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智典早已吓得面色如上,冷汗直流,急忙一定神,极端惶恐的大声说:
“你胆敢辱骂本教教主,既是自走死亡之路,在下为了能将此事转报本教教主得知,当众斩断一臂,回至总坛后,再听教主处置。”
话声甫落,急抢手中的钢鞭,猛向自己了左臂击去,喀喳一声,鲜血飞溅,左臂应声而断。
周围看热闹的人,一片惊啊,顿时掀起一阵不安骚动。
凌壮志、宫紫云,也不禁看得面色立变,暗暗心骇,两人却没想到大河教的教规如此残酷森严。
这时,对街暗影中,如飞纵出六个壮汉,抬起地上两个受伤的人,扶着摇摇欲倒的杨智典,惶慌逃走,瞬间消失在暗影中。
凌壮志看得紧蹙秀眉,心中的杀机愈浓,他决心要将这个组织庞大,势力雄厚,高手如云的大河教除去。宫紫云也有同感的慨然说:“像大河教这种不良组织,还是及早除去的好,免得留世害人,祸患地方。”
说罢,两人随即走至青鬃,乌骓身旁,略微检查了一下鞍囊后,看也不看围在店外的人众一眼,径向店内走去。
两人一进店门,围看热闹的人们,立即开始了他们的议论,刹那间,店外一片嗡嗡人声。
这时,四更将尽,天将黎明,东天已升起晓星。
两人走回独院上房,宫紫云未待凌壮志坐稳,立即忧急的悄声问:“弟弟,你怎的公然宣称秘芨就在你的身上?”
凌壮志立即沉声说:“不如此怎能将那些妄想攫取秘芨的人诱来?”
宫紫云依然压低声音,正色说:“如此一来,对方人多势众,都想抢到秘芨,那时你将穷于应付。”
凌壮志胸有成竹的哈哈一笑,说:“正因为他们都想抢得秘芨,才会人人相互监视,各怀异心,虽然人多势众,却是一片散沙,届时俱都保持实力,以图居中渔利。”
说此一顿,也略微压低声音说:“这样作,我们处于主动,让他们跟着我们身后东追西走,疲于奔命,而免却他们四处明察暗访之苦。”
宫紫云凤目一亮,似有所悟的说:“你想这些人中,查出小娟她们的下落?”
凌壮志毫不迟疑的点点头说:“当然,掳去张师母和小娟作人质的帮会门派,必然处心积虑,设圈套,布巧局,暗中引导我们进入他门的陷阱,在极有利的境况下向我们要胁下手,强迫交出秘芨来。。!”
宫紫云一听,黛盾微竖,轻哼一声,忿忿的说:“哼,那样做他们简直是自己找死!”
凌壮志淡淡一笑,解释说:“到了那时候,我们便到了无法自拔,任人摆布,只有被牵着鼻子走的份了。”
宫紫云听得异常不解,因而一直茫然望着凌壮志。
凌壮志看了微现鱼白色的天空,风趣的一笑,说:“进去假寐一会吧,现在好戏才开始,令你意想不到,防不胜防的事,还在后头呢!”
