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他也希望像曲云飞一样终身不娶,但他不行,兄弟都死在战场上他必须负责家里的一切,徐家不是曲家,曲家枝叶茂盛根深蒂固的望族,而徐家尚未摆脱门第薄寒的局面,注定他不能任性。
徐君恩叹口气,心想他根本没有资格要求曲云飞不碰朱砂,他凭什么以为朱砂该永远坐在高位被他敬仰,她也是个女人,该有她的生活,他早就知道不是吗?还在怨恨什么?
突然一个小孩跑出来撞到徐君恩身上。
后面的嚒嚒吓的顿时跪下:“王爷千岁……少爷不是……不是有意的……”
小小的徐天赋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突然规矩的站在一旁,小大人般的行礼:“孩儿参见王爷,王爷千岁。”礼节非常规范,表情十分严肃,弓着身紧张的不敢看父亲。
徐君恩看着眼前六岁左右的孩子,浓眉大眼十分结实,像他徐家一门的种,徐君恩不知为何想到了曲折想到余忠曲,朱砂似乎很喜欢他们?
徐君恩想到这里突然蹲下身。
徐天赋惊讶的平视父亲,甚至忘了顾全自己的礼节。
徐君恩伸出手抱起他,非常和善的问:“您叫什么名字?”
嚒嚒们欣喜不已,急忙道:“回王爷的话,少爷名叫……”
“问你们了吗!闭嘴!”说着抱起孩子:“不要怕,本王只是对不听话的才凶,你叫什么名字?”说着向凉亭走去:“这么热的天在外面跑,热不热?”
徐天赋顿时眨着黑亮的眼睛望着父亲,眼里染上了一层水雾、又有几分惶恐,父王竟然抱他了,父王抱他了,他好开心:“回王爷的话,孩儿叫徐天赋,今年六岁了,孩儿不热,孩儿喜欢在外面玩。”
“是吗。”徐君恩很有耐性的把他抱到亭子上,让侍女添了温水帮儿子擦汗又拿了很多点心给他吃。
徐天赋受宠若惊的慢慢吃着,边吃边看父亲,见父亲并不生气的样子忍不住往他身边磨蹭,最后窝进父亲怀里开心的吃着。
这件事很快在徐王府传开,嚒嚒们高兴的告诉徐天赋的母亲:“夫人,老爷抱少爷了!”
孟氏闻言,惊的跌回座椅上,随后焦急的在房间里打转:“你们在干什么!为什么让少爷撞到老爷!你们这帮狗奴才不要命了!”
嚒嚒们急忙跪下认错,却不知错在哪里,老爷抱了少爷不好吗?
孟氏急的无知怎么办,这些奴才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王爷抱过府里的哪个孩子,即便是将军都不曾和王爷亲近过!她的孩子何德何能让老爷刮目相看,这不是在后院树敌吗!孟氏拧着秀气的眉,气的想把这些奴才宰了喂狗:“赶紧去看着,赶紧把少爷抱回来!”
嚒嚒闻言们急忙出去!
凉亭的风徐徐吹过,热浪滚滚的气焰并没有消散反而更加沉闷。
徐君恩不是有耐性的人,陪着儿子坐了一回已没了耐性,便把孩子交给侍女走了。
嚒嚒急忙抱着少爷离开,却在经过宣明湖时被突然跑出来的人推进了湖里。
府里顿时乱成一片,有人说活该、有人说惋惜,有人说知道,有人说果然如此。
徐天放淡漠的表示他知道了,可却想不出被父亲抱是什么感觉,难怪有人嫉妒。
简尘烟的院子在王府后院最偏僻的角落,环境清幽百花齐鸣,徐君恩喜欢这座院子,年轻的时候经常来这里坐坐,后来便赐给了简尘烟,人人都说他宠爱她,是吗?
徐君恩走进去,或许是,要不然为什么偏偏给了她。
简尘烟正在小河边玩耍,灵动的笑声在烈日中传来分外清凉,白嫩的脚丫踩在水里活泼可爱,她见徐君恩进来,微笑的目光在他身上停了一下,继续踢着脚下冰凉的河水,这座院子最精致的地方是有一条小河经过,简尘烟唯独钟爱这里。
徐君恩被耀眼的少女戏水图眯晕了眼睛,他含笑着坐在一旁的石头看着清澈的小河,鬓间的白发和嘴角的皱纹早已掩饰不住他的年龄,朝服工整的贴在他身上,峻拔的身高威武的像座大山,可也是一座上了年纪的山,徐君恩觉的自己今天是不是神经不正常了,莫非被曲云飞洗脑?但随即暗笑,曲云飞就是不给他洗脑他又能怎么样。
简尘烟见他独自微笑,靠过去趴在腿上拨弄着脚下的清水看着他:“老爷,有什么高兴的事吗?”
