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话,你们能把我怎么样?”说罢也不顾面前坐着的是他全家老小,笑容满面的微微使力把蝶衣抱在他膝盖上坐着,一双手紧紧的环住蝶衣的腰,把头靠在蝶衣的肩膀上,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浓浓的喜悦。
古浩影等看着满脸幸福的古皓然,不由都齐齐舒心的一笑,一直都相当爱面子的古皓然,此时居然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无疑心中是相当的喜爱他的妻子蝶衣了。这么大胆和放纵的行为,同时也述说着因为不知道自己的未来,所以才不顾一切外在的目光,肆意抒发心中的所思所想,这其实也代表着另一种方式的绝望。古震等看着心中在喜悦的同时,也深深的透出一股悲凉,这是他最优秀的儿子,是他最优秀的儿媳妇,是年纪最小的古家人。
蝶衣坐在古皓然的身上,虽然古皓然掩饰得很好,但那从心底发出的焦急和无奈,却让早已经心意相通的蝶衣感觉到了,蝶衣默默的抓住古皓然的手,古皓然紧紧的回握着蝶衣的手。没有人面对死亡能真的做到大无畏,那是神不是人,而他古皓然再聪明机灵不过也是一介凡人,何况还有他最爱的妻子在身边,他怎么放得下怎么敢说自己无所谓。因为有所谓所以惧怕,所以焦急,这样的心情蝶衣不能感同身受,却能了解。
“哎呀呀,相公,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成了隐形的了,我们的存在感就这样一点也没有吗?”一阵戏谑的声音响起,三嫂白芊强笑着打趣。
古浩名一本正经的道:“大概是我们的魅力不够,要知道他们两个人一个绚丽如太阳,一个璀璨如月亮,两个人加一起光芒太盛,我们被这光芒所掩盖了,所以被人看不见很正常。”
一旁最边上的古浩影点点头道:“三哥解释的有理,改明儿我去披个斗篷去,太阳光月亮光都给我照不透,我看还有什么人敢忽视我?”边上的其他人顿时都齐声笑了起来。
古皓然听着众人打趣自己和蝶衣,不由笑呵呵的在蝶衣脸颊上亲了一口,满脸幸福的道:“就无视你们,怎么样?”古浩扬一听不由笑着相锋相对起来,蝶衣默默的听着众人的笑闹声,坚强有的时候在不经意间才能显现出来。
众人正说话间远处突然一阵马蹄声传来,速度相当的快,从才听见不过几秒钟,就已经冲到了不远处。马车内的众人神色一凛,顿时安静了下来,马车也在同一时间快速的停下,静寂的夜晚中只传出几道马匹的嘶叫声。
没有任何人发出声音,只有一瞬间响起的兵器撞击声,以马车为中心的突袭骤然响起,一切来的快如迅雷,几息间古皓然等一行人已经被包围在了中间。
古皓然倾耳听着外面的击打声,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众人。古浩远缓缓的道:“来了二十多匹马,人数比我们多。”古浩远除了钱庄的生意外,马匹等也在他的经营范围内,所以一听就能分辨出有多少匹马前来。
蝶衣稳稳的坐在马车中,听见头顶、车前、车后、左右都有喊杀声传出,风等已经跟来人交上了手。本来已经睡着的梦心和梦寻都被吓得睁开了眼,不安起来。蝶衣扫了一眼准备安慰两孩子的青柔等人,冷冷的看着梦寻等道:“睁大眼睛看着发生的一切,避免不了就给我学着接受,是男人就从今天给我站起来。”说罢也不等众人有什么反应,一伸手揭开了车厢上的帘子,外界的一切顿时出现在众人的眼中。
只见古家带来的护卫紧紧围成了一个圆圈,把古皓然等乘坐的马车围在中间,一步也不退的拼死抵挡在前面。血滴在空中飞舞,身形在地面晃动,长剑凌厉的向前。
车厢中的青柔和华堇对视了一眼,有点担忧的抱紧了手中的梦寻和梦心,虽然身体上已经没什么力道,只能象征意义的搂一下,但这是一个母亲的天性。让这样小的孩子接受所面对的一切,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颤抖的梦寻紧紧的盯着马车外发生的激斗,看着平日熟悉的人一个个受伤,一点点的鲜血流下,那素未蒙面的敌人无比凶狠的挥舞着利器,半响小手紧握坚定的道:“是,我是男子汉,我不害怕,我能面对。”还小的梦心睁着大眼睛,眼睛中流露出害怕却一个字一个字的道:“小婶婶说不怕,梦心就不怕,不怕,梦心不怕。”
