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妃天下 作者:青青的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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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妃天下 作者:青青的悠然- 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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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一切都已经过去,她已经回不去,他也不能回头。

    但蓝翎夫人临死去却还记得有她这么一个女儿,亦算难得。

    只见靖国公在蓝翎夫人的床前忽然跪下,凝视着床上的人,握住了她惨白无力的手腕,轻声道:“翎儿,你且放心,我一定会完成你的愿望,照顾好我们的女儿的。”

    昏暗的屋子里,西凉茉垂下头,仿佛不胜悲戚,她方才那一场表演,勾起了靖国公的怒气,再以哀怒之态,激起国公爷心底深处最痛苦歉疚的情绪,如今白嬷嬷这一句话,更是锦上添花,靖国公从此往后大约都会对她彻底放下了戒备了,只剩下怜悯关爱。

    许久之后,靖国公收拾了情绪,安慰地拍拍西凉茉的手,喑哑着嗓音道:“丫头,你先出去,为父与你母亲还有些体己话要说,十多年了,她总不愿意听我说,在不说,恐怕她以后都更听不到了。”

    西凉茉闻言,以袖拭泪,哀婉地道:“父亲节哀,女儿先回宫了,今儿是悄悄出来的,已经是触犯了宫禁了。”

    靖国公闻言,有些诧异地看了西凉茉一眼,只以为她是来见母亲最后一面的,便道:“丫头,不必忧心,想必陛下他……。”

    靖国公顿了顿:“想必他不会怪罪的。”

    人死如灯灭,他们这些人此刻,怎会还有心思去计较这些。

    西凉茉点点头,行了礼,转身离开后,却仿佛想起了些什么,看向靖国公道:“是了,父亲,母亲要把什么东西交给女儿,说是父亲那里才能得到圆满,她不知是什么东西,这是母亲的遗愿,茉儿自然是想要亲手完成的。”

    靖国公一愣,猛然抬起头看着西凉茉,眼底掠过一丝精光:“是么,改日你拿来看看!”

    西凉茉顿了顿,道:“好。”

    靖国公听得她答应,脸上露出一种似喜非喜,似悲非悲的神色来,随后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十岁一般,对着西凉茉挥挥手:“好了,你先回去吧,这事,改日为父会让人通知你的。”

    西凉茉点点头,方才转身离开。

    西凉茉站在院子里,低头看着地上树叶柳枝的绰绰疏影,露出一丝奇异又冰冷的笑来。

    那半块令牌果真在靖国公那里,早前的时候,她在昏睡的时间里也有间断的清醒,偶尔听见百里青与连公公说及令牌有两块之事原来不是她做梦,而是真的。

    既然百里青已经得到了其中一块,那么还剩下的那一块,根据之前的蛛丝马迹来推测就在靖国公这里。

    她虽然尚且不知这令牌有什么用,但是若能得到手,再研究不迟。

    白嬷嬷看着西凉茉的模样,忽然心中生出一种极度的无力与悲哀来。

    大小姐,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纯真善良的大小姐了,她的心已经被夫人、国公爷,这府邸里的所有人都逼迫成比石头还要坚硬冷漠了,根本不会为自己母亲的死亡哭泣和悲伤。

    “是了,嬷嬷,我那母亲这般大费周章地做了这些事,她是不是希望我替她完成什么遗愿?”西凉茉忽然开口。

    白嬷嬷一愣,有些不自在地道:“大小姐,您说什么呢,夫人只是希望最后见你一眼而已。”

    “是么?那就算了。”西凉茉也没有再问,只是轻弯起唇角,转身便走。

    白嬷嬷看着西凉茉远去的背影,不由大急:“大小姐,难道你就不想为夫人报仇么?”

    西凉茉顿住脚步,忽然回过头冷冷地看着白嬷嬷一笑:“我为什么要为那个蠢女人报仇,自作孽不可活罢了。”

    她就知道蓝翎那女人平日里根本很少把心思放在她身上,如今这般死后却忽然让白嬷嬷将所能说的事情都说一遍,又做出那种仿佛一切都是为了女儿的模样,必定是有所求。

    报仇?

