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意,他使劲咽了咽嗓子,拿着匕首的手竟也跟着双腿颤抖起来。
转间,兰香阁东南角的墙外,又来了十名身穿赤红色紧身衣,蒙着带着赤红色面具的人翻墙而入,他们显然对屋檐上与墙上站着的黑衣人充满敌意,手中的短刀缓缓压在身前,只待敌一动,他们便会冲过去。
最先来的那名黑衣人傻眼了,做梦也没想到今夜会是这番场景,早知道的话,他说什么也不会收那女子的钱财,顷刻间,他只觉得裤腿一热,浑然不知,自己已经失禁,直到一阵凉风拂过,腿上凉飕飕的,这才察觉到。
扑通一声,他跪倒在地,颤抖着声音求饶道:“各。。。。各位英雄好汉,我。。。。我只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求各位英雄好汉饶。。。。饶我一命吧,我上有七十岁的老母,下有八十岁的老爹,还有嗷嗷待哺的孩子。。。。。。”。
“闭嘴,老子管你是何目的,敢来就要敢承担后果”,只见东南角,一名身穿赤色带面具的人,抬起手里的短刀指着他冷喝一声,话音刚落,他手里的短刀如同有了生命般朝着失禁的黑衣人门面袭去。
“叮”,短刀还未到跟前,一柄长剑瞬间从屋檐方向飞过来,将短刀打落在地,与此同时,那柄长剑直直的刺向失禁的黑衣人。
“叮叮叮”,长剑刚到黑衣人身旁,只见对面墙上急速飞来三根泛着寒光的梅花针,将长剑击落在地,而三根梅花针眨眼间没入黑衣人的身体里,分别刺进他的眉心、颈部与心口处,手法稳狠准,及其凌厉。
可怜那名黑衣人倒也死的痛快,只觉的一阵刺痛,没等反应过来便赶赴黄泉。
另外两拨人马也不甘示弱,十几个人将短刀与长剑从不同的方向齐齐的朝着倒地的黑衣人刺去,空气中除了风声外,紧接着便是兵刃刺入**的声音。
可怜那黑衣人,明明已经死了,尸体却还要遭受这般对待。
不过,这也怨他自己,如今的兰香阁已然被三拨人马密切监视着,除了南宫翎的暗卫,便是南宫煜的暗影,其次还有冷流云魔宫的杀手,三拨人马一直按兵不动,却不料想今日他的出现,做了铺路的垫脚石,使得他们找到现身的理由,能够堂而皇之出现在对方面前。
立在屋檐之上的十名黑衣人乃是南宫翎派出来的暗卫,没有得到主子的杀令,他们绝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而为首者也看出来,对面的那五名黑衣人身手不凡,只用三根梅花针便能打落他的长剑,可见内力深厚在他之上,他只是远远地望了眼射出梅花针的人,挥了挥手,领着另外九名黑衣人快速一闪,消失在水府的众多阁楼之中。
“敢问阁下可是魔宫里的十魔杀”?对面五名黑衣人中,站出一个身材伟岸的男子,他用手一指东南角的十名赤色面具人冷冽的喝道。
赤色面具人之中,也走出一个人,只见他轻哼一声,丝毫没将那五人放在眼里,双眸毫不遮掩的流露出浓重的鄙夷之色,嗤笑道:“南宫煜的宵小也敢在我魔宫十魔杀面前放肆,当真是活腻了,不过,今日先留你狗命,回去告诉南宫煜,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那些偷鸡摸狗之事,还是少做为妙,想铲除我魔宫,真是不自量力”。
