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脸色顿时又沉了两分,冷冷的盯着夏见泽,说道:“既然阿媛帮你求情,你且起来!不过,这事仍旧没完!你身为皇子,不知管教约束下属,罪责,不可免!”
一席话,说的夏见泽只有垂首答“是”的份。
慧妃见福清公主来了,凭一向来的经验知道皇帝是再也发不了火了的,心头略定,忙又道:“皇上,都是臣妾的错,二皇子打小生长在臣妾身边,是臣妾没有教好二皇子!以至于他不知如何约束下属奴才,今日闯下此祸,请皇上宽恕。”
皇后也忙道:“皇上,臣妾身为六宫之首,亦有责任!正如慧妃所言,皇上再给二皇子一次机会吧!”
“皇上,”福清公主此时也听明白了个大概,说道:“二皇兄又不曾办过差事,也难怪那些奴才们不听话!这也不能全怪二皇兄啊!”
慧妃心中甚喜,忙顺着福清公主的话说道:“公主所言有理,请皇上不如派遣二皇子差事,二皇子历练出来了,自然也就不会发生此类事情了!”
皇后心中只是叫苦,这算什么?将惩罚的问题就这么搁置一边了?反而还说起派遣差事来了!这岂不是二皇子因祸得福?而且,这也绝非她的本意!
可是慧妃已经开了口,且言之有理,皇后也不便轻易反驳,便笑道:“二皇子府中那些胆大妄为的奴才是该好好惩治惩治,二皇子回去之后,一个个揪出来,谁也不要轻易放过了!不然,下次再发生类似之事,别说二皇子名声受损,整个皇室也要遭百姓所诟病!”
差事什么的,还是缓缓再说吧,眼下二皇子最该做的,应该是惩治管教他府中的奴才。
皇后说毕,凤目微睨,眼角悄悄的瞟了皇帝一眼,皇帝却似未曾听见似的,只是沉吟。
“说起二皇兄的府邸,父皇,”福清公主抬头向皇帝笑道:“前些日子我同梁表哥去二皇兄那里坐了坐,二皇兄的府邸大门上连匾额都没有呢!人见了都说奇怪,不如父皇给二皇兄赐一块匾额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80章
第280章
皇后的手紧了紧,心头越发的不快起来。她不禁有气,福清公主这算什么?她什么时候同夏见泽这个小咋种关系这么好了?这小咋种表面上不声不响,背地里竟是如此阴险狡诈,竟巴结上了福清公主,倒是自己疏忽大意了!
慧妃听了更喜,忙目视夏见泽,笑道:“二皇子,还不快求皇上赐匾!”
夏见泽虽然开牙建府,但是身份却十分尴尬。
但凡出宫开府的皇子们,无不现在皇帝这里得到封号,然后才出府,但夏见泽是个另类,他如今已是搬出去建府了,但却并不曾得到皇帝的封号,因此,那大门上悬挂匾额的位置就一直空着,因为不知该写什么。
他还不是郡王、亲王,只是皇子。
夏见泽感觉得到皇后灼灼定来似要将他融化的目光,他心底顿时升起一股不服输来,顺着慧妃的话立刻跪下,俯首道:“儿臣请父皇赐匾。”
皇后暗暗吸了口气,匀了匀胸膈中的怒意,淡然的瞧着眼前的一切。
皇帝脸色阴晴不定,终于点了点头,淡淡道:“看在慧妃和阿媛的份上,朕便准了你!即日起,封二皇子为定郡王,赐郡王府正门匾额,书‘定郡王府’!”
“儿臣谢父皇隆恩!”夏见泽深深的叩下头去,心中大透一口气。为了这不明不白的身份,这些日子他没少受人明里暗里的奚落嘲弄。
“朕限你三日之内,将你府上的事处理妥当,给朕和御史台一个交代!三日之后,到九城兵马司报道,”皇帝稍稍沉吟,说道:“暂封正六品的巡城统领,不要让朕失望!”
“是,儿臣谢父皇!”