    她为什么要帮蓝翎夫人报仇,真是可笑。

    西凉茉说完,也不去理会白嬷嬷惨白的脸,转身便唤了白玉几个准备跟着她走。

    临走前,她淡淡地吩咐白嬷嬷:“嬷嬷,我先回宫了,若是你记得跟着的人,护着的人,你的小主子是我,那么茉儿永远都会奉嬷嬷如同义母,若是您一直觉得自己是蓝翎夫人的忠仆,那么您自管去咱们名下的帐房支领两千两银子并一个胭脂铺头,养老度日,茉儿也会为您养老送终。”

    她虽然重视身边之人,却并不表示能够容忍有了二心,或者逼迫她做不该做之事的身边人。

    看着西凉茉头也不回离开的傲然背影,白嬷嬷忽然黯然落泪,这是小姐在警告她,不要再以夫人的意志为命,也不要逼她为夫人报仇么?

    夫人,难道你已经知道了大小姐会变成如今这种冷情,冷心的模样,方才让我寻了机会给她服下忘川水么?

    可是……可是……

    她又怎么能看见自己当作女儿一般疼爱长大的少女,成为为夫人复仇的利剑,成为男子的玩物,一个九千岁就已经够了。

    白嬷嬷心中极为复杂,难以抉择,喃喃自语地流着泪。

    几乎不曾注意到一道人影不知何时从墙上翻过,走进了蓝翎夫人的房间。

    靖国公正握住蓝翎夫人的手,轻声低语,回忆着过往,一时哭,一时笑,仿佛压抑多年的情绪都在这一刻释放。

    却忽然听见身后有所动静,他蓦然回头见着了对方,忽然冷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那瘦长矍铄的人影却冷笑起来:“怎么,你能来,我就不能来送她一程么?”

    “若不是你,蓝翎又怎么会死,陆紫铭!”靖国公眼底闪过一丝浓烈恨意,梭然从腰上抽出剑来指着对方。

    来人赫然正是朝中文官之首的陆相爷。

    他冷漠苍白的脸上带着一种奇异的讥讽的神情:“怎么,贼喊抓贼,若不是你那女儿对皇后娘娘动手,又何至于此,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也就是为了那块蓝家的令牌么!”

    ……

    惊澜佛堂这一夜,注定不平静,但是西凉茉却并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她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宫里,一进殿门,便见着一人坐下灯火流离下,静静看着书。

    柔美的烛光落在他线条精致的面容上,柔和了他虽然颜色无双,但向来冰冷阴沉的面容。

    “回来了?”他听见响动,朝西凉茉微微侧过脸,微微一笑,异样的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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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出卖

    西凉茉看着他微笑的样子,不知为什么,心头微微一暖,便拾着裙摆走过去,跪坐在他身边的蒲团上。

    “给。”百里青顺手递给她一只白玉碗。

    西凉茉喝了一口,酸甜香馥的味道在舌尖上蔓延,一下子便觉得今日异样的燥热都消散了,她忍不住感叹:“这冰镇桂花酸梅汤味道真好。”

    百里青微微勾了下唇,眼底闪过一丝得色:“是么,这是我亲手做的。”

    西凉茉捧住白玉碗的手一顿,盯着百里青上下打量一番,百里青被她看得奇怪,便问:“怎么了?”

    西凉茉狐疑地道:“这里面没有什么春药、泻药、毒药、痒痒药什么的吧?”

    百里青:“……。”

    两人对视片刻,百里青脸上笑容一收,拉长了脸,径自伸手来拿回她手里的碗,冷哼:“哼,不喝拉倒,里面不但有毒,还有屎、有尿!”

