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物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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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物不好惹-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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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此时正站在古楼的厅堂里,只见龙牙伸手在案台下摸了一把,两豆烛火便亮了起来。
    龙牙拿起其中一盏,抬手在火舌上拨了拨,光线便亮了许多。他举着那盏灯火,拽着齐辰朝左手边的侧屋里走去。
    迈了步,齐辰才发现他们脚上居然还穿着拖鞋。
    这古楼从头到尾每个细节都还保持着原汁原味,除了专门负责打扫的人,一向不准其他人进入。
    它其实从没落过锁,就连每年清明大批锡市居民上山的时候也一样,就这么门窗虚掩地站在山顶,只在打扫人住的小屋前竖了个简单的木牌,上面写着古楼概不接待游客,闲人勿入。
    居然还真就没人踏进门槛过,至少齐辰从小到大上山的几次都没见过有人破坏这个规矩。
    所以左边的侧屋里所有的书都还在,一本一本整整齐齐地码放在木质的格柜里,近乎占据了三面墙。
    屋子里是一股古旧书籍特有的味道,齐辰被龙牙拽着,顺着三面木柜一路看过去。
    他暗自咋舌,要想在这么多书里找到龙牙想找的东西,可不是一件容易事,工程量看着就十分浩大。
    可龙牙却并没有像他以为的那样一排一排、一本一本地翻过去,而是举着灯火,一路扫过去,边走边低声道:“这一木架的我常翻,这一架也翻过不少……你当时要是真有什么不想让我看见,那就只有放在——”
    龙牙走到里墙的木质书格前,手里的灯火照着那几排书,缓缓地移动,而后定格在最下面两层道:“这里。”
    “帮我拿着。”他把那盏灯火递到齐辰手里,而后劲瘦的手指搭在那一排书上,浏览似的滑过,时不时便从中抽出两本放在手里,灵活得很。两排书只费了他不足五分钟的时间。
    等他手指滑过最后一本后,这才直起身,颠了颠手里那一摞被他抽出来的书,而后手腕一翻,那一摞书便没了踪影,被他收起来了。
    “行了!走!”龙牙接过齐辰手里的灯火,拽着他大步流星地回到厅堂,把灯火放回到原本的位置而后摆了摆手,那两豆灯火便熄了,在厅堂重归黑暗的瞬间,龙牙已经带着齐辰回到了他的房间里。
    他一落地便拍了拍齐辰的后脑勺,用曲起的食指顶着他把他朝卫生间推了推,嫌弃道:“去去去,你可以洗澡了,从之前就一副困得要死的样子,早点洗早点睡。”
    龙牙既然开口这么说了,齐辰当然不会跟他客气,立刻拿着换洗衣物滚进了卫生间。
    当他用毛巾擦着头发从里头出来的时候,龙牙已经把那高高的一摞书放在了床头柜上,正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椅里,靠着椅背微皱着眉,翻阅其中一本。
    见齐辰出来了,龙牙正要翻页的手指停住,虚虚地夹在薄薄的纸页之间,抬头看了他一眼——洗过澡的齐辰皮肤更白,在灯光的映照下简直就像是瓷质的,跟湿漉漉的黑色头发形成了鲜明对比,显得他的五官更加斯文好看。
    他平日里穿得一贯简单干净,有些未褪的学生气,却又不十分跳脱,冷天大多是羊呢大衣,天气转暖了也不过是颜色浅淡的棉质衬衫搭牛仔裤,却一向规规矩矩,很少像现在这样……松松垮垮。
