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策小妖-绝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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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策小妖-绝歌-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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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拿勺子都说没力么?怎么这会儿就可以画眉了?
掀开帘子,小妖绕到花烛泪的身后,弯下身子望向镜中,啧啧,玉颜欺雪,美人如玉呀!不是脸肿得不敢见人么?早上还在那里无限悲伤地哀悼她绝美的容颜么?
“小妖?”花烛泪很意外小妖这时候来,不是刚离开不到半个时辰么?算时辰,小妖这会儿应该是在琅嬛书屋学功课才是。
“伤好了?”小妖笑意吟吟地问,难得地没摆出一副冷若冰霜能把人冻成冰棍的冷脸。“伤好得真快呀!早上不还在那里疼得抬不起手么?这会儿就能画眉了?”
花烛泪淡淡地扫一眼小妖,语淡风轻地道:“我这是用实际行动告诉你少翻点武功秘笈多翻点医书对你有好处!要是半个月时间还不够让我的伤好,你叫那一大堆珍奇药材情何以堪呀!名贵药材还敢名贵么?”
小妖站直身子,仰起头拖长声音“哦——”了一声,然后倏地小脸一沉,爪子落到花烛泪白皙的脖子上掐住,“不是我小姨下手太重把你打残了么?不是你这伤没三五个月好不了么?”没敢太使力,她如今内功深厚,钢珠金弹子都能一爪捏碎,这细细嫩嫩的脖子落在手里只怕就是块水豆腐。豆腐捏坏了可以让厨房再做一块,花烛泪的脖子捏碎了,她就等着看花烛泪的脑袋一耷、白眼一翻、双腿一蹬,准备收尸吧!
“所以让你多看医书呀,要不然你怎么能知道我跟你说的是实话还是虚话?”花烛泪说得相当理所当然,全不觉之前自己在小妖面前装伤重搏同情和顺便挑拨人家姨侄关系有丝毫错。李绯绫都把她打成那样了,她装得伤重一点让小妖心疼一下,顺便让小妖埋怨李绯绫一下下手太狠过分么?不过分!要是真想说她过分,那就让她把李绯绫揍成猪头,再让打人的她报怨李绯绫一通,她就承认自己过分!“你别晃,我不好描眉线!”小妖的手卡在她脖子上,让她没办法好好描眉,只得停手,仰起头看小妖,“要不,你帮我画……”又一想,她就从来没见过小妖上妆,看小妖这样铁定不会。万一小妖存心捣鬼,给她画出一双蜈蚣眉或者是张飞眉,你让她怎么整?“我帮你画吧,包你漂漂亮亮迷倒众生。”小妖的底子不差,又有李家这么优良的血统在,之前一身稚气后又中毒染一身妖气,所以只觉可爱或是妖冶动人。如今伴随年岁及阅历的增长,稚气一点点地褪去,人渐渐长开走向成熟,属她独有的气质与魅力也隐隐展露,使得小妖如脱胎换骨般“噌噌”地往外散发诱惑与美丽。


第一百章·不是丑八怪就理了
画眉?小妖似笑非笑地瞅向花烛泪,“你确定要让我帮你画?”她帮师傅画过一次眉,结果被师傅从天策府女眷居住的明月圊一直追打到嘉宴堂,她师傅气得半天没理她。
“我帮你画。”花烛泪起身拉住小妖就要把她往梳妆凳上按。
小妖的腰肢一扭,如一条滑鱼般从花烛泪的手底下溜开,跟着花烛泪眼前一花,小妖如鬼魅般闪到门口,身姿翩然,白衣胜雪,犹似一朵三月里绽放于枝头的梨花芬香吐蕊。花烛泪瞧得心里一动,怔怔地有些回不过神。不过旬月的功夫,小妖已长得耀眼夺目,若加以时日,该是怎样过分的绝美?如李绯绫那般么?不似尘世间的产物。她有些惶惑,怕自己将来握不住小妖,守不住心里牵挂的人儿。花烛泪回过神来,浅浅一笑,即又抬起头笑迎向小妖,道:“怎么?你还怕画眉呀?”