他话音刚落,只听得耳边风声中夹杂着几道寒光袭向他,他轻轻一抬手,手指间夹着三个梅花针,突然,他反手一扬,梅花针逆风再次射了出去,“南宫煜只会用这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他身边的狗也一样,哼,动手杀你都嫌脏了我的刀,趁着今晚大爷我心情好,饶你狗命,快回去向你的主子通报去吧”。
面对身材伟岸的黑衣人刚将梅花针打落,只见十魔杀纵身一跃,齐齐消失在原地,速度之快让他来不起看清,他咬了咬牙,周身的杀意更浓,许久才对身后的其他四人冷道:“我先回去复命,你们将这里清理后,继续留守在此”。
“是”,四人领命后纵身跃到院子里,并将那插满了短刀和匕首的尸体拖走。
而他却没有当下离去,半眯着黑眸望着水涟月居住的屋子,心中却是为她很是惋惜,他怎么也没想到,水涟月除了与南宫翎有关联,竟然跟魔宫的人也有牵扯,若非这次那三九流的杀手做了垫脚石,开了个头,引出魔宫十魔杀现身,他也不可能知道另一波人到底是谁派来的。
许久,他轻叹口气,恐怕这次回去复命,王爷再也容不下这水家女子了。
此时的煜王府里,到处弥漫着阴冷的气息,惟独栖云轩里,还能飘出一丝温暖的味道,院子里种满了木槿花,只是簇拥的花团不停的随风飘落下花瓣,木槿花朝开暮落,但每一次凋谢都是为了下一次更绚烂地开放。
南宫煜静静的站在走廊里,望着凋谢的木槿花,心里涌现出一抹伤感,其实,木槿花并非他的钟爱,而是他的母妃,槿妃最钟爱之花,他听云姨娘常常说起,母妃在世时,很爱父皇,将自己对父皇的爱比作木槿花,坚韧,永恒,因为她知道,只要坚持不懈,终有一日,父皇的心里能有她的位置。
只可惜,母妃临终的那日,父皇却在皇后的寝宫里秉烛笙歌,次日,就连母妃的封棺大典,父皇也没出现,这就是母妃钟爱了一生的男人,呵。
世人只知,母妃因病过世,但他却知道,母妃真正过世的原因全都是楚太后造成的,徒然想起他幼时印象里母妃的样子,明明倾城美人儿,却落得整日病怏怏,憔悴不堪,这一切都是楚太后造成的,即便云姨娘待他犹如亲生,但到底不是亲生,母爱之情如何能比?
第一百一十八章 鲁元公主
许久,他轻叹一声,难得冷峻的表情露出一抹柔和之色,他刚一转身,只见身背后单膝跪着一个人,他微微蹙眉冷声道:“本王不是派你去盯着那贱人了吗?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冥刹垂着头,犹豫了一番还是将今夜之事说了出来,话音刚落,只听耳边传来南宫煜阴沉的声音:“她真是有本事,与魔宫的人都能有牵扯,看来,倒是本王小窥她了”。
“恕属下多嘴,只怕王爷将她娶回王府,会是一个大麻烦啊”,冥刹紧锁剑眉,蒙面布下的面容显露出担忧之色,王爷容不容得下那水家女子是一方面,可真要娶回王府,恐怕比现在更加麻烦。
南宫煜深吸一口气,如鹰眼般的黑眸透着一抹冰冷的凝视着离他最近的木槿花,随后他却淡淡道:“本王也不想娶她,奈何南宫翎竟然用圣旨来压本王,本王若有一丝忤逆之意,恐怕这些年在京城的作为都要白费了”。
冥刹想了想,双眸露出一抹杀意道:“话虽如此,可若是她突然死了。。。。。”。
“哼,你想的太简单了,若是杀了她就能解决的问题,本王也不会像现在这般烦心,更何况,她身上还有金灵宫的秘密,本王的师父走遍大江南北都没能找到金灵宫的任何蛛丝马迹,如今好不容易出现在那贱人的身上,本王怎么能允许别人抢占先机呢”。
“王爷既然有打算,今日又为何没将聘礼送进府里?外界对此纷纷谣传,那谣言不堪入耳,属下瞧着那水家女子对王爷似乎也寒了心,若是如此,她又怎么肯将金灵宫的秘密告之王爷呢”?
