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见楚王说着话连连向自己拜起了礼 心里那叫一个舒坦 虽说不知道远处的蔺相如正在腹诽楚王 得便宜卖乖 就算不洗白别人也都知道你在想什么 却也意气风发的连忙站起身来还上了礼 忙不迭的笑道:
哪里哪里 楚王客气了 即便是兄弟亦难免有些睚眦的 呵呵呵呵 也不止贵国的事 敝国也多有错处 呃 虽说赵王今次提的是弭兵 不过楚王说的也有道理 若是不弱秦 不让秦国对我山东各国心生忌惮 这兵是如何也难弭的 呵呵呵呵 赵王啊 我看弭兵之议之前还需做个小合纵之议才能成事 不然秦国虎视眈眈 这兵实在没法弭呀
对对对 诸位都噤声 听赵王的
赵王只管发句话 熊横愿尊赵王做盟长 谁若是不同意 别怪我熊横翻脸不认人
……
众说纷纭之间盟会台上越发的乱了 在这热热闹闹的纷乱之中 坐在盟会台正中的周天子姬延却是一阵一阵的落寞 他清楚自己左右不了任何人 他也清楚各国都是为利而动 并非当真如表面上这般推崇赵王 可是 可是 即便仅仅只是表面 现在赵王所面对的这一切当初不也只属于大周么 为何会变成了这副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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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已经彻底没脸在濮阳住着了 回到住处连短暂休憩都没做就带着人马匆匆的出城离开了濮阳 一路向西疾赶而去
虽说这一路要经过魏韩两国境内 不过有赵胜那句 谁要害你 我也不答应 的话在 秦王倒不怕有什么危险 然而不怕归不怕 如今却实在有些风声鹤唳的感觉了 秦王又哪敢丝毫停留 这一行便比来的时候快了许多 仅仅十天工夫就赶回到了秦国控制之下的曲阳 在秦韩边境线上的山谷之中远远看见大将司马靳率兵迎了上来 悬着的心这才算彻底放了下来
这十天里头秦王只顾着赶路 哪还顾得上考虑别的事 如今在武遂大军营帐中安稳了下来 诸般心思便再次涌上了心头 积劳积气之下上了火 牙床就像发面似地瞬间肿了老高 斜靠在简易的木榻上只能捂着腮帮子不住的唉声叹气
白起一直跟在秦王身边 一直未见濮阳那边盟会的消息传回来 丧气之下居然无奈的笑了 这笑模样刺激的秦王一阵阵的发恼 可是嘴没法张大 只能恼恨的长舒着气尽量少张嘴的说道:
寡人这次算是又着赵胜那小子的道了 什么狗屁弭兵 分明就是引着寡人自己陷进去 唉——实在是歹毒呀
呵呵 大王也无须恼 赵王说是以弭兵为由头来坑害大秦 但大秦只要自己不乱 他们一帮乌合之众也别想那么容易成事 他不是要弭兵么 大王何不‘顺’了他的心意 只要抓不住大秦的短儿 过不了多久 无利可图之下他们自己也得分崩离析 何须大王烦忧
这一行秦王无所得 但白起却收获颇丰 当他笑呵呵地抬起头提出建议的时候 那目光秦王突然觉得有些不认识了 (未完待续 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 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 您的支持 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
第二百一十七章 孙女儿,看你的了
白起说的没有错 山东各国明面上说着好听的道义 暗底下却只考虑自己的私利 确实是乌合之众 他们所谓的小合纵本来就是建立在流沙之上的 与合纵本身相比 除了形式上有些变化 本质并没有区别 原因很简单 合纵攻打函谷关之时各国明合暗散 都想让别人多出力自己多得利 难道小合纵的时候他们就没有让别人拖住更多秦军 而自己则以极小代价收复失地的想法
