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断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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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断剑-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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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奸巨滑的邱铜川,觑目旁观,暗中注意凌壮志,他细察凌壮志的身法剑式,俱都从容有余,一看即知并未全力施为。

  看他手中穹汉剑,时而舞成千朵银花飘飞,时而幻成剑浪汹涌,有时单剑直刺,有时千锋罩人。

  邱铜川看得出,这套剑法看似温和,实则凌厉,看似招式简单,实则变幻莫测,虽然声势赫人,但决不是剑魔的“太虚九剑”,同时,老贼也看出凌壮志为保琼瑶子一生侠名,不肯争先取胜。

  老贼看清此点,自是不敢向宫紫云下手,只得再忍耐片刻。

  就在这时,一声娇叱,扇影骤收,激斗中的琼瑶子,倏然飘退七尺,同时控扇厉声问:“你为何不施展太虚九剑?”

  凌壮志恭志解释说:“晚辈谨遵师命,非与元凶巨恶交手,不得施展太虚九剑。”

  琼瑶子已斗起心火,冷冷一笑,说:“你不要故意藏拙,你胜不了我手中的折扇,你便需亲去西天山在金霞宫门前长跪三天!”

  凌壮志一听,顿时大怒,但仍强抑怒火,沉声说:“晚辈不用太虚九剑,同样可以击败前辈的折摺。”

  琼瑶子玉牙一咬,沉声说:“好,这正是我企望的,否则,我也无法回去向掌门师兄交待。”

  待字出口,飞身前扑,折扇一挥,幻起漫天扇影,直向凌壮志罩去,招式与前完全不同。

  凌壮志已经心头火起,决心煞煞琼瑶子的傲气,于是,闪过第一招,暗运“青罡气”,寒光暴张,青气弥漫,同以“乾坤八剑”对敌。

  这次施展开来,与上次又自不同,但见匹练翻滚,剑锋如林,其势之猛,宛如出海怒龙,威势猛不可挡。

  琼瑶子暗暗心骇,看来对方剑式相同,实则已经有异,只觉丝丝寒气逐渐侵体,一时间虽然不致手忙脚乱,但出扇已不如先前自然。

  凌壮志斗得兴起,震耳一声大喝:“前辈再接我三剑!”

  剑字出口,身形旋转如电,立即幻起十数白影。

  愣愣的展伟明一见,脱口惶声大喊:“小妹夫使不得,你能打败琼瑶子,她已把我妹子关闭在大佛寺。。”

  哗声未落,蓦见邱铜川凶睛注定宫紫云,厉声喝问:“老夫小女,可是你这贱婢杀的?”

  喝问之间并未见他幌肩,身形已欺至宫紫云身前,手中蛇形杖一抡,直向宫紫云当头击下。

  就在邱铜川欺身前进的同时,二十几名灰衣劲装大汉,似有默契,也呐喊一声,风涌奔下高阶,飞身扑向华山三道三人。

  展伟明一见,顿时大怒,破口大骂,“好一群不要脸的狗东西,老的乘机偷袭,小的群起围攻,我展大爷就来个打抱不平。”

