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为一个古玩藏家,张辰很难说清楚这种现象到底是好或者不好,类似这样的现象在世界各地也比比皆是,哪个古玩市场里都会有这样的事发生。正是因为有这样的现象存在,才会有了那么多捡漏的机会,否则能够捡漏的人可就少之又少了。
但是单以这件事来论,张辰觉得并不是一个好现象,历史知识的普及对一个民族来说是至关重要的,而一个没有历史的民族无疑是很可悲的,有历史而没人懂历史的民族更是可悲。
张辰的心愿之一就是传扬古代文化和文明的精髓,让所有国人都知道我们的老祖宗曾经创造过多少的璀璨文明,生活在现代的我们,应该以怎样的态度去对待曾经的辉煌,如何继承古文化的精髓,在其基础上发扬光大,创造出更灿烂的文明。
如累说让所有人都熟知古文化,那绝对是不可能的,基本属于在梦中吹牛和意yín:能够做到每个人都对自己民族的历史有一定的了解,能够张口说上那么几段故事,这就是一个很值得骄傲的成绩了。
即便所有的人都成为了历史专家,也一样会有走宝的时候。就像张辰在荷兰收的那只元青huā大罐,索斯比的专家可以说是世界范围内都属于一流的了,去看过也不是一次两次,可谁都没有看出来那是一件元青huā,所以说捡漏是永远都会有的。
但是如果真的有什么方法可以做到让所有的国人都能继承并且发扬古文化精髓,代价趋势永远不会再有漏出现在市场上,张辰绝对可以放弃捡漏这个他最大的兴趣,来换取一个更好的结果。
之所以会有古玩行的存在,就是因为要发扬和挖掘古文化的精髓,把它们最美丽多姿的一面展现给世人。如果世人都能够做到了,大家都是收藏家,逮住个什么物件都能坐在一起侃上半天,古玩行的存在也就没有多少的价值了。
张辰不敢做这样的梦,哪怕是穷几十代人的努力,也不会有梦想实现的那一刻。所以他还是得老老实实地搞唐韵,本本分分地收古玩,尽自己的能力所及,让更多的人产生兴趣,逐渐转变为爱好,就这也足够他忙乎的了。
这次的公盘开了十三天,公盘之后又在缅甸都留了几天,返回京城的时候已经是十一月底了。零四年的春节就在公历一月份,接下来的日子可有的忙了。
海南那边的游艇会项目,有些环节需要他亲自参与:博古藏谈也该录制新一批的节目了,还要准备弄一个春节特别节目:〖日〗本天皇家族历史的解究呀进入到了最后阶段,有望在零四年五月之前得出最后的结论:林林总总的有不少事,张辰都感觉自己有点忙不过来了,每每在忙碌的时候都会怀念他做学生时候的日子。
到了冬天,博古藏谈节目就不能再汉府录制了,地点改为唐韵古典园林中的一座大殿。完全是按照唐代四川一座叫做长乐宫的建筑一比一建造,里边的装修和布置也完全复原了唐代宫殿的式样,作为鉴宝类节目的摄制地点倒也很合适。
节目还是老一套的流程,只是观众的情绪已经不需要主持人太关注了,博古藏谈现在已经是在很多地区家喻户晓的金牌节目,因为鉴定嘉宾都是业内响当当的顶级专家,在收藏爱好者中的名声也更是响亮,参加节目的观众也越来越专业了。
曾经有人对目前的几台鉴宝类节目做过对比。从专家阵容、观众和藏友的素质、节目中出现的古玩品质等多个方面综合比较,博古藏谈全优的成绩力挫所有对手,牢牢占据着此娄节目中首屈一指的地位。
主持人和现场观众简单互动之后,请鉴定嘉宾入场,感谢一下为节目提供支持的单位和团体,清除异味鉴定嘉宾来现场讲一段古玩收藏知识,接着就开始正题,请藏友带着自己的藏品陆续登场了。