人性使然 不管你伪装的多么高尚也不能改变这一切 白起想的很清楚 但是……赵胜同样也想得到这一点
相对于战国末期这些虽然已经产生了统一思想 却并不明白统一了之后该怎么办 而且潜意思里依然还在坚持各国制衡以保社稷的统治者来说 赵胜对 统一 两个字有着更深层次的了解
赵胜明白虽然除非全世界只有国家、一个政权才有可能存在真正的和平 但什么时代说什么话 在先秦这个以中原为天下、与其他文明尚处于相对隔绝的时期 统一华夏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本身也确实具有统一天下、终止战乱的意味 并且在各国皆有一定实力的情况下 这种统一根本不可能通过 谈 得到 只有武力才能解决问题
抛开贪欲和自私自利等等问题不谈 单从这个角度来说秦国选择的路子是正确的 只是他们表现的太霸道 而且方法也过于直接 以至于得罪了天下人 还没实现统一变得罪了天下人 落下一个虎狼之国、 暴秦 的骂名 天下一统或许根本不需要拖到秦始皇嬴政那个时候
有这样的想法并不是赵胜多么高尚、多么圣人 而是因为身处什么样的地位就要思考什么地位上的事情 如果他依然是二十一世纪某一个不起眼的小白领 他所想的只会是 五子登科 、如何让自己的生活更有质量 但在如今他已经是一国君主 而且还是个隐然具有一统天下实力的大国君王 荣华富贵根本就如青菜豆腐一样不起眼的情况下 他为什么不将自己的目光抬得更高一些 希求自己改变历史 使华夏文明傲视甚至真正一统天下 至少最低要求也是青史留名呢
正是有了这种想法 与当年看透了合纵本质 从而在失望之下甩开各国单干的赵武灵王一样 赵胜虽然抛出了看上去更具有操作性 更容易成功的小合纵 但这仅仅只是个掩人耳目 一方面吊足各国胃口 以免他们太过容易被秦国分化 从而被各个击破 另一方面则震慑秦国 使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从而拖延他们东进脚步 为自己的大谋划争取更多准备时间的烟雾弹而已
稍微懂些棋道的人都明白虚子的作用 不过要想让 虚子 当真起到掩护暗度陈仓的明修栈道作用 这虚子只有落到实处才行 基于此 赵胜并没有以敷衍的态度对待小合纵 同样也没有放弃弭兵之名
在秦王被扒了个赤条条曝光于天下并且愤然离开 被收服失地利益戳到高点的各国君王群情激昂 收拾秦国已成必然趋势的情况之下 赵胜因势利导推出了自己心目中真正具有约束作用的弭兵方法 那就是赵楚韩魏盟誓 共以抗秦收服失地为目标 并为达到目的沉下心修内政为小合纵做准备
在这一期间 赵楚两国相互约定以韩魏齐为缓冲 两国中的任何一方如果对韩魏齐以及周鲁邹倪卫各国发动进攻 另一方有权利和义务作为盟主号率领各国共同进攻另一方 从而达到威胁性的相互平衡
休兵准备的时间暂定为两年 为使盟约具有效力 除了在盟书中写明小合纵收服失地的意义和三年里保持密切互动制定详细的战略政策 长时间提醒各国什么才是以最小代价换取最大利益的方法 以此挫败秦国分化策略以外 还特别规定 盟誓各方如果有任何一国受到秦国进攻 小合纵分兵攻秦都将提前进行 …;
同时还规定 韩魏齐三国中的任何一国如果与秦国苟合 赵楚两国将在全力防秦的情况下联合另两国先合力灭掉并平分了他 如果赵楚两国之中的任何一方单独与秦国苟合 那么按照赵胜原先的话说 大不了来个两败俱伤 为秦国统一天下让出快车道——当然了 这是针对楚国说的 赵国作为弭兵的提出者 绝不可能与秦国暗中通同
至于败秦之后的弭兵问题 那就得等真正将秦国打残撵回函谷关西边之后再说了 说不准到时候赵胜又会提出什么从秦国身上揩油 从而保证山东各国相互和平的幺蛾子主意呢