    居家服本就是怎么舒服怎么来,那上衣本就宽松,还偏偏是个v领,领口都快开到胸了。
    龙牙看了他好一会儿,差点又把齐辰看虚了,这才放下手里的书站起来,走到床边,一脸嫌弃地捏着床上另一套居家服翻看了一下,牙疼似的道:“你在家穿的这些个玩意儿,快赶上单啸那娘们叽叽的粉衬衫了,这都什么样式。”
    齐辰面无表情:“……请你出门左转去问我亲妈她为什么净爱给我买大v领。”
    龙牙只得抽了抽嘴角,捏着那一套衣服进了卫生间。
    他一进去,齐辰就立刻“扑通”一声栽倒在床上,趴着侧埋在枕头里,眯着眼睛看向设计成衣柜门的卫生间门。
    龙牙大概连洗澡都在注意着齐辰的安全,所以没有将门关实,只虚掩了一下,还留了到半人宽的缝。
    哗哗的水声和湿漉漉的雾气就这么从那道缝里钻出来,糊了齐辰一头一脸。
    他看着那道门缝,发了好一会儿的呆,而后懒懒地抬手,拍开了床头暖黄色的壁灯,关掉了顶头的大灯。
    整个房间瞬间暗了一层,他的脑子被无可抵挡的困意席卷着,昏昏欲睡,仿佛随时闭了眼就能彻底睡过去,但偏偏那水声和雾气一直在撩着他,每每意识要沉下去的时候,就会冷不丁再浮上来,浮浮沉沉好几次,就是没睡着……
    就在他带着一脑子的浆糊已经有些弄不清时间的时候,那道门缝被人从里面推了开来,龙牙赤着上身带着一身热气走了出来,肌肉线条刚劲有力却并不夸张,宽肩窄腰,显得十分精悍。
    他简直就是行走着的烘干机,推门出来的时候,连头发都干得差不多了,只剩发梢还有两滴水珠顺着脖颈滚落下来,一路沿着他胸肌和腹肌的沟壑,蜿蜿蜒蜒,洇进了人鱼线的尾端。
    齐辰:“……………………………………………………………………”睡个屁!

  ☆、第六十五章 

在此之前,齐辰一直觉得自己就算有了那么点儿微妙的心思,也是被龙牙各种动作撩出来的,他的本性依旧笔直笔直的,如同旗杆一样。
    可当龙牙这样光着上身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那股带着潮意的热气像是直接扑进了他的脑子,连带着他整张脸都热起来了。
    这次龙牙可什么也没做。
    别说碰齐辰了,他出来之后等身上最后一滴水干了,便一脸嫌弃地套上了那件v领衫,根本连看都还没看齐辰一眼,完全谈不上撩。
    他套上衣服时,肩背的肌肉因为动作牵拉而显得更为流畅,且蓄满了力量。
    齐辰再也没法用“龙牙撩他”作为理由在心里说服自己了,因为他这次单是看龙牙的肌肉,就把自己看得睡意全无,简直可以打跑一个连的周公。
    “……”在大脑醒神的瞬间,他默默把转开脸,把自己整个儿埋进了枕头里,觉得自己连垂死挣扎都可以省了。
    对齐辰来说算是宽松的上衣,到了龙牙这里近乎变成贴身的了,他顶着张棺材脸低头看了看,一脸糟心地忍受了这种闷着骚的衣服,结果转头就看到齐辰整张脸埋在枕头里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闷死了……
    “你平时都这么睡觉的么?也不怕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我真是服了你了——”龙牙也不管齐辰是不是要睡着了,直接走过来俯下身,手掌包着齐辰的脑袋,将他转了过来,而后嫌弃地在他没干透的头发上呼撸了两下,训道:“头发还没干就睡!怎么没懒死你……”
    这么说着,他干脆直接坐在了齐辰旁边,宽大的掌心里便散出了腾腾热气,简直想一个*吹风机似的,将齐辰一脑袋的毛烘了一遍,还生怕他头发多,里头的干不了,一边烘还一边用手指梳着齐辰的头发,时不时还呼撸一通。
