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断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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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断剑-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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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紫云也不解的说:“看他神色慌急,闹街驰马,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凌壮志颔首应是,正待说什么,展伟明已一马当先驰至近前。

  但,威正浑猛的展伟明虽然环眼圆睁,却未着清立在店前的凌壮志,他依然挥鞭催马,向前直冲。

  凌壮志不知发生了何事,只得含笑扬声招呼:“展世兄,何事如此匆匆?”

  话声未落,展伟明的黑马恰到店前。

  展伟明闻声转首一看,立即环眼一瞪,面现惊喜,大喝一声,急收缰绳,乌骓一声痛嘶,倏然人形立起。

  就在这一顿之间,后面十数匹马,一涌而至,顿时马嘶人喊,惊呼蹄乱,展伟明一拨马头,已至凌壮志身前。

  于是,飞身下马,急步向前,同时笑声嚷着说:“哈哈,我的英俊妹夫,你怎的一个人先回来了呢?我那年青标致的妹子呢?”

  宫紫云一听这称呼,芳心猛的一震,花容立变,她确没想到凌壮志早已和展伟凤订了婚。

  凌壮志作梦也没想到浑汉展伟明会呼他妹夫,因而惊呆了,他简直闹不清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时,所有马上壮汉,俱已翻身下马来,街上行人立时挤了个水泄不通。

  展伟明见凌壮志发愣,尚以为是听了事情的剧变而惊呆,因而又煞有介事的大声解释说:“我的妹夫,你不想想,你一个人前去杀‘金艳娘’,我那妹子她怎能放得下心?回家整理好兵刃暗器便和燕姊姊飞马追你去了。”

  周近虽然马嘶蹄响,人声吵杂乱成一片,但展伟明的声高气足,话声依然传出老远,原已议论纷纷的武林人物一听,愈证实他们看到的白衫少年就是近月一直轰动江湖的神秘少年凌壮志。

  因而,一阵吵嚷,纷纷向前挤来,俱都希望亲自一睹这位武功高绝的白衫少年的庐山真面目。

  凌壮志心中又急又气,象展伟明这号糊涂人物,真是令人啼笑皆非,因而一定神,大声说:“请你把话说清楚,又怎可随意呼在下是你的。。”

  展伟明一听,误认凌壮志耳朵有点聋,为了要凌壮志听得更清楚些,立即气纳丹田,声如洪钟似的说:“我妹子听说你去马鞍山杀金艳娘,她不放心,也去了。”

  如此一嚷,只震得两街房檐,积尘飘落,屋瓦颤动,街上纷纷探耳,群马吃惊跳动,街上一片混乱。

  凌壮志见展伟明如此憨傻,不由怒火渐升,立即大声说:“在下已经知道了,此地怎可任意胡说。。”

  展伟明不但浑猛,个性也极火急,一向不待对方把话说完,便抢先插言,这时一听,立即颔首大声说:“好,好,我们回家去再谈,我也不去马鞍山,她们俩居然瞒着我偷偷走了,真可恶。”

  说着,回身举手,向着十数拉马壮汉,大声说:“回家,不去啦!”

  说罢回头,只见凌壮志神色慌惶,俊面流汗,目光焦急的左顾右盼,同时慌急的望着一位店伙问:“请问,你可看见一位背剑的紫衣姑娘哪里去了?”

  店伙微一躬身,恭谨的回答说:“回禀爷,小的没看见。”

  凌壮志心中一惊,知道事情不妙,他断定宫紫云决不会先进入店中,必是负气走了。

  这时店前拥满了看热闹的街人,凌壮志无法看清左右,他觉得仅说几句话的时间,宫紫云决不会走得太远。

  于是,心中一动,急步走至展伟明的黑马乌骓身前,立即认镫登上马鞍。

  游目一看,街上人头攒动,人面闪闪,满大繁星似是目光,一齐惊异的向他望来,同时,两街酒楼上的窗口上,也探出了不少人头。

  凌壮志无心注意这些,目光一直焦急在人群中搜索着,但,竟没有看到宫紫云的身影,因而不安的喃喃自语说:“真怪,怎的没有呢?”