说着,起身将房门掩好,挽着一脸迷惑神色的宫紫云,并肩走进内室。
两人盘膝床上,开始调息,渐渐朦朦睡去。
一觉醒来,天光已经大亮,四墙根前的花架上,已洒满了柔和朝阳。
凌壮志走至外间,即将房门拉开,两个店伙,提着脸水,端着早餐,早已诚惶诚恐的立在院门外边。
两个店伙一见房门大开,立即满面堆笑,恭恭谨谨的走来,两人一到阶前,同时恭声问:“爷,您早。”
凌壮志立即谦和的领首一笑,也说了声“早”。
两个店伙见凌壮志态度和蔼,紧张的心情,似乎平静了不少。
凌壮志、宫紫云,一俟店伙走后,匆匆梳洗略进早点,即向店外走去。
来至店外,昨夜停在街上的骡马货车,早已渡河走了,这时,正有一批批的车马,由渡口方向驰过来。
两人结帐上马,轻催丝缰,即向渡口驰去。
来至渡口,恰好赶上一艘车马方船,是以,两人很顺利的渡过繁河。
渡过繁河,高拔三千的五台山,已横亘在二十里外了。
凌壮志、宫紫云,齐抖丝缰,急催坐马,直向五台山前驰去。
青鬃、乌骓,奔驰如飞,二十里路,仅仅半个时辰,已到了五台山北麓。
仰首一看,山势崎险,白云悠悠,气势不亚于恒山。
快马飞驰,前进中,宫紫云纤手一指,大声说:“我来时就是走的那座山中,里面路径虽然崎岖,但通过山区,却可节省数十里路。”
凌壮志举目一看,只见两座纵岭之间,斜向伸出山口,由于树木茂盛,如不细看,或不知路径的人,不到近前,决不知那是一条通向南麓的隘口。
看罢,立即含首愉快的说:“既然省时省路,我们仍走这条隘路吧。”
于是,两人一拨马头,直向山口驰去。
进入山口,风力较强,两马速度丝毫未减,“嗒嗒”如雨的蹄声,由两边斜岭间反震过来,清脆悦耳。
隘路逐渐狭小,向左一转,视界顿时大开,前面竟是一座四面环山,数里方圆的乱石大绿谷。
绿谷的对面,是一道两座绝壁对峙的狭道,看来宽仅数丈,形势十分险恶。
凌壮志看罢,立即有所感触的说:“这等险要隘口,真是一夫当关,万人莫敌。”
宫紫云虽有同感,但她却发出一阵银铃般的愉快娇笑作为答复,笑声随风飘荡,声漫满谷。
笑声未歇,跨下飞奔中的青鬃、乌骓,蓦然发出一声悠声怒嘶,声震沉野,群峰回应。
凌壮志、宫紫云,心中一惊,举目凝神,转瞬之间,那道绝壁隘口,已多了一小队人马。
两人相互对看一眼,似乎在说:五台山中何时盘踞了一批绿林强盗。
青鬃、乌骓,继续向隘口飞驰,口中一声接着一声怒嘶,似是向阻在前面的人马示威。
这时,隘口中涌出来的一小队人马,已极从容的横阻在隘口外面,看来有二三十人之多。
凌壮志凝目一看,当前一匹红马上,威凌的坐着一个背插长剑,一身青色劲装的少女。
青衣少女,二十一二岁,双颊淡红,眉目如画,纤纤的柳腰,合度的身材,说来也算得上是个美丽少女,只时,眉目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凶残煞气。
在青衣少女的身后,数匹大马上,坐着六名俱都佩有兵刃的中年人,其余二十几人,均是劲装背刀的壮汉。
凌壮志打量间,已至青衣少女不远,只得和宫紫云同时将马速慢下来。
青衣少女柳眉微剔,杏目炯炯,神色异常冰冷,端坐在马上,动也不动,目光一直在凌壮志的俊面上和宫紫云的靥面上闪动。
凌壮志一见青衣少女那副孤傲样子,就有些不耐,加之马后人众,个个横眉怒目,俱都神气十足,愈增心中怒意。
来至近前,两人距对方五丈处,同时将马勒住,凌壮志秀目一扫青衣少女等人,立即轻蔑的问:“五台山一向清静安定,尚未听说山中有劫路的强盗发生,不知你们是哪一个寨的山大王?”
青衣少女,冷冷一笑,沉声说:“你是真的不知,还是明知故问?”
凌壮志佯装一愣,正色说:“在下初离师们,孤陋寡闻,是以尚不知女大王的威名。”
青衣少女柳眉一扇,冷冷一笑,说:“难怪杨香主回报,说你像貌潇洒儒雅,说话狂傲刻薄!。。”
凌壮志佯装恍然大悟,立即轻蔑的插言:“原来你们是以前黄河帮改组的大河教。。”
青衣少女见凌壮志一直冷嘲讽热,根本没将大河教放在心上,不由暗暗生气,再看了坐在青马上,风华绝世的宫紫云,一直以不屑的目光望着她,当然更没把大河教放看在眼里,因而柳眉一剔,怒声说:“你不要将大河教看得一文不值,告诉你,没有大河教控制着所有黄河渡口,哼,如今各大门派的顶尖高手,早已渡河北上,将你身上的秘芨夺走了。”
凌壮志一听,仰面哈哈一阵大笑,傲然沉声说:“莫说你们大河教,就是那些企图攫取秘芨的各大门派,在下又何曾将他们看得能值几文!”
