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玺说:“草原上有很多坡和谷,我们随便走走,这里很闹。”
郑微年知道程嘉玺不喜欢人多闹腾,就点点头:“那你可要记着路。”
程嘉玺点头,伸手牵住郑微年,向前走去。
他们并没有走得很远,离营地几百米之外就有一个小坡,他们走到坡顶,回头就是营地的火光,但那些笑闹声又恰好完全消散了。郑微年感觉有点冷,双臂抱在胸前,程嘉玺察觉到了,就走近一点,然后将郑微年轻轻拥住。
郑微年的脸埋在程嘉玺的怀里,感觉暖暖的,她于是也伸手环住程嘉玺的腰。
程嘉玺感到那两条细细的手臂慢慢地搂过来,觉得心中酥酥麻麻的,不知怎地脑海中又掠过昨天晚上的那一幕。他心中忽然很为自己叫屈,对于他们两个来说那么重要的初次接吻,怎么只有他一个人记住了?而那个“罪魁祸首”却忘得一干二净逍遥法外呢?
郑微年正眯着眼睛窝在程嘉玺怀里呢,一天的徒步已经让她有点缓不过来了,忽然听见程嘉玺说:“阿年,这里的星星好多,比在屋顶上看要美多了。”
郑微年的脑袋离开程嘉玺的前胸向上仰去,目光刚刚触及天空唇上便传来一阵柔软。
程嘉玺低头吻住她。
郑微年脑袋中一片空白,下意识地想去咬他,但又想起程嘉玺嘴唇上的伤,怔怔地停住动作。程嘉玺却趁这个机会,将舌头探了进来,轻轻地在她的嘴里寻觅她的舌头。郑微年慌乱起来,从来没有谁对她做过这样亲密的举动啊,她觉得脸上热热的发起烧来,踉跄着想要向后避,可是程嘉玺一只手环在她的腰上,另一只手扶在她的颈后,使她无路可退,郑微年的呼吸有些急促起来,舌尖相对时触电般酥酥麻麻的感觉刺激着她的神经,她生涩地回应起来。
程嘉玺看着满天星光都倒映在她清澈的眼睛里,她慌乱地眨眼,摇得一池星光碎片闪烁。程嘉玺有些懊恼起来,本来是想让她好好记住这个吻,怎么倒是自己快要醉了呢?
郑微年睁着眼看着天空,星星真的好多,她只觉得一切都梦幻起来,仿佛置身于一个内壁挂满星星的钟罩里,她想她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个晚上,这么美的晚上。
要是有流星就好了,她有点贪心地想,那样的话我就许愿,希望时间可以停住。
回到营地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同学们都已经睡下。程嘉玺拉开自己帐篷的拉链,发现已经躺了两个人,他吓了一跳,以为自己拉错了,但定睛一看,其中一个的确是徐颂,他见旁边躺着的是自己班的学习委员,就去摇醒他。
“嗯。。。。。。干什么?”李航迷迷糊糊地睁眼问。
“你怎么睡在这里?”
“我的帐篷被张文和他女朋友占了,我看你这里还有空位,以为你也要和你女朋友一块儿呢,就在这睡了,大半夜的,你该不是要把我赶出去吧?”
程嘉玺愣了愣。
五分钟后,他来到了郑微年的帐篷外。
“咦?你怎么又来了?”郑微年见到他还有点不好意思。
程嘉玺说:“我的帐篷满了。”
郑微年瞪大眼睛:“什么?徐颂他和哪个女孩儿睡的?好啊,有了女朋友也不告诉我!”
“是男的。”
“。。。。。。”
“我没地方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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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和你睡。”
郑微年脸又不可控制的红了。天啊,这个晚上,他们的进度也太快了吧!以前章斯玉问她她不说,是因为他们真的没什么,现在可好了,初吻也给了,又要一起睡吗?