    他觉得自己最近大概不是流年不利就是命犯桃花,还是朵将近一米九的桃花,跟堵墙似的竖在他面前,翻都翻不过去。最坑爹的,这桃花每次都能在齐辰不小心掉坑里的时候,再准确地朝里头填一锹土——
    他本来就被龙牙那一身肌肉招得有点儿晕,偏偏这祖宗还坐在他旁边,两只龙爪在他脑袋上揉来揉去……最要命的是,还真挺舒服。
    “龙组长你摸狗呢……”齐辰盯着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眯着眼,一边在生理上享受被龙牙烘干头发的感觉,一边又在心理上默默崩溃,简直要精神分裂了。
    “嗯——”龙牙垂下目光瞥了他一眼,低沉沉的声音嘲讽道:“你还真有自知之明。”
    齐辰摊在床上,晕晕乎乎地哼了一声,懒懒道:“差不多干了吧。”
    “你有脸说。”龙牙顺手拍了他的脑袋,道:“困得舌头都大了,你就别废话了,赶紧睡吧。”
    “你呢?”齐辰又含含糊糊地问了一句。
    “我把床头这摞书翻一遍。”龙牙答道。
    “什么?”齐辰努力把头抬起来一点,看向龙牙:“那一摞书得多少,你翻一遍还用睡觉么?而且就算不睡觉也翻不完呐……”
    “你当我跟你似的磨叽?!就这么十本书我翻一宿还翻不完,我就可以洗洗刨个土坑,重新把自己埋回去了。”龙牙毫不客气地一爪子把他重新摁回枕头里,“况且我也根本不需要睡觉,你见过哪把刀会累。”
    “不常说醒刀醒刀的么……”齐辰被他按得半边脸陷进软软的枕头里,瓮声瓮气地道。
    “醒刀用的是血,睡觉顶个屁用。”龙牙没好气地道。
    齐辰的头发虽多,但有龙牙这种*烘干机在,三两下一抓就彻底干了,只是龙牙却依旧没有停手,帮齐辰放松着精神,大概是怕齐辰最近多梦睡不好。
    他治伤救人手法生疏,做起这个倒是很熟练的样子。
    齐辰原本还想多说几句,只怪这暖黄色的灯光太容易打散人的意志,再加上龙牙揉按得他十分舒服,绷着的精神慢慢放松下来,很快呼吸便变得安稳而绵长起来。
    只是在彻底陷入沉眠之前,他隐约感觉自己的嘴唇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
    不过那时候的他,已经分辨不出究竟是真实发生的还是梦了……
    齐辰被孟琛那边的电话叫起来的时候,才刚六点,因为下了一夜雨的缘故,刚回暖的天在清早依旧泛着凉意。
    他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龙牙靠着床头,倚坐在他旁边,手里拿着老旧的书,看着这一页的时候,瘦长的手指间还松松夹着下一页。
    待齐辰从床上爬坐起来的时候,他正好看完最后一页合上了书,而后一如既往嫌弃地撩起眼皮看了齐辰一眼,道:“别发痴了,起来理理你那一头鸡窝,赶着给谁孵蛋去呢……”
    结婚的日子总是从睁眼起就开始手忙脚乱。新郎忙,伴郎自然也跑不掉。
    即便都是司仪交代排演过的事情,真正操作起来,还是会状况百出。好在孟琛本人也好,齐辰徐良他们也好,甚至包括新娘那边,大多都是心宽的人,所以虽然流程走得磕磕绊绊,不算完美,但众人的心情都没有被那些小瑕疵影响。
    从清早一直忙到中午,总算到了最后轮桌敬酒的环节。一直没顾得上吃几口东西的齐辰被龙牙拽到桌边,先填了点吃的垫着肚子,才端着酒杯和徐良一起跟着新郎新娘去敬酒。
    龙牙说过,齐辰是个一杯倒的酒量。其实这话略微夸张了点,只喝一杯还是不会倒的,但是再多就有点麻烦了。
    不过在这之前,齐辰自己并不担心敬酒的环节,因为徐良的酒量相当好,很难被放倒,只要他顶着,齐辰在旁边意思意思就够了,自然不用担心会被灌醉。
    可真正到了敬酒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想得太天真了!
