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萱道:“我相信殿下绝非好色之徒。殿下收容水仙王夫也只是念着往日的情谊。”
宁棠娇失声道:“还有往日情谊?”那真是不离十,就算不是也得是了。话说,不过红颜蓝颜,只要有漂亮的颜,就能当祸水。
刘灵毓道:“纵然茉莉王与水仙王夫……又怎么可能这么快被软禁起来?”
宁棠娇道:“水仙王这个封号一听就知道宁棠妍有多自恋。一定是她不甘心戴绿帽,所以一不做二不休,派人把茉莉王给抓起来了。”
宋能茵苦笑道:“芙蓉王殿下明察秋毫,猜测虽不中亦不远矣。水仙王的确是带着京城守卫军围困了茉莉王府。”
宁棠娇吃惊道:“京城守卫军?”
封萱道:“殿下是为了保护水仙王夫……不,现在已经不是水仙王夫了,水仙王已经写了休书。”
刘灵毓扬眉道:“这是交换条件?”
宋能茵道:“事情发生得太突然,王府传出的消息不多,我们只能作如此猜测。”
宁棠娇道:“水仙王是拿着皇上的圣旨跑去调动守卫军的吧?”总是利用小孩,无比无耻啊。怪不得她门下曲青梅也喜欢利用百姓,真是一脉相承。
宋能茵道:“只怕永不了多久,水仙王便无需挟天子以令天下。”
咦?这里也有这个词?
宁棠娇闪了闪神,很快反应过来,“什么意思?”难道她打算篡位了?宁棠娇震惊。
宋能茵道:“我收到消息,皇太父正打算下嫁给水仙王,若此事成真,水仙王就会成为太上皇,届时,无论是茉莉王殿下还是芙蓉王殿下,都无法再与她比肩。女帝年幼,天下已是她的囊中物。”
宁棠娇听得瞠目结舌。没想到真的有皇太父下嫁的事。
刘灵毓也面色凝重。若京城真的如宋能茵所说,已是这般景象,那么天下的确已是水仙王的囊中物,而且取的名正言顺。虽不知道水仙王与皇太父暗中有什么交易,但目前这一手对水仙王来说,已是先机占尽。
宁棠娇沉思良久道:“你们想怎么救?”
宋能茵和封萱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宋能茵开口道:“希望殿下能先将我家殿下保出来。”
宁棠娇还没开口,刘灵毓抢先道:“你们有没有想过,或许,水仙王就是想等殿下自投罗网。”
宋能茵和封萱没说话。如何没有想过?只是在着节骨眼上,实在顾不得了。
宁棠娇自己坐在榻上琢磨,发现当初于清秋的话竟然都很在理上。比如,她是摄政王,便逃不开这些斗争是非。比如三足鼎立,才能令人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设想一下,若非她突然离开京城,令鼎足而立的三王失了一只脚,给了水仙王各个击破的机会,她一定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勾结皇太父使此计策。
想到皇太父,就不免想到那个年幼的小女帝。想到自己离开时,她恋恋不舍的目光,宁棠娇就觉得心都要拧起来了。
两个圆圈,一条线……
难道她在暗示自己,水仙王和皇太父已经连成一条线了吗?
宁棠娇被自己的推测吓了一跳。若是推论属实,这位小女帝将来定会成为不下于康熙汉武帝的帝王!
“殿下。”封萱催促道,“时间不多,请当机立断啊!”
宋能茵道:“殿下可听说过猎物死,走狗烹的故事吗?”
……
如果猎物换成狡兔的话,她听过。
宁棠娇摆手道:“你们的意思我都明白,不过……这件事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简单容易的。”
“我们从未觉得此事简单容易,只是希望殿下于公能念及天下安危,莫让那些心存不轨的窃国者得手,于私,希望殿下看在与茉莉王殿下姐妹一场,于女帝陛下姑侄一场的份上,救她们两命!”
宁棠娇皱眉道:“怎么会是两命?”