  浑猛的展伟明,尚不知他已闯了祸,加之他一见凌壮志心中一阵惊喜,根本没注意凌壮志身边尚立着一位绝美的紫裳少女。

  这时见凌壮志神色焦急的左右张望,不由愣了,正待急声询问,店内蓦然传来一声慌急高呼:“凌小爷,和您同来的那位姑娘,又乘马走啦!”

  凌壮志心中一惊,循声一看,只见上次接待的店伙黄生财,正由店内高高挥动着双手,神色慌张的跑出来,于是,秀眉一蹙,不由急声问:“那位姑娘奔了哪个方向?”

  黄生财跑至近前,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小的正在后店的一位客人备马,一位同仁拉了一匹青马来,并告诉小的说是凌小爷的,小的见青马生的神骏,又是小爷的,正要近前欣赏,忽然来了一位身穿紫衣的美丽姑娘,身背宝剑,一脸的杀气。。”

  万分焦急的凌壮志,一心想知道宫紫云的去向,这位热心的店伙,偏偏喋喋不休,一直赞美,不说正题,正待再加追问,蓦闻微猛的展伟明,震耳大声一喝:“娘的噜嗦,问你去了什么方向?”

  说着,举起蒲扇大的巴裳,作着欲击之势。

  黄生财本想仔细报告,讨个赏钱,没想到险些挨上巴掌,吓得两手抱头,大声嚷着说:“出了后门,去了北街。凌壮志一听,急拔马头,同时急声说:

  “展世兄,黑马暂借小弟一用,事毕再行归还。”

  说话之间,急抖马缰,脚下不停催着马腹。

  乌骓较之青马,性情尤其刚烈,立时昂首坚鬃,怒嘶连声,前蹄不停扬起,吓得街人纷纷走避。

  展伟明怕凌壮志不知黑马个性,立即大声警告,说:“黑马打不得。。”

  得字方自出口,乌骓急放前蹄,一声雷鸣,猛向北街冲去。凌壮志大吃一惊,街上如此多的行人,如果任其狂奔那还了得,于是,双腿紧夹马腹,右手急勒缰绳。

  黑马腹痛,怒嘶连声,马身转如飞,四蹄暴跳如雷,立时扬起一阵飞尘,声势愈加惊人。

  店前,围看热闹的人,立即暴起一声惊呼狂喊:“马惊了,马惊了。

  凌壮志聚精会神的驭马,根本没注意浑猛的展伟明说些什么,仅听到“放马”两字,右手已将马缰放松。

  马缰一松,乌骓狂驰如飞,直向正北街口射去,身形之快,宛如一缕青烟,两街观众,无不失声惊呼。

  这时,他发现乌骓虽比青马快,但远不如青马平稳舒适,这也许是赵总镖头选青鬃不选乌骓的原因。

  必念未毕,乌骓已驰出街口,沿着官道,直奔正北——凌壮志举目一看,不由双目一亮,只见七、八里外,一点飞马尘影,正向十数里外,横亘官道上的一片丘陵茂林驰去。他断定那点快速尘影,必是骑着青马的宫紫云无疑,于是,又轻轻催了一下马骓,速度骤然加快,蹄声急如暴雨。

  想着,青鬃一夜急驰,又未得到饱食休息,片刻时间,已被体力充沛的乌骓追及不足二里了。

  凌壮志暗暗心喜,再有片刻必可追及。凝目一看,只见宫紫云上身微俯,似在催马前进,沿着官道,径向丘陵下驰去,一直没见她回头。

  乌骓果是一匹难得的宝驹,一声不吭,四蹄翻飞,在和谁生气,躬着头一味默默狂驰。

  青鬃爬坡,速度大减,乌骓追至坡前,青鬃尚未到达坡顶。凌壮志不也高声呼喊,他怕宫紫云一气之下,飞身纵入左右茂林,那时再想追及,决不可能了。

  乌骓驰至半坡,青鬃已翻上坡顶,眨眼不见,凌壮志趁机一抖丝缰,急向坡上加速追去。

  登上坡顶,竟是一座平陵,距离青鬃尚不足百丈。

  凌壮志凝目一看,惊得面色大变,只见宫紫云前面的马道上,并肩前进着两人,正是铁钩婆和万绿萍。

  他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一拨马头,迅速窜进左侧茂林中,他觉得这时绝不能会见铁钩婆和万绿萍。

  但,他又怕与宫紫云越拉越远,只得籍着林木掩护,急急向前奔驰,因而马速大减。

  他一面在林隙间注意宫紫云和铁钩婆母女的行为,一面用手焦急的抚摸着马鬃,他怕乌骓长嘶发声。

  蓦见前进中的铁钩婆,倏然回过头来,怒目向着催马急奔的宫紫云望来,那双小眼,宛如两盏小灯!