    因为他忘了一件事——孟琛这人自来熟得很,上学的时候从上到下,随便哪个年级都能揪出一个团的熟人,更别说自己班上的同学了。毕业多少年了,他都还和各路同学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婚礼自然少不了请他们吃饭。
    孟琛他爸妈跟他几乎一个性格,这种热闹的场合恨不得把所有关系还不错的人都叫上,孟琛这边,光同学朋友就占了四桌,还是筛了又筛的结果。
    而孟琛和齐辰是从小一块儿长到大的,一直同班到高中毕业,大学还同校。所以孟琛的同学,也几乎都是齐辰的同学。
    齐辰这人的性格一向比较淡,却并不冷漠,他跟那些同学联系得没有孟琛那么频繁,但并不代表真的不熟,相反,当年的那些同学都跟他关系不错。
    这在平时是好事,但在敬酒的时候,就有些糟糕了。
    那四桌同学因为彼此太过熟悉,又都年轻,喜欢闹。当然不可能像其他桌的人那么规矩,喝杯酒拿了红包就算可以了。他们不起哄是不会放新郎新娘走的,孟琛被他们闹得差点把一整瓶红酒吹下去。
    好不容易放过孟琛,炮火又转到了齐辰身上。
    他平日里穿衣服休闲舒适为主,很少穿得特别正式。此时难得穿起了正装,合体的衬衫西服显得他长身玉立,高瘦清俊,斯文气更重了。
    桌上的男同学便起哄说“满场的女生除了新娘子,都被你带跑了,必须罚!”闹得齐辰喝了两杯。
    桌上的女同学要不是自己当年对齐辰有过点儿想法,要不就是死党闺蜜曾经对齐辰有过点儿想法,此时看到当年的草如今保存良好居然没残,也起了玩闹的心思,抱着“错过了今天以后就再没多少调戏机会”的想法,又起哄让齐辰喝了两杯。
    这酒徐良就是想挡也没法挡,只得看着齐辰灌下去。
    四杯下肚,齐辰站着不动的时候还好,可真迈起步子来就觉得脚下发飘,有点儿不太好走直线。
    幸好同学这里已经是最后了,敬完就算结束。
    齐辰摇了摇头,把脑中的那点晕乎劲儿给晃了出去,而后强行克制着那股子醉意,跟孟琛他们回到了桌边。
    坐下的时候,齐辰才总算松了一口气。
    可喝醉了的人最怕的就是松口气,一旦把那股子克制卸了,酒意就会压也压不住地朝脑子里涌,直把头塞得满满的,又晕又迟钝,偏偏还有股子蠢蠢欲动的亢奋。
    他灌了两杯茶下去,稍稍醒了醒酒,就跟孟琛他们招呼了一声,打算回他妈和龙牙那桌。
    孟琛和徐良都知道齐辰的酒量,一见他不太舒服的样子,就立刻道:“过会儿散了你赶紧回去,睡一觉醒醒酒,剩下也没什么事情了,我们收拾收拾就差不多了。”
    齐辰酒劲上来了,也没那能耐逞强,点了点头,便去了旁边那桌。
    客人已经陆陆续续开始散了,龙牙身边的位置恰好空着,齐辰一屁股坐在那空位上,便枕着手臂趴在了桌上。
    “这是又被谁灌了酒了?”齐辰妈妈有些心疼地凑过去,“难不难受?想吐么?让龙组长先带你回去吧,你孟叔叔他们忙不过来,我替他们收拾好了再走,小孟肯定会送我的。”
    他们跟孟琛家做了很多年的邻居,后来虽然搬家了,关系却一直好得不得了,早上齐辰妈妈也是赶了大早来酒店帮孟家布置的,下午孟琛他们自然不会不管她。
    齐辰掀起眼皮,看了眼他妈妈的手腕,上面果然带着一根简单的黑色手绳,手绳上穿着一颗别致古朴的椭圆形珠子。
    他这才点了点头。
    “我带他去卫生间洗把脸,过会儿就先走了。”龙牙半扶半架着齐辰,跟齐妈妈说了一声,便离开了餐桌,直奔洗手间的方向。
    当然,他并不是真的要去,而是拐到了洗手间里,趁着没人看到,直接带着齐辰一个闪身,便彻底没了踪影。
    可怜孟琛想起来他们回去不方便,打算开车送他们,一路找到卫生间才发现白跑一趟——那俩早就走了。
    怎么走得那么快……孟琛嘀咕了一句,只得摇摇头回大厅去了。
    而此时的齐辰,已经被龙牙带着回到了自己的卧室里。
    早上他们走得又早又急,卧室的窗帘都忘了拉开,此时也依旧紧闭着,厚厚的布帘恰到好处地挡了外头的日光,在卧室里围出了一块光线昏暗的空间。
    这种环境倒是挺适合齐辰睡觉。
    他本就酒意上头,脚底发飘,又被龙牙带着急速闪回来,落地的时候,简直就像一脚踩在了棉花上,稀里糊涂地整个人便一个踉跄,要往地上倒。
    亏得龙牙反应快,一把搂住他,架在他两臂之下,勉强把他撑住。
    这样一来,齐辰近乎整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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