南宫煜蹙眉瞪了眼冥刹,冷喝道:“你今日的话太多了”。
冥刹心中一惊,赶忙垂头道:“属下多嘴,甘愿受罚,只是心中实在不解,还望王爷能告之一二”。
南宫煜冷哼一声,冷峻的脸上多了一抹嘲讽道:“即便本王不这么做,那贱人也不会告诉本王,她给本王带了这么一大顶绿帽子,本王又怎能让她痛快了呢?她既然敢与南宫翎联手对付本王,就要承担一切后果,待她嫁入王府后,本王自会想法子逼她说出金灵宫的秘密,若她敬酒不吃吃罚酒,本王也不介意送她去见阎王,只不过却是费了师父的一番苦心”。
“话虽如此,可王爷若是再筹不到大批的粮草,恐怕乌格城那边今年的冬天。。。。。。”。
“本王又如何不发愁,近一年多来,南宫翎越发的提防本王,前几日还不容易收集来的十万担米粮,竟又让魔宫的人尽数劫走,但,本王总不能靠一个女人来解决本王众多将士的温饱吧,本王更应拿出自己能力来证明,这样才是一个真正的王者应该做的,像南宫翎那样的卑鄙小人,也只会用女人来打垮我,哼,本王岂会让他如愿”?
冥刹微微点头,被南宫煜这几句话说的心潮澎湃起来,王爷是他此生最敬佩的人,他从不认为有什么事情能打垮王爷,如果王爷真的是靠一个女人来解决蛮夷五座大城所有将士的温饱问题,那么用不了多久,他真的会从心里看不起王爷。
如今有了王爷这句话,就是前方的路再坎坷艰辛,他也有一百二十分的勇气与信心陪着王爷走下去。
“你先下去吧,等下派人将夜寒寻来,我有事问他”,话音刚落,只见一个黑影一阵旋风般闪到南宫煜的面前,单膝跪地,沉声道:“回王爷话,属下派出去的人在苏州城外的泰佛山发现了鲁元公主的下落,只是她身受重伤,身上也有多处刮伤,似乎从很高的地方跌落下来,属下已命人将她抬往山下救治”。
“什么”?南宫煜顿时大惊,额头青筋暴起,冷冽的黑眸隐隐透出一抹担忧之色,“备马,本王要连夜出城”,话音刚落,他转身朝着王府大门的方向疾步走去。
夜寒与冥刹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一抹无奈之色。
鲁元公主乃是乌格城克汗最小的女儿,当初王爷被皇帝派遣平定蛮夷之地,随后却莫名遭到皇帝的暗杀,那一次可谓九死一生,不料想,乌格城的依洛克汗竟替王爷当了一剑,王爷无碍,克汗却当场死了,从此蛮夷五大城池群龙无首,内忧外患,更加暴乱。
王爷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感念依洛克汗的救命之恩,一直以怀柔政策来平定蛮夷五大城池的内乱,费了很大的周折才平定下来,虽说已经全部归顺到王爷麾下,可仍有一小部分人及其忠于老克汗,根本不服王爷的管制,后来,直到有人提出让王爷迎娶依洛克汗最小的女儿鲁元公主为妻,才会折服王爷膝下。
依洛克汗共有五个女儿,却是一生无子,前四个女儿都已下嫁给部落首领或是城主,惟独最小的女儿鲁元公主却一直没有婚配。
王爷虽然答应了,但至今已过了三年都没有迎娶鲁元公主,现在,王爷已称霸蛮夷,而蛮夷的所有百姓与将士也都需要王爷,如果没有王爷年年供给粮草,并开通与中原的商贸,恐怕他们早已饿死在城池之内。
只是令他们想不通的一点,王爷若不喜欢鲁元公主,也不会对她疼爱有加,可迟迟未娶,终归不是个办法,蛮夷之地对婚嫁年龄没有限制,但鲁元公主已然十八岁了,她对王爷的心意他们一早就知道,只是没人敢多嘴去问罢了,因为他们都清楚王爷的脾气秉性,只怕一问便会触了王爷的底线。
翌日清晨,巧翠最先起床,当她打开房门后,便发现地上有一团已经凝固的血渍,她当下一惊,扫视四周后,在房屋对面的墙头上发现了三根泛着寒光的梅花针,她的心没由来的沉了下去,又仔细观察一番,发现东南角的草丛有被踩踏过的痕迹,她暗自思道,恐怕小姐已经被盯上了。