宋能茵笑容悲戚,“殿下以为,水仙王会甘于皇太父之名吗?只要除去最后的障碍,她就能成为名符其实的……”
宁棠娇明白了她的意思。
看水仙王一路走来,她实在无须怀疑她的野心。
刘灵毓见宁棠娇眼神松动,怕她一时心软应承,忙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两位不必忙于一时,还请先回府中等候消息。”
两人心知此事事关重大,急也无用,只能重新蒙上黑巾,跳上屋檐,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宁棠娇问刘灵毓道:“此事你如何看?”
刘灵毓道:“先验明真假再说。”
宁棠娇颔首道:“理该如此。”
出了这么大的事,不管真假,都叫人心里堵得慌,两人也没了风花雪月的心思,草草收拾了番,就上床入睡。
正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世间事从不肯一桩一桩慢慢地来,就当宁棠娇还在为茉莉王和女帝担忧之际,龙虎城又出了事。
她听到消息时,几乎要哭出来。
“那个曲青梅能不能消停一会儿?”
刘灵毓去了军营,今日不在身旁,她身边可用的有金花银花和先前从齐云寨回来的单氏四姐妹。人是不少,可总不如刘灵毓在身边那么有安全感。
金花眼巴巴地看着她,道:“殿下?”
宁棠娇捂着额头,“按姝朝律法,聚众闹事该当何罪?”
金花尴尬道:“此事要问陆大人。”
宁棠娇道:“陆大人呢?”
金花道:“殿下不是将她和易蓉蓉将军安排在一起了吗?”
“我去找她们。”说到底这事儿都是她们引起的,凭什么要她来收尾,她们却悠悠闲闲地坐在那里赏花喝酒?
宁棠娇去路义愤填膺,直到她们暂住的院落,这份义愤填膺就越发的……义愤填膺。
因为……
她们俩还真坐在一起赏花喝酒。
陆景致和易蓉蓉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见她过来,双双站起来迎接。
“难得殿下光临,快快一同来喝一杯。”易蓉蓉生性爽朗不拘小节,即使宁棠娇顶着芙蓉王这个头衔,也照样该说就说该笑就笑,尤其宁棠娇安排古坤青与她见了一面,冰释前嫌之后,她对宁棠娇更是另眼相看,言语之间自然更加亲切。
守夫(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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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夫(八)
看女生小说去书客居“哦?这么说你来王府时是一心一意辅佐本王的了?”
“此心日月可鉴。”
“那为何……”宁棠娇的语气陡然凌厉起来,“又弃本王而去?”
楚莲花道:“这正是草民请罪之处。家姐来信,召我回家,草民不敢告知殿下乃是因为当初一时意气,怕借家姐余荫令殿下另眼相看,所以用了假名,这是实打实的欺瞒之罪,还请殿下恕罪。”
不愧是楚莲花,破绽百出的事从她嘴巴里出来竟然让人无从指责。
宁棠娇深吸了口气道:“那你今日又来做什么?”
楚莲花道:“草民来保媒。”
宁棠娇道:“哦?”
“草民回家之后,惦念殿下的恩惠,不时在舍弟口中提起,不想竟让他对殿下情根深种。此次殿下南来,更令舍弟难以自持,这才央我来做这个媒。”
宁棠娇好奇道:“你怎么说我的?”
“殿下天人之貌天人之资天人之智……”
“停停。”宁棠娇不满的看着她。词汇也太贫乏了,这么天人下去,她迟早升天。“那他见过我真人之后,是不是很后悔?本王不怪你们。你们回去吧。”
楚书情道:“殿下误会了,书情对殿下满满的爱慕只增不减。”
看着一个英俊的男人这么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应该是一件令虚荣心膨胀的事,可是她……为什么有点反胃?宁棠娇干咳一声道:“好吧,本王了解了,你们回去吧。”
楚书情道:“殿下对书情有所不满?是书情不够好么?”
