少逗逗害羞宜涩的容秀,有时候兴致好些也会像以前一样帮容秀传穿针引线,试着缝补几下,每当这时,两人相视而笑,似乎又回到那些年相濡以沫的日子。
夏永威突然从阵线中抬起头,看着光亮中缝补的容秀,她不及云儿美丽却比云儿更懂他想什么,生活可以没有锦缎的色彩但不能没有容秀的平淡,夏永威突然伸出手,握住茫然的容秀:“秀秀,永不负你。”
容秀顿时脸红,不自在的挣开郡爷的手:“相公说什么呢,妾身好着呢……”
夏永威见她如此顿时爷颜大悦,伸出手把她拥入自己怀里,耳鬓厮磨了好一阵子,几乎把持不住了才松了手:“小东西……还是那么会勾爷……”
容秀脸色通红,尽管知道郡爷又用不雅的昏话羞人她还是受着,谁让郡爷没少在她面前说些不文雅的词,渐渐的她也习惯。
云儿听说郡爷又去陪容秀,不止一次的趁她午休时两人关在房里亲亲我我,云儿就气的胃疼,疼的她吃不下睡不着,首次有种让容秀滚的冲动!
云儿再次瘦了下去,这次甚至牵动了胎气,好几次有了假性临盆的征兆,夏永威甚至因为云儿惊动了太医,太医说需静养不能有情绪波动,否则休矣。
夏永威不知云儿好好的怎么又这样的,只怪云儿娇弱可能不适合有孕,为了不给云儿负担,夏永威对担忧孩子好坏的云儿道:“别紧张,若是承担不了生产的痛苦,咱就不生了,等容秀的孩子出生,抱给你养。”
云儿听到这话险些疯了,她怎么不能生!她才不养别人的孩子!云儿的身体越来越不好,太医几次三番警告他们,不能给夫人太大压力,否则很容易出状况。
奶娘记得团团转,她知道结症在哪,可害郡爷的孩子兹事体大,她看自家小家实在在意,只能把斟酌了好几天的信,秘密给了云家老爷。
除掉容姨娘肚子里的孩子!
很简单的主意,更是容易的行动,容秀那里没有防备,甚至亲近的下人都是云儿安排去的人,若是云家让一个不得宠的姨娘没了孩子是轻而易举的事。
可惜这张纸条落入了曲云飞手里,曲云飞诡异的一笑,还没等他下命令,外面大嗓门险些把他吼趴下,自从风如梦那个女人来串门,他就没一天安生的,竟然教曲折弄什么痛打负心汉!简直岂有此理!若是朱砂护着他早已把那女人扔出去!
曲云飞的命令扔了下去,赶紧堵上耳朵砸上窗户,不让外面尖锐的锯木声传进来。
……
云儿最近精神恍惚,实不实觉的有人要害她,有一天容秀从窗外走过,云儿以为有人要害她,拿起桌上的花瓶直接砸了过去,砸伤了容秀挡花瓶的胳膊。
夏永威险些骂云儿擅嫉!但见云儿娇弱认错的样子和她无辜惶恐的表情,想起她最近精神不好,草草的安慰几句慌忙去看容秀。
云儿回过神来,也要跟去。
王妃却奇迹般的在容秀的院子里,确定孩子不会有事后松了一口气,不管容秀好不好,她们一起哭过,虽然容秀上不得台面可对人怎么样她们清楚,尤其是容秀有了孩子她不会盲目的维护云儿,见云儿焦虑的进来,本想严惩的心也柔了一分,但还是强硬道:“这些天容秀就不用去正屋请安了,好好养着,给长依生个弟弟。”
容秀诚惶诚恐的应着,见到云妹妹过来,再三强调她没事:“云妹妹不用挂心,只是皮外伤,不碍事,妹妹身体要紧多休息才是。”
云儿顿时觉的容秀再赶她走,眼泪委屈是流下来,见郡爷竟然不顾身份给容秀包扎,顿时歇斯低的大叫:“我不知道是你!我真不知道是你为什么你不原谅我!我刚睡醒,以为……以为……”
夏永威诧异的看向眼神涣散的云儿,容秀明明什么也没说她怎么突然就……夏永威见云儿情况不对,赶紧抱住她向正房跑去:“传太医!快传太医!”
王妃看着闹腾腾的事,脸色难看的甩袖走人,区区二王府这些天频繁传太医,不知道以为王府拿乔!皇上本就是阴晴不定的人,这倒好,还嫌不够乱天天添乱!
仅仅闹腾了两天,云儿因为晒太阳时没有走好台阶掉了下去,即将临盆的孩子意外早产,却没有来得及生下。
云儿费尽辛苦虚弱的问:孩子可好?