首先上场的藏友是一位老大娘,带来的藏品是一枚翡翠扳指。据老人说是家里老人传下来的,这次拿出来就是想请专家鉴定一下,看看能值多少钱,够不够给四个儿子买房子分家用。
这样的事情是最常见的了,孩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家庭,都不愿意和老人们住在一起,可是又不愿意或者没实力自创家业,只能是通过和老人分家来得到一点经济上的好处,好给老婆孩子谋一些实惠。
张辰听了老太太的话,心里就有点不舒服了,看着老大娘的年纪应该在六十多七十了。她年轻的时候径济还很不发达,那个年代里想要把四个孩子养大,可是一件想当不容易的事,到现在孩子不记母亲的养育之恩,却要老母亲买了家传的东西给他们买房子,老人心里何其苦啊。
今天负责玉器杂项类鉴定的正是张辰,接过老大娘的半只看了看,扳指用料是鹦鹉绿的玻璃种,雕工为清中早期,外圈yīn刻云龙纹,内壁刻有郎*阁三个字。这枚扳指的确不是一般玩意儿,虽然说不上价值连城,买个千把万还是有可能的。
张辰看着这枚扳指,叹了口气,道:“大娘,您这扳指的确是好东西啊,这里边刻着“郎*阁。三个字,这是清朝雍正皇帝还在当王爷时候的宅邸名称,属于是皇家用品了,您可要收好了。”
老人听了张辰的鉴定。脸上lù出了奇怪的表情,很难说清楚是高兴还是伤心,又问张辰:“那小伙子你能不能给我说说,这东西到底能值多少钱啊,够我买四套房子吗?”
张辰虽然读不懂老人脸上的表情,但是也能猜出个大概,犹豫了一下才道:“大娘,如果您只是买四套普通的房子,肯定是够了,还能给您留出一点养老的钱呢。”
张辰给出鉴定的同时,也对老人提醒了一下,卖掉扳指的钱千万别全给儿子们分了,自己一定要留下一点来,以防儿子们不孝顺,也好给自己看病吃药、雇个保姆什么的,他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有一些头脑聪明,反应比较快的观众,已经明白了张辰话里边的意思,对这位年轻的专家更为的敬佩了,都为张辰的话鼓起掌来。对素不相识的老人都能这么细心地关照,孝之一字在他的生命里一定占有很大的分量,这样的人才是值得尊敬的。
博古藏谈的鉴定专家都是业内的权威,给出的鉴定结果极少有人反对,观众也很少有卡壳的时候,节目录制起来都很顺利,很快就迎来了今天的最后一位藏友。
这位藏友抱着一张弯弯的,有三十二条弦,头部一个岳。尾部四个岳,貌似是古琴的东西走上台来。
把手里抱着的物件儿放在案上,对着专家席鞠躬之后,道:“各位专家好,我是刚刚进入收藏圈的新人,这是在一个老乡家里收上来的。我看着像是瑟,可是却没见过这种形状和款式的,请几位专家帮着看一下。”
坐在案后的几个人看着这张瑟,脸上都lù出了惋惜的神情,今天负责字画类鉴定的石老还微微摇了摇头。
几位专家这样的表现,让等着鉴定结果的藏友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这玩意儿该不会是质品或者妖怪吧,买的时候就犹犹豫豫的,深怕上当受骗坐了蜡,看来还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啊。
张辰看过这张瑟之后,和其他专家相视苦笑一声,转向这位藏友,问道:“您这件东西是怎么来的啊?”