小妖抿嘴一笑,摇头,“不习惯而已。”她走过去,在软榻上端然而坐,道:“你继续。”
花烛泪斜扫一眼小妖,又施施然坐回梳妆台边,继续对镜描眉,视线却不断地从镜中瞄向小妖。端庄华贵中偏又透出灵动狡黠,宝相庄严一身圣洁光辉,像庙里供奉的龙女。她低笑着打趣道:“小妖,真该把你抬到庙里去。”
“什么?”小妖正在想她师傅的事,听到花烛泪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有些摸不着头脑。让她出家么?她还贪恋红尘呢!
“把你供起来呀!”花烛泪笑道:“你看你那一本正经又庄严肃穆的模样,像不像庙里供奉的泥菩萨!”她还是喜欢没个正形时的小妖,过于正经会让她看着别扭。
小妖顿时俏脸一黑,道:“泥菩萨有我这么好看么?”起身,踱步到花烛泪的身侧,斜倚在梳妆台侧,道:“有件事情和你商量一下。”
“嗯。”花烛泪轻应一声,并不感意外。小妖突然折到她这里来,不会无缘无故。
“我想去恶人谷接回师傅。”小妖开门见山地说回自己的意图,她和花烛泪说话,用不着七拐八绕。
花烛泪的动作一僵,却未应声,她将眉毛画好后,搁下眉笔,又打开特制的水粉盒,才问:“你和你小姨说了么?她有什么想法没有?你现在学艺未成,若是不方便出谷,我可以派人将你师傅送回天策府。”她杀了天策府不少人,那帮子所谓的名门正士又嫉恶如仇,与恶人谷势不相立。若是别人要杀她,小妖或许不肯,若是曹雪阳要杀她,以曹雪阳在小妖心目中的地位,就算小妖肯为她违拗师意,只怕也不会和她再在一起。
“我想见师傅。”
“那倘若她要你杀我,你当如何?”花烛泪直接问出心中的疑问,不想去猜测那些答案。
小妖却是一笑,反问:“你会在意她杀你与否么?”若花烛泪在意,又岂会杀她那么多同门师兄弟。
“我在意你的反应。”花烛泪站起来与面对着小妖问:“若她要你杀我,你怎么办?”别人的仇,小妖或许可以不理,那曹雪阳的仇呢?曹雪阳是伤在恶人谷与明教手上,而当时只有她和陆影纱逃得性命,以她和陆影纱所处的地位,曹雪阳不找她和陆影纱又找谁!救曹雪阳原本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可为了小妖,她不得不!
小妖低下头去,淡淡一笑,道:“要杀你的人,又何止师傅一人。”花烛泪杀她那么多同门,师傅都以命相搏了,又岂会放过花烛泪。
“小妖!”花烛泪高声喊道,“我只想听你的真心话,若你师傅要杀我,你当如何?你放心,不管你的答案是什么,只要你想见你师傅,我就一定会带你去。”
“若你能应允我一事,不管谁要杀你,我都替你担着,除非我死否则不会让任何人动你丝毫。”小妖朗声说道,眸子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什么事?”花烛泪问。看来不是没有转机,看来自己在小妖的心目中也不是没有位置。
“不再参与恶人谷与浩气盟之争,不再滥杀无辜,不再抢杀掠夺。”
“滥杀无辜?何为滥杀?何为无辜?”花烛泪问。“浩气盟里,若没有那帮浩气盟的弟子半夜摸进我师傅房里,我能上浩气盟找他们晦气?替你寻药,死在我手上的人都是当杀之人!我若能用钱替你买得那些药我何须用抢的?药石本就用来救人所用,你急需用药救命,他们呢?见死不救,要么想把药抬到天价上去狠敲竹杠,要么留起来当传家宝摆起来给后人看。药是用来治人救命的,是拿来当摆设的吗?我只是把它用在该用的地方,有错么?劫官银,你知道官府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那些也是不义之财,我劫不义之财又有何过错?你们不也说劫富济贫么?杀你同门,杀五大门派弟子,若他们不先杀我,我能杀他们?我是杀了他们的兄弟姐妹还是他们的父母?凭什么他们扛一面替天行道的大旗就能光明正大的杀人?你们名门正派杀人,随便捏一个理由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发起追杀,我们恶人谷呢?我们只要顶着出身恶人谷几个字,就活该被杀!”花烛泪闭上眼睛,把头扭到一边,单手撑在桌子上,她问:“小妖,你告诉我,何为正,何为邪?何为善,何为恶?你总觉得我是恶人,是妖女,总觉得我做了太多的坏事,我又干什么坏事了?小妖,我花烛泪扪心自问,除了你,我不亏欠天底下任何人!”她缓了一下,又说:“杀你的同门,我不杀他们,他们就杀我。”她问小妖,“江湖上的事,你真的以为‘是非善恶’四个字就能说得清么?”