宁棠娇道:“本王只喜欢王夫一个人,其他人是好是坏与本王无关。”
“殿下未与书情结交,又怎知书情不够好?”他眼中隐隐有了挑衅,“难道殿下怕书情么?”
若换了其他人,或许会中他的激将法,但是宁棠娇从来不是一个按姝朝常理出牌的人。她站起来哼哼冷笑两声,道:“刚你姐姐也说了。本王我天人之貌天人之资天人之智,简直是完人。天下爱我之人如过江之鲫,如果大家都要本王给他们机会,本王每天岂不是烦都要烦死?”
楚书情脸色变了。
宁棠娇这话实在不客气之极,不但暗指他攀高枝,还讥嘲他不自量力。他自小到大,从来被人捧在掌心上,还未受过此等奚落。
楚莲花也没想到宁棠娇这般不给面子,正要开口解围,就听楚书情冷声道:“不知在殿下眼里,怎样的男子才配得上您这般的完人!”
“自然是我的王夫。”宁棠娇正要比手画脚地描述一番,就看到刘灵毓一身戎装,背着阳光踏进屋来。光照耀在肩甲上,如两道光翼。宁棠娇脑海中顿时浮现一个词——
天人之姿。
楚书情见宁棠娇眼睛发痴,立刻扭头,就看了刘灵毓。
就如美女与美女见面第一件事便是心里暗暗比拼高低。楚书情也不例外。他虽觉得刘灵毓容貌的确不下于自己,可最多只是旗鼓相当,自己并未输到哪里去,宁棠娇之所以对他一往情深也不过是先来后到的关系。
“殿下。”刘灵毓看着宁棠娇,眼含笑意。
宁棠娇撒娇道:“你累不累?怎么今日来得这么迟,你不知道你不在我身边,我的每个时辰有多么难过。”
刘灵毓捏了捏她的手,“我不是赶回来了吗?”他的确是得到城中有人闹事的消息特地赶回来的。
楚莲花看着他们两人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知道这趟白来了,再看楚书情脸色气得发白,连忙告辞。
宁棠娇道:“本王没想到楚大公子好样好的人品条件竟然还找不到婆家,你放心,本王一定会提你留意的。”
楚书情气得发抖,楚莲花不敢多留,连忙拉着他往外走。
他们走后,宁棠娇得意地吐了吐舌头,“我最讨厌他这种仗着有几分姿色四处勾搭的人。”她回头,见刘灵毓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忙邀功道:“如何?我适才是不是很威风?”
“爱慕殿下之人如过江之鲫,自然威风。”
“你听到了?”她脸上一红。
刘灵毓忍不住亲了亲她,“嗯。纵然爱慕你之人如过江之鲫,我也不愿其他人站在你的身旁。”
宁棠娇道:“好,本王就封你为芙蓉王唯一伴侣,以后谁靠近本王,你直接打出去,不必客气!”
刘灵毓恭恭敬敬地行礼道:“遵命。”他抬头,“说了就不许反悔。”
宁棠娇伸出小指,“拉钩,反悔的是小狗。”
聚众闹事的人最终还是引发了一场暴动。
陆景致虽然处理及时,但是聚众闹事者有不少人是练家子,现场一度混乱不堪,最后还是封萱和宋能茵派出兵马帮她平息此乱。如此一闹,竟闹到了第二天凌晨。
陆景致来禀告时,宁棠娇睡得正酣,闻言懒洋洋道:“说我知道了,让她明日再来。”
刘灵毓道:“我去看看?”
宁棠娇迷迷瞪瞪地点了点头。
等第二天早上,刘灵毓还是起了大早,但宁棠娇却赖到晌午才起来。
刘灵毓见她用膳时也是一副精神不振的模样,担忧道:“是否觉得哪里不适,不如请大夫看看?”
宁棠娇摆手道:“没什么,大概是昨夜里被吵醒,所以没睡好。对了,那件事怎么样了?”
“闹事的都已收押,但听闻今日一早曲青梅去了趟太守府,似乎想接手此案。”
宁棠娇冷哼道:“她管得真宽。龙虎城的事,也轮到她来管?”