徐君恩看她一眼,通透的皮肤被太阳烤的有些红晕,发丝铺在身后姿态妖娆,年轻朝气的脸旁天真的像个孩子,十七岁,果然该是女子一生中最美的时候,可那个时候的朱砂总是充满忧郁直到先帝过世她才如释重负。
“想什么呢?”软软的声音带着天真的喜悦,小手攀上他的胳膊借力跌入他怀里温顺的靠在他胸口,娇小的简尘烟在庞大的徐君恩身上像一个摇篮里的孩子,她喜欢徐君恩这样抱她,让她有个安全的臂膀依靠。
徐君恩扶着她的腰把她拦在怀里微微的笑着:“笑曲云飞,他今天早朝的官带系反了,逗乐了满朝文武。”
简尘烟见他笑也高兴的环住他的颈项,快速抬头亲了他一下:“王爷高兴就行。”
徐君恩心想或许,徐君恩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突然猜想此时此刻,曲云飞和朱砂在做什么?
简尘烟见王爷心不在焉,小手调皮的探入他的衣襟,手指有意的在他胸前拨弄,睁着如葡萄般娇媚的眼睛看着他软软的撒娇:“王爷……”
徐君恩闻言低头看她一眼,宠溺的点点她的鼻尖:“又调皮。”徐君恩对她总是多了抹耐性,或许是她年纪太小,或许是她很漂亮,徐君恩最近经常觉得愧对新进的女人,以前他不注意,现在反而觉的烦了,他已经四十多岁,对年轻的面孔越来越厌烦,所以简尘烟是最后一批,以后王府里不再进女人。
简尘烟见徐君恩没有动情,生气的嘟着嘴看他:“王爷不会在哪个姐姐那里吃饱了才来看尘烟的吧,尘烟都这么想王爷了,王爷也不疼人家。”说着小手霸道的抚上他的胸膛,悄悄的解开徐君恩官府的扣子,媚眼如丝的挑落自己的衣衫,尽情展现她的美好:“王爷……”
徐君恩无奈的握住她的手,苦笑道:“别闹了,没你们年轻人那么多精力。”
简尘烟不悦的放开他,眼睛不自觉地在他脸上打转,他今天怎么了?她从来都知道自己漂亮,从小到大无数种目光追随在她身上,或令他厌恶或令她烦躁,但徐君恩不会,她现在甚至有些不自信,难道她不好看吗,为什么徐君恩从未对她有过急躁的占有欲……
徐君恩看她一眼:“不热吗,这么大太阳。”
“有你给我遮凉啊。”说着钻他怀里孩子气的笑着。
徐君恩没办法的揽住她,重新看向湖面。
简尘烟见他再次忽视自己,突然直起身跪在他膝盖上与他对视。
徐君恩急忙扶住她的腰:“怎么了?”
简尘烟吻上他的唇,身体密不透风的贴他身上,小手去退徐君恩的衣物。
徐君恩瞬间有了感觉。
简尘烟终于得意的笑了,小手更加卖力,她喜欢徐君恩因她痴迷的样子,没有哪个女人不希望征服他吧,他是大夏朝最强的武将,有时候简尘烟坏心的想扑倒他,可惜尊卑有别,她不可以在上,但她相信早晚有一天徐君恩原地为她在下,现在看着君恩意乱情迷也是种成就感:“……恩……老爷……”
徐君恩的手穿过她细腻的皮肤,退了她的衣衫稳健的抱起她,眼中染上了一层迷离。
门突然被推开,徐福低着头不敢乱看:“老爷,曲院传话过来说,夫人让老爷过去一趟。”
徐君恩闻言眼里的欲念尽数退去,口气恢复刚硬:“什么事?”他放下尘烟,系好官府的扣子准备离开。
简尘烟捉着衣服撒娇的靠徐君恩身上:“老爷……”
徐君恩冷漠的推开她跟着徐福离开。
简尘烟见状目光顿时变的冷淡,难得她愿意伺候他,他反而不乐意了,什么夫人让他如此上心?难道他……“青烟,跟着老爷,看看他去了哪里?”