奶娘见状,扭过头无声的哭了,但急忙回头安慰:“总会有点,夫人,您和郡爷还年轻总会有的!夫人——夫人!——”
云儿顿时昏了过去,她不想听什么也不想听!孩子怎么可能离开她!他明明都出生了都……
怒急攻心、伤心过度,云儿瞬间憔悴了下去。
消息传入不起眼的曲家小院时,曲云飞难得心情好的扶沁一曲,了表高兴。
可落入朱砂和风如梦的耳中时却是不一样的反映。
朱砂挽着手里的秀线,站在女人的立场叹口气:“到底是母亲,哪有不伤心的,好端端的孩子怎么就没了?”
风如梦冷哼一声:“活该没了,报应呗,抢着上位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同情容秀,现在叹什么气!”
184司错
朱砂瞥她一眼:“如果容秀是你!哭着闹着不让什么云上位,你看我管不管!问题是容秀不开口,我总不能插手人家的家务事!”
风如梦才不管那套:“那你就可怜她!不就是没个孩子!我们还没了老公呢!”风如梦最受不了容秀这一点,忍不住唠叨:“不知道她性子怎么养的?就没个脾气,不过她也算好命,幸亏什么夫人的孩子没了,否则容秀也不用混了等着被扫地出门吧。”风如梦神秘兮兮的小声道:“听说生下来是个儿子,二王妃险些没哭昏过去。”
朱砂见风如梦说的轻描淡写丝毫没有一丝对孩子去世的动容,不禁佩服她强大的能力:“容秀还怀着,总能弥补王妃些遗憾。”
风如梦边磕瓜子边看朱砂弄线:“容秀最好生个儿子,看不把那夫人气死,占了别人的位置还有脸活!恶心!”
朱砂无奈的失笑:“行了,容秀不是你,她现在说不定正为家里事哭着。”
“她也是个有病的!死对头没了孩子也伤心,跟这种人没法相处!要是我——”
朱砂赶紧岔开话题:“你的事也该上点心了,听说那个柳姨娘给郡爷生了个儿子?”
风如梦闻言立即炸毛:“贱人!生儿子!就她也配!不过,我让她生,我不但让她生我还让她养!”风如梦恶狠狠的道:“等她养了一两年我再把她孩子弄死!我让她儿子不得好死!”
朱砂赶紧避开风如梦话中的狠劲,吓的心有余悸,如同朱砂不会私自管容秀家的是非一样,她也不好评价风如梦的家事,尤其姓柳的想害长丰是事实:“你小心点,别反害了自己。”
风如梦闻言立即谄媚的向朱砂看去:“太后,如果没有你的支撑,我可什么也做不成,你可记得到时候帮我。”
助纣为虐还差不多!“如果你需要我全力支持,但你总不能都让她们养几年,太残忍了,赵姨娘的孩子趁还没生弄死吧。”
“怎么?心疼啦,太后大人,你可是宏德太后,当年你杀人的时候我还天真无邪呢!少在这里装好人,你自己造的孽也不少。”
“好好帮你,陈年旧事了你还提。”
风如梦满意了,不过她有一点不明白:“太后,您就打算在这里住一辈子?不是我说您,我来的这几天都见你煮饭洗衣服带孩子了,他曲云飞怎么不动?你可是主子,平什么他不伺候你?”
朱砂无所谓的把线整理出来围成一圈:“这么多年委屈他了,让他歇歇吧。”
风如梦扔了瓜子立即劝道:“这可不行,男人不能惯!你看夏永治,我让他纳了第一个他就想纳第二个,这男人得敲打,曲云飞一天都在屋里装大爷,我就没见他出来帮过您什么!”
“他不是忙吗?”
“他能忙什么!太督的位置已经辞了,朝中也没事找他,忙着睡觉吗?我告诉你,你要时刻端出您的架子让他伺候你。”
朱砂好心提醒道:“小心他把你扔出去。”
风如梦闻言立即心虚的看向窗外,见没被发现,赶紧换话:“太后,您说二王府的孩子会不会是容秀弄死的?”
朱砂忍不住发笑:“怎么可能?”容秀的不是别地使坏的人。
风如梦突然道:“那就是云家想害死容秀的孩子不幸把自家人害了!要不然好端端的孩子怎么能没了,我看若不是容秀的干的,容秀的孩子也保不住!”
朱砂闻言微微皱眉,她到没想过这一点:“没那么严重吧?”
“怎么没有,你看我是怎么被逼死的,长丰病了三年难到是空穴来风,等着吧,容秀的孩子能活下来才有古怪的。”
朱砂立即警觉放下线团坐在另一边:“容秀是个好的,她若是有个万一……说来说去都是圈禁出的事。”
风如梦哼了一声:“圈禁怎么了!我不就是圈禁嫁给了郡爷,没有你我能嫁进王府?我儿子能继承爵位!等着吧,我一定让我儿子继承四王府!”
朱砂无语了。
风如梦笑:“我还不知道你,你肯定不后悔圈禁皇族,只所以这么说是你这些天不是站在太后的立场想问题而已,我可记得第一见您,那时候您的煞气吓的长丰都不敢上前,恨不得把几个出来的王爷再塞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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