蝶衣听着两个孩子的话语头也没回的道:“好,记住,没有人可以靠别人照顾一辈子,如果依靠的人再不能依靠,就自己站起来撑起头顶的天空。”
边上的古震和古浩扬等人听着蝶衣的话,不由深深的对视了一样,这是蝶衣在培养古家的下一代,如果他们真的没那个命支撑过去,那古家就只剩下这几个小孩子了。既然保护不了他们一辈子,那么就让他们站起来自己去面对,趁现在让他们在残酷的事实中适应,好过以后在绝望中崩溃。
古浩远眼神示意古皓然抱过梦心,朝蝶衣道:“我的梦心以后就交给你教育,不管我和青柔在还是不在,我都把他托付给你,以后就由你来教导他。”
旁边的古浩扬也点点头道:“我也是这个意思,梦寻交给你,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想怎么教就怎么教,他的人生你来指引。”
两人的话语一出,蝶衣些微有点诧异的转头冷声道:“交给我?我的信念和观点你们接受不了,我教出来的人只会像我一样。”
一家之长古震此时缓慢却坚定的道:“我们现在这个情况别人不清楚,我们自己难道不清楚,我们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早一点对以后有个安排是最好,不要到时候措手不及。这两个男孩子是我古家未来的希望,若我们还在自然可以慢慢教导,但是我们现在没那个时间慢慢去教。蝶衣,欺负别人总比被别人欺负好,你也许比我们更清楚这一点,他们没有了我们那就只有任人鱼肉,窥视我古家财产的人绝对不会放过他们。如果有你在却会不一样,你会给他们找到最正确的路走,你会让他们快速的成长和学会坚强,我古家的男儿绝对只能站直了,我相信你会让他们站的比谁都直,站的比谁都高。”
古震的一席话缓缓的流淌在众人的耳边,车厢外厮杀声越来越烈,但这铿锵有力的语言却比喊杀声都震撼心灵。这应该算是在托孤了罢,不说并不代表不清楚现状,护卫只有那么多,月堂的人在影束的都不是什么精英,而且基本都分散在京城左右,齐郡有的只是极少数,圣天王朝又太远了哪里来得及来,而暗杀有第一次绝对有第二次,只会越来越强。这些大家心里都有数,现在趁这个时候说了出来,也算是一种托付了吧。
蝶衣冷冷的扫了古震等一眼,对上古皓然含笑的双眼,那双眼中只有无尽的温情,那份相信和得意毫不保留的流露出来。蝶衣知道古皓然是赞同这样的,而她自己也不是什么矫情的人,喜欢就去做,当下冷声道:“那就别怪我残忍。”
说罢紧盯着梦寻和梦心道:“睁大眼睛看清楚,要想生存必须的手段。”梦寻懂事的咬牙点头,伸手紧紧的握住了梦心的手。
杀戮。来者人数是护卫的两倍,而且身手一个比一个好,这些个护卫在一阵交锋中都出现难以支持的情况,只剩下风、冰祁等身手最好的几个人还不落下风。在皎洁的月光中,猩红的液体流淌了一地,血腥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
蝶衣冷冷的看着场中的交锋,低声朝坐在驾车位置的林野和红净吩咐了几句,突然一跃就跳下了车去。只见一片银光闪动,蝶衣一手持匕首,一手持短剑快速无比的朝厮杀的场中冲过去。
古皓然知道蝶衣的能耐,当下一声不吭靠在车厢边紧紧的注视着蝶衣的身形,一旁没有见识过蝶衣血腥一面的古家人,不由都惊呼起来。前几日中毒的时候蝶衣的出手都被讨论毒性的古家众人忽视了,只看见蝶衣在敌人中行动,都还以为是护卫等杀的,蝶衣不过只是去榜手,都知道蝶衣的古怪功夫高,却不知道下手是这样的血腥。
此时只见蝶衣朝着车厢的前方冲杀过去,满身的阴森气息透体而出,那样浓郁的杀气,鬼魅一样的身影,快速绝伦的出手,让人在一瞬间胆战心惊。所过之处只有鲜血和死亡,缓缓倒下的躯体让古家人 目瞪口呆。
古浩扬睁大眼睛看着蝶衣的背影惊讶道:“这就是蝶衣的真面目?为什么会有这么浓烈的杀气?”