“是。”
……
曲院内,曲云飞憋屈的跪在院子里顶着太阳扇风,他堂堂一品大员、千门殿殿主凭什么在这里跪自己女人!又不是朝廷!可膝盖似乎形成了惯性,她一生气他就跪在这里了!谁TM欠扁的告诉朱砂他和徐君恩在乾德殿门口打架了!
曲云飞正在腹诽突然觉得头顶阴了,抬起头见生莲跪在一旁给他撑伞。
曲云飞难得赞成的点点头,总算还有一个识相的,不知道以为想把他热死。
徐君恩进了院子就见曲云飞像晒干的黄鱼一样摊在地上装茄子,立即上去调侃:“哟,这是我们堂堂曲太督吗?你干什么好事了可以摆如此个性的造型?”
曲云飞没空跟他玩嘴皮子,见他来了立即感动的扑他身上:“兄弟啊,这等好事怎么能少了你!赶紧跪吧,夫人发脾气了。”
徐君恩赶紧推开曲云飞:“滚我远点!”随后小声的问:“夫人真生气了?”
曲云飞鼻尖的嗅嗅,瞬间像逮住猫腻一样的贼笑:“哪个小美人勾的咱徐大熊白日宣淫。”
徐君恩烦躁的拍落他的手:“你够了没有!”但还是下意识的脱了染了香气的朝服让生莲给他随便找件衣服过来:“就为了咱们在乾德殿打架的事?”
“不傻吗?”曲云飞急忙撇清关系:“你先动手的,别冤枉我。”
徐君恩跪在一旁,觉的自己真不该让曲云飞激怒,乾德殿动手可大可小,往大了说是藐视皇权:“你要不逞一时口舌之快我能揍你。”徐君恩穿上生莲递来的衣服,面容苦涩:“夫人脸色是不是很难看?”
曲云飞点点头:“像个母夜叉,你死定了,你就一直跪着吧,跪到晚上都不让你起来,活该,活该,活该,活该……”
“曲云飞你幼稚吗?”
曲云飞无趣的耸耸肩:“除此之外我还能作什么,这里就我们两个人,如此毒的太阳我不给自己找点事干,我怕被烤焦,喂,你,叫你呢什么莲花的那位。”
“奴才生莲。”
曲云飞没空管他什么莲,直接把扇子扔给他:“给本官扇着。”
“是。”
春江走过来。
曲云飞立即扑上去:“姑姑,太后是不是法外开恩了。”
春江汗颜不已:“太后传王爷进去,太督,对不起,夫人让您继续跪着,夫人还让奴婢转告您,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进去。”
“我现在就想通了。”
“夫人问没两个时辰曲太督会长记性吗。”说完带着徐君恩向正厅走去。
徐君恩同情的看曲云飞一眼:我会为你求情的。
“滚!”
朱砂正在逗小曲折,竹榻上两母子玩的十分投机,小曲折在朱砂的逗弄下咯咯的笑着,开心的扬着手使劲扑腾。
徐君恩过去行礼,心里有些拿不定主意:“见过夫人。”
朱砂看他一眼,笑着抱起小折,累的喝口茶:“坐。”
徐君恩战战兢兢的坐好,心想曲云飞还跪着呢,他能有这么好的待遇,还是别坐了,想到这里急忙站起来拱手道:“夫人,今天早朝的事其实是微……”
朱砂知道怎么回事,徐君恩的脾气她还不了解:“如果不是他做了你看不下去的事,你会动手?”