藏友压下心中的不安,道:“这是我去湖南收回来的,当时只是觉得这个东西的造型得奇特,估计是一张瑟,但是我也不敢确定,谁让咱功力不到火候呢,不过倒是没huā多少钱,一万多块吧。”
张辰听了他的话,点点头道:“嗯,一万多块倒是没有赔本,这东西也的确是一张瑟,但是很可惜啊,已经给损坏了,本来的价值也就没有了,只是收藏的话还是一件不错的藏品,毕竟这种制式的瑟很是很少见的。”
主持人这时候适时地出现,打断了藏友准备提出的疑问,道:“看来这张瑟还是有些说法的,张先生给现场的藏友和观众讲解一下吧。”
古玩收藏知识的讲解也是节目的内容之一,张辰伸手抚了几下那张瑟,道:“《诗经》中就有记载“窈窕淑女,琴瑟友之”瑟是〖中〗国最古老的乐器之一,在夏代的时候就已经出现了。最早期的瑟有五十条弦,经过若干年的演变之后,才出现了二十五条弦,所以瑟又有一个名字叫做“五十弦……
这张瑟本来不是这样的,只是因为出土于水坑,也就是有积水的墓葬内,而又没有采取正当的方法进行脱水,所以在它内部的水分挥发之后,就会变成这种扭曲和奇怪的形状,这位藏友是在湖南得到这张瑟的,而湖南那边的墓葬就是多为水坑,扭曲变形的漆器有不少,甚至还有后期保存不当缩娄一团的,和经过多年以后变成一堆碎片的。
瑟属于是漆器的一种,出土之后必须有正当的脱水方法,我们最常用的就是真空脱水法,可以保证漆器完全不会变形。而这些方法盗墓这事不会使用的,他们的目的是尽快出手赚钱,根本不会对文物进行保养和保护。
所以说啊,这可是一个技术活,国家强调墓葬和文物必须有秩序的,通过专业人士和专业工具进行挖掘,这是很有必要的,保护文物也是每一个收藏者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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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七章 村东王大爷
节目录完张辰正准备回家,石磊神神秘秘地靠过来,道:“辰哥,你明儿有空吗,行的话就和我走一趟吧,王四营那边正在搞拆迁,我看上一对包袱瓶,又有点看不准,你给我掌掌眼去。”
拆迁是掏老宅子的最佳时机,大多数人住新房都会更换新家俱物什,原先家里藏着的老玩意儿就会在这个时候卖出去,这其中就有不少无人欣赏的宝贝,只要你的眼力够,资金也充裕,夸张点说就可以去“扫货”了。
张辰回到京城的第三天就去海南了,回来以后又在研究小组待了一段时间,接着就是录了三天的节目,还没什么机会去逛市场呢。既然有这样的机会,张辰自然不会错过,去帮石磊看一看,自己也看看能不能踅mō几件好东西。
和石磊约好了第二天上午碰面,掏老宅子也是锻炼眼力的机会,张沐缺的就是这方面的经验,赶好宁琳琅和张沐都在,就说好了第二天一起去。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张辰就带着宁琳琅和张沐出发了,掏老宅子这种事是赶早不赶晚,有时候就是晚那么一步,只有几分钟的时间,好玩意儿就被别人抢先带走了。
知道消息的人可不是只有他和石磊,估计全京城的藏家们有一半以上都会往那里涌,前前后后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去看货,大家都想在这里筛出点东西来,都想趁着机会捡大漏,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在这个时候绝对是无上的至理名言。
而出门也不能带那么多随行人员了,尤其是护卫队的那些家伙,一看就是有派头的保镖模样,现在的人越来越鸡贼,看见那个架势,不多要你钱就对不起你了。
来到石磊看货的那户人家还是晚了一步,第一拨上门的是几个外地买家,早上六点多就来了,但是东西没看上。第二拨是在张辰他们之前十几分钟来的,正在看的东西就是石磊看中的那对包袱瓶,现在也是没能拿定主意。
主家是一个看起来很敦厚实诚的老人,带着张辰他们进屋后,就对正在看货的几个人道:“劳驾几位快一点,这又有客人进门了,大家都是大忙人,看了这家还要看别家,不行就大家一起看吧。”
看货的几人一听老人的话,表情上就有些不对了,其中一个年轻人不悦道:“有什么好急的,他们不想等可以先去别家看啊,这一片拆的又不是你们一家,有东西的也不止你一家啊。一进门就催着我们快一点,你这做法不大对劲啊,他们该不会是你找来的托儿吧。”
这个人的态度很不好,但是说的也不无道理,老人的做法很像是售假骗子的一种手段,让买家觉得还有人和他抢,心里一着急,判断力就会下降,有时候就会把一些可能发现的问题下意识地避过去,等到发现的时候也已经晚了。
“托儿”在古玩行可是一个臭大街的名词,石磊起了个大早还被别人赶了先手,心里本来就不舒服着呢,一听有人把自己当成了托儿,心里可就不大乐意了。
呛着对方的话,道:“嘿,哥们儿,怎么说话呢,你说谁是托儿啊?看你也应该是行内的人,能不能讲点规矩啊,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你就算不认识我,你也应该认识这位吧,藏协最年轻的理事张辰,唐韵就是他开的,你觉得以他的身份,至于出来给人当托儿吗?”
