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断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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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断剑-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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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二郎”方玉狮,作梦也役想到凌壮志会奋不顾身,飞马前扑,吓得大喝一声,拨马回身,猛向谷口奔去。

  同时,惊慌失措,高声疾呼:“火箭,滚雷,火箭滚雷。”

  乌骓是日行千里的宝驹,飞驰逾电,三十丈距离,仅是眨眼之间的事,“病二郎”刚刚奔进谷口,凌壮志的马骓,已追至他的马后。

  方玉狮这一惊非可,顿时魂飞天外,亡命一声叫,反手去撤双锏,两腿同时猛夹马腹。

  他的双锏尚未撤出,凌壮志的马骓已与他追成并骑之势,凌壮志剑眉一轩,震耳一声大喝:“鼠辈留下命来。”

  大喝声中,刺目光一闪,穹汉剑反臂挥向“病二郎”的齐肩。

  一声凄厉惊心的刺耳惨叫,鲜血飞溅,五脏齐出,方玉狮连人带剑,立被斩为两段,通的一声跌至马下。

  两侧纵岭下,立即暴起一片惊啊,所有隐身暗中的弓箭手,都惊呆了。

  就在这时,半山上隐约传来一怒喝:“放滚雷。”

  凌壮志一听,声舍有些熟悉,知是薛鹏辉,昂首一看,只见前面左右半山高崖上,黑影滚滚,雷声隆隆,无数滚木巨石,挟着飞扬尘土,势如山崩般滚了下来。

  同时,他也发觉,就这一瞬间,乌骓已奔进狭谷数十丈深了。

  凌壮志这一惊非同小可,急转马头,狂驰如奔,直向谷口奔去。

  两侧纵岭上的弓箭手,一见凌壮志飞马回来,立即惊呼狂叫,嚷成一片。

  紧接着,弓弦齐响,嗡嗡有声漫天羽箭,如雨射来。

  乌骓急奔如电,身比箭快,宛如一缕黑烟。

  凌壮志急运神功,剑身血红,光芒暴涨三尺,飞舞护住马股。

  眨眼之间已至谷外,如飞奔向数十丈外的黄飞燕。

  黄飞燕已退至箭距以外,提剑在手,粉面苍白,拉着白马立在路边,微张樱口痴痴发呆。

  凌壮志来至近前,收剑归鞘,飞身下地,急将乌骓拉住,他要看乌骓身上是否有受伤之处。

  黄飞燕一见凌壮志飞马回来,惊喜欲狂,不得放声一哭,丢掉手中长剑,飞身扑了过去,同时娇声急呼“弟弟。。”

  由于这份的关切,加之惊魂未定,黄飞燕急呼声中,竟情不禁自己的伸臂将凌壮志抱住。

  凌壮志正待检查乌骓的身体,蓦见紫影一闪,香风袭面,身体已被光颜照人,充满青春活力的黄飞燕抱住了。

  由于急怒追击,加之遇险退出,进谷如奔电,退出逾流星,一进一回仅是瞬间之事,因而凌壮志的心情,仍在激动恍忽。

  这时,蓦被抱进丰腴饱满的酥胸香怀里,这一惊程度,胜过闯谷遇险数十倍,不由脱口一声惊呼。

  但,他在吃惊的一刹那,却机警的没有飞身暴退,因为,他知道,如果那样做,势必将黄飞燕对他关切爱护之情而变成了暖味。

  也许,黄飞燕会羞忿愧悔之余,横剑自刎,以表明她纯洁的心意。

  黄飞燕听到凌壮志的惊呼,已警觉到她逾越规犯的冲动,但,当她嗅到由凌壮志身上发出的阵阵男人特有的气息,她不禁又有些神迷沉醉,因为这种令她芳心怦动的气息,她已有三个年头没嗅到了。

  但,她听到惊呼,不能佯装不知,一张苍白的粉面,顿时变得通红,不由羞涩的抬起头来,望着凌壮志惊惶不安的俊面,关切的嗔声说:“你如此急怒任性,不听劝阻,真把姊姊的心给吓碎了。”说着,无限羞愧的退后两步,抱着凌壮志的两臂,也松开了。

  凌壮志急忙一定心神,惶声说:“小弟贸然冲进谷内,虽然杀了‘病二郎’方玉狮,但也险些丢了生命。”

  说着,举手一指狭谷,继续说:“姊姊请看。”

  黄飞燕举目一看,芳心不禁一震,只见狭谷深处,尘烟大起,弥漫半空,整个山区,仍响着隆隆雷声。方才惊险境况,可想而知。

  这时,谷口左右纵岭上,人影已敛,发箭停止,在浓重的幕色中,再度恢复寂静。

  黄飞燕看了一会,即向查看乌骓全身的凌壮志,关切的问:“马身上有伤吗?”

