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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瞄准而发射的子弹，正确的名称应该称之为流弹。那边的小山包上，正有一千多支枪口在发射流弹，到底能不能中枪，除了运气之外，实在是再也没有任何可以凭借的东西了。
等到这个倒霉的鬼子中队跑回公路上之后，他们所剩下的人已经连一个小队都编不满了。
一个日军大队下辖四个步兵中队，虽然还有运输中队、机枪中队、大队指挥部、炮兵小队，这些人却是不能像步兵一样直接参与攻击作战的。
在公路上，被陷阱和地雷干掉一个中队，如今再被高全率领的师部直属部队把另一个中队几乎全歼，要说鬼子少佐心里不怒，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现在时间已经不是金钱了，时间是生命！延续一刻，别说中**队会追上来，就算是大佐阁下的军令，也饶不了他！对于那边山头上干掉了他一个中队的中国人，少佐是恨得心肝都在颤抖。这条公路上的陷阱和埋伏，不用说就是躲在那边土堆上的中国人干的！他们不仅用陷阱和地雷干掉了自己的一个中队，现在又直接伏击了自己的另一个中队！
打了！只有打，才能有出路！少佐不是不知道公路另一边也能走，可既然中国人只在公路一边设了埋伏，那就是摆明了想让自己从公路那边走。敌人想让你去的地方，就必定不是好地方！基于这种纯朴的理论，少佐阁下对公路的另一边，已经有了说不出的反感。既然你们不想让我从这边走，那我还就偏要走这边！
一股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情绪填满了少佐的胸臆，正像当初舍身刺秦王的猛士荆轲一样。只是不知道这种情绪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要知道当初的荆轲可是不仅没成事，还死的很惨的。
少佐被自己的伟大情操感动了几秒钟之后，立刻整队，把公路另一侧的那个中队调了过来，又把自己手里的最后一个机动中队调上去，给运输中队全都发了枪，大队部的那一二十人也凑进去，再加上先前中伏的那个中队，以及被高全他们打回来的大半个小队，凑到一起，组成一个临时攻击支队，在向联队长汇报之后，立刻向着公路左边的高低发起了决死的攻击！
伊藤大佐阁下说过了，这个攻击支队只有一次进攻机会，若不成功，少佐将被要求剖腹自尽，并且他的大队也将会被命令从公路另一边开辟新的道路。
攻击失败，是身为帝**人的耻辱，并且事后还会被要求自杀谢罪！这种结果是任何一个正常的人类都无法接受的，更何况是一个骄傲的日军少佐？因此，这支攻击支队在投入进攻之初，就把能拿得出手的所有人手全都摆到了攻击路线上，甚至就连因为武器沉重而行动不便的机枪中队和炮兵小队，都被少佐强行命令，和他的这几百士兵一起投入了冲锋之中！
七八百名鬼子，在后有重炮，旁边有重机枪的掩护下，疯狂的嚎叫着，向着高全他们所在的高地发动了攻击！
在一座比较大的土山半山腰，高全已经放开了红牡丹。这样在阵地上公然搂抱，虽然红牡丹生性豪放，仍旧是感到羞涩不堪。现在是什么年代？民国二十七年，也就是一九三八年年底。在三十年代的时候，未婚男女之间，相互搂抱，完全是为世人所不能容忍的，甚至可以说是伤风败俗！红牡丹再是山贼出身、性情粗犷，可她到底也还是一位年轻的未婚女子。该放不开的，照样放不开！
在被抱住，渡过了最开始的意乱神迷的一刻之后，立刻就从高全身上挣扎起来了，脸红扑扑的坐在旁边，也不敢朝高全看上一眼。