刘灵毓道:“她暗指陆大人与易蓉蓉有旧,有包庇之嫌。”
宁棠娇道:“我看她是狗仗人势。说起来,会不会是水仙王给她什么暗示,以至于她这般肆无忌惮?对了,昨日楚莲花与楚书情也来得蹊跷。他们都是水仙王的亲信,竟同一时间有所动作,若说没什么猫腻,我才不信呢。”
“什么是猫腻?”
“就是……见不得光的事儿。”
刘灵毓道:“见不得光,他们有什么见不得光呢?”
宁棠娇神色一凛道:“会不会,她们想要控制龙虎城?”
刘灵毓道:“不太容易。四军之中,只有楚家是水仙王嫡系,即便曲青梅表面上控制了龙虎城,那也只是表面,只要封萱和宋能茵联手,拿下她易如反掌。”
宁棠娇道:“那是什么目的?”
刘灵毓道:“我倒觉得,她们是想要我们忙。”
“忙?”
“是。”刘灵毓缓缓道,“无暇他顾的忙。”
宁棠娇恍然道:“无暇顾及京城?”
“曲青梅这些举动看似出格,却又没有触及底线。之所以说出格,不过是因为她的靠山只是水仙王而非女帝,若她的靠山换做太上皇,这些事情岂非就顺理成章了?”
宁棠娇道:“所以她们想将我们的注意力引开,好让水仙王在京城顺利坐上太上皇的位子?”
刘灵毓道:“目前看,由此可能。”暴民牵制住易蓉蓉,让她无法轻易翻案,曲青梅牵制住陆景致,让她分|身乏术,而楚莲花和楚书情自然是来牵制芙蓉王的,让她醉卧美人乡,又或者离间他们的关系,让芙蓉王府与刘家心存嫌隙。每件事的背后都算好了对象,真正一环扣一环,让人目不暇接。
“卑鄙。”宁棠娇冷哼道,“她不让我管,我就偏偏要管!”其实这句并非气话。早从女帝将那团纸塞进她掌中那一刻起,就注定她逃不开这一天。
刘灵毓道:“还要看封萱与宋能茵所言是否属实。”
守夫(九)
看女生小说去书客居是否属实自不是说说猜猜便能验证的,刘灵毓和宁棠娇不得不坐在府中等候。期间,宁棠娇越来越懒,睡觉得时间越来越多。刘灵毓几次想请大夫,都被宁棠娇拒绝了。这些年中,她吃的药实在太多,多到只要一听大夫就头疼的地步。
刘灵毓见她虽然犯困,却没什么其他不适,只好由她。
如此过了近半个月,龙虎城渐渐太平下来。
曲青梅依旧每日上太守府喋喋不休,却再也折腾不起大的风浪。
刘灵毓和宁棠娇每日等来自京城的消息,终于在一日傍晚收到了书信。这封书信的内容却大大出乎两人的意料。
“血书?”宁棠娇用鼻子闻了闻,“真的假的?”
刘灵毓面色凝重,“不止是血书,上面还盖着玉玺。”
宁棠娇这才注意到落款处的圆印。不能怪她大意,实在是她记忆中的玉玺都是方的——电视的错。“难道血书是皇上写的?”她脸色大变,想象一个五岁小女孩咬破手指在白绢上写字的模样,她就心疼得无法言语。
刘灵毓道:“皇上年幼,这字不似皇上手笔。”
“那是谁?”宁棠娇问道。
刘灵毓道:“血书上将水仙王在皇宫的斑斑劣迹说得这般详尽,定然是皇宫中人,而且是皇上身边的人,兴许是贴身内侍。”
宁棠娇道:“这封信会不会是假的?”
“不管真假,有了玉玺盖印,我们便能以此为凭信,回京城勤王保驾!”
“难道真如血书上所言,水仙王已经疯癫到不顾尊卑不顾体面不顾礼制的地步了吗?”宁棠娇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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