有实际利益在那里吊着各国的胃口 韩魏楚擎等着收复失地 齐国在没有本事跟秦国搞东西互帝的情况下也因此不用担心受到楚国或者赵国进攻 秦国除了乖乖放弃好容易才抢到的函谷关以东土地 以求韩魏楚赵突然得利之下失去目标 从而再起争端以外还能拿什么手段来拉拢分化各国
然而这种手段可行是可行 但先别说什么秦国舍得不舍得了 就算他们舍得 若是当真放弃了关东土地 他们通过几十年时间才辛辛苦苦经营出来的对山东各国优势局面不就全泡汤了么 再说你有张良计、他有过墙梯 等你当真乖乖就范以后 谁知道那个赵胜又会用什么手段通过继续收拾秦国来保证赵楚联盟
这种事赵胜并不是做不出来 而且很有可能早就在他的计划之中了 他这几年一步步将赵国变强 以至于改变天下格局不就是通过许许多多让人过后才大呼后悔的十全策略实现的么 所以白起说山东各国是乌合之众虽然并没有错 但往往越是乌合之众 有心之人越容易在没打算要长期效果的情况之下找到暂时将他们扭成一根绳的办法
弭兵之会在一家烦忧众家欢的氛围之中圆满结束 除了提前凄惶逃走的秦王以外 各国君王都在一团和气之中满意而归 就连还不知道家门口堵着的秦兵撤没撤走的韩王都是底气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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濮阳弭兵之会的盟约内容很快就传到了秦国 而这时候秦王才刚刚回到咸阳 外交上的失败令秦国朝堂上下一片哀声 山东各国的盟约更是加剧了惶恐不安 于是在秦王回宫第一次召集公卿们陛见的时候 秦国的核心重臣敛声静气的听完芈戎对此一行经过的讲诉以后 全数微微低下头不敢去看黑着脸坐在御座上和侧手席上的秦王和芈太后
芈太后如今已经是快六十岁的人了 精力远远比不上几年之前 但倔傲的脾气并没有改 虽然沉住气听完了芈戎的话 但刚刚等芈戎说完 紧接着便咬牙切齿地跟上了一句愤恨地怒语:
一群混蛋
这是在骂谁呀 大王和华阳君还是赵王他们呀……群臣闻言之下登时面面相觑 却没有谁敢接话
这情形还不如大家齐呼一声 太后息怒 呢 芈太后愈发愤怒了 头上的笄珠登时晃了个叮当作响 勃然怒道:
这么点儿事你们便没主意对付啦 啊 还要哀家拿主意吗 哼 赵胜那个小混蛋可是够歹毒的 自家的地盘差不多都夺了回去 却装好人拉着韩魏楚一起对付大秦 若是大秦将关东之地都还给韩魏楚 这几十年的心血岂不白费了么
哼哼 韩国如今正与大秦顶着牛 魏王又是赵胜的老丈人……哼 魏冉 你亲自到楚国去一趟 告诉熊横 他的上庸十二城大秦还给他 而且还要把原先属于韩魏的襄城、鲁阳一并给他 告诉他 只要他肯与大秦一同灭赵 大秦愿与他平分天下 哀家倒要看看他熊横答应不答应 …;
太后息怒 太后息怒
魏冉被芈太后冲得差点没趴在几上 连忙站起身一阵劝
如今不是楚王肯不肯答应的问题 而是赵王此前已经打下了铺垫 若是楚国敢败盟投向大秦 赵国就将联合韩魏齐与他拼个鱼死网破 要让大秦渔翁得利 这些话是极其歹毒的 楚王虽然好利 却一直惧怕大秦 就算与三晋摩擦不断 其实还是寄希望于与赵国合盟对抗大秦 所以赵王这一脚踩在了他的软肋上 他短时间内绝没胆子败盟
而且上庸是大秦经武关东向必经之地 若是还给楚国 赵王必然会以助楚国再夺黔中郡为诱饵拉住楚王 让他将襄城等地还给韩魏 然后趁大秦没了上庸根基的机会联合韩魏抢回整个洢水以东 到那时候大秦几十年的辛苦便丢了一半 单单一个河东郡根本无法牵制山东各国 最后只能退回函谷关以西 那 那岂不是只有闭关自守 不但再难恢复东向局面 而且还很有可能遭受赵国尚不知什么手段的打击了么
唉 作孽呀……
出来混早晚是要还的 若是对手尽皆怯懦如羊倒还罢了 偏偏出了个能逆天的 秦国得罪了几乎所有诸侯 哪有那么容易摆平 芈太后刚才也是愤怒之下一时乱语 魏冉解释不到一半她便全想明白了 颓然的叹了口气 忽然心中又是一阵发狠 一双利目立刻再次扫向了魏冉