徐君恩心想,对,所以明哲保身一定是曲云飞不对。
朱砂突然问:“你们谈了什么,能在乾德殿门口打起来。”
徐君恩心里咯噔一下,直觉避开的开口:“没什么,就是一些政策上的问题,微臣鲁莽不该和曲太督动手。”
朱砂看他一眼,对徐君恩的人品信得过,徐君恩向来稳重,但是乾德殿动手实在有欠妥当:“各罚你们三个月的俸禄。”
徐君恩松口气:“谢太后开恩。”徐君恩下意识的她一眼,见她温柔的对小折笑,嘴角也染了一层笑意:“夫人,是不是还有其他事。”说着逗了小折一下,小折立即咯咯傻笑。
朱砂道:“我想让玉筑跟着楚遗海,楚家的第一笔资金到位肯定需要用人,他们跟着我不太方便。”
徐君恩点头:“微臣去安排。”
“一起去,平日闷在宫里也无聊出去走走也好,楠木丛林大火的事情怎么样了,没有疏忽吗?”朱砂抱着小折出来,见曲云飞可怜巴巴的看着她,无奈的示意他起来:“下次再在乾德殿动手别怪本宫不给你面子,三个月俸禄谁也别想跑了。”
曲云飞立即站起来,晃悠了一下险些晕倒:“该死的太阳。”
徐君恩心想就你不该死:“楠木林大火最后肯定说不清,若说没有人为疏忽不可能,但天气太热也是一部分,最多就是降职处分,没什么建设性。”
朱砂想着也是“生莲、玉筑,你们跟上。”
曲云飞帮朱砂抱过小折,这样的天气抱着孩子出门不是受罪吗:“叫上他们做什么?”万一被他们的恩客看见以为他们作风有问题。
“去趟楚家布行。玉筑,你会算账吗?”
玉筑茫然了片刻,然后轻轻的点头,应该会?
曲云飞问:“你怎么安排莲花?”
“先送我那里呆两天,御膳房虽然不好进但静心殿是我说了算,那里的师父会好好教他。”
生莲感激的给太后跪下:“多谢夫人栽培,可……玉筑更擅长做食物,他对数字并不热衷。”
玉筑闻言不好意思的握着袖口,他确实不喜欢算账:“夫……夫人,我可以学……”
朱砂笑了一下:“没什么,你既然喜欢去宫里也一样,生莲喜欢什么?”
玉筑立即开心的跪下:“多谢夫人。”
生莲闻言尴尬的发现他没什么爱好,硬说会些什么,大概是懂些医术,哥哥长期卧床他多少懂一些?“但凭夫人做主。”
曲云飞看他一眼,想了想道:“要不然让他先跟着楚遗还试试,他那边现在有贾先生应该能跟着学点东西,如果觉的不适合了再换。”反正没人指望他们发家致富。
“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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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砂刚要出门,曲云飞突然拿出点东西在朱砂脸上一闪而过。
朱砂本能的去摸:“你做了什么?”
徐君恩满意的点点头:“夫人,这样出去安全。”
朱砂大概明白了,心想,他们真会自欺欺人,身边站着两大权臣还敢不承认自己是太后的估计脑子进水。
浓烈的阳光火热的烤在大地上,街上的人寥寥无几,石子打磨的地面烫的可以烧菜,商家门前泼了水给人稍微的凉爽之感,一旁装卸的工人们打着赤膊挥汗如雨的劳作,偶然有孩子们冲出来玩又被家长喝令回去。
朱砂走了一条街觉的热的难受,养尊处优的身体总能忠诚的反应她娇贵,朱砂用袖子擦擦汗道:“你们说这么毒的太阳会不会热死人?”国民之难啊。
曲云飞摇着手里的拨浪鼓哄着儿子道,手掌下催生的凉气为儿子驱赶热浪:
“出门在外,能不能不要惦记你的子民,没有全体子民均幸福的国家,就说咱们后面这两位,生在天子脚下都没幸福了,你能指望远离你万里之外的子民能生活美好?”
朱砂立即沉下脸:“你的意思是,夏国子民水深火热?”
曲云飞诚实以对:“但凡子民都不是富足之辈,幸福是一个感性词语,你不能指望徘徊在生存边缘的人们懂得它们的高深定义。
夏国的年产粮食虽然不少可人均供给不足,要不然不会有如此多人参军或者被贩卖,夏国游走在生死边缘的穷人没有千万也有百万,你能说不是水深火热?”
徐君恩见朱砂脸更难看立即道:“你也不能这么说,天气热是天灾,即便有人死亡也是不可逆转的事情,但是子民的幸福却是可以通过清明的政治和泱泱国威显现,比如太后的统治就是历代帝王中最让子民觉的安康的一个,所以我觉的这就是子民之福。”
曲云飞帮儿子擦擦汗,鄙视他一眼:“吹吧,你后面这两位三天前还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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