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他,可是吸取了曾经的教训,只要王府有个风吹草动,他就恨不得装上一对翅膀,飞似的赶回来,曾经他失去过,现在,无论任何人任何事,都别想将月儿从他身边带走,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外面正在展开激烈的厮杀,可屋内,却是别样的风景,南宫煜将水涟月抱到床边,迫不及待的解开她的长衣裙,美名其曰,看看她有没有受伤。
水涟月只觉得自己的眉毛都在抽搐,她已经说了好几遍,她没事,真的没事,可这个男人说什么都不相信,好吧,那就让他检查,检查归检查,她可没让他上下其手啊。
“喂,小煜子,你太不厚道了吧?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你吃了我多少豆腐了?有你这么关心人的吗”?最后,撩拨的水涟月实在忍无可忍,不禁大声咆哮道。
南宫煜一脸无辜的表情,无辜中还带着浓浓的关切之意,“月儿,我。。。。。我这不是太不放心吗”?
“什么不放心?老娘的功夫比你差吗”?
“月儿,什么老娘老娘的,你哪里老了,真是的。。。。。”。
“。。。。。。。。”,水涟月狠狠的瞪了眼南宫煜,而南宫煜也很自觉,顶着一张比城墙还厚的脸,漫不经心的帮水涟月穿好长衣裙。
外面的厮杀声渐渐小了,没一会儿,青袅来到门前禀报:“启禀王爷,死士全部五。。。。。五马分尸了,只是,被楚亦华逃掉了。。。。。。”。
青袅满身的鲜血淋漓,脸上也被鲜血喷满了,完全看不出本来的面目,没办法,谁让王爷下令,要五马分尸。。。。。
红缨与洛夕早就离开这里跑到院子外,那一地的残肢,硬让两个女子吐出了胆汁。
院子里到处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此时,暗影已经在飞快的清理,南宫煜一听楚亦华逃走了,刚要发作,只听水涟月仿若清泉叮咚的声音响起,“逃了就逃了吧,本来我就没想要他死,他如今是楚家的当家人,就算今日杀了他,他的哥哥也可以顶了他的位置,成为当家人,杀他的事情不急,反正他受了那么重的内伤,回去也不见得能活,就容他多蹦跶蹦跶吧”。
别看这几句话,可算是解了青袅的危机啊,要知道,在王爷面前放跑了敌人,那等于无用之人,凌云门的刑罚,不是一般二般的人可以承受的。
“是,王妃”,青袅领命后,逃命似的离开院子。
南宫煜无奈的摇摇头,指尖轻轻的点了点水涟月的鼻尖,一脸的宠溺之色,柔声道:“你啊,就知道袒护他们,做错事就应该受到惩罚的”。
水涟月则不以为然的回道:“那也要分什么事,楚亦华诡计多端,他能逃掉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若不然,那么大的家族,他如何担得起来呢”。
南宫煜不在言语,紧紧地抱着水涟月,像是失而复得后似的,当夜,他没在回军营,而是留下来陪着水涟月,只是,两个人又要在所难免的遨游深海了。
话说,楚亦华逃出岭南城,他身负重伤,除了外伤,还有很重的内伤,他带出来的五十名死士,全部阵亡,他独身一人,拼命的挣扎,不敢做任何停留,连夜赶回楚家,直到进了门,他才一头栽倒下去。
等他醒来,已经是三天后,睁开眼他的第一句话便是要见楚太后。
因为姑姑说的太对了,与水涟月的话简直如出一辙,姑姑说,晏城若攻陷,楚家会是一个灭亡的家族,应尽早打算了,只可惜,他还沉浸在得知水涟月还活着的消息中不能自拔。
如今想通了,为时不算太晚,楚家,他绝不会让任何人动楚家。
今天,是南宫煜与南宫翎和谈之日,约在怀古城与岭南城之间,不过,南宫翎挑选的地方,离着怀古城很近,离着岭南城有些远。
第二百九十六章 死胎
怀古城外,乌压压的站满了人,几万名将士们整齐的排列对站,一副蓄势待发,领兵的将军就是焦广海,他双眉紧锁,黑眸深沉,远远地望着不远处土坡上的一队人马,为首的是南宫翎。