福清公主却大叫了起来,诧异道:“父皇您——让二皇兄跟士兵一样去巡城?”
“他是皇子,理应多多接触百姓疾苦,将来才能做一代贤王,朕这是为了他好!”皇帝盯了夏见泽一眼,语气平平淡淡。
皇后心头火气去了大半,正六品的巡城统领,说出去真要笑掉人的大牙!他在皇帝心中的位置,看来也不过尔尔!
皇后不禁冷笑,不由得斜了慧妃一眼,不是变着法子为他求差事吗?好嘛,果然求了个好差事来了!
福清公主若有所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皇后,慧妃!”皇帝突然又点了她二人的名。
二人都是一凛,连忙敛神肃色,恭敬上前听旨。
皇帝的目光先是落在皇后身上,龙颜不悦道:“内务府那边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给定郡王府挑的人?你究竟有没有过问?这才多久,便闹出了这多么的事,竟还惹得御史弹劾!”
皇后忙敛神低眉认错,忙道:“这一次,臣妾定当看紧着,再不许出现类似此事。”
皇帝哼了一声,又瞪向慧妃有些不耐道:“定郡王自小由你抚养,不想竟是这般不成器,连几个下人奴才也拿捏不住!由着他们胡作非为,传了出去简直叫人笑话!”
慧妃心里委屈,却不敢在皇帝跟前分辨,只得垂首道:“臣妾知错,今后臣妾会记得时时提点二——定郡王,不负皇上厚托!”
“你们记得最好!这点子微末小事还要朕来过问!”皇帝有些烦躁的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闭上眼睛,片刻摆摆手:“好了,都下去吧!”
皇后和慧妃相视,屈膝告退,夏见泽也躬身退了下去。只有福清公主留下陪皇帝解闷。
夏见泽一边走一边寻思,这一回终是找着了理由收拾那些刁奴了,平日里他早就命得用的那几个心腹不动声色监视着一切,这时候来个迅雷不及掩耳,起码能够拔掉一大半别人安插在府中的钉子。
丁睿那边,年前也从太子那里得到了计侯爷派遣心腹去宜州所行之事的底细。
果然如甄钰所料,太子得知所禀后,不以为然并不当一回事,反而还跟丁睿取笑了一回,说忠勇侯如今看来真的是废了,大事不做,仍一根筋的纠结着十几年前的、如今早已作古的老相好的往事。那么多的要紧事不做,好端端的竟派人去查那场大火。
对于那场大火中死去的八条人命,太子并没有过多关注,只是随口论了两句“那几人倒霉”,便将此事丢开。
丁睿将那一切告知甄钰,甄钰先是静静的听着,继而面上露出越来越深的不安,倒引得丁睿关切相问。
“怎么了?莫非有什么不对?”那时甄钰尚在襁褓中,尚未记事。
甄钰的声音有些发涩,抬头问道:“这么说,那投宿的****母子连带主仆几个的真实身份,计侯爷的人并未查到?”
说起这事丁睿也十分无法,苦笑道:“说起来也巧的很!这桩无头公案出来之后,恰好宜州知州任期到满,此案尚未了结他便已离任;那下一届的知州声称此案并非在他任中发生,亦不应由他负责;再加上当时又没有苦主上衙门告状,此事当时热闹过一阵子最后也就不了了之,那几具尸体便由官府指定了仵作埋到了乱坟岗上。若不是如今计侯爷问起,这件事早就被人遗忘得干干净净了!”
丁睿说毕,又冷笑道:“这件案子本就是个无头公案,勘破的难度太大,几乎没有找到凶手的可能性,也难怪那两任知州相互推诿!”
甄钰亦不由唏嘘不已,心里更是暗暗的难过,连计侯爷的人都查不到头绪,又隔了这么多年,此事难道再无真相大白的一天吗?
甄钰相信,计侯爷和她一样,定然都怀疑此事同计夫人有关,可惜,如今找不到半点证据。
人证物证俱无,谁能奈何得了她?