说得清么?翻了百晓堂里那么多的江湖录,看过多少人的事。名门正派里有为恶的,恶人里有行善反受冤屈的。花烛泪的那些过往,此刻正摆在她的书房的一本册子里,很多事不怪花烛泪,只怪形势所逼,所以她心甘情愿想替花烛泪担下那些事。可花烛泪若行事留一点余地,给别人留下性命,又何致于生出那么大的仇怨。一些事,本不会闹到这么大,就是因为双方你不肯放过我,我不肯放过你,非要见血死人才肯罢休,所以江湖上才生出这么多的事端,各退一步不好么?
花烛泪别过头去,闭上眼睛,有些心灰意冷地说:“你师傅要你杀我,你只管杀便是。”说罢,调头就朝外走去,“什么时候动身,知会我一声。”江湖上的那些恩怨纠缠个没完没了,杀就杀吧,还非得去争个“理”,几个人的恩怨,硬要压安一个名头,惹来整个江湖的撕杀。打杀过后还得再扯上几句嘴皮子,嚷上几句说教,累不累!花烛泪烦透了那些名门正派的这一点,江湖本就是个是非地,踏进来谁的手上不沾点血,谁又不挨上几刀?嚷嚷几声,手上的血就能干净了?她也烦小妖这点,喜欢干净,喜欢白色,看不懂江湖就不要掺合进来。江湖上什么颜色都有,独独没有白色,这里最多的颜色是红色——血的颜色。可她知道自己怪不得小妖,是她把小妖拉进这片是非地,是她把小妖推到风尖浪头上去的。
小妖沉沉地叹了口气,抬起头望向屋顶,苦涩一笑。都说各退一步,她想让花烛泪放下刀,想去平息那些过往的纠纷,可自己又何曾忘却过那些事。她总记得自己是天策府的人,她总记得花烛泪杀了她的同门伤了她的师叔,总记得花烛泪给她烙下的伤,她又何曾放过花烛泪。她不恨,却记着那些仇和怨。她想让别人放下,为什么不先让自己放下。想起过往的那些事,想起那些是是非非,小妖突然发现,其实纠缠的不是江湖,不是江湖恩怨,而是每个人自己。因为大家都不懂得宽容和饶恕别人,大家都只会以各种旗号和名目去指责别人的不是,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纷争。正如她指责花烛泪,她又有什么理由和立场去指责?别人说花烛泪是妖女,是恶人,花烛泪就真是么?其实花烛泪就是花烛泪,看起来复杂,其实挺简单的一个人,花烛泪只有一面,她从来不装、从来不掩饰自己的行为和举动,她真。花烛泪的世界没有善恶是非,其实就像江湖,混混沌沌的是非搅在了一起,只是别人总会给自己贴上个好人或者是恶人的标签,做一个模块把自己装进去,而花烛泪,她只做自己。她又有什么理由和立场去要求花烛泪不做自己?她又凭什么要求花烛泪和别人一样把自己装进一个模块里去?
小妖追出去,跟在花烛泪的身后,悄悄地探一眼花烛泪的神色,好像在生气。
花烛泪神色漠然地走在回廊中朝药园子的方向走去,见到小妖跟来,扫一眼小妖,没看见似的不作搭理。
小妖摸摸鼻子,把手负于身后,挺直胸膛,笑开,喊一声:“花烛泪。”
没听到!花烛泪抿紧嘴,继续往前走,脚下的步子速度却快了几分。
小妖仍是不紧不慢地跟着,那动作像乌龟爬,可速度却一点也不慢,与花烛泪并肩而行,距离一点也没落下。她又突然说了句:“我突然发现你蛮可爱的。”
花烛泪闻言当即停下步子,奇怪的扭头望向小妖。她可爱?她向来只听到人家评价她美、她妖、她恶、她坏,可爱这词自她满了十四岁就再没人用在她身上过。小妖是在说自己吧!