南宫翎故意将和谈的地方取在距离怀古城最近的土坡上,焦广海原想着,如此明显的手段,煜王是不可能答应的,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煜王竟然答应了南宫翎,同意将地点设在离怀古城很近的地方。
他是真的不愿意与煜王兵戎相向,他知道南宫翎的筹谋,可却无法通知煜王,尹明杉整日游荡在他的身边,一丝空隙也不给他留,即便尹明杉不在,也会有其他的人围在他的身边,实在是分身乏术。
远处,南宫翎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跟随着五百禁卫军,还有他带来的数百名高手暗卫隐藏起来,随时听后他的调遣。
同样,对面迎来一队人马,南宫煜为首,冥刹青袅从旁,不过,他只带了十名将士,还有五十名凌云门杀手装扮成的侍卫,不似南宫翎那般威武,此时的他,仿佛只是来游玩,双腿夹着马腹,一队人慢条斯理的走过来。
说是土坡,其实是两城之间取了比较高凸之地,四周围密林丛丛,今日的天气很不好,清晨起来还有太阳,可到了午时,变得格外的阴翳,毫无阳光,乌云密布,风中隐约带着潮湿的气息,临出来的时候,水涟月跟他说,今天会有雨,所以,他们这一队人,每人人手一把油伞。
双方间隔着一条沟,足有一人深,半人宽,是南宫翎前一天派人来挖的,沟里布满荆棘,也是南宫翎命人添的。
南宫翎一见到南宫煜,双眸一眯,闪过一抹阴戾,没想到,数日没见,南宫煜不但解了毒活了下来,而且,一身华贵之气,精神百倍,眉宇间的霸气与威严更是他从未见过,那一身孑然冷傲的气质像是蕴含着巨大坚韧的力量,让人只看一眼便服服帖帖。
南宫煜同样打量着南宫翎,许久未见,他对他的敌意更加流露的肆无忌惮了,那眼中的恨意,只怕就是他死在他面前,也不能让他解气,他眉宇间的阴戾之气暴涨,不用任何表情,就能看出他是个心狠手辣冷血无情之人。
南宫煜瞧着南宫翎身后乌压压的人群,不禁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讥讽,恐怕南宫翎自己还不清楚,南宫煜为什么讥讽,人家只带了六十个人,你却带了五百多人,身后更有几万大军等候你的号令,足可见南宫煜对你的威慑力有多强,或许说,你有多怕南宫煜?
轰隆隆,天际端隐约响起几声闷雷,不远处,几道闪电劈落,使得阴沉沉的天空瞬间亮了。
这边,水涟月等到南宫煜带人离开岭南城,也展开了行动,她带着红缨与忘忧赶往皇宫,命金灵宫的属下在宫外接应她。
好不容易等到南宫翎不在宫中,虽然宫中还是有禁卫军把手,但南宫翎此去和谈,必定也带了不少人去,守卫自然比之前松懈许多。
水涟月与红缨忘忧三人策马扬鞭,从怀古城南侧的山间穿了过去,是为了避免被人看到。
晏城城门只开了一个小缝,容一个人进出,而城门外的老百姓们已经排了一条长队,眼看着快要下雨了,但他们却丝毫不怕,先前城门三日开放一次,好多想要外出或者归家的人,无论有多么紧急的事情都要等三天,今日,虽然只开了一个缝隙,但百姓们还是不耐其烦的等着,如今征战之中,等到下一次开城门指不定是什么时候呢。
红缨掏了些银子给排着长队的百姓们,从中间插队过去,然后继续掏银子,直到前面还有两个人。
盘查的守卫除了问话,还要收取入城费和出城费,所以,三个人给了盘查的守卫一张银票,便很轻易的进了晏城。
晏城的街道上,一片萧索,来来往往的行人不敢多做停留,疾步穿行,两旁边更是空荡荡的,看不到一个摆摊的商贩,巡逻的侍卫一队队的在街道巷子徘徊,水涟月几人也没做停留,直奔皇宫。
因为宫里有金灵宫的人,所以三个人很容易的便进了宫,此时的三人一身宫女的装扮,脸上也易了容,腰牌佩戴,所以穿梭在皇宫之中倒没受什么阻碍。
一路来到琉璃殿,偌大的琉璃殿外守卫森严,若是茹莽上前必定会让人有所怀疑,最后,三个人又绕了一圈,从侧面进入。