  说话之间,已到了围攻三道的二十几名大汉身后,大铁锤一抡,幻起一排乌黑锤影,暴起一阵厉惨叫声。

  凌壮志自信宫紫云能敌住邱铜川,因而趁众人都忙于博斗之际,一连攻出正反三剑,光芒大盛,立将琼瑶子周身困住,令她进退艰难。

  “琼瑶子”早感出扇已不自然,怎能在经凌壮志这凌厉的三剑,顿时被逼得有些手忙脚乱。

  这时的宫紫云,让过邱铜川一连串的猛击,一声厉叱,连演太虚剑,紫光掠虹,势若暴发的山洪,挟着隐隐风雷之声,直向邱铜川攻去。

  邱铜川大吃一惊,顿时感到无法对付,但他究竟是久经大敌的枭雄,仗着数十年的经验,大喝一声,急抡蛇杖,飞舞成一团杖影光幕。

  宫紫云一声冷笑,立即默运真力,剑身紫芒顿时暴涨盈尺,厉叱一声,疾演“春放太虚”———

  顿时,叮叮轻响,金铁交鸣,紫红闪处,蛇杖被削的片片如飞,幻起温天飞蝗,发出嗡嗡响声。

  老贼这一惊非同小可,顿时吓出一身冷汗,他确没想到宫紫云居然也有如此高绝的剑术。

  再看二十几名香主,惨呼厉叫,相继栽倒,刹那间已经伤亡过半,华山三道,个个运剑如飞。

  黑缎锦袍大汉,运锤威如猛虎。

  老贼邱铜川心知大势已去,只有暂时脱身,逃回总坛,挟三堂四坛之势,再图对付凌壮志。

  心念已毕,沉声低喝,手中半截蛇形杖,运足功力,猛向宫紫云的面门投去,同时,大袖一挥,飞身暴退。

  宫紫云连番展施“春放太虚”,一心想削尽老贼手中的兵刃,迫使老贼屈服,已感到胃间不适,几想呕吐。

  这时蓦闻老贼一声沉喝,一点亮影已迎面飞至,心中一惊,误以为是暗器,疾演“彩风展翅”,长剑顺手拨去———

  一拨之下,当郎一声轻响,溅起无数火花,震得右臂一麻,长剑险些出手,惊得脱口发生一声惊呼。

  凝目一看,拨至地上的暗器,竟是半截蛇形杖,再看老贼邱铜川,已腾空飞上正西侧殿,于是娇喝一声,飞身追了上去。

  老贼邱铜川一走,尚在挣扎搏斗的十数灰衣劲装大汉,顿时大乱,吆喝,夺路冲向庙外。

  激斗中的凌壮志,骤闻宫紫云娇呼,心中暗吃一惊,觑目一看,只见邱铜川已飞上侧殿,于是,大喝一声:“不留下命来想走吗?”

  大喝声中,一连攻出两剑逼退琼瑶子,腾空向邱铜川追去。

  老贼邱铜川,发现正是是片荒野,自知不易脱身,于是大袖一挥,折身扑向西北庙后残垣。

  宫紫云,凌壮志腾空直追,两人几乎是同时飞上侧殿,但老贼邱铜川已跃身飞向庙后。

  凌壮志顿时大怒,脚尖一点殿脊,身形腾空而起,一招“孽龙入海”疾演身剑合一,幻起一道光芒耀眼的青蒙匹练挟着慑人的丝丝剑啸,势如经天而降的惊虹,直向苍惶飞奔的邱铜川闪电射去。

  纷纷登上侧殿的琼瑶子,展伟明,以及东云、东清、东惠等人,俱都惊得脱口一声惊啊,完全看呆了。

  飞逃中的邱铜川,回头一看,顿时惊得魂飞天外,历嗥一声,亡命狂奔,身形疾如脱弦之箭。

  但,射至的青蒙剑光,较他尤快,眨眼已至老贼身后——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前面狂奔中的邱铜川,身形一闪,顿时不见。

  凌壮志心中一惊,疾收剑势,飘然回飞,落至邱铜川失踪处一看,竟是一口八角青石大井。

  井口直径约有四尺,井壁俱有青石砌成,愈往下直径愈大,但井下一片漆黑,以凌壮志的目力,一眼看去,竟看不见水影。

  这时,风声飒然,人影闪动,宫紫云、展伟明,和东云三道,纵下侧殿,纷纷飞奔过来。

  东云探首一看,不由焦急的问:“老贼可是跳进井内?”

  凌壮志懊恼的仅点点头,没作答复。

  蓦闻展伟明毫不为意的大声说:“让我丢几块大石下去。”

  说着,丢掉手中的大铁锤,就在身后提起一方近百斤的大石来。

  凌壮志一见,伸剑挡在展伟明的身前,剑眉一轩,沉声阻说:“老贼既以跃进井内,也许他命不该绝,注定逃此劫,投石下井,岂是我辈侠义道人所为。”

  东云三道,听得连连颔首,一脸肃敬之色,不由同时赞声说:“凌小侠说得极是,如果他能由此逃走,那是他尚有阴德,命不该死,如果他就此淹死井内,也是他杀人无数的报应。”

  宫紫云突觉腹中绞痛,展伟明看了一眼说道:“如果心里不舒服尽量吐,然后盘膝坐在地上,缓缓运气闭目调息,精神稍见好转,即至城内,找一有名的妇科大夫,配付安胎定神顺气的药,吃了休息一两天,即可复原,保管没事。”

  凌壮志听了,摇头赞叹,暗暗感激,佩服的说:“展世兄不但满腹经伦,尤通医道,令小弟佩服的五体投地。”

  说罢,即将宫紫云扶坐在地上,让她缓缓调息。

  展伟明咧着大嘴笑了,环眼神气的看了一眼华山三道,因为,即将成为华山掌门人的东云,正自叹弗如的缓缓摇头。

  凌壮志让宫紫云坐好,立即直起身来,游目一看,神色立变,不由脱口问:“琼瑶子前辈呢?”