程嘉玺已经进了帐篷躺下来,拍拍旁边的位置:“快点睡吧。”
郑微年红着脸躺在他旁边:“晚安。”说完翻过身去背对着他。
程嘉玺凑过去从后面抱着她:“嗯,晚安。”
郑微年想她现在的脸一定可以煎鸡蛋了。
第二十八章 暑假
第二天一早郑微年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已经由昨天晚上入睡前背对程嘉玺的淑女睡姿变化成了窝在程嘉玺怀里伸出手脚搭在程嘉玺身上的无尾熊睡姿。郑微年很抱歉地看看在睡眠中还淡淡皱眉的程嘉玺,昨天晚上一定没睡好吧?她细细地打量程嘉玺的睡颜,平时总觉得程嘉玺是个情绪不外露的人,在睡梦中竟然也是一本正经的严肃样子,不过由于嘴唇微微地嘟着,睫毛又长长的,看起来还是像一个想要装成熟的小孩子。郑微年偷笑,目光继续在程嘉玺的脸上流连,渐渐地锁定在程嘉玺的嘴唇上。
嘴唇。。。。。。郑微年想起昨天晚上的那个吻来。
软软的暖暖的,甜甜的痒痒的。。。。。。郑微年看着那嘴唇出神,突然很想回味一下昨天的感觉,她看看程嘉玺的眼睛,发现还是闭着,于是伸长脖子凑过去,把嘴唇贴了上去。
嗯。。。。。。软软的、暖暖的。。。。。。郑微年正在回忆昨晚的感觉,突然看见程嘉玺的眼睛缓缓的睁开了。
额。。。。。。郑微年默默撤退,回到原来的位子上,闭眼躺好,不知道程嘉玺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才听见他呆呆地问:“你。。。。。。刚才是不是醒了?”
郑微年惊叹这可是程嘉玺百年一遇的痴呆时刻啊!一时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睁开眼,看见程嘉玺还在迷迷糊糊地眨眼看着自己,好像还没睡醒,哎。。。。。。真可爱!郑微年内心赞叹道,程嘉玺的这个样子绝对是纯良无公害的呀!
而此时的程嘉玺正是应了三年前他在心里对郑微年的那一声“美而不自知”的称赞,成了一个“萌而不自知”的人,他缓缓地眨眨眼,动了一下,然后皱眉,对郑微年说:“嗯。。。。。。麻掉了。。。。。。”
瞧那委屈的小模样。。。。。。郑微年彻底拜倒于程嘉玺水光潋滟的眼神中,直到程嘉玺又说了一遍:“胳膊它。。。。。。麻掉了。。。。。。”
郑微年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脑袋正搁在程嘉玺的手臂上,她立刻愧疚地抬起来,程嘉玺皱着眉把手臂移开,另一只手伸过来在大臂处按摩着,闷闷地说:“好麻。。。。。。”
郑微年想一定是因为自己昨晚枕了一整夜才让他的手臂这么麻,便笑呵呵地伸手过去帮他揉,程嘉玺倒也乐得享受,松松放开自己的手,让她按摩。
程嘉玺已经慢慢清醒过来了,然而郑微年专心地揉啊揉的,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程嘉玺在清醒状态下逐渐理清思路,然后开口道:“你刚才亲我。”
完完全全的陈述句,没带一丁点儿的疑问,郑微年停滞住手上的动作,尴尬地笑笑坐起身来:“我哪知道就把你给亲醒了呢。。。。。。搞得跟童话故事一样。。。。。。”
程嘉玺听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呢,突然就想起在医院里听见徐颂和郑微年的对话,那个时候,徐颂也是这样把她亲醒的吗?
想到这里程嘉玺有点坐不住了,他也坐起来,问:“那个时候,徐颂也亲了你么?”
郑微年没有反应过来:“啊?哪个时候?”
可不许再抵赖了!程嘉玺已决心不放过她:“就是在医院里的时候,他亲了你吗?”
郑微年想起来了,她慌忙摆手:“不是不是,额。。。。。。他就是亲了我这里。”说着伸出手指指着额头上的一块。
程嘉玺拨开她的手一把拉过来,然后自己吻上去那块光洁的额头:“以后不准他亲了,除了我以外,谁都不许亲。”
郑微年垂着眼睛乖乖地“嗯”了一声,心里却窃笑:哎,程嘉玺可爱起来可不是盖的!