你个老东西倒是会为别人想 如今各国有胆子敢与大秦对抗无非是那个赵胜太诡异 若是他死了 哀家倒要看看还有谁敢扛着个鼎 魏冉 这些年你和司马错训练的那些废物都做成什么事了
太 太后 这事怕是不行吧
魏冉一听芈太后居然连刺杀赵胜的主意都想出来了 顿时吓得腿肚子都软了 连忙说道
一国君王护卫重重 本来就难刺杀 更何况赵王虽然年纪不大 经见过的事却不少 当年武安刺杀那般不着痕迹都能被他看出来 他如今已经与大秦明扛上了 怎么可能没有防备 此事根本不可能呀
芈太后登时恼透了 啪的一拍几案高喝道: 这不可能 那不可能 大秦还养你们做什么用 好好好 哀家也不费这个心了 左右都是对付不了赵胜 你们只管去向他称臣 去呀 都滚
太后息怒
太后稍安勿躁
……
众大臣的嘴这次总算派上了用场 顿时一阵乱纷纷的劝 在这阵纷乱中芈戎颇是尴尬 他这次本来是跟着秦王去濮阳出主意的 没曾想什么作用都没起到不说 反而还让秦王落了个众口耻笑 虽说错不在他身上 但所谓主辱臣死 他芈戎这脸却也没地方搁 所以满腹心事之中顿时比别人晚了半拍 等大家差不多都住了声才趁着乱说道:
太后还请息怒 总还有别的法子可想 咱们沉住气慢慢商议就是
慢半拍就是慢半拍 别人都不吭声了你还在那里说话 想不突兀都难 芈戎话音一落 芈太后冰冷的目光便投到了他的身上 弄得他顿觉一阵如芒在背
别的法子
慢慢商议 那句话芈太后倒没仔细听 不过 别的法子 几个字倒是听得真真儿的 芈太后目光在芈戎脸上来回一扫 心里突然一动 仿佛想通了什么似的说道
如何对付诸国合盟之事一时半会儿也难拿出十全的主意 却也应当沉住气谋划 不过对付赵胜么 哀家倒是想出了个主意……芈戎 你家那个大孙女儿今年十五了吧
啊 呃 呃 呃……诺 正是
众目睽睽之下 芈戎被芈太后的话弄了个一头雾水 可错眼见看到一直未作声的秦王脸上也显出了诧异 顿时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心里立刻一阵紧张 佝偻着腰小心翼翼的禀道:…;
是十五了 可 可 年前太后不是说……不是说要将她许给 许给大王的二公子么 臣琢磨着她岁数也不小了 正、正想着让她先来宫里伺候着太后呢
芈戎越说声音越小 到最后差点没哭出来 一时间甚至有些心如死灰的感觉 他是芈太后的亲弟弟 那他的大孙女就是正儿八经的芈太后亲侄孙女儿 那丫头虽说才十五 却极是机灵、秀气、俊俏 极是得芈太后的喜爱 头一年芈太后才发下话要将她许给秦王则的二儿子安国君公子柱当夫人 可今天听芈太后的话音恐怕这事儿要不作数了
虽说送去赵国当妃嫔也不算委屈了大孙女 可那是离乡别土去别国当别人的小老婆 哪比得上在秦国当公子夫人地位尊崇 再说了 天家无亲 就算你是太后的亲弟弟 大王的亲舅舅 要想长久固宠那也得极力与王室增加更多的联系才行 有了机会却在说话间就丢了 这算怎么回事
芈戎清楚自己这位姐姐从来说一不二 不过现在也就是有点心灰的感觉罢了 毕竟他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不可能知道秦国历史并未按照芈太后当初设计的兄终弟及发展 并且真正继承当今秦王大位的恰恰就是那个公子柱 而自己的大孙女儿本来也应该成为秦国的王后 虽然终生未育 却最终用他芈戎的封号以 华阳夫人 之名成为了千古一帝秦始皇的嫡祖母太王太后 也幸好芈戎不知道这些 不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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