高全是躺在一块铺开了的军毯上的，虽然是在伏击鬼子，能让自己舒服点的时候，他是从来就不会虐待自己的。右边是脸红红的红牡丹，左边是低着头的小护士惠琴，他再往毯子上一躺，如果不是耳边那一刻不停的枪炮声，说现在是在野外郊游来了，也是一点不过的。
“惠琴，来帮我按摩一下。”说完之后，一个翻身，就趴了下去。
惠琴“嗯”了一声，往这边挪了挪，伸出小手就在高全肩背上开始了按摩。高全身上紧绷的肌肉慢慢放松下来，舒服的哼出了声。红牡丹瞅见这一幕，先是脸色一白，接着暗中一咬牙，脸上的颜色有点发暗，不过，也只是一会儿的功夫，神色就缓和了下来。犹豫了一下，还是凑了过来，伸手在高全的小腿上轻轻揉捏了起来。
高全就好像睡着了相仿，红牡丹上了手，他仿佛根本就不知道一样，继续爬在那里，除了身上的肌肉随着按摩的四只手在来回变换之外，再也没了一丝动静，就连刚才的哼哼声也全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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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磕着脑袋
惠琴永远是那么温顺柔弱，对于高全的任何命令都是执行的那么彻底。那两只小手一按摩上高全的身体，就再也没有停过。从厉医生那里学来的按摩手法，现在是越来越纯熟了，按的高全浑身酸软，舒畅无比。
相比于惠琴的纯熟手法，红牡丹的按摩技术就要差上许多了。虽然这女人也和惠琴学过几手，可在服侍人这一点上，天分明显比不上心细的惠琴。
享受着两种不同的按摩手法，鼻中闻着两种不同的异性芬芳，高全脑子里却在对接下来的战局做着各种分析，敌人往这边进攻怎么应对？从公路那边撤退又该采取什么样的策略？怎样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战果？这次的战斗将要取得什么样的战果，达到哪种程度？虽然已经无数次考虑过这些问题了，现在真正到了战场上，这些问题却还是要仔细地再考虑一遍的。
“吱！吱！”
几声尖锐的破空厉啸忽然响起，高全耳朵一动，弹身而起，一把掀起身下的毯子，将两个正在忙活的女人一下卷住，翻身就往山坡下滚去！在翻滚中，也不知撞到了几块石头，碰断几根灌木草茎。一直滚出去一二十米，方才止住身形。
“轰！”一枚炮弹，就在高全刚才躺着的地方一米之外爆炸了！泥土石块炸得漫天飞舞，飞到十余米的高空之后，哗啦啦落了一地。
停止翻滚之后，高全手脚伸开，死死地压在军毯上面。天上落下来的泥土石块，也掉到他身上不少，好在没有什么特大块的石头落下来，好像也没有什么弹片之类的东西，运气还真是不错。正当高全得意忘形的时候，“帮！”的一下，一枚鸽子蛋大小的石头，重重的砸在他的后脑勺上，砸的高全闷哼一声，险些背过气去。
他这一声闷哼，当然被正在紧密接触中的毯子里头的二个人听了个清清楚楚。
“怎么了？”
“师座，全哥，你怎么样了？”两个惊慌失措的声音从身子下面响了起来。
高全身子往旁边一歪，从毯子上滚了下来，身子仰卧，侧着脑袋好一阵头晕目眩。伸手往脑后一摸，好像有血，疼痛的感觉非常真切。还好没有呕吐的感觉，看样子伤得不重，应该只是皮外伤。
高全往旁边一倒，红牡丹两人自然掀开毯子从里面爬了出来。见高全躺在旁边，脸色苍白，手上还有血迹，心里立刻就慌了。
“师座，你怎么了？伤着哪儿了？”两人手忙脚乱的往高全身上乱摸。
“别动，别动！唉，你们别乱摸！”高全护得了上面护不了下面，赶紧开口让这俩人住手，“我脑袋磕着了。”