青衣少女一听,直气得粉面铁青,娇躯微抖,神色间充满了怨毒,但她目光一闪,举手一指宫紫云,怒声问:“她是谁?”
凌壮志立即沉声说:“她是谁,与你无关,不劳你问。”
青衣少女杏目一瞪,厉声说:“凡在本教地区走动的人,本总督察都有权过问。”
凌壮志心中一动,顿时想起昨晚自断手臂的杨智典说的话来,想不到青衣少女就是大河教的巡回总督察。
心念未毕,蓦闻宫紫云怒声说:“我是他的妻子,你又待怎样?”
青衣少女一听,花容色变,顿时一呆,接着一定神,厉声说:“你是他的妻子,我就杀你!”
说话之间,飞身纵落马鞍,倏然举起玉腕呛一声龙吟,光华一闪,手中已多了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青衣少女一撤剑,身后人马立即散开,六个中年人,也纷纷跃下马来。
宫紫云何以将青衣少女放在眼里,这时一见,不由冷冷,一笑,轻蔑的说:“莫说是你,就是你们教主邱铜川也不敢如此狂妄大言。”
凌壮志飘落马前。径向横剑玉立的青衣少女走去。
青衣少女自信能击败宫紫云,这时见凌壮志争先当手,心中不禁暗暗生气,于是冷冷一笑,沉声说:“既然你争先出手,本督察就试试昔年‘乌衣狂生’的太虚九剑,是否如传说的那样惊人。”
凌壮志也冷冷一笑,说“与你交手”,何须施展太虚九剑。。”
青衣少女一听,顿时大怒,厉叱一声:“我就不信你用其他剑法能胜得了我手中的剑。”
厉叱声中飞身前扑,手中长剑一招“招啄神蛟”,剑尖幻起几朵银花,直向凌壮志的前胸点到。
凌壮志知如不将青衣少女制服,休想顺利过去,因而冷冷一笑,沉声说:
“不信你就试试。”
试字出口,暗凝功力,剑身光茫暴涨,一俟对方剑尖点到,身形一闪,横飘五尺,长剑反臂挥出,直拨青衣少女的剑尖。
青衣少女娇叱:“看剑!”剑字出日,猛然前扑,神情如疯如狂,手中长剑,翻腾飞舞,幻起一片汹涌匹练,直向凌壮志的身前滚来,声势威凌骇人。
凌壮志顿时大怒,厉声大喝,“不给你一些颜色看看,谅你也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大喝声中,疾演“乾坤八剑”,身形如电一施,刷刷连出三剑,“阴阳巽兑”、“正反离乾”接着一招“云收雾敛”。
刹那间,剑势如虹,光密如幕,银花闪闪,快捷如电,森森剑气中,发出丝丝慑人啸声。
青衣少女一见,面色大变,第一招尚堪应付,第二招已经手忙脚乱,第三招争然剑响,脱口一声惊呼,长剑脱手而飞,直射半天。
围立四周的马上壮汉,同时发出一声惊啊,俱都惊出一身冷汗。
已经下马的六个中年人,同时大喝一声,各挥兵刃,粉面如土,冷汗油然的青衣少女护住。
凌壮志停身横剑,注定青衣少女等人,冷冷一笑,说:“在下尚不致追杀手无兵刃之人,尔等大可不必如此!”
