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不过就跑,也是九儿原则之一,她断断不会在这里等着被人来抓。
身后守卫紧追不放,长刀也随时会砍过来,而前面的大堂也跑出来十几个打手,就连杨嬷嬷也急忙跑过来。
“你这个贱人,竟然敢谋害知县大人,给我抓住她,抓住她”,杨嬷嬷张牙舞爪的指挥着那些打手,九儿面色更冷了,眼下不是杀人的时候,她已经有些体力不支,若是。。。。被围困了,那。。。。这里便真的是她葬身之地了。
机会,是要争取的,尤其是活命的机会。
九儿拼尽全力的挥舞着长刀,不让人近身半分,脚下的步子也越发的虚飘,只要出了大门口,便可以喘上一口气了。
原本大堂内的客人们,也早已被这举动吓得一时炸了锅,哪里还有玩乐的心情,纷纷朝着门口跑去,九儿见状,更是毫不犹豫的挤进人群里,人流涌出大门口,新鲜有些微凉的空气顿时钻进九儿的鼻尖,进入她的肺腑,倒也使得她清醒几分,吸了口气,拼力的朝着远处跑去。
身后的人并没有放过她,挥舞刀棍,一路狂追,九儿渐渐觉得体力透支,若再这样奔跑下去,恐怕她逃出去也活不成。
这里她不熟悉,而眼下的情形也让她无法冷静分析,只能如同麋鹿一样,到处乱撞。
奔之山林中,露夜更深,崎岖而陡滑的山路让九儿几次险些滚落下去,虽然,这些与她曾经的野外训练相差甚远,但,身体毕竟不是自己的,而且,这里的一切对于她而言,都极其陌生,即便她适应能力再强,恐怕应对着突如其来的劫难,也有些吃力。
山里中一片漆黑,她并不陌生,而且,她也能很好地利用这些,来伪装自己藏起来,但,身后的那些人却如同闻到腥味的猫儿般,穷追不舍。
许久,九儿实在跑不动了,找了棵略微粗壮的大树,躲在其后,跌坐在地上,不愿再动一下,就连那急促的喘息,她也强压住。
“今夜虽无月,但天象降吉,恐怕,天煞星已然降落于此了”。
正在这时,突闻前面不远处有人开口说话,九儿顿时警惕起来,后身后不远处也传来刷刷的脚步声,看来,那些人已经追过来了,九儿不敢停留,吃力的爬起身来,朝着前面奔过去。
“在那里,快追”,身后不知是谁,突然大叫出声,一时间,所有人都朝着九儿的方向奔去。
令九儿异常诧异,那些人为何如此神速的就发现了她?
“千里遁形,没想到,在这山野之中,竟闻到如此低劣俗气的香气,当真扫兴的很啊”,说话之人,声音中气十足,磁性有力,只见他一身白衣,立于巨石一角。
九儿听到如此话语,心中顿时明白了那些人为何会这么快就发现她的踪迹,该死的。
几步来到巨石旁,九儿停住脚步,看到了方才说话之人,不知为何,心中松懈一份警惕,“救我。。。。。”,话音刚落,只觉得眼前一黑,脚下一软,便没有了知觉。
第四章 重返京都
三年后
百汇山,万丈陡壁,高峰耸立,终年荆棘遍布,猛兽成群,若非内力深厚者,寸步难行,但此山绝顶处,每每朝阳崭露头角,诙谐的第一缕阳光,便会普照。
绝顶处,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面无表情的立在陡壁一角,许久,面色才稍稍有所动容,却多了几分淡漠之色,“我当真要回去吗”?
