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断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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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断剑-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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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伟明咧着嘴嘿嘿一笑,得意的说:“叟就最指孔老夫子,孔老夫子是梁惠王的舅舅,所以叟也就是舅舅。”

  凌壮志乍听,觉得展伟明虽然憨猛,倒还懂得不少典故,断而听到最后,真是啼笑皆非,不伦不类,但他仍正经的颔首应了声是。

  女黄飞燕望着微含薄嗔的展伟凤,无可奈何的摇摇头,接着望着展伟明,佯装嗔声说:“快上马吧,我们回家啦,你不是还没有吃饭吗?”

  展伟明一听“吃饭”,精神大振,眉头一扬,急忙由赵福手里将黑马拉过来,同时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老赵福,我的肚子早饿了,我要先回去了。”

  赵福详和的一笑,恭声说:“大爷你尽管请,这点路老仆还有信心跑得回去。”

  展伟明纵身飞上马鞍,凌壮志与展伟凤和飘萍女飞燕,也相继认镫上马,四人一抖丝缰,轻步向林外驰去。

  驰出林外,四人并骑前进,展伟明转首望着凌壮志,有些埋怨的大声问:

  “喂,我妹妹好几天前就说你快来了,为什么你今天才到?”

  飘萍女黄飞燕展伟凤的脸红了,怕展伟明心直口快,毫无摭拦,急忙沉声说:“人家凌相公是读书人,志趣高雅,不像你整天浑吃猛睡,人家一路之上赏古迹,登名山,所以今天才到。”

  展伟明一听登名山,黑脸神色立变,目光惊急的望着凌壮志,紧张的问:

  “你来时可曾去马鞍山游玩?”

  凌壮志见展伟明面色大变,知道他必是在马鞍山吃过大亏,于是,立即颔首说:“小生昨夜去过了!”

  展伟明听得一声惊“啊”,展伟凤和飘萍女黄飞燕也不禁同时黛眉一皱。

  凌壮志心知有异。立即不解的问:“展兄,有什么不对吗?”

  展伟明紧张的摇摇头,惶声说:“乖乖,像你这等年少英俊,潇洒倜傥的小白脸,女淫贼‘金艳娘’居然没将你捉进‘羡仙宫’,你的命可也真算不小。”

  凌壮志一听女淫贼“金艳娘”,浑身一战,面色立变,不由急声问:“展兄怎的知道金艳娘住在马鞍山中?”

  飘萍女黄飞燕见凌壮志神色有异,心知凌壮志与金艳娘间,必有不可解的仇怨,因而插言说:“上个月大明经过马鞍山,险些被金艳娘捉进羡仙宫里去。”

  凌壮志惊异的“噢”了一声,强抑心中的激动,他知道展伟明说的“羡仙宫”,即是他昨夜在马鞍山大翠谷中看到的那片宫殿楼影。

  他外表儒雅文静,但他的个性却十分急燥,他一听到了“金艳娘”的消息,决心即刻前去,为恩师雪仇。

  仰首一看红日,午时已经过了,他想,如白昼前去,自是不便施展轻功,最快也得明日午前赶到,如能乘马前去,今夜三更以前也许即可到达山前。

  心念已定,立即高举左手,勒住绳缰,展伟凤兄妹和飘萍女黄飞燕三人,也随之将马勒住。

  凌壮志马上拱手,俊目望着神色茫然的展伟凤三人,郑重的说:“女淫贼‘金艳娘’,乃师门仇人,小生访她已经很久了,现在既知她栖身马鞍山,小生决心即刻前去找她了断,为了争取时间,夫人的青马请暂借小生用一两天,后日傍晚即可赶回奉还。”

  飘萍女黄飞燕立即阻止说:“既然已知金艳娘在马鞍山,不怕她跑上西天,我们可先回家用过午饭后再去也不迟。”

  凌壮志谦逊的说:“小生性急,如不即时前去,必然咽不下食,夫人盛情,只等奉还青马时,再行叨扰了。”

  说罢,拨转马头,就待离去。

  展伟凤骤遭剧变,芳心十分紊乱,这时见凌壮志即将离去,不由关切的急声说:“要找金艳娘,也不急在一时,大家回去妥为计议,我和燕姊姊大明哥再陪你同去。。”

  凌壮志何曾把金艳娘放在眼里,因而,未待展伟凤说完,淡淡一笑,说:

  “对付秽名四播的金艳娘,小生自信足可应付,怎敢劳动夫人、姑娘和展兄。”

  说话之间,俊目闪光,眉宇间充满了煞气,一拨马头,高呼后天再会,两腿一碰马腹,青马放蹄如飞,急向西北奔去。

  飘萍女黄飞燕看得柳眉一整,她虽知凌壮志是个会武功的读书人,但,她不知凌壮志的武功究竟到了什么火候,这时竟将人人畏如蛇蝎的“金艳娘”

  根本没放在眼里,她认为凌壮志未免有点太狂了。

  展伟凤只知他曾随铁钩婆和万绿萍去了卧虎庄,至于凌壮志的武功精劣,她也不甚清楚。

  这时见凌壮志飞马驰去,芳心万分焦急,唯恐爱郎不知金艳娘的厉害,因而急忙扬声娇呼:“遇到金艳娘,特别注意她口中的‘绽舌牛毫穿心针’和红绫绢帕中的‘醉仙香’。”

  话声甫落,即见百丈外的凌壮志,马上转身,高挥左手,同时传来他的声音:“谢谢凤姑娘,小生已听先师说过。”

  黄飞燕一听,粉面立变,凌壮志的话声不高,但字字清晰可闻,她的确有些不敢相信凌壮志会有如此高的功力。

  再看展伟凤含愁的娇靥上,绽露出内心的欣喜,似是为她的独具慧眼而感到骄傲。

  展伟明愣愣的坐在马上,一直瞪着环眼,张着大嘴望着飞驰远去的滚滚尘影,呆呆的说:“他虽然没有我知道的多,看来似乎比我强多了。”

  飘萍女黄飞燕立即提醒似的大声说:“人家是能文能武的少年书生,武功内力,均在你我之上,诗词歌赋,无一不精,比起你这个浑吃猛睡的黑炭头,自是强的多多了。”

  展伟明毫不在意,看了一眼目光仍痴痴望着远处一点尘影的展伟凤,哈哈一笑,愉快的说:“难怪我妹妹近来有时坐立不安,有时笑口常开,原来我要当大舅子了。”

  展伟凤一听,娇靥绯红,轻啐一声,羞涩的嗔声说:“我的事以后不要你管。”

  说着,急拨马头,当先向前驰去,飘萍女愉快的一笑,紧紧跟在马后。

  展伟明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兴奋的说:“我一直担心妹妹嫁不出去,想不到这么快便找到‘户头了’。”

  说罢,双腿猛的一扣马腹,黑马一声长嘶,如飞向前追去。。

  通往马鞍山的大道上,一匹青鬓大马,痴如奔雷般的向前狂驰着,青马长嘶连声,行人纷纷让路。

  但,坐在马鞍上的凌壮志,却仍不停的抖着丝缰沉声低喝。

  一座一座的村镇都拖在马后,红日尚未沉入西地平线,马鞍山的两重突峰,已隐约可见。

  傍晚时分,凌壮志飞马冲进距马鞍山尚不足十里的一个小镇上。

  小镇人口不多,仅有数百户人家,但酒楼客店却布置得异常高雅。

  凌壮志心中暗喜,他确没想到青鬃竟有如此快的脚力,下马一看,青鬃通体是汗,宛如水洗,鼻孔直冒热气。

  走至一座大客店前,早有店伙将马接去,凌壮志特别叮嘱了 几句,并赏给拉马店伙一块碎银,才大步走进店门。

  梳洗沐浴,匆勿饭毕,已是定更时分了。

  凌壮志交待店伙几句,径自走出店门。

  这时街上灯火明亮,行人不多,但几座酒楼上却极热闹。信步向东,趁机转进一道窄巷,走至黑暗处,腾空飞上房面,直向马鞍山方向驰去。

  天空黝黑,夜风疾劲,小星暗淡无光,马鞍山矗立夜空的两座高峰已无法看见。

  凌壮志心切师仇,尽展轻功,快如划地飞星,片刻已达马鞍山西麓,身法未停,直向山区深处驰去。

  穿林过岭,登崖越壑,凌壮志仍按照昨夜路线前进,飞驰不足半个时辰,已到了南峰角下的那片怪林。

  于是,掠空飞上林端,举目一看,只见大翠谷中,灯火高点,楼影幢幢,正中最高的一座巍峨大建筑物前,火光通红,直冲半天。

  凌壮志看得心中一动,暗忖:“金艳娘的淫窟中莫非发生大火?继而细看,又不见滚滚火苗和浓烟,同时也听不到紊乱吵杂的声音。

  心念间,踏枝飞行,直向大翠谷中驰去,凝目细看,金艳娘的“羡仙宫”