古皓然头也不回的道:“是,每一个都是她的面目,蝶衣从来都不刻意隐藏,是怎样就怎样,你们没有看见这一面是因为,她从不轻易出手。但是一旦出手那就绝对是杀戮,见过这一面的人都死了,除了我。”
古浩清挑眉看了眼古皓然道:“你以前见过?你知道她的一切?”
古皓然嗯了一声道:“当日娶她回来时路上遇到水匪,要不是她出手也许我不会活着回来。她没有在我面前掩饰自己,她是什么样的人我一直都知道,她是我的妻子,这点是最重要的。我只知道我喜欢他,我喜欢我的妻子,蝶衣。”
古浩名和古浩清等面面相觑,一旁的方琉云点点头微笑着道:“我也只知道她是我的儿媳妇,手段、身世、气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心和我们的心。”
这样的杀伐一起,精明绝顶的古家人都看出来这个蝶衣不简单,一个山中长大的孩子,要说性格冷点会功夫那都正常,但这样充满杀气和专业的杀伐,这不应该是一个普通女孩该拥有的手段。古家人都不是傻子,不过古皓然的坦然,方琉云的坚定,都说明了蝶衣就是蝶衣,不会有其他,也不是其他。
古浩扬等也只不过是惊奇了一下,此时都平静下来。古浩影呵呵一笑道:“我还不知道蝶衣居然有这能耐,看来我是知道小六为什么压不住蝶衣了,哈哈,不听话抽你的筋剥你的皮。”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正如方琉云所说,蝶衣的心和自己等的心,既然明了了自己的心古浩影顿时向古皓然开起玩笑来。
古皓然不理会古浩影冷哼一声挥了挥拳头,眼光依然紧随着蝶衣的身影,在马车的前方蝶衣和风直直杀出一条血路,古浩名正要叫好,坐下的马车突然启动,林野和红净快马加鞭的就朝蝶衣杀出的血路冲了出去。
古皓然等一呆后顿时吼道:“林野你们干什么?蝶衣他们还在后面,快停车,听见没有?”一边忙回头去看,蝶衣已经和风回过头去阻断住朝他们冲过来的敌人,古皓然想也不想的就要跳下车去。
红净手中鞭子连连挥动完全不听古皓然的训斥,林野则转过头来一把按住古皓然,神色严肃的道:“夫人吩咐,一旦她开出路立马带你们先走,她和其他的人随后就来。”
古浩扬抢在古皓然前追问道:“那怎么行?要走一起走,我们先走是什么意思?不能让蝶衣他们面对危险。”虽然刚才见识了蝶衣的强悍,但是毕竟来的人那么多,一个人为主攻那怎么行。
第88章
林野咬了咬牙道:“你们难道不觉得凭现在的你们在跟前,只会让夫人乱了手脚吗?我们这些没有能力的人走的越远夫人他们才越好面对。”
是呀,现在大家都等于是一群废物,而且还是一块肥肉废物,被别人盯在眼睛里追捕,要是肥肉离开了对保护肥肉的人则会是比较轻松的事情,不用有太多的顾及。
古皓然明了蝶衣既然不跟着走,那肯定是要把来袭击的人全部消灭才会离开,打退了再让他们追上来,不给自己等喘息的机会,这不是蝶衣的作风,干净利落一劳永益才是蝶衣会做的,所以古皓然一旦静下心来便把蝶衣的用意和目的猜了个准。
红净和林野对视一眼二话没说的就放马朝前奔驰,两人的神色都相当凝重,虽然知道蝶衣是很强悍的人,但是面对那么多杀手却也不能让人放心,红净和林野知道自己不具备帮助蝶衣的能力,只有听她的命令就是对她最好的帮助。
马车快速的在月色下飞驰而去,身后的黑暗远远的被抛在了身后,蝶衣和风阻挡在蜂拥抢过来的杀手前方,两人肩并着肩一身是血的挡在前方,行和茗清等人一见这个阵势二话不说弃了自己的对手,抢到蝶衣的身边迅速组成一条直线,把所有想强行抢过去的杀手阻挡在离古皓然等越来越远的地方。