女子身后同样立着一名男子,丰神俊朗,虽已是中年,但岁月的痕迹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容貌,他轻叹口气,缓缓说道:“你已是及笄之年,所谓女大不中留,为师,也是为你好”。
女子还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男子见她不再说话,又是一声叹息,转身离去。
没错,这白衣女子便是当年重生于此的九儿,确切的说,应当唤作水涟月。
当年的她,刚刚重生,狼狈的无暇顾及,直到被师父带回百汇山后,脑海里的信息才渐渐涌现出来。
身体的主人唤作水涟月,是金熙王朝三大世家中,水府的四千金,她还有个娘亲,是水府的四夫人,表面上千金夫人,实际上,生活的还不如卑贱的丫鬟,脑海里那些被人欺辱作践的画面,多的数不胜数。
当年身处青楼,也是大夫人一手安排的,只因为水涟月被皇室赐婚,及笄之年下嫁煜王为正妃,大夫人也有一女,断不会让一个卑贱的庶女成为王妃,从而身份高过她的女儿。
于是,与家中管家暗下黑手,将水涟月卖到距离京都三百里以外的垅县。
最让水涟月忍无可忍的是,当年被卖青楼,芳龄十三,正值豆蔻年华,身价只有区区五十两。
思绪纷繁之际,雀过留声,清脆的鸟鸣拉回了水涟月的思绪,但见她嘴角勾起,带着一抹诡异的冷笑,与绝顶景致,背道而驰。
水府,很好。
没有多逗留,次日,水涟月便下山返回京都,百汇山距离京都还很远,日夜兼程也要十日有余。
“容,就送到这里吧”,水涟月淡漠的看了看身侧的人,牵着缰绳,与诸葛孤容慢步而行,前面不远便是官道了,若再送,恐怕没有尽头了。
诸葛孤容也看了眼水涟月,深邃的眼眸里看不到任何情绪,听到她开口,便停住脚步,抬起手臂将宽肩上立着的小黑鹰托到她的肩膀上,缓缓道:“带着满月吧,若你有什么事,我和师父也能知道”。
水涟月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微微歪头看着满月,才淡淡一笑说道:“你这家伙,最近又长胖了吧?去,到天上减肥去”。
满月似乎能听懂人家,待水涟月话音刚落,黑翅一张,嘶吼一声,转眼间便飞上了天。
诸葛孤容只是静静的看着水涟月,不带一丝情绪,她,很少笑,哪怕淡淡一笑,都有着倾城颠国之意,不过,他还是喜欢看她冷冰冰的表情,想了想,他的嘴角竟多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纵身上马,水涟月一身白衣,纱帽遮容,犹如脱俗仙子,淡淡而去,策马扬鞭,独留一路扬尘。
经过七日奔波,次日晌午,来到垅县。
水涟月一身白衣,格外引人瞩目,街边行人甚至驻足,纷纷议论起来,让她多少有些不自在,她认为,这一身装扮,已经很低调了,却不想,竟引人围观。
说起垅县,三年的时间,使得她对这里熟门熟路,牵着马匹直接来到了当年身处的青楼,只是,这里已改成酒楼,也已易主。
刚一进门,便有人来接应,转间带去后院雅室,雅室格外别致,全全按照水涟月的喜好装饰的,她喜欢白色,独独白色,所以,屋内但凡能用得上白色的物件,都摆在房中,院子外也种着两棵琼花树,喜暖,能稍稍抵制阴寒之气。
没错,她便是万里挑一的阴寒体质,师父说,她阴寒的体质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白话说,先天性,治不了,只能取暖物来抵制,每逢月圆,阴气极重,也是她阴寒发作之时。
阴寒体质,最不能频繁运用内力,否则,阴寒便会提前发作。
“小姐,小姐,小姐。。。。。”。
水涟月刚刚喝了一口茶,还没咽下去,眼前便闪过一道黄色的影子,待她咽下去后,才漫不经心的说道:“红缨,你怎么还是如此不安分,何时才能稳重些”?