殿内,惠贵妃刚从寝宫里走出来,每每午睡过后,她都要去太后那里请安,今日也不例外,不过刚刚宫女来报,说是天气不好,她怀着身子,本也不想老走动,加上先前她听说太后与皇上闹崩了,就更不愿意再去请安,谁知道那个老巫婆会不会将怨怒发泄在她身上。
她慵懒的侧躺在软榻上,身旁的两名宫女为她捶腿捏脚,现在的肚子越来越大,做什么都行动不便,还有十几日便要诞下龙嗣,让她的心里更是有些紧张,尤其这两日,腿脚酸疼不已,偏巧她这么难受的时候,皇上也不来看她,已经请过好几次了。
宫里的女人最怕的便是失去皇上的宠爱,尽管她如今怀着龙嗣,可若是皇上对她厌弃了,也就表示她的孩子也将得不到皇上的喜爱,皇上还年轻,子嗣总会有的,所以她从不敢掉以轻心。
先前御医已经来看诊,说看胎相是个龙子,她高兴了好几日呢。
只要她看紧皇上和那些后宫的女人们,她的儿子将来就是太子,然后成为皇上,而她,就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太后,呵,她只要一想到这个词就兴奋不已,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荡漾开,却在瞬间凝住。
“你们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没有本宫的吩咐竟然敢闯进来,来人啊,将这三个贱婢拉出去乱棍打死”。
惠贵妃狠狠地说道,依旧侧躺着,没有丝毫动弹,眼前突然闯进来的三个宫女却望着惠贵妃诡诈的一笑,瞬间,三道人影闪过来,惠贵妃身旁的两名宫女连声音都没发出来便被割断了脖子,而惠贵妃也被点了穴道。
她惶恐的瞪着眼珠子,生怕面前的这三人会对她肚子不利,水涟月冷哼一声,抬手摘掉了脸上的易容皮,露出绝美倾城的容颜,她凤眸一凛,眼神冰冷的直视眼前之人,一股无形的压力袭向惠贵妃,“瞧着惠贵妃的日子过的可真滋润,比之先前在金灵宫的日子,好上不知道千百倍,可是,贵妃不是那么好当的,金灵宫更容不下叛徒”。
话音刚落,惠贵妃突地似乎明白过来了,眼前这个绝色女子,好像是。。。。是。。。。宫主。
她的心狂跳不已,她以为姐姐还会像从前一样帮她,没想到,姐姐竟然狠下心了。
每一次金灵宫派人前去追杀她,都是洛夕请命前去,而后,好几次她都放过了绯烟,用利器重伤自己回金灵宫,或者复命说绯烟逃掉了,寒玉姑姑狠狠地惩罚过洛夕多次,直到水涟月接任宫主之位后,洛夕才免于惩罚。
这也是为什么绯烟能安然无恙的活到现在,她的姐姐洛夕,为她付出的太多了。
渐渐地,她的双眼漫上水雾,因为,水涟月的手指正在她隆起的肚子上划来划去,她的脸拧作一团,她当然清楚宫主亲自前来是什么意思,那日洛夕走的时候,说的最后一句话,惹得她失眠了好几日,后来见并未起什么风波,才安下心来,以为姐姐又帮了她一次。
水涟月面无表情的望着惠贵妃拧成一团的伤痛表情,唇畔含着一抹冷意:“当初,你若是听了你姐姐洛夕的话,看在你姐姐洛夕的面子上,本宫主会饶你一命,可你执迷不悟,贪恋富贵权势,不但不将功赎罪,反而与本宫主为敌,哼,比起本宫主的娘亲,本宫主对待属下已经很好了”,话罢,她的指尖微微用力按下去,一道阴寒的内力灌入她的腹中。
惠贵妃只觉得自己的腹部像是冰块似的冷,她的意志力倒是很坚强,事到如今都没有昏过去,她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丝丝的血渍流出来。
“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若是当初答应你姐姐,或许,这孩子本宫主还能留他一命”,水涟月的指尖又用力暗了暗,阴寒之气如长江流水般涌入惠贵妃的腹部,阴寒之气就是成年人也经受不住,更别说还未出世的婴孩。
其实,水涟月也不想这么做,她的心,还没有残忍到连婴童都要杀掉,可是,她却不能留下这个孩子,因为这个孩子会严重的威胁到南宫煜,甚至是整个金熙王朝,所以,她不能等孩子出世,只要孩子出世,她就真的下不去手了,试问,那样一个娇滴滴粉嫩的婴孩,谁能下的去手呢?