  凌壮志绕着乌骓的前后,仔细的看了一遍,欣慰的笑着说:“万幸没有受伤!”

  黄飞燕听了也宽心地说:“这匹黑马,脚程最快,但性子也最野。”

  凌壮志亲切的抚摸着马鬃又愉快的笑一笑。

  黄飞燕游目看了一眼逐渐暗下来的天色,慎重的说:“弟弟,我们到前面林内休息一阵,吃些东西,把进山的事,也应该好好的商议商议。”

  凌壮志一听进山,那股子因爱马没有受伤才消下去的怒火,再度升起来,他怒目看了一眼谷口,想到方才险恶的情势,知道要进入步步机关的玉山,的确需要妥善计议一番。

  于是,颔首应好,即和黄飞燕双双登上马鞍,并骑向着来时经过的那座茂林驰去。来至茂林前,天色已全暗下来,月亮还没升起,进入林内,一片漆黑,但在凌壮志的精锐目光下,景物依然可辨。

  凌壮志首先凝目看了一眼林内,确定上下没有隐人以后,才飘身下地,和黄飞燕拉马向一处林空处走去。

  来至空地处,两人分别将两马的草料袋拌好,并也各自鞍囊内取出一包食物来。

  两人静静的食着食物,各人想着各人的心事。

  凌壮志想到方才被薛雄虎老贼无端的羞辱一番,愈想愈气,虽然杀了“病二郎”方玉狮,但心中依难气平。

  尤其以“病二郎”说他们少山主还要去拷打秦香苓,他心中的怒火几次翻腾,恨不得马上闯进山去。

  是以,他口中虽然嚼着酱肉,却食而不知其味。

  黄飞燕的脑海里,从没想到这些,她的芳心深处,一直回味着方才将凌弟弟抱在怀里的一刹那,他身上那阵男子特有气息。

  凌壮志秀眉微蹙,为难的说:“可是,如此一来,秦香苓和薛鹏辉的姻缘就难和好了。。”

  黄飞燕柳眉一挑,立却嗔声说:“我的傻弟弟,你怎的还是如此天真?

  他们以拷打秦香苓为饵,旨在引你前来,秦香苓是否仍在人间,还是一个问题。”

  凌壮志听得浑身一颤,瞪大了一双俊目,急声问:“姊姊是说秦香苓已经死了?”

  黄飞燕看了凌壮志的紧张像,不由“噗嗤”笑了,于是笑着说:“姊姊只是这样惴测,像薛鹏辉那样性情刚烈的狂徒,他极可能因妒成仇,为了向你报复,将秦香苓活活打死。。”

  凌壮志听得心中一惊,不由脱口一声轻啊。

  黄飞燕又笑一笑,似有意安慰凌壮志似的说:“也许他依然爱着秦香苓,每日拷打三次,只是一句气话。”

  凌壮志似有所悟的点点头说:“不错,在太平镇石阵中,秦香苓曾一怒打了他一个耳光,他当时并没有还手。”

  黄飞燕一笑,本来想说:”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和那时不同了”,继而一想,终于没有说出来。

  凌壮志一心想着如何进山,因而无暇去想黄飞燕为何笑,于是关切的问:

  “以姊姊的意思,我们何时进山较好?”

  黄飞燕立收容笑,慎重的说:

  “姊姊认为,老贼父子虽有以逸待劳之利,但他们的心情却无时无刻不在焦急紧张,和恐惧不安之中,在未发现我们入山的位置和方位以前,他们无法获得主动,我们一刻不去,他便一刻不得宁静。”

  凌壮志秀眉一蹙,似有所悟的:“姊姊的意思是说今晚我们不去?”