只见水涟月身侧多了个少女,年龄不过十五六,一身鹅黄色水裙,粉腮红润,俏皮可爱,眉眼间更是多了几分纯真之色,“小姐,人家多么稳重啊,你可知,这月利润可是又翻了一倍呢”。
水涟月无奈的摇摇头,淡淡笑道:“知道你最本事啦,小姐我离不开你”。
说起红缨,是两年前水涟月来垅县时,途中搭救的,也许是同病相怜,当时的红缨不过十一二岁,家中穷迫潦倒,无奈之下,爹娘将她卖到青楼,却不想,这丫头倔得很,硬生生的逃了出来,若是水涟月再晚些到,恐怕就会被那些打手活活打死。
自此以后,红缨便跟了她,小丫头看着心性单纯,其实,鬼点子最多,机灵能干,前年才放她出山,前来垅县打理酒楼,当然,水涟月便是这家酒楼的真正主人。
第五章 品茶大会
红缨俏皮的笑了笑,眼睛却瞄到八仙桌上的包裹,笑容顿消,指着包裹凝神道:“小姐,您。。。。。难不成,小姐要出远门”?
水涟月又自顾斟了杯茶,放下茶壶,轻轻颔首,“没错,小姐我的身世,你也算清楚些,及笄之年已到,有些事情,需要我亲自回去解决”。
红缨微微锁眉,粉嫩的小嘴撅起,还未开口,水涟月又道:“放心吧,会将你带在身边”。
果然,红缨听到这句话,瞬间笑颜逐开,挽起水涟月的手臂,甚至亲昵,“小姐最疼红缨了”。
其实,红缨对水涟月还是有着些许惧怕,并不是时时都如此撒娇亲昵,只要不触了小姐的底线,回想当年,杨嬷嬷是如何生不如死的,她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小姐若发起狠来,当真不是谁都能承受的,虽然,红缨并不知道小姐遭受过什么。
死,是最好的解脱,但要慢慢的死,被人掐断脊椎骨,眼睁睁地看着骨髓满地流淌,直至流干,是谁都受不起的。
还有那垅县已故的知县大人,刨坟掘墓,已化作一堆白骨,依然要承受小姐的怒火,悬挂城门,受烈日暴晒。
现在想想,头皮都会发麻,冷汗直冒。
二人歇了一晚,向掌柜子交代一番,次日便策马而去。
垅县距离京都三百二十里地,快马加鞭赶去,也要两日,不过,眼看着快要到了,水涟月也不再急着赶路,与红缨停停走走,不时欣赏一下沿途的景致,硬是拖了五日才到达京都。
京都果然热闹繁华,市井之间更是人流川息,出奇的是,连小商小贩的生意都有人频频光顾,银子如流水般往口袋里送,让水涟月萌生了在这里另开店的念头。
而且,京都也足够气派,雕廊画柱,处处奢靡,连小小的人家,门庭府邸都装饰的豪华无比,更别提金熙王朝三大世家了。
“小姐,小姐快看。。。。那边好热闹啊,咱们也去看看”,红缨如同小农进城,满街的繁华看得目不暇接,就连水涟月也是暗暗称赞,京都不愧是京都。
以往她除了垅县便是百汇山,接触的人少,去的地方更少,如今来到这里,当真是眼界开阔。
好吧,请别鄙视她,虽然她是一个来自现代的灵魂,但也不免被古代的繁荣市井所吸引。
最重要的是,这里什么人都有,服侍更是各式各样,垅县到底是穷乡僻壤,她这一身装扮,在这里,简直微不足道,更别提行人止步,评头论足了。
不过,正合她意。
水涟月被红缨拉着往前跑,也难得的有些懈怠了,挤进人群里,才知道,原来是品茶大会,所以围了许多人。
一米高的大台子,六张红木方椅,三张红木雕花的桌子,桌子上摆放着茶具,一应俱全,眼看着有人走上台子,竟是六个年轻俊俏的公子哥,人人身着华服,使得底下的围观人群纷纷议论起来。
“快看啊,木家的大公子,啊,还有楚家的二少爷,哇,太俊美了”。
“是啊,那摸样,太俊俏了,哎呀,谁踩我脚了”。
“死婆娘,别在这丢人显眼了,人家堂堂世家少爷,能看上你,哼,也不看看你那张恶心的脸,也只有我才会娶你”。
“。。。。。。。。”。
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水涟月也只是随便一听,但,木家和楚家,她倒是记住了。