毕业旅行甜甜蜜蜜地结束了。回到杭州不多久以后,高考成绩就揭晓了。郑微年考得不错,如愿以偿报上了t大的园林系,徐颂也发挥稳定,t大土木。章斯玉的分数有点不上不下,但她想要冲一冲,于是报了t大的法律系。分数线一出来,大家就乐了,竟然全上了!
郑微年打电话给程嘉玺乐呵呵地告诉他这个好消息,程嘉玺倒是并不太在意另外两人的去向,只是觉得郑微年能和他同一所大学真的是很好,他心情很好地问郑微年:“嗯。。。。。。那这个暑假你想干什么?”
郑微年还没有想好呢,在话筒那边嗯嗯啊啊半天还没什么想法,于是程嘉玺迅速打断她,用自己长远的目光给了她一个建议:“我教你游泳吧!这一次,一定会把你教会的。”
郑微年在电话那头良久的沉默了。
结局当然是郑微年向程嘉玺妥协,当然这并不意味着程嘉玺可以按计划完成他自己预设的教学进度,郑微年用尽各种招数赖在他身上不肯放开他自己一个人泡在水里,有一次程嘉玺狠狠心想要推开她,谁知郑微年像只八爪鱼一样地黏上来了,就像几年前他看见过的赖在徐颂身上的造型一样。程嘉玺想,我可不能败在她这一招上,于是继续要将她从身上扒拉下去,可是郑微年那里肯?她扭啊扭的像条泥鳅似的,牢牢依附于程嘉玺半点不肯松,程嘉玺束手无策了,更令他懊恼的是在郑微年的扭啊扭之下,他竟然觉得自己呼吸急促起来,浑身也热得不行。。。。。。他双手撑在泳池边上,将郑微年困在自己与泳池角之间,哑着嗓子说:“不许动了。”
郑微年停下来,茫然地看向程嘉玺,程嘉玺向前倾了倾,郑微年的脸刷的就红了,她感觉到某处顶了一个硬硬的东西,她慌乱地想要把环在程嘉玺腰上的双腿放下来,但是程嘉玺压着她,她动不了,程嘉玺低下头来,凑在她耳边低低地说:“还敢乱动么?嗯?”
郑微年尴尬得要死,连连摇头:“不敢了。。。。。。”
程嘉玺却没有半点要放开她的意思:“你说怎么办,你点的火,是不是要考虑一下自己来灭?”
郑微年的脸愈发红了,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程嘉玺其实心里也很尴尬,在她面前这样子,倒像是急不可耐的样子,看着郑微年不知所措的样子,他都忍不住要骂自己禽兽了。
郑微年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嘴里小声地说:“我。。。。。。还没成年呢。。。。。。你这样对未成年少女。。。。。。可不行!”
程嘉玺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那好,我等你长大。”
最后的最后,程嘉玺像几年前的那个假期一样,只能带着郑微年在泳池里走来走去,哦不,唯一进步的一点就是,郑微年可以扒拉着程嘉玺的肩膀,由程嘉玺“驮着”她在泳池里漂来漂去了。。。。。。
第二十九章 T大新生
暑假不慌不忙地过去,这个据说是人生中除了退休以外最长最没有压力的假期,郑微年基本上都与程嘉玺泡在一起。泡在泳池里、图书馆里、电影院里。。。。。。而郑微年的爸爸刚好又去国外合作项目,两个月里基本上就不着家。郑微年于是给了程嘉玺一把家里的钥匙(因为程嘉玺抗议说徐颂都有一把她家的钥匙,他怎么可以没有,而且每次他早上来叫她去游泳她都在睡懒觉,程嘉玺要站在楼下等半天才能等到她,如果有了钥匙他的办事效率可以大大提高),郑微年直到某一天,程嘉玺在送郑微年回去的时候,突然对郑微年说:“整理行李的时候,别忘了内衣内裤。”
郑微年大脑正放空着呢,忽然听他这么一说有点受到惊吓,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羞耻心,脸在“内衣内裤”四个字的刺激下迅速地涨红了,然后才惊觉到问:“行李?”