杀戮,风等护卫见识过蝶衣的手段,全力架住杀手们的攻击,而蝶衣就在这些攻击中,恰到好处的给与最致命的一击,鬼魅般的身手在月夜中带着最美丽的容颜,在进行杀伐的舞蹈。
一边古皓然等离蝶衣越来越远,红净和林野快速的驾车远离,争取离开的越远才越不给蝶衣等添麻烦,也能让古皓然等越安全。
马车里古家人都什么话也没说,一个个一脸沉重的坐在原处,面上写满了担心,古皓然咬了咬牙道:“蝶衣没有问题的,你们不用担心,只要我们能安全离开,蝶衣就绝对会活着回来见我,她的能力我相当清楚,没有人能够要她的命,更加没有人能够留住她的步伐。”古皓然的话说的斩钉截铁,话语中的办度完全是对蝶衣的信任和了解才能够这样坚定的安慰其他人。
方琉云叹了口气道:“我的好媳妇啊,最坚强的外表下却有一颗最柔弱的心,在最不经意间才能够明了那坚固的冰层内,是一处温暖的源泉,最无情的人也许才是最有情的人。”
古家人并不知道蝶衣和古皓然曾经发生过什么,只知道再见时两人已经有了一种外人无法了解的气流围绕在两人身边,看不见夫唱妇随的浓情蜜意,听不到山盟海誓的誓言,只有一种好像超越了生死的情感,不是生死相随却胜似生死相随,所以连带的蝶衣对古家其他人也和善了许多,不是面目上的柔和而是心中的柔和,要让以前这副情况蝶衣多半只顾自己走了,不然最多带上古皓然离开,现在却会为了整个古家人操心,虽然她的嘴里什么也没有说,但是那行动已经说明了一切,她的心里因为有了古皓然,所以也有了他们。
古皓然嘴角轻轻扬起一抹微笑道:“蝶衣的心并不柔弱,她是最坚强的,如果我今天死在这里我相信她会活的比任何人都好,但是只要有一点希望她就会做十倍努力,我的妻子我了解,外表是坚冰内里同样也是,她不会为任何人软化她的硬度,但是我也已经成为了她坚冰的一部分,与她一起生存在她的世界里。”古皓然一脸温柔的说道,他们俩的情分已经融在了骨髓里,在不经意间化为一体。
马车在月色如利箭一般朝前方奔驰,后方的喊杀声早已经泯灭了踪迹,只有骨碌碌的马车声和马匹的噗嗤声在空旷的大道上响起。
唰,一声利箭破空之声传来,林野对这种声音相当敏锐,一把拉转马头险险的避过这当头的一箭,马声长嘶,砰的一声撞击声在夜空中突兀的响起,红净快速转头一看,那明晃晃的一箭正射在马车的车厢上。
坐在马车中正说着话的古皓然等人,被突然的变动吓了一跳,浑身没有力气的古浩远,古浩清和青柔三人被马车的这一斜直接摔到了角落里,古震等也只是堪堪抓住了车厢,古皓然和古浩影对视一眼,敌人来了。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们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置我们于死地。”红净看着前方黑压压拦着的人,心思极快的转动,开始明知故问的拖延时间来。
“古当家的怎么不敢出来见人了?靠一个小厮来拖延时间,已经穷途末路到这个地步了?”一道温文尔雅的声音缓缓传来。
古震一听声音不由紧紧的皱了皱眉头低声道:“冬楚君。”古皓然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所有的听闻和揣测都是在不见其人的情况下,这时听古震说在外面挑衅的人居然是冬楚君本人,知道此翻必定没有好事,对古浩影使了个眼色后,一挑眉揭开帘子缓缓走了下来。
一排蒙着面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