可不是，高全抬起头，两人这才看见，后脑勺上的头发都被血浸湿了。好在惠琴是战场护士，真的见到伤口，倒也不慌了。既然来照顾高全身体，慧琴身上的纱布、止血药这些常用药品当然是少不了的。在红牡丹的帮助下，立刻为高全清洗伤口、上药、包扎。
三人正在忙活的时候，金虎和小蔡带着两个警卫员跑了过来。本来金虎是不想在师座和两个女人中间碍事，更何况这两位美女中间还有红牡丹这样一位恐怖的存在，他就躲到一边去了。这里是自己的阵地，不说师座的身手，就是红牡丹，也不是谁都能靠得近的。本是不用担心师座的安全，只是谁也想不到鬼子的炮弹会这么凑巧，正好落到高全所在的地方。
那边炮弹一爆炸，可把金虎的魂都快吓掉了，慌里慌张的跑到炮弹爆炸的地方，除了弹坑之外，并没有发现一丝异样，才算稍微放下了一点心。高全他们所在的地方又不远，红牡丹一惊一乍的，金虎当然就听见声音了，正要过来的时候，恰好看见比自己还要不堪的小蔡，连滚带爬的带着人过来了，几个人凑到一起，这才慌慌张张的过来询问情况。
“我没事儿。”高全一看自己这两个金牌打手那满脸惊恐的样子，就知道自己这一下，吓住的人不在少数，赶紧先声明自己没有大碍。“这是九二式步兵炮，鬼子大概是要发力攻击了，马上命令战士们隐蔽好，等鬼子炮击一过，步兵上到一百米的时候再全力射击！”
鬼子的两门步兵炮还在射击。应该说，这帮鬼子运气超好，在只有两门重炮，十几架掷弹筒的炮火打击下，竟然能有一发炮弹恰巧落到高全所在的位置，差一点就一炮炸死五百师的师长大人。就冲这一点，给那帮子炮兵发什么样的勋章，都不为过。
果然，鬼子炮击结束不久，大队的鬼子就开始了冲锋。鬼子少佐倒是想多打一阵子炮，可他不是没时间吗？只用这两门炮，想要把那些山头犁一遍，没个半个小时一个小时的，根本就不够用。大佐可是没给他多少时间，要是等到大佐过来了，他还在这儿磨蹭着，表面和气，实际上脾气暴躁的伊藤大佐真的能拿指挥刀活劈了他！
鬼子们一上来，就摆开拼命的架势，五百师的这些直属部队，可就有些吃力了。竟管在人数上还能对鬼子保持优势，在地理上也占着不少便宜，可这些鬼子一旦拼起命来，还真不是好招架的。
鬼子的掷弹筒打得准，特务营、警卫连的那些机枪经常被鬼子的掷弹筒弹打中。就单兵素质来讲，虽然这几个营级单位都是五百师中的佼佼者，中间也不乏神枪手和神投手的存在，可大部分士兵还是和鬼子差不多，甚至和鬼子差了一两个档次。特务营、警卫连，加上半个侦查营，加起来也就一千多不到两千人，和鬼子的比例基本上是一比二。鬼子一拼起命来，不要命的往上冲，我军的战士就有些吃力了。
高全一边接受着治疗，一边用耳朵听着双方的枪炮射击声。“命令范小四，向公路左侧鬼子的进攻群开炮！”鬼子有炮，自己这边现在的大炮可是不比鬼子少，自己这个师长都挨了炮弹，没理由让鬼子们闲着呀？“小蔡，你的枪法好，马上到阵地上去狙击鬼子军官，没必要都围到这儿，我没事儿！”金虎是不用劝了，这小子就是自己的警卫员，现在自己挂了彩了，他是说什么都不会再离开半步的，与其说出去伤了感情，还不如不说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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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还是没打中
“是！”师座发了命令，小蔡自然不好抗命，只得拿眼睛深深看了金虎一眼，掉头就跑，那俩跟着一起来的警卫连战士，却是被留了下来。
惠琴几乎是含着眼泪给高全包扎，红牡丹在一边紧着帮忙。不管怎么说，人家洪莹莹也在师部医院干过一段时间，这基本的包扎工夫，还是会的。
两人齐心协力，忙乎了十来分钟，差点把高全的脑袋给包成个木乃伊，最后还打了破伤风针，才总算是完了事儿。