  红砖绿瓦,画栋雕梁,有骑楼飞阁,有宫殿大厅,气势果然非凡。

  蓦然,一声苍劲怒喝传来,接着是一阵荡人心神的格格媚笑。

  凌壮志心中一惊,知道有人正在搏斗,那声荡人心神的格格媚笑,必是发自金艳娘的口中,同时,他断定,能逼得金艳娘亲自下场动手的人,决不是江湖上一般普通庸手。

  心念间,身形骤然加快,穿过院外松林,直达红砖高墙跟前,一长身形,腾身而上——

  就在他双脚刚刚踏上的同时,蓦然一声暴喝:“什么人——?”

  暴喝声,人影闪动,一片耀眼寒光,拦腰扫到。

  凌壮志无心恋战,身形如电一旋,一个劲装大汉的厚背大砍刀,顿时扫空。

  紧接着,凌壮志飞起一脚,暴起一声惶急惊叫,劲装大汉的高大身躯,直向墙外栽去。

  不远处,再度响起几声大喝,十数持刀大汉,纷纷扑来。

  凌壮志着也不看,直向火光最亮处的巍峨大厅前驰去。

  飞驰中,只见大厅阶前,数十劲装大汉,高举数十大火把,照得厅前地面耀眼通红,厅前立着不少男女,场中一灰一红两道人影,旋转如飞,忽降忽升,打得激烈无比。

  凌壮志知道红影必是金艳娘,于是,震耳大声一喝:“女淫贼纳命来—

  —”

  这声大喝,宛如平地焦雷,厅前所有的男女,俱都面色大变,纷纷惊急的望过来,场中激烈的打斗两道人影,也倏然分开了。

  凌壮志飘然落在场中,举目一看,浑身不禁一战,面色立变,原来和金艳娘激烈打斗的那道灰色人影,竟是德高望重的晋德大师。

  蓦闻晋师大师沉声宣了声佛号,焦急的说:“阿弥陀佛,凌少侠来的正是时候,快将宫姑娘救过来,她胸前已中了金艳娘“绽舌牛毫芽心计’!”

  凌壮志大叱一惊,游目一看,这才发现风华绝代,国色天香的宫紫云凤目微闭,粉面苍白,仰面倒在大厅壁前,而横剑监守她的两人,正是昨夜在南峰怪林上,踏枝飞行的两个丽装侍女。 
 






  凌壮志看得暗暗心骇,他认为以宫紫云这等武功奇高,机智绝份的少女,尚遭金艳娘的毒手,稍时和女淫贼动手时,倒真应格外小心。

  心念未毕,要闻一阵恍如银铃般的声音笑着问:“我说小兄弟,你是乘什么风来的呀,这么年纪青青的就那么大的火气。”

  凌壮志闻声转首,定睛一看,不觉呆了。

  只见方才与晋德大师激烈打斗的那道红影,竟是一个一身红衣,缀满金星,看来年龄最多二十三四岁的妖艳少妇。

  红衣妖艳少妇,瓜子形的娇小粉脸上,肤细如脂,两道柳叶眉,画得似弯月初升,一双桃花眼,似有情、似挑逗的闪闪生辉,悬胆琼鼻,菱形樱口,柳腰纤纤,娇身健美,浑身上下,充满了冶荡狐媚。

  这时红衣妖艳少妇,似嗔似怨,媚眼斜视,雪白的贝齿,轻咬着鲜红的嘴唇,手中握着一方鲜红绫巾,正深情含笑的向着这面走来。

  凌壮志一定心神,觉得妖艳少妇虽然光颜照人,但令人看了心中立生厌恶,因而冷冷的问:“你是什么人?竟与在下称兄呼弟?”