程嘉玺说:“快开学了。。。。。。”
郑微年反映过来,哎,这个暑假都快玩疯了,开学的时间都忘得差不多了,她万分不舍地抬起头来看着天空半晌,然后默默地垂下头接受了这个事实。
大一的报到如期而至,郑微年将大包小包抬上徐颂家的车,徐颂在一旁帮着。t大就在相邻的城市,车程三个多小时,郑微年的老爸又跑国外去了,于是徐颂妈就顺道带郑微年一起过去。
车开在路上时,徐颂妈妈打趣说道:“微年啊,你和阿颂也真是有缘的,我和你妈妈当初把你们生出来的时候只是把你们放在一块儿玩,后来没想到次次考试都考在一个学校。”
郑微年笑着回答:“是啊,徐颂恐怕是最了解我的事情的人了,从小到大,很多连我爸妈都不知道的事情我都会告诉他呢!”
徐颂妈妈在后视镜里含笑瞥了徐颂一眼,徐颂尴尬地扭开头去。徐颂妈妈说道:“是么?现在流行什么男闺蜜的,阿颂估计就是你的男闺蜜了吧?”
徐颂懊恼地回过头来瞪他妈妈。
郑微年认真地点头,说道:“嗯!徐颂是我最好的闺蜜,男的女的加在一起算他也是最最好的!”说着诚心诚意地看着徐颂笑了笑。
她说的字字都是真心的。人这一生,能有几个真正的朋友不容易。有人说学生时代的友情最珍贵,因为那个时候相比后来是简单纯净的,步入社会以后再建立的感情,难免会夹杂除了单纯友谊以外的什么情结。而她与徐颂,是在连记忆都是空白纯净的时候就建立起的感情,他们之间的默契与感应,是任何后来走进生命里的人都无法相比的。
徐颂却不知道在想什么,与郑微年的目光相撞以后一滞,移开了,他扭头看向窗外,电线杆子在飞快地向后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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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动是绝对的,静止是相对的。
徐颂脑海始终不知怎么突然想起高一学物理时看到的这句话。他心里想:现在,郑微年与他人的默契程度排名,我还静止在第一位吗?
他觉得自己已经离郑微年的生活越来越远了。他不再和她一起上下学,不再听她一路乱扯,所以也开始不清楚体育课她又溜到哪里去躲八百米了,昨天晚上写作业是不是写着写着又趴在那里睡着了,刚才的英语课是不是又被老师怪怪的口音给绕晕了,最近又看了什么书,书里有什么好玩的情节,这个双休日要到哪里去玩,小提琴很久不练是不是生疏了。。。。。。所有的这些,现在,她都会和另一个人去讲了吧?
他很失落。一开始他也试着说服自己只是不习惯身边没有一个吵吵闹闹的她而已,但是那种空落落的感觉并没有随着时间淡去,如果只是习惯的问题,那么这么久了,他也该习惯没有她的日子了吧?只是,每次打完篮球后没有人在教室里边吃糖边写作业边等他,他也终于可以摆脱掉十几年来都走路上下学的生活可以骑车上下学了,但在路上,他还是会去想她今天过得怎么样。
他并不埋怨后来加入他们的那个人。
他知道是他自己发现的太晚,原本的一切都被他理解为理所当然,并且以为这一切都会理所当然地延续到以后去。但当她笑着离开了,他才发现原来是他高估了自己。
哪有那么洒脱?
徐颂忍着不回过头去看郑微年。
郑微年被他的反应弄得一愣,但徐颂以前听她说话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她以为又是一次和以前那样的心不在焉,于是也没放在心上,继续和徐颂妈妈聊开去了。
三个多小时就在闲聊中过去。徐母停了车,已是在学校门口,她转身对坐在后座的两人说道:“到了,你们拿好行李自己进去吧!”
郑微年甜甜地说谢谢,徐颂已经推门下车往后备箱去取行李,郑微年和徐母两人一前一后绕过来,徐颂已经将后备箱里的旅行箱搬得差不多了。郑微年弯下腰去把自己的行李箱的拉杆拉出来,徐母趁机给徐颂使眼色,小声嘱咐道:“到时候可别只顾着自己,帮年年把行李都搬到寝室里去知道了吗?”
徐颂点头,就算她不提醒他也会这么做。郑微年已经直起身来,徐颂见状便对妈妈说:“那我们进去了。”
徐母含笑点头。
郑微年也向徐母摆手:“阿姨我们走了,你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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