“那借宿****的身份,也无半点儿线索吗?”甄钰不死心又问。
这****幼子分明就是做了她们母女二人的替罪羊,虽我不杀伯仁,但伯仁因我而死,这些年来,邵心萍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如果今日得知,借用自己如今的身份,报答了她的家人,也算是一点儿安慰。
丁睿极其不忍她希望落空,却仍是不得不回答道:“不错,只知道那****是回娘家探亲,至于她是哪里人,姓什么,倒不清楚。好像是姓方,又像是姓王。”丁睿斟酌着,缓缓说道:“据宜州城中百姓说,此事发生大约四个月之后,才有一少年男子一路查探到那儿。那男子是那****的儿子,他也曾到官府闹过一阵子,不过知州大人一味推诿,认定是意外,最后也不了了之!那男子后来想要起灵枢回乡,不想那埋葬尸身的仵作在这之前突发疾病身亡,竟无人得知那****母子葬身何处,那男子痛哭一场,望天而祭,最终含恨离去。”
甄钰眼睛亮了亮,这么说来,那男子对此事未必心服,说不定他也在查探此事,说不定,他手里能够有什么线索!
“那男子当时多大年纪?长相可有什么明显特征?还有,这些年他有没有再去过那里?如果去的话,一般是在什么时候?”甄钰目光灼灼,盯着丁睿紧张的问道。
丁睿不由得失笑,调侃道:“甄钰,你投身为女子实在是可惜了!若是男子,进了刑部,定然是一代青天大老爷!”
甄钰却没有心思同他开玩笑,苦笑道:“这些年我就琢磨着这一件事,有什么是想不到的?你快告诉我,快回答我的话啊!”
丁睿闻言目光顿时黯了黯,轻轻开口说道:“那男子,没人问过他的年纪,据说看起来十三四岁左右,长得很瘦,有点儿黑,带着南方口音。他恨宜州城中人心冷漠,对众人都没有好感,也没有人敢去招惹他触这个霉头,所以也无人了解他的情况。那乱坟岗子远在郊区,平日里极少人去,这些年他有没有去过那里,也无人说的上来……”
越说下去,丁睿自己也觉得十分丧气。他很想劝说甄钰算了,将前世的一切都放开了吧!何必再于此苦苦纠结?可是一对上她渴盼的眼睛,那快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咽了下去!
也罢,既然她想去做,他便帮她好了!
“丁睿,你有法子查到计夫人当年派去做这事的那些人吗?”甄钰突然问道。
丁睿吓了一跳,脸色也有些变了,反问道:“你,你想要做什么?”
甄钰瞟了他一眼,淡淡说道:“既然宜州那边没有查不出来什么,既然这件事跟计夫人有关系,那么为何不试着从计夫人身上查?只要找出当时前去杀人灭口的那些家伙,也许,又是另一条线索。”
只要找到实打实的证据证实此事是计夫人主谋,八条人命,足以将她打落地狱!就算始终不能查得到死者的真正身份,也能够祭告其在天之灵了!
丁睿苦笑,说道:“甄钰,这事哪有这么容易。那些人还在不在人世还说不定呢,更别说揪出他们令他们认罪了!据我猜测,计夫人当时才刚刚嫁入忠勇侯府不久,那些人应该是贾府她父兄的人才对!”(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81章
第281章
“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甄钰眼睛顿时睁大,愣了愣,一时定住。
丁睿没料到她会这么大的反应,一时有些愣住了,怪怪的瞟了她一眼,迟疑着重复道:“我说,计夫人当时才刚嫁给忠勇侯,她用的那些人应该是贾府的人才对!”
在夫家尚未站稳脚跟,她根本不可能有倚为心腹的夫家奴仆可以帮她杀人灭口之辈;她一个养在深闺的大家闺秀,也不可能知道从哪里请到什么江湖人士——即便能够她也得仔细想想,这等于落了把柄在人家手中,将后患无穷,她不可能会放心。若说是她的陪房,贾家人脑子又没坏掉,怎么着也不会把杀手陪嫁过去,一般的陪房,哪有这等的手段和心肠能够将此事做得滴水不漏!