说罢,抬臂将剑送回鞘内,转身一看,宫紫云早已登鞍上马,因而,身形微动,腾空而起,直落乌骓鞍上。
凌壮志端坐马上,转首望着宫紫云,轻微的说声走,轻抖丝僵,策马向十数丈外的隘口走去。
两人一前进,横阻在隘口的马上壮汉,立即神情紧张,纷纷撤出兵刃,齐声呐喊示威。
青衣少女,咬牙切齿,极怨毒的盯了策马前进的凌壮志和宫紫云一眼,转首望着隘口后群马上壮汉,娇声厉喝:“闪开——”
呐喊示威的壮汉一听,宛如得到大赦,纷纷拨转马头,立即驰离隘口。
凌壮志,宫紫云,看也不看青衣少女等人一眼,一抖丝缰,两马放蹄前驰,直向隘口奔去。
进入隘口,狭道奇险无林,但青鬃、马骓,却依然狂奔如飞。
宫紫云最初对爱夫争先出手的举措,非常不快,但,后来见凌壮志一直未对青衣少女假以词色,心中才平静下来。
最后直到将青年少女的长剑飞脱手,才明白凌壮志争先出手,实是对自己过份关心和爱护的表现。
这时,两人并骑飞驰不时温柔的望着身边的凌弟弟,不知应该如何开口,向爱夫说两句讨他欢心的体贴话。
而凌壮志却不时暗察两边的崎险山势,他怕险道内,仍有大河教的人潜伏。
渐渐,天空布满了阴云,隐约听到遥远天际传来的雷声。
出了山区,大地一片昏沉,已分不清是何时辰。
宫紫云仰首一看,不由蹙眉焦急的说:“弟弟,恐怕要下雨了。”
凌壮志举目一看,不由苦笑一笑,说:“十数里内俱是丘陵坡林,如果遇不到村落前就下雨我们恐怕还要成落汤鸡了。”
妇人最怕淋雨,尤其少女,衣服一湿,紧贴娇躯,那时曲线玲珑毕露,真是又羞又急,宫紫云自是不能例外,因而焦急的说:“弟弟,快将毛毯解下来披在身上吧!”
说着,正待转身去解鞍上的毛毯,蓦见凌壮志双目一亮,举手一指前方说:“好了,前面必是村落。”
宫紫云心中一喜,举目一看,只见数十里外的树林内,正升起无数道白烟,因而,愉快的说:“弟弟,他们正在炊饭,我们也有些饿了,今天就宿在那里吧!”
凌壮志欣然应好,两人催马加速,直向升起炊烟处驰去。
六七里路,瞬间已到,只见升烟处,竟是一座三寸余户的小村落。
两人进入村内,立即将马慢下来,由于便利马匹休息,两人在一座红砖高墙,黑漆小门的院门前停马跃下地来。
就在两人下马落地的同时,几颗豆大的雨点,已打在两人的身上,脸上。
凌壮志、宫紫云,急忙登上门阶,举手在门环上轻轻扣了几下。
一阵沉慢的脚步声由门内传出来。接着大门缓缓的开了,开门的竟一个仆人装束的苍头。
凌壮志立即拱手含笑说:“天将落雨,请老公公代为转告贵宅主人,暂容两人住在贵府上歇息一宵,明日及早上路。”
苍头祥和的看了凌壮志和宫紫云一眼,立刻缓缓的点头,含着微笑说:
“二位请进来吧,我家主人一向好客,请先至客厅上座。”
凌壮志、宫紫云,同时说声多谢,举步走进门内。
门楼下一间门房,里面已有灯光,苍头即对由房门内迎出来的另两个仆人装束的壮汉,吩咐说:“你俩快将客人的马,由侧门拉到马棚里去,天要下雨了,愈快愈好。”
两个壮汉,恭声应是,即向门外走去。
凌壮志和宫紫云,跟在苍头身后,绕过高大的迎壁,即是宽广的庭院,正中即是客厅檐前悬挂着纱灯,厅内燃着油烛,十分明亮。
这时小厅内正坐着一个身躯修伟,六旬上下的银灰劲装老者和立在左右的两个小童。
凌壮志看得心中一动,想不到这家的主人,竟是一个身具武功的武林人物。
只见银灰劲装老者,苍发、霜眉银鬓,虎目炯炯,面色红润,一望而知内功火候,以极深厚。
银灰劲装老者,一见苍头带进客人,立即起身,含笑迎出厅来。
但,当老者看了凌壮志的衣着、年龄、像貌,红润的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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