    西凉茉瞅着百里青是真生气了,便晓得有点儿误会他了,一会惹恼这位天下第一号小心眼的人物,还不知道他转过背怎么记恨。

    她赶紧伸手去抢碗兼赔笑:“爷,千岁爷,师傅,我错了还不成么。”

    这千年狐狸素来性情高傲,从来就是个把人不当人使唤的主,今儿这么好心情地忽然洗手做羹汤,不让人怀疑才是怪事。

    西凉茉眼明手快抢了白玉碗,咕嘟一声都喝了,方才笑眯眯地对着百里青道:“好喝,师傅的手艺真好喝。”

    百里青瞅着她那副小意奉承的样子,方才冷嗤道:“若非瞅着你睡了两夜一日,脉象里有点子燥热,为师也懒的亲手给你调制这东西,里头掺杂了好几味调理身子的药物,真是狗咬吕洞宾!”

    西凉茉闻言,不由微微错愕,什么,这里头还有调理身子的药?

    她倒是一点子药味都尝不出来,有一点她是知道的,若是手艺不好,根本不可能做到一味甜汤里头既补身子又让人尝不出药味。

    比如她吧,前世今生都不是个下厨的料。

    西凉茉捧小碗,目光闪烁地看着百里青:“你除了会做甜汤还会做什么?”

    百里青懒洋洋地一边玩着手上的硕大宝石戒指,一边道:“御膳房的南派一百六十道菜,你想吃那一道?”

    西凉茉彻底震惊了,虽然她实在无法想象一身华服,妖异倾国,手中朱笔一挥,千万人血流成河的第一奸佞九千岁殿下穿着围裙,拿着锅铲炒菜的模样。

    但是百里青是属于那种要么不说,说了便必然比和尚还不打俇语的人。

    她崇敬地看着百里青:“千岁爷威武,师傅你果然是宜家宜室,您还有什么是不会的吗?”

    宜家宜室?

    只有女人才合适用这样的词!

    百里青淡淡瞥了她一眼道:“有,很多,比如为师还是没学会弄坏你,不是么?”

    西凉茉瞪了眼百里青没好气地道:“师傅,你可以再无耻一点!”

    碰上百里青那种似笑非笑的灼热目光,她又别开脸,耳根子瞬间热了起来,有点不自在地伸手再去倒那玉壶里的酸梅汤。

    不是第一次和他有肌肤之亲,却不曾想到会亲密到这样的地步。

    这超乎了她的预计,有一点子无所适从。

    但她伸出的手腕忽然被一只冰凉修长的手握住,西凉茉不由一僵,那人倒也没多过分,只是指尖在她的手背上慢慢的滑动,仿佛在感受她的脉搏一般,冰冷的指尖摩擦微温细腻的肌肤的触感仿佛带着细微的撩人的刺,让西凉茉背脊微微发麻,有一种奇异而暧昧的感觉。

    她却也没有从他手中抽出手来,任由他握住。

    他温柔地握住她的手腕,轻巧地一扯,竟靠了过来,把头半靠在她的肩头和胸口上:“丫头,还疼么?”

    西凉茉睫毛微微颤了一下,有些不堪直视面前忽然放大的那张美艳到诡魅的绝丽面容,淡淡地道:“还好。”

    “不恨我么?”百里青伸出指尖慢悠悠地掠过她精致尖巧的下颚,他换了自称——我。

    西凉茉微微撇嘴,有点儿好笑的样子:“你是想看我痛哭流涕,哭天抢地,咒骂不止呢,还是想看我幽怨流泪,求你负责的样子?”

    她留意到了他语气里细微的转变,所以她也没有再玩笑似的自称徒儿。

    这个时候,他只是个男子,而她是女子,他们有了更深入的肌肤之亲,就这么简单。

    百里青低笑,眸光幽幽:“不,我只是在在问你要不要对我负责?”

    他话尾的声音轻佻又柔和,像是狐狸拿着柔软蓬松的尾巴撩拨过她细腻的肌肤,然后一轻撩过她的心扉。

    西凉茉看着他,目光锐利得几乎要穿透他的皮肉一般,片刻后握住他的手,轻笑了一下:“九千岁大人这算是在求向我亲么?”