“甄钰,你,你怎么了?”丁睿见她脸色变了又变,甚是难看,半响不吱声,不由关切。
甄钰回神,勉强笑笑,说道:“我,我没什么!只是,我想不出来,贾府为何会支持计夫人这么做,你说呢?”
甄钰这么一说,丁睿也愣住了。计夫人和邵心萍之间,不过是两个女人之间为了一个男人的恩怨,在计夫人已经达到目的、扭转形象之后,贾府的人却仍旧要千里迢迢派人前去,将邵心萍母女仆役一起置于死地,这似乎有点小题大做,太不值当担这么大的风险。
“难道这里头另有隐情?”丁睿的心猛地一沉,他似乎隐隐察觉,不知不觉中,他和甄钰似乎陷入了一个泥潭,越陷越深。
甄钰的心突的一阵剧跳,一刹那间身子仿佛被抽干了力气,空落落的。她无力的往后靠了靠,靠坐在椅子上,喃喃道:“我早该想到的,贾府!”
“甄钰,当年,邵姨有没有留给你什么东西,或者,交代过你什么话?”
甄钰想了想,苦笑道:“怎么?难不成你以为我娘手里有什么贾府顾忌的东西?我娘跟贾府,八竿子也打不着关系,如果真的是贾府出手,必定是冲着计侯爷,可是,他们两家都结成姻亲了,还有什么古怪不成?计侯爷当年留给我娘的有两样东西,一样是计家的传家玉佩,还有一样便是一匣子珠宝首饰的聘礼,这两样东西,我打小便见过,并不觉有什么异常,如今这些都落在邵琬清的手里。”
丁睿想了想,说道:“那个首饰盒,是否有什么古怪?”
甄钰一愣,说道:“那能有什么古怪?再说了,当时计侯爷下聘时,他和贾府并没有什么牵扯!”
丁睿一想也是,片刻说道:“不如,我帮你将那首饰盒从邵琬清手里要回来,你再慢慢看看?”
甄钰脑子里一闪,突然想到那首饰盒底层的暗格,也许,那个盒子不止这一个暗格?她的心猛的揪住,犹豫片刻,抬起头睁着清亮亮的眼睛说道:“邵琬清如今是计世澜后院的人,你,你能从她那儿拿过来吗?”
“呵呵!”丁睿展眉笑了,笑得云淡风轻,说道:“我自有办法,你等着便是。那毕竟是你母亲的东西,我帮你要回来也是应该。那些首饰和玉佩,如果你想要,我也可以帮你试试。”
“不必,”甄钰忙摇摇头,说道:“留个念想便罢了!”邵琬清那个性子,岂肯轻易将钱财送出去?何况那些首饰她几乎都戴过,万一哪天被人发现在甄钰这里,倒是祸根。那玉佩,是计家的传家之物,就更不能在她这里出现了!
丁睿其实也是这么想,闻言微微笑了笑。
与丁睿告别,甄钰主仆打道回府。
眼见天色暗沉沉的,仿佛又要下雪了,甄钰便向秋心道:“先别回玉兰苑了,去正院陪娘坐一会儿,吃了晚饭再回去。省得回去了不多会又要过来!”
秋心笑着答应一声,扶着甄钰,主仆二人一起往正院去了。
甄夫人正与白姨娘、刘姨娘、王妈妈等在说事情,一件件的交代年前年后需准备的各项事情,管事娘子仆妇们往来穿梭不停,好不热闹。
见甄钰进来,众人忙陪着笑脸招呼。甄钰笑着随口答应,便叫了声“娘!”往甄夫人身边过去。
“钰儿过来了!”甄夫人含笑携着她坐在身旁,握了握她的手,触手指尖微凉,微微蹙眉嗔道:“可是又出门去了?怎么不多带个手炉呢!”
甄钰夺手笑道:“不冷!”
甄夫人摇摇头,笑道:“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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