金熙王朝的三大世家,木家,楚家,水家。
其中水家主要经营丝织品与绣工为主,水家的绣工久负盛名,比皇宫的绣娘的手艺还要精湛,而丝织品更是以云锦最为出名,即使皇宫的妃嫔见宝无数,也是十分喜爱,但云锦每年出来的匹数是有限的,仅有三匹,自此也成了珍品,被传为千金难求。
木家主要经营玉器与金银珠宝首饰打造,木家垄断了金熙王朝的玉器行业,而首饰的打造,也是传承了百年的技术,别出新颖,珑金阁,成为了上至皇宫妃嫔,公主郡主,下至千金夫人们,经常出入之地。
而楚家则主要经营生铁炼造,其次也经营一些青楼酒楼,不过,楚家也是被皇室所拉拢的对象,楚家生铁炼造技术在整个王朝无人能比,整个王朝的兵器全是出自楚家。
水涟月曾是组织的一把手,对于情报,信手拈来,这个时代的所有事情,都已掌握清楚,不然,太糟蹋老天爷给予重生的机会。
三大世家经过百年,在经济上,几乎垄断了整个王朝,曾经先祖爷也提出,想让三大世家成为朝臣,只为朝廷效力,但三大世家家主都拒之千里。
无奈之下,先祖爷只好将想法稍稍变通,一道圣旨,不容拒绝,但凡三大世家生出的嫡亲之女,都要入宫选秀。
到了先帝这一代,皇后便是楚家嫡亲女,楚婷兰,木家倒是出了个妃子,只可惜刚入宫便因触犯宫规,还没得到宠幸,被处死了,因得木家家财雄厚,没受到牵连。
而水家的嫡亲女水云袖脱颖而出,被封为四妃之一,成为云妃娘娘。
也恰恰就是这个云妃,向先帝请旨,才有了给水涟月赐婚一事,反正,水涟月对这个云妃也没什么好感,她的婚事,凭什么她来做主?
第六章 伤面子
如今下山返回京都,便是来解决此事,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她水涟月是谁?一个来自现代的灵魂,怎能被这些旧观念所束缚?
再看台子上,品茶大会已经开始了,五名身穿白底蓝碎花的婢女如流水般缓缓走上台子,每人手中端着三个盛放茶叶的瓷罐子。
待五名婢女一字排开站好后,一名老者踏步而前,捋了捋白须,对着台子上的六人淡淡一笑道:“承蒙各位公子垂爱,应邀前来,老朽不胜感激,只是,今年的品茶大会略与以往不同,呵呵”。
老者说完,转身对着围观的众人又道:“今年品茶大会,围观者若有博才多学,亦可参加,不论贵贱”,话音刚落,再次激起了围观者的骚动,又是一阵唏嘘议论。
“大伯,这品茶大会,可有什么说法吗”?红缨机灵,碰了碰站在她身旁的白发老头,礼貌问道。
白发老头看了看台子,又笑了笑道:“你们是外地来的吧,这品茶大会一年一次,虽是民间自行举办,但品茶品茶,茶叶自然是最好的,可堪比宫廷呢,种类也不少,只不过,以往都是一些亲贵们才能参加,不想,今年咱们也能参加,也好尝尝那好茶的味道啊”。
红缨谢过白发老头后,便凑到水涟月的耳旁嘀咕起来,“小姐,不然。。。。咱们也去参加”?
水涟月望着台子,淡漠一句:“你对茶叶有多少了解?莫要上去丢人才是”。
红缨吃瘪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悻悻站在一旁,同其他人一样观看者台子上的举动。
转眼间,茶便泡好了,婢女到了三茶杯,便立于一旁,茶香淡淡飘散,即便是水涟月这不懂茶道的人,也不免多闻上一闻,台子下的围观者更是伸着脖子嗅来嗅去。
木少廷见无人上前品茶,微微一笑,信步上前,端起茶杯慢慢品味起来,台子下瞬间安静下来。
“朝春龙井”。
木少廷放下茶杯,一语而出,台子上站着的老者顿时鼓起掌来,笑容可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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