  黄飞燕立即正色说:

  “当然要去,只是我们要在五更将尽,拂晚以前,趁他全山桩卡一夜紧张,老贼父子焦急不定之后,我们再去,那时我们休息了一夜,精力充沛,而对方则一夜未睡,空白紧张,已到了强弩之末,俱都认为我们不会去了。。”

  凌壮志听得异常佩服,情不由己的拍了一下膝盖,轻声喝了个好。

  黄飞燕立即妩媚的睇了凌壮志一眼,含笑嗔声说:“傻像,姊姊还没说完就喝好。”

  凌壮志愉快的一笑说:“姊姊请继续讲。”

  黄飞燕光颜照人的娇面上凭添了无限的光彩,显示出她芳心的满足和愉快,她目光柔和望着凌壮志继续:“由于我们在北麓出现,老贼父子俩必然断定我们会在前面闯山,而我们这回偏去西麓那边。”

  凌壮志秀眉一蹙,面有难色的说:“姊姊,我日间观察,西面山势最崎险。

  黄飞燕正色说:“正因为崎险难攀,对方才疏于提范。”

  凌壮志想到日间看到有天险形势,不由将秀眉蹙在一起了。

  黄飞燕何等聪明,以凌壮志目前高绝的武功,什么样的天险处不敢去?

  这时见他面有难色,还不是为了怕她武功不济。

  以念至此,不由爽朗的一笑,似认真似风趣的说:“弟弟请放心,别为姊姊发愁,姊姊决不用你抱上去。

  凌壮志被黄飞燕说重了心事,不由俊面一红,但他怎能承认,只得惶声说:“小弟决没有这个意思。”

  黄飞燕毫不在意的说:“有也好,没有也好,快收拾起来休息啦!”

  于是,两人分别将食包放回鞍襄内,各自取一条绒毯,在厚厚的积叶上,盘膝闭目,运功调息起来。

  片刻过去了,两人逐渐进入了忘我之境。

  凌壮志灵台清明,耳聪心静,周身笼罩着一团淡淡的蒙蒙青气。

  渐渐,灵台中感应到除了身旁的黄飞燕,在六七丈外,尚有一人摒息静立,同时清楚的听到对方的心跳。

  凌壮志这一惊非同不可,这人接近到十丈以内,自己尚未察觉,对方的功力可想而知了。

  心念至此,不由惊得倏然睁开眼睛,两道目光,暴涨盈尺,同时,厉声问:“什么人?”

  喝问声中,循着心声看去,不禁愣了。

  只见树木依旧,枝叶纹风不动,林内一片寂静,哪有半个人影?

  凌壮志的确呆了,他非常相信自己的耳力,莫说是六七丈内人的接近,就是飞花落叶,亦清晰可辨。

  黄飞燕早被惊醒,不由瞪着一双明亮杏目,惊异的问:“你发现有人?”

  凌壮志虽然心中迷惑,但仍肯定的点了点头。

  黄飞燕一见,不由吃惊的问:“人在哪里?”

  凌壮志被问的语塞,顿时不知如何回答,久久才望着七八文外的一株大树,疑惑的说:“小弟清晰的听到那几株大树后,摒息着立着一人,但睁开眼睛,竟然不见踪影!”

  黄飞燕听得心中一惊,循着他的目光凝神一看,附近十数丈内,除了伫立的树身,别无他物,似是不可能隐着有人。

  同时,以凌壮志的功力、目力,在倏然睁眼的一刹那,对方也决不可能逃出他的视线以外,因而,她断定凌壮志或许听错了。

  心念间,蓦见凌壮志冷电闪闪的目光,仍望着七八丈外的一株大树,沉声问:“何方高人,请现身,否则,可不要怪在下失礼了。”

  黄飞燕一见凌壮志煞有介事的样子,也弄迷惑了,不由惊异的低声问:

  “你现在还听到那人的心跳?”