随后,她快速的将那团血渍清理干净,并把梅花针藏起来,确定没留下任何痕迹后,才走进小厨房洗漱一番,只是心里的越发的感到不安。
等水涟月起身来到院子里晨练时,虽然那团血渍被巧翠清理干净,但清新的空气中掺杂着一抹淡淡的血腥味,还是被她察觉了,不料想,她的心里反而轻松下来,只觉得那些人蠢如猪头,为了一个根本就不知道金灵宫秘密的人,前来白白的送死,真是可笑之极。
只是她的心里虽然轻松,却高兴不起来,明日皇宫就会派人来接走娘亲,即便娘亲有所准备,若有人故意刁难,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她一没有诰命在身,二在水府又不受宠,真是让她心里担忧之极。
再者,后日便是大婚之日,以后整日都要面对南宫煜的一张臭屎脸,真真让她感到恶心,加上南宫翎拿娘亲威胁她,不许她与他洞房,让她别提有多烦恼了,起码要好好想一番对策才行。
第一百一十九章 嫁妆
这一天很快就过去了,水涟月没有再出兰香阁,也没人来打扰她,倒是从前院传出消息,说是七夫人病了,还挺严重,水云恒担忧之极,就差花重金将宫里的太医请到府里,一番忙活,也就把有关流言蜚语的事情忘到脑后。
水涟月自是知道什么原因,只是有些可惜,李珊珊竟然真的把自己折腾病了,由此也可以看出,她倒是真得水云恒的宠爱。
又是一夜辗转反侧,水涟月丝毫睡意也没有,翌日清晨,门房就派人来传话,说是云妃娘娘请四夫人进宫小叙,四夫人心里有准备,也没点破,整理一番后,从容镇静的带着巧翠出了水府上了宫车。
宫里来了人,水云恒在府里自然得出来接见,只因是云妃娘娘派来的人,他也没多问,命人打赏了前来接人的公公,眼看着宫车离开后,这才转身进府,却猛然看到了一旁的水涟月。
如今他为了七夫人的病费尽心神,一想明日便是她出嫁之日,也不愿在这个时候闹出什么事来,当下便让人请来大夫人孟秋荷,并把水涟月也叫到了前院。
这一阵子他只顾着宠五位小夫人,水府全全交由大夫人打理,虽说那些流言蜚语让他气愤不已,恨不得扒了水涟月的皮,但他还不至于糊涂于此,煜王既然肯送来聘礼,就表示还接纳她,而且皇上也以兄长的名义送来聘礼,这是何等的荣耀,别人嫁女儿,何曾见过皇上亲赐聘礼?
他也明白,这说明皇上很重视这门婚事,他再不喜欢水涟月,可她将来当了王妃,若是对娘家心生不满,暗中使绊子可如何是好?加上他先前曾拒绝过煜王的邀请,只怕煜王的心中对他早已有了成见,为了以防万一,所以,表面的功夫还是要做足的。
前院正厅内,有丫鬟沏了茶端进来,水涟月静静的站在一旁,孟秋荷与水云恒坐在正中央的上位,半响,水云恒抿了口茶,轻叹口气,看向水涟月语重心长道:“俗话说,女大不中留啊,明日就是你的大婚之日了,嫁去王府后,要收敛起你这清冷的性子,在家里,为父能忍着你,若去了王府你还这般,到时候吃了苦遭了罪,还得你自己吞咽啊”。
“是,女儿记下了”,水涟月垂着头,微微弯身行了个礼,却很淡漠的回道。
水云恒看着她那高傲的姿态,怒火顿时窜出来,刚要发作,猛然间想起自己方才的打算,立刻稳住自己的情绪,挤出一抹笑意看向孟秋荷说道:“秋荷啊,月儿的嫁妆准备的如何了啊?她虽是庶女,但嫁过去却是正牌王妃,可别委屈了月儿,昂”。
水云恒话一出口,别说水涟月很诧异,就连孟秋荷也愣住了,脑子里百转千回,瞬间就恢复好状态,温和一笑道:“老。。。。老爷,瞧您说的,月儿虽说是庶女,可妾身把府里的女儿都视为己出,若真论起来,在妾身的眼里,从不分嫡庶,月儿能嫁给王爷,那自是她的福气,只是皇上与王爷送来的聘礼足足有二十大箱子,咱们自是不会亏了月儿,可。。。。。”。
孟秋荷犹豫了一下,没再继续说下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