  铁钩婆想是看清了宫紫云,一双小眼精光一闪,面现惊喜,不由连连挥手,高声招呼说:“啊,原来是宫姑娘,你现在要去哪里?”宫紫云似在一直沉思,闻声一惊,急得青鬃勒住,见是铁钩婆和万绿萍,立即飞身离马,直落铁钩婆母女面前。

  在这时的心情下,宫紫云遇到了铁钩婆和万绿萍,大有“他乡遇故知”

  之慨,倍显亲切。

  一身碧裳,背后插长剑的万绿萍,同样的有着满腹心事,这时听了老娘招呼,立即停止转过身来。勒马隐在树后的凌壮志一见,不由浑身一战,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急切间,飞身离马,再向前进了数株大树,他要仔细的看个清楚。

  只见万绿萍,粉面苍白,樱唇黯淡,香腮已显消瘦,以前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竟然有些红肿,似是连日曾经伤心的痛哭过。凌壮志看罢,心中即迷惑又吃惊,他想,这才几天,万绿萍怎会憔悴成这令人心痛的样子?

  打量间,宫紫云已和铁钩婆母女寒喧完毕。

  通体是汗,鼻冒热气的青鬃马,已悄悄走至林边,啃着青草休息。

  蓦闻铁钩婆望着宫紫云,惊异的问:“宫姑娘,你的气色很难看,有什么不如意的事吗?”

  宫紫云依然是那么高雅的淡淡一笑,微摇螓首说:“没什么,晚辈觉得有些不舒适,到前面镇上休息半日就好了。”

  铁钩婆以为真的点了点头,继续问:“晋德大师呢?”宫紫云回答说:

  “他因事已去了黄山。”

  铁钩婆小眼一亮,似乎想起什么,立即沉声间:“宫姑娘可追上凌壮志那小子?”

  宫紫云见铁钩婆提到凌壮志,忧郁的娇靥上,立时变得苍白如纸,不由摇摇头,黯然说:“没有追上他,我想总有一天会找到他的。”

  万绿萍见宫紫云一谈到凌壮志面色立变,尚以为她仍痛恨凌壮志杀了她的师侄阮自芳而气忿,因而柳眉一蹙,芳心暗为心上人担忧。

  惊见铁钩婆,咬牙切齿的恨声说:“宫姑娘拜托你,将来你遇到了凌壮志,请你务必杀了那个无情无意的小子,替老身出口气。”

  万绿萍一听,立即怨的阻止说:“娘,您怎的尽说些糊涂话铁钩婆未待万绿萍说完,小眼一瞪,厉声说:“死丫头,你还没被那小子骗够吗?”

  万绿萍神色一阵黯然,立即幽怨的低下了头。

  宫紫云看得黛眉一蹙,佯装不解的问:“老前辈,到底是怎一回事?凌壮志不是您的表侄兼爱婿吗?”

  万绿萍一听,憔悴的双颊立时升上两片红晕。

  铁钩婆恨恨的点了点头,恨声说:“不错,在卧虎庄,老身是这样说过,但现在一切都不算数了。”

  宫紫云的确一些不解的问:“为什么呢?老前辈。”

  铁钩婆懊恼的叹了口气,忿忿的解释说:“凌壮志那小子和我这个丑丫头,原已定了彩聘,是一对名正言顺的小夫妻,在卧虎庄前分手时,约妥在石门镇相会,谁知,前天和我们住在同一个店里,他小子就在隔壁房间内,听见我们母女谈话,不但不出来相见,反而悄悄的溜走了,你说可恨不可恨?”

  说着,小眼精光闪射的望着宫紫云,似乎等待宫紫云的公正评理。

  宫紫云心乱如麻,哪里还有兴致为她评理,但又不得不郑重的点点头。

  万绿萍缓缓抬起头来,怯怯的分辩说:“凌哥哥不愿见我们,必然有他不便见我们的苦衷。。”

  铁钩婆不待万绿萍说完,小眼一瞪,厉声说:“快闭上你的嘴巴吧!到了这般时候你还痴心为他辩护呢!”