  凌壮志摇摇头,严肃的说:“现在不行动,自是听不到了。”

  黄飞燕一听,不由失声笑了,风趣的说:“我的好弟弟,你别是心急去救秦香苓,已闹乱了心。”

  凌壮志俊面一红,本待分辩,又觉事实上林内又没有看到人影,只得讪讪的说:“怎么会呢?小弟听得清清楚楚。”黄飞燕不顾心爱的凌弟弟难堪,只得笑着说:“你快把心静下来,再听一听,姊姊也帮你听。”

  说罢,首先合了杏目。

  黄飞燕闭上眼睛,目的在让凌壮志尽快的静下心来,在她认为决不可能有人进入六七丈内,而她也竟不知。

  她自觉功力远不如凌壮志精深,但十丈之内有人,她自信仍能察得出来,因而她认为凌壮志心事繁多,所以才发生听觉错误。

  凌壮志见黄飞燕闭上眼睛,自己也没看到对方的影子,只得重新闭目调息,这次他已暗暗提高了警惕。

  渐渐,他再度听到那人的心跳,而这次较之上次跳动的尤为厉害,心情似是极为激动,而那人的位置,显然仍立在原处。

  凌壮志心中冷冷一笑,右目悄悄的睁开了一道眼缝,觑目一看,再度呆了,那几株树后,依然没看到人影。

  仔细衡量六七丈外的那几株大树,虽够高大,但树后绝不可能隐住一个人而不被发现。

  继而一想,心头猛头一震,不由惊然暗呼,树身内莫非有巨蛇大蟒?

  心念之余,倏然一惊,右臂即运功力,默念“剑魔”尚未完成的“御气飞剑”口决,急握剑柄,大喝一声——

  大喝声中,振腕撤剑,呛得一声清越龙吟,一道刺目寒光,宛如划空闪电,挟着一声雷响,直向六七丈外的那株大树,内电射去——

  刹那间,寒光照澈全林,树木无风自动。电光遇树势如破竹,如斩泥土,顿时惊呆了。

  白影一闪,凌壮志已飞身扑向六七丈外的那株大树。

  黄飞燕一定神,也紧跟着凌壮志身后扑去。

  两人至树前,同时嗅到一阵淡雅沁人的幽兰香气。

  心情恍忽的黄飞燕聚然一惊,脱口急呼:“啊!女人的脂粉香。”

  凌壮志俊面苍白,额角已渗出丝丝汗水,他听了黄飞燕的惊呼,不由急急的点了点头,因为,他也察觉到这阵淡雅的幽香有些熟悉,只是在这一刹那,他无法断出曾在什么地方闻过。。

  蓦然——

  一阵喀擦裂木声影,紧接着,六尺多高的树身上,缓缓裂开一道断缝。

  凌壮志惊然一惊,顿时大悟,不由脱口急呼:“姊姊快退。。”

  退字出口,右手本能的将黄飞燕的玉腕握住,两人双双纵后数丈。

  喀擦爆裂声中,一行十株大树俱被剑光拦腰斩断,高大茂盛的树盖,挟着呼呼风声,直向地面上倒下来。

  一阵隆隆裂响,树叶横飞,尘上上扬,十株大树,相继倒在地上,轰隆之声,久久不绝。

  立在远处的乌骓、白马,俱吃一惊,同时昂首发出一声悠长惊嘶。

  凌壮志、黄飞燕,两人俱都呆呆的望着颤动的大树和飞腾的尘土,只见一行枝叶颤舞的大树,在飞叶烟尘中,宛如一条恐龙,声势骇人至极。

  在十数丈的一座高怪石上,穹汉剑穗上的那颗鲜亮珍珠,仍在闪闪发光,徐徐摇幌。

  但,凌壮志这时却无暇过去收剑,因为他的全付心神,正在苦思在什么地方和在那个少女的身上,闻到过这种淡雅沁人的幽兰香味。

  就在这时,左前方七八丈处的林木间,蓦然传来一声戚楚哀怨的少女叹息。

  凌壮志这一惊非同小可,不由脱口一声大喝:“什么人?”

  但,林木依旧,烟尘飘飞,倒在地上的树枝,仍在微微颤动,哪里有半个人影。

  凌壮志看了这情形,心中着实一惊,他不由惊疑的看黄飞燕。

  只见黄飞燕,粉面苍白,樱唇微抖,瞪大了一双杏目,正惊悸的盯着七八丈外的一株大树。

  凌壮志断定黄飞燕不但听到了那声叹息,同时也看到了什么,因而惊异的问:“姊姊可是看到了那人?”

  黄飞燕异常惊悸的连连颔首,有些颤抖的说:“我似乎在恍忽中看到一个身材纤细,长发披散的飘涉影子。”

  凌壮志秀眉一蹙,不由惊异的发出一声轻“噢”,他运足目力的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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