  如此一问,华山三道和展伟明这才发觉不见了琼瑶子,众人急忙向侧殿脊上看去,哪里还有琼瑶子的人影。”

  展伟明不由惶惶的大声说:“糟糕,她准是走了。”

  说话之间,提起地上的大铁锤,飞步向庙外奔去。

  华山三道闹不清这是怎么回事,因而也不便向凌壮志探听,东云仰首看了一眼天空,即对凌壮志慎重的说:“现在趁老贼生死不明之际,必须大肆宣传老贼已死的消息,俗语说:‘树倒猢孙散’,大河教风闻教主已死,势必纷纷逃逸藏匿,即使老贼庆幸逃回孟津总坛,残局已无法收拾了。”

  凌壮志立即颔首赞许的说:“为民除害,绥靖地方,如此作虽然有欠光明,但仍不失为可循之途。”

  东云立即宣了声佛号说:“出家人最忌散播谣言妄语惑众,但如出自救人救世,主旨不达佛心,即发狂言亦是至善。”凌壮志听得暗自惭愧,连连颔首应是,因为,他觉得东云说的道理,才是大智大仁的真谛。

  东云三道一稽首,同时和声说:“小侠珍重,贫道等就此分别,愿与小侠有再会之缘。”

  凌壮志也急忙拱手含笑说:“三位道长珍重,后会有期。”

  华山三道,同声称谢,转身驰出庙外,眨眼之间,已消失在茂林内。

  凌壮志一俟东云三道离去,立即蹲下身去,轻轻握着宫紫云的纤手,关切的问:“姊姊觉得如何?”

  宫紫云黛眉一蹙,极为不安的说:“最好能就近找位大夫。”

  凌壮志心知情势严重,不由焦急的问:“此地距县城最近,但必须找个小轿抬你。”

  说着,焦急的望着左右,这时他非常后悔让东云他们走了,否则,至少可以请他们找顶轿来。

  就在这时,黑煞神似的展伟明,神色惶急的跑回来了。

  凌壮志一见,心中大喜,急忙由地上立起来。

  展伟明越过塌墙,立即慌张的大声说:“小妹夫,琼瑶子走了,把我妹子的白马也骑跑了,我们得赶快去追她。”

  说话之间,己到了井前,发现宫紫云仍坐在地上,不由关切的问:“这位老妹子怎么样?我说的法子可灵?”

  凌壮志听展伟明呼宫紫云“老”妹子,深怕爱妻不高兴,但发现微蹙黛眉的宫紫云竟微微笑了,也不尽笑着说:“她恐怕需要一顶小轿。。”

  展伟明一听,立即一挥手说:“不要,不要,坐轿更糟,还不如骑马来的好!”

  凌壮志秀眉一皱,说:“马跑起来巅的厉害!”

  展伟明立即哈哈一笑,说:“小妹夫,你真是聪明透顶,糊涂的厉害,马跑起来巅,我们不会走吗?”

  凌壮志俊面一红,也不禁笑了。

  宫紫云缓缓睁开眼睛,羞涩的说:“让我试试,此地找轿恐怕也没有那么容易。”

  说着,即由地上立起来,弹去身上尘土,佩好紫华剑。

  于是,三人举步走出破庙外,青鬃乌骓,和另一匹枣红大马,正偎在林边,相互嗅闻低嘶,显得极为亲热。

  三人认蹬上马,缓步向林外走去。

  凌壮志关心爱妻,不时注意宫紫云娇靥上的神色变化。

  展伟明虽然关心“琼瑶子”的去向,但却更关心禁闭在齐云山“大佛寺”