惠贵妃感觉到腹部越来越冷,最后她整个人仿若置身冰天雪地般,冻得她瑟瑟发抖,她已经来不及求饶,那冰冷席卷着她的意识,让她快要昏死过去。
许久,水涟月移开指尖,惠贵妃的肚子依旧是隆起来的,只是,里面的婴孩却已是死胎,她敛起凤眸里的寒意,点了惠贵妃的昏穴,绝然的转身朝外走去,身后忘忧与红缨怔了怔,不知道王妃为什么放过惠贵妃。
直到水涟月走到殿门口,才顿住脚步,低声道:“不用杀她了,她中了寒毒,也活不过几日”。
第二百九十七章 兵用沙场
细雨如丝,春,多雨的季节,阴霾的天空,隐隐滚雷,风渐起,吹动树叶啪啦啦乱响,衣玦飞动,南宫煜这边的六十人撑着伞,得意洋洋的望着南宫翎那边的狼狈,五百多禁卫军,顶着风,迎着雨,全身湿透的站里在南宫翎身后。
南宫翎狠戾的瞪了眼南宫煜,他的身上也好不到哪去,没有黄罗伞盖,也没有蓑衣,雨水打湿了他的长发,一缕一缕的粘在一起,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淌入衣襟领口,加上凉风扫过,瞬间身上一阵寒意席卷,使得他的脸颊略显苍白。
南宫煜鄙夷的望着南宫翎,冷声道:“依着本王看,今日的和谈还是就此作罢吧,本王看着你们一个个冻的瑟瑟发抖,衣衫潮湿,实在是忍不下了,你们还是回去吧,等挑个好天气,再来与本王递上文书吧”。
“南宫煜,你不要欺人太甚,不要忘了你现在的身份”,南宫翎本就因为下雨使得心情变得格外阴沉,如今自己的人如此狼狈,还要被南宫煜嘲讽,一时间压不住火气怒吼道。
南宫煜冷笑一声,剑眉如墨,整张脸散发出傲然的威严,“怎么?装不下去了吗”?
“你。。。。。。”,南宫翎刚要发作,身旁骁骑营都统仲成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太过明显,他缓了缓情绪,阴戾的望着南宫煜沉声道:“南宫煜,朕今日的目的并不是为了与你争吵,如今,整个金熙王朝自你我开战以来,已伤了国体,百姓们民不聊生,为了天下百姓苍生,朕才决定与你和谈”。
南宫煜一挑剑眉,黑眸如鹰眼般闪过一抹锐利,嘴角勾起淡淡的嘲讽说道:“你如此体恤百姓苍生,当初就不该与本王作对”。
南宫翎听着南宫煜的话,紧紧地攥了攥拳,强忍着想要冲过去杀了南宫煜的冲动,内心的怒火熊熊燃烧,他长舒口气,冷道:“和谈之事,你到底同意还是不同意”?
南宫煜缓缓的抬起手,指尖玩弄着大拇指上墨玉扳指,轻哼一声,不以为然的说道:“那要看你的诚意了”。
“南宫煜,人都道你爱戴百姓,怎么如今,这为了百姓的事情,却拖拖拉拉的了”?这次说话的不是南宫翎,而是他身后的穆安穆丞相,只见他拨开人群,走了出来,身后有禁卫军脱下盔甲为他遮挡雨水。
他站在南宫翎的身旁,目光深邃的望着南宫煜,话一出口,便说到了点子上,不似南宫翎,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