    百里青挑眉:“又或者你愿意继续与我做个奸夫淫妇、暗通曲款也可以。”

    西凉茉淡淡地道:“暗通曲款这种事,做一次就够了,做多了岂非无趣么。”

    百里青低笑,眸里闪过一丝微妙的色彩,挑起她的下巴:“小丫头,别跟为师打哑谜,你想要什么?”

    “令牌!”西凉茉直勾勾地看着他,倒是一点也不客气地直接道:“令牌,我到现在还没见过令牌什么样子。”

    百里青睨着她,阴魅的眸子里仿佛一片幽沉的大海,让人看不清里面的颜色:“好。”

    他随手从自己的宽袖里取出一只锦袋放在西凉茉的面前:“看吧。”

    西凉茉没有想到他答应得这么快,目光有些犹豫地落在那袋子上,但还是伸手拿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枚纯铜镀金的虎头叼龙的令牌,雕刻得线条粗犷,却极为霸气,因为年代久远的缘故,那令牌上的镀金掉了不少,露出里面的铜绿来,令牌的右下方是一个篆刻的篮字

    不知道为什么,在西凉茉看到这令牌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令牌一定就是蓝家那块的令牌,虽然这令牌说不上精致美丽,但是里面仿佛有什么是极为吸引她的,令她忍不住一把握住那令牌对着烛火观看起来:“原来这就是蓝家的令牌么?”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那是一种对于权力所赋予的自由的向往。

    虽然世间从没有所谓的绝对自由,但她这具躯体里寄居的到底是来自异世的灵魂,无法像一直生存在这里的人一样对于上位者这种主人生死的权力与行为视若平常,又见识了太多的压迫,她不喜欢将自己的所有都寄托在别人的庇荫下,若是夺得绝对权力,方才有让人不能随意轻贱与得到自由,那么她所一直孜孜不倦的就是权力。

    而这块令牌曾经代表着皇权都极为忌惮的庞大权力。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它的用途,但是既然那么多人都想拥有的东西,连百里青都想得到的,必定不会是什么不好的东西。

    看着西凉茉眼底闪过的清辉冷光,百里青悠悠地道:“没错,你想要么?”

    西凉茉的目光从令牌上转回百里青的脸上,他依旧是半伏在她的膝头,一边磕瓜子,一边睨着她微笑,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那伏在她膝头上的尤物仿佛引诱迷路旅人的妖魔,一脸不怀好意的样子。

    西凉茉挑了下眉:“若是我想要呢,需要多少金银?”

    百里青轻笑,眸子里仿佛拢上一层雾气,温柔又惑人地凑近她低语:“很简单,我不缺钱,所以欠债只能肉偿,让我睡一次就让你用一次令牌怎么样?”

    西凉茉睨着他,摇头叹息:“照这么算,你还倒欠我好些次呢。”

    他耍无耻是么,她就耍无赖好了。

    百里青以袖掩唇,一副‘你好奸诈’的样子:“那怎么能算,为师都没进去,为师很早就教导你,做人要厚道。”

    没……没进去……

    西凉茉看着百里青的那副样子,忽然觉得手很痒,真想

    这个完全不知道什么是厚道的无耻老妖,还真是敢说。

    西凉茉暗自羞恼,她忽然那学着他的样子挑起他精致的下巴,居高临下地睨着他:“既然对于这个问题,咱们是无法达成一致,要不咱们换个方式,这个月里若是徒儿睡师傅一次,令牌就让徒儿用一次,若是师傅不肯让徒儿睡了,那么令牌就要暂时归徒儿保管可好?”

    百里青闻言,不由有些怔然:“这有什么区别么?”

    西凉茉微笑,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当然无害,要不师傅试试。”

    百里青睨着西凉茉,一看就知道这丫头又在使什么坏心眼,但是面对来自自己徒儿加女人的挑战,若是他不接了,岂非显得太失他九千岁的气概了。

    于是百里青犹豫了一刻,便应了。

    但是当他看到自己手上绑着的绳子,不由挑眉,兴味盎然地看向西凉茉:“看不出丫头你竟好这一口,可要为师教你?”

    西凉茉笑着并不答话,她低头凑近百里青,轻吮了他的精致的薄唇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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