  妖艳少妇“格格”一笑,尚未回答,晋德大师已抢先焦急的大声说:“凌小侠,小心她手中的绫巾‘醉仙香’,她就是隐居此地多年的金艳娘。”

  凌壮志一听向他走来的妖艳少妇竟是年近四十岁的女淫贼金艳娘,心头猛然一震,再度愣了,假设不是晋德大师亲口指出,他决不会相信女淫荡贼仍是一个这么年青的冶荡少妇。

  就在他兮神一愣的一刹那,忽然一声娇叱,一团红影已飞至面前。

  凌壮志大吃一惊,大喝一声,身形暴退如风——

  晋德大师也怒喝一声,纵身向金艳娘扑来。

  但,金艳娘一声格格荡笑:“倒下吧,我的小兄弟!”

  荡笑声中,娇躯疾进如烟,手中那方鲜红大绫中,飘然一旋,再向凌壮志的面门挥来——

  凌壮志大吃一惊,他确没想到金艳娘的身法如此奇绝,只觉眼前红影一闪,一阵浓香扑鼻,金艳娘的红绫巾已扑在他的面上。

  同时,耳边听到晋德大师的怒极大喝:“金艳娘,你逼人太甚,老衲只得大开杀戒了。”

  凌壮志深怕金艳娘紧跟扑上点他的穴道,身形一闪,横飘八尺。

  金艳娘一见,一声惊呼,倏然停身,张着醉人的小口,呆了。

  飞身追扑的晋德大师,见凌壮志中了金艳娘的“醉仙香”居然没翻身栽倒,心中一惊,急刹冲势,也愣了。

  凌壮志在九华山紫芝崖习艺五年,连食两世千年紫芝,身心已达寒暑不侵,五毒不伤的境地,金艳娘的“醉仙香”虽然绝毒无比,但仍敌不过千年紫芝的灵气,因而,凌壮志毫无感觉,并未中毒。

  金艳娘一定神,以为凌壮志身上必然带有什么祛毒的珍物,于是强自狐媚一笑,荡声说:“小兄弟,看你年纪青青,居然身怀异宝,如此姊姊越发的喜欢你了。”

  说话之间,轻摆柳腰,再向凌壮志走来。

  凌壮志见自己没被金艳娘迷倒,胆气大壮,秀眉一剔,震耳一声大喝:

  “淫妇闭嘴,今夜小爷前来,定要取你的性命,你已死在眼前,尚且搔首弄姿,自称姊姊,真是恬不知耻,像你这等下贱女人,岂能留你活在人世。”

  说话之间,聚功双掌,俊面注定金艳娘的樱唇,也缓步向前迎去。

  由于宫紫云中了金艳娘的“绽舌牛毫穿心针”,凌壮志心中有了顾忌,是以不敢留然出乎。

  蓦闻晋德大师急卢说:“凌小侠,快去教官姑娘,子时已过,宫姑娘便有生命之忧,现在金艳娘舌下已无‘牛毫穿心针’由老衲监视她,你尽管放心救人。”

  话声甫落,飞身前扑,右掌一挥,猛向金艳娘的香肩击——

  金艳娘没有迷倒凌壮志,心中十分懊恼,这时见晋德大师飞身扑来,顿时大怒,身形一闪,横飘两丈,同时厉声说:“晋德秃驴,你不要自恃辈份,倚老攻老,须知我金艳娘可没把你放在眼里,今夜如让你们活着出了‘羡讪宫’,我金艳娘立即焚毁庄院,举掌自毙!”

  晋德大师毫不动怒,立即合什宣了个佛号,说:“阿弥陀佛,果真如此,实乃武林一大幸事!”

  金艳娘一听,气得浑身嗦嗦颤抖,牙齿咬得格格只响。

  晋德大师暗凝功力,慈同一瞬不瞬的盯着金艳娘,只要她不探怀取“牛毫穿心针”他决不先动手。

  这时,全场一片寂静,除数十火把噗噗的燃烧声,再听不到其他声音,羡仙宫的一群男女高手,俱都紧张的望着场中。

  凌壮志仰首看了一眼黝黑的夜空,知道必须将宫紫云抢救过来,再见机杀女淫贼金艳娘。

  举目看去,只见看守宫紫云的两个丽服侍女,柳眉微剔,杏眼圆睁,樱口闭的紧紧的,手中各横一柄精钢剑,正傲然盯视着他。

  凌壮志暗审情势,必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方能将宫紫云救过来,否则,只要她们玉手一挥,手起剑落,一代佳丽宫紫云便立时香消玉殒了。

  他看得出,羡仙宫的高手,俱都远远站立,唯独两个丽服侍女立身场中,再与昨夜二女的轻功加以对照,断定她们必是羡仙宫仅次于金艳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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