  中的胞妹展伟凤。

  他人虽憨傻,但也有他的聪明之处,他知道琼瑶子这次回去,必然要严惩展伟凤,带返天山听候掌门师兄的派规处分,如今,能救展伟凤的只有凌壮志一人了。

  在武林中许多事是不可理喻的,有时必须用强、动武,才可解决事情,展伟明念及于此,所以不再急于离去。

  三人轻策坐骑,十里地走了近一个时辰,到达西关街上昨夜住过的客店前,天已过午了。

  店伙见老客人又回来了,自是十分欢迎,因而特将凌壮志三人引至后店一座清静的独院内。

  凌壮志先请店伙去街上名医处,配了一付安胎定神顺气的药,煎后给宫紫云服了,果然有效。

  饭后,宫紫云依然感到有些倦意,是以径去房内休息。

  凌壮志很想知道展伟凤被禁的经过,因而悄悄邀展伟明至厢房内坐,凌壮志一俟展伟明坐好,立即低声问:“展世兄,囚禁凤姑娘的大佛寺,位在什么地方?”

  展伟明见凌壮志仍关心妹妹展伟凤,心里甚是宽慰,也压低声音说:“皖南休宁县境内的齐云山麓。”

  凌壮志秀眉一蹙,不解的问:“真怪,琼瑶子前辈说,有人找到天山派门上兴师问罪,不知是哪些人?”

  展伟明略一沉想说:“据琼瑶子对我妹说,你在卧虎庄阮陵泰封刀大典的晚宴上展露寒玉宝扇时,即被天山派的门人看见,第二天那人便星夜赶返天山金霞宫向在山派掌门人‘乐瑶子’报告,其余三子也指责琼瑶子教徒不严。”

  当时,琼瑶子尚有些不认,竭力为我妹辩护,谁知,那人到达后的第四天,又去了一位什么黄山天都峰的贯一老道。。”

  凌壮志立即不安的点点头,说:“不错,我在天都峰上,确曾用玉扇击退一位身穿紫袍的道长。”

  展伟明大眼一翻,怒哼一声说:“哼,事情就坏在这个杂毛身上。”

  凌壮志不由惊异的问:“为什么?我并没有击伤他呀?”

  展伟明立即忿忿的说:“这个杂毛老道,将你的坏话说一大套,说你点晕了少女,剥去人家的衣服,企图非礼,所幸对方的母亲回来的急。。”

  凌壮志听得又羞又愧,但又不便向展伟明解释,实际也无解释的必要,因而含糊的忿声说:“真是岂有此理!”

  展伟明继续说:“如此一来,乐瑶子和其余三子,立逼妹子的师父下山调查这件事,如果属实,命令即将我妹子先押至天山派门徒主持的大佛寺内。

  偏偏事有凑巧,琼瑶子东来的途中,又遇到一群去天山兴师问罪的男女,为首一个家伙说是什么花花太岁。。”

  凌壮志一听,心中顿时火起,不由怒声问:“怎么?花花太岁那狗还没有死吗?”

  展伟明虽不知凌壮志问话的含意,但却毫不迟疑的一点点头说:“早死了一个多月了,花花太岁一碰上琼瑶子,即命一群男女向琼瑶子动手围攻,结果,围攻的男女,大都被击伤,最后花花太岁在企图逃走之际,终被琼瑶子追上掌毙了。”

  凌壮志懊恼的恨声说:“便宜了这狗贼!”

  展伟明不解凌壮志的话意,因而继续说:“琼瑶子经过这一连串的不快,似乎对我妹子愈加气恼,到达赵家仅问了几句话,便将我妹子带走了。

  当时我放心不下,也跟着一同前去,直到齐云山大佛寺,才知琼瑶子是要将我妹子暂时禁闭在那里。

  琼瑶子见我跟着同去,既不反对也不同意,最后才命我带着找你,这次她回去必然将妹子押回天山去。”

  凌壮志惶愧不安的问:“当时‘琼瑶子’前辈要带走姑娘的时候,赵总镖头的夫人黄飞燕没有劝阻挽留吗?”

  展伟明毫不迟疑的颔首说:“有有,不过琼瑶子回答说,她要亲自找到你,看一看你的人品艺业,是否值得我妹子甘冒派规,将师门至宝随意假手他人!”

  凌壮志黯然一叹说:“这真是想不到的事!”

  展伟明焦急的沉声说:“现在不是叹气的时候啦,你必须赶快设法将我妹子救出来。”

  凌壮志秀眉一蹙,无可奈何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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