有心嫌这两个女人碍事，想赶她们走吧，又看惠琴眼泪汪汪的样子，心中又有些不忍。自己藏得那么好，鬼子的炮弹都能打过来，可见这阵地上就没有一个安全的地方。与其如此，倒也不如留到自己身边。就像刚才那样，鬼子炮弹突如其来的就打过来了，要不是自己正好和她们在一起，这俩人说不定就许受了什么损伤。
虽然是已经决定让这俩人跟自己在一起，高全还是不得不嘱咐：“莹莹，你照顾好惠琴。鬼子这次进攻像要动真格的，真打起来，我可能会照顾不到你们。你们两个女人，还是自己相互照顾一点比较好。”说完这话，心里觉得怎么那么别扭呢？仔细一想，原来是自己刚刚才被人家照顾着包扎了伤口，现在又说照顾不到人家，原来问题出到这儿了！
好在不管是红牡丹，还是惠琴，都没觉得高全的话里有什么问题，两人点头答应，倒是省了高全的那份尴尬。
高全还是爬到了他刚才趴过的地方。现在那里多了个弹坑，也就有了天然的掩体。战场上的老兵都相信，炮弹坑里是最安全的地方，因为两发炮弹落到同一个弹坑里的几率太低。再说这玩意儿往里一藏，他也是个不错的掩体不是？
这回红牡丹和惠琴都默契的没往高全身边凑合。高全刚才就是因为救她们俩，才受的伤，现在再去给高全添麻烦，那是杀了她们也不会干的。
高全往炮弹坑里一眯，旁边跟着跳进来的是金虎。金虎今天是发了誓不再离开高全半步了，不管师座到哪儿，他是一定要跟着的！作为高全的警卫员，对于高全刚才受伤的事，金虎到现在还是耿耿于怀，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一仗打完了之后，怎么去和三个旅长、侦察营长，这几位本师的权贵们解释。
七八百名鬼子，排着稀疏的散兵线，快速地向着己方阵地靠近着。鬼子后面的掷弹筒不停的打出一枚又一枚的炮弹。那两门步兵炮已经停止轰击了，现在就靠鬼子的步兵往前猛冲了！
第一排鬼子们快速地进入了一百米的射程之内。枪声响起了，密集的枪声，比过年时候的鞭炮还要激烈许多倍。鬼子们伏下身子，用跪姿、卧姿和我军展开了对射。在这种激烈的对射中，鬼子们仍旧是一边射击一边前进，不停地有鬼子倒在进攻的路上，剩下的鬼子们好像没看见似的，继续不要命的一步步往前推进。
看样子这股鬼子得到的命令是死命令呀！高全冷笑了声，抱紧了怀里的步枪。正当他瞄准了一个鬼子军官，要扣动扳机的时候，“轰隆隆隆！”数枚炮弹在鬼子群中爆炸了！紧接着，就是更多的炮弹砸到正在进攻的鬼子群中。一枚炮弹落下来，鬼子的攻击队伍就少一块，留下一个弹坑和一堆血肉，几十枚炮弹落下来，鬼子的队形就变得千疮百孔了。
炮弹虽然威力巨大，却仍然是只能起到威慑作用，并不能把正在进攻的鬼子完全干掉。这伙儿鬼子既然已经发了狠心，肯定是不会被这顿炮弹就轻易吓回去的。一名鬼子军官扬起了指挥刀，“杀鸡给给！”随着一声比临死的鸡叫还要难听数倍嚎叫，又有几百个鬼子在军官指挥刀的威胁下，开始了艰难地冲锋。
高全再次瞄准之后，食指还没来得及搭上扳机，那鬼子军官身子猛一哆嗦，像抽风一样颤抖了起来，两秒钟之后，一脑袋栽到地上了起不来了。这次他还是没打中！侦察营里的狙击手太多，瞄着鬼子军官的人也太多了，高全甚至能看见这鬼子军官身上不是一处地方中弹，最少他看见的，这家伙就有两处位置动的不自然，显然那两个地方都是挨了子弹的。
正常情况下的狙击手，在战场上的作用其实并不是太大。只是，任何事物都有其特殊的一面。一支部队里面的任何一个兵种，当他们所占的比例被成倍数的提高之后，他们在战斗中所起的作用都将被更多倍的放大。尤其是狙击手，这样一个强力技术兵种。交战中的一方狙击手比对方多出几倍几十倍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