  宫紫云怕万绿萍难堪,事实上她也有为师弟辩护的义务。因而接口说:

  “萍姑娘说的是,也许凌壮志真的有苦衷!”

  铁钩婆听得一楞,她对宫紫云突然帮着凌壮志讲话,似乎感到十分惊异,于是一定神,接着又忿忿的说:“宫姑娘,更有令人可气的事,你却不知,凌壮志那小子瞒着我们,又和那个伪装书生的展伟凤订了婚。”

  宫紫云想到店前那个浑猛黑汉展伟明对凌壮志的称呼,芳心就不由暗暗生气,因而,黛眉一蹙,指责说:“凌壮志这样作就不对了,他不是和萍姑娘已经彩聘了吗?”

  铁钩婆立即正色说:“是呀,这就是老身恨他入骨的原因呀!”

  说着,唯恐宫紫云不信,转首又望着杏目已含泪光的万绿萍,沉声说:

  “萍儿,把那小子下彩定的‘涵碧珠’拿出来让宫姑娘看看。

  万绿萍觉得无此必要,因而嘟着嘴不高兴的说:“娘,您真是的,这些事您和人家宫姑娘争执什么?”

  铁钩婆小眼一瞪,沉声说:“我要让宫姑娘知道这件事是千真万确。”

  宫紫云确没想到凌壮志和万绿萍当真已经订过了婚,芳心中除了悲痛自己的命苦外,她也没有一丝妒意。

  她决心星夜赶往恒山凌霄庵,问清了自己的身世,再为父亲报仇,杀了恶道“乌鹤”后,也找一偏僻的庵院伴佛为尼,了此残生。

  这时见万绿萍不愿拿出“涵碧珠”来,立即插言说:“老前辈说的话,晚辈怎敢不信,现在看也不便,下次有机会再看吧!”

  说着,仰首看了一眼高高升起的红日,似有所悟的说:“时间已经不早了,晚辈要先走一步了。”

  铁钩婆立即歉然一笑,说:“真抱歉,耽误了你不少时间。”

  宫紫云,淡雅的一笑,说:“难得遇到老前辈,理应多谈几句。”

  说着,即向路边啃草的青马走去。

  铁钩婆小眼一亮,似乎想起什么,立即又忿忿的说:“宫姑娘遇上那个无情无义的小子,千万别望了代老身教训他一顿,最好能砍断他小子一条手臂或者是一条大腿。”

  万绿萍一听,面色立变苍白,即对认镫上马的宫紫云,惶声说:“宫姑娘请你千万不要那样作。。”

  宫紫云坐在马上,望着心情惶急的万绿萍,强自淡淡一笑,说:“萍姑娘放心,我不是凌壮志的对手。”

  万绿萍哪里肯信,黯然要求说:“宫姑娘,求求你,千万请你手下留情。。”

  说着,喉间一阵哽咽,话即住口,晶莹的泪珠,一颗接一颗的滚下来,再也忍不住掩面哭了。

  铁钩婆表面生气,声言厉色,实则心疼爱女,这时,老脸一阵戚然,也不禁哑口无言了。

  宫紫云听了万绿萍的话,心中很受感动,觉得凌壮志能娶一位如此痴心爱他的少女为妻,应该心满意足了。

  她知道前夜马鞍山的事,铁钩婆母女,迟早会得到消息,因而有意提醒她们母女一句,于是突然说:“萍姑娘大可不必为他的安危担心,莫说我宫紫云不是他的对手,就是当今各派掌门宗师,也无一人能望其项背。”

  说此一顿,又望着一脸愁容的铁钩婆,恭声说:“老前辈由此向北,一、二日内,不难听到凌壮志惊人的消息,老前辈和萍姑娘慢行,我要先走一步了。”

  铁钩婆和万绿萍,虽然已经知道了凌壮志确会武功,但决不相信他的武功有什么超群出众之处。

  这时见宫紫云说的郑重,两人却有些将信将疑,虽然不知有何惊人消息,但又不便再问,只得同声说:“宫姑娘先行,祝你一路顺缓。”

  宫紫云含笑说声“珍重”,一抖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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