年轻人并不认识张辰,顺着石磊的手势往旁边一看,好像就是电视上的那个人,心说:怎么他也来凑热闹了吗?不过有我师父在,还没他说话的份儿,等到年后师傅进了藏协做名誉会长,他一个小小的理事,还不是一样要看师傅的脸sè。
不屑地道:“张辰就怎么了,他来了我们就得让开啊,这儿又不是唐韵,我们也不是他的员工,凭什么啊?再说了,你们难道就不懂得尊老吗,我师父也是圈里的老前辈,金立堂金老师你们没听说过吗?”
这小子的确是不地道,石磊和他说的是托儿的问题,他却把话锋一转,避开了石磊的问题移到了另一面,说起了尊重老前辈。
石磊对张辰是很尊重的,一直都当做大哥来看待,否则也不会把张辰拉出来说事。藏协的那些老会长们都很给张辰面子,没想到今天碰上这么一个货,居然敢藐视张辰在古玩界的地位。
正要再和这小子辩上几句,却被一个和那个年轻人一起的老者截住了话:“哟,小张也来了啊。我是金立国啊,过年也要到藏协了,接替老马的位子。你今天来的正好,你的眼力我还是信得过的,来帮我看看这对瓶子。”
这老者倒是个鬼精鬼精的人,张辰的名声他怎么能不知道呢,他即将要到藏协去任职名誉会长,对藏协内部的事情也是做过了解的,张辰在藏协的地位他也很清楚。之前听石磊说出张辰的名字来,他并没有急着搭话,就是因为自己的徒弟在争执的过程中强词夺理地仿佛沾了一点上风。
但是他徒弟说完之后,他就必须要接话了,因为那小子的话很容易被人堵回来,光是他徒弟一个人也就罢了,但是有他这个师傅在场,就绝对不能在晚辈面前失了面子。而且张辰在藏协的地位很高,如果能在无形中把张辰压下去,很多的会员和理事也会随着没了声音,连张辰对他都很尊敬了,别人自然会对他高看一眼。
现在就是一个好时机,以未来会长的名义让张辰过来帮着看看,这一招可是妙的很啊。一来是他已经把张辰当做下属来看待了,只要张辰帮了这个忙,潜意识中就会把他放在高位来看待,这么几次之后,张辰对他的尊敬就会毫无遮掩地表现出来。
另外的一个好处,就是如果这对瓶子是真的,那张辰就失去了得到它们的机会,因为他是让张辰帮他看看,而不是让张辰看看。而他自己还真是看不大准,张辰是陈氏门下的弟子,绝对不会在鉴定上说假话,而且张辰的眼力也是超一流的好,只要他说是真的,那就肯定没问题。
金立堂已经是六十多岁的人了,面对张辰这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还是很有心理优势的,一个年轻人而已,走的路都不一定有他过的桥多,玩脑子那就更不行了,人老成精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但是他真的想错了,张辰的大脑经过意念力的淬炼和开发,完全不是正常的人类可比的,怎么可能看不出他的那点猫腻小心思。还抬出未来名誉会长的身份压人,就冲他这份心思,张辰也不会给他什么面子,给他挖个坑倒是可以。
虚虚一笑,道:“不用了,你们先看吧,我在这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