小妖凑过去,嘴唇贴在花烛泪的耳边。花烛泪以为小妖要向她解释为什么会说她蛮可爱,结果,小妖来了句,“以后我保护你。”然后,跟缕轻烟似的,一下子就飘到了三丈开外去了。
“小妖!”花烛泪盯着小妖那幽魂似的飘远的身影,沉下脸,低喃一句:“你什么意思?”没头没脑地来两句让人蓦名其妙地话!小妖保护她?得了!以小妖现在的功夫,打架或许有点用,但就凭小妖那点子江湖经验,她敢指望小妖保护她?小妖能自保不被人算计就够她偷笑了。花烛泪的心念一动,施展轻功掠过去,落在小妖的身边,问:“如果你师傅要杀我,你也保护我?”
小妖停下来,定定地瞅着花烛泪,再坏坏地眨了下眼,俏皮地吐吐舌头,说:“我挡在你前面,师傅下不了手的。”
花烛泪的额头浮过几条黑线,皱眉,暗忖,这曹雪阳把小妖宠到什么地步了?“成,这可是你说的,要是你师傅真要杀我,我就把你抓到面前当盾牌顶着。”她的话音一转,又问:“早上不还是不想理我吗?怎么这会儿又要保护我了?”
“因为你不是丑八怪了呀!”小妖笑着答了句,转身就朝朱雀殿正殿方向奔去。
“你——”花烛泪气得一咬牙一跺脚,信手摘了边上花圃里的一片花叶当着暗器就朝小妖的屁股直射而去……


第一百零一章
小妖若还能被花烛泪这随手一招暗器就击中的话,那让教她功夫的李绯绫的面子往哪里搁,让小妖这段时间的努力练功情何以堪?小妖背对花烛泪,只听劲风划破长空声响,来势即凶且急,不知是何物,怕接到什么恶作剧的东西,不敢冒然乱接,身形一闪绕到柱子后,只听得“笃”地一声极轻微的闷响,她扭头一看,一片桂花树的叶子深深地插在了支撑着宫殿的巨型石柱里,只剩下半截露在外面。“哇哦!”小妖摸摸坚硬的石柱,又再摸摸绿油油的桂花树叶,回头冲花烛泪一竖拇指,赞道:“好内力!”再煞了介事地一晃摇袋,“原来你这阵子不单单是在房里养伤和看医书呀?红尘武学练得怎么样了?啥时候去恶人谷和王遗风一较高低?”
花烛泪翩然飘至小妖的身侧,“哼哼”两声,道:“想和谷主较量?那你还是考虑请你小姨出山吧!”放眼江湖,除了浩气盟的谢渊,谁敢和“雪魔”王遗风交手?
“请我出山?做什么?”说曹操曹操到。李绯绫的声音传来,两人循声望去,便见李绯绫抱着一叠文卷从宫殿尽头的屋檐下露出影踪。她望见花烛泪,“嗬”地一笑,道:“哟,你们和好啦?”
花烛泪“哼”地冷哼一声,别过脸去冷冷地拂了拂裙子,不看李绯绫那一方。
“小姨!”小妖笑着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再瞄一眼花烛泪,也知晓花烛泪是气恼李绯绫打伤她的脸。她说道:“花烛泪是想看你和王遗风谁厉害。”
“哦。”李绯绫扫一眼两人,淡淡地说道:“我没和谷外的人交过手。”她的功夫承自父母与秘笈,向来也只与姐弟过招,与谷中长老们练手,至于她的功夫厉害还是不厉害,她也不知道,只是在这闲得无聊的岁月里把家学武功通通学了遍,练了个手熟。但通过长老们对她功夫的评论,以及对王遗风和谢渊之流功夫的描述,她想,保守估计,即便她与他们交手,她也不至于落下风。
花烛泪心想,你还是别和谷外的人交手的好!长得就够不像人了,再来一身高深莫测的功夫,她要在江湖上露了身手让那些人见识到朱雀谷的功夫,朱雀谷别想再太平清静。世上的人大都爱追逐两样,一是美人,二是权势。李绯绫的容貌加上朱雀谷里的功夫和财宝,足以惹来天下人的觊觎。
“小妖,我想问你一件事。”李绯绫说完从抱着的那堆文卷中抽出一幅卷轴,展开,是一幅画,画中是一个容貌姣美的女子,算不上绝美,但气质却如青竹一般中通外直。“你见过这个人么?”她把画象展现在小妖的面前。
小妖歪头盯着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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