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骊得珠- 第12部分

第二十章　烤肉

两日时间不过转瞬即逝，到了这天骊沈氏早早的起来梳妆打扮，就连骊雨这个借由腿受伤一直赖床的懒虫也被乔嬷嬷撸了起来，话说来到八小姐这里后，乔嬷嬷的身体也越发的好了起来，扯被子的动作也越来越顺畅。

几位小姐已经好些日子被免了请安的礼数，今天要去赴宴自然骊沈氏是有话要交代的，所以骊雨跟着骊瞳一起来到骊沈氏所居的屋子里请安，至于骊丹，自然是一个人早早的就走了，哪会等着骊瞳、骊雨。

因着要去要去赴宴几位小姐打扮的比较隆重，原本就漂亮的骊府小姐们，更加国色天香一路走出去都向是一道行走的风景。

骊丹一如往常的打扮隆重，却带着些俗艳之气，不过她已经及笄就是做如此打扮也不会被人说道。骊馨却还是维持着得体两字并不出奇却也有一股子大家闺秀的气质生生将其他人压了下来。骊雨倒是真的没做什么打扮就梳了个双环鬓，配着现在的年纪也算的上是可爱。

乘着软轿走了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来到隆裕长公主下榻的地方，虽说只是站在门口骊雨也清楚的知道这里一看便知道比如今骊府暂住的院子要好的多。

下轿子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尚书府的常夫人，骊沈氏上前打了招呼又让身后的女儿们互相见礼，也就一路相携而入。

骊雨是第二次见到常皖卿，与上次相比看上去更加丰腴些，一双眼睛倒也还是那样的水灵，即使现在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也还是透出些古灵精怪。

因着隆裕长公主的缘故在场的夫人们虽然彼此都认识却也不好随意上前与人说话，一个个只是完美的维持着自己的姿态，小姐们就更是如此。

“隆裕长公主殿下到。”一个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在场的夫人小姐们莫不是起身行礼。

因为低着头骊雨并不能看清楚公主的相貌反而是闻到了一股浓郁芬芳的牡丹花香，大红色的拖地长裙缓缓地从骊雨面前划过，就是自己这样的外人也可以看出做工精良，整个后摆全是用金丝嵌上去的，厚重又大气。

“各位夫人不用多礼请起吧。”

众人才又坐会原位上，一时间也无人敢说话，只是隆裕长公主问一句，其他夫人们附和罢了。

“太无聊了，各位姐姐妹妹们我们不如去后面玩吧。”

说这话的正是隆裕长公主独女徐璨儿，骊雨好奇的偷偷看了她一眼才发现真真和隆裕长公主相差甚远。隆裕长公主长相秀丽与自己一样有些瘦弱，双眉又长又细不自觉间又喜欢蹙眉，整个人看上去就是一个不可冒犯高高在上的长公主。而徐璨儿许是像父亲的缘故，身材圆润，国字脸又带有一对梨涡，笑意绵绵就仿佛是年华上可爱的胖娃娃。若不是事先知道骊雨怎么也没有办法将两人想成母女。

“依我看璨儿妹妹的主意甚好，反正母亲们聊得我们也插不上话索性放我们归去，一众姊妹在一块这才有的玩。”

“惠芸不得在长公主面前放肆，请长公主恕罪，小女自幼如此还望长公主不要计较。”

隆裕长公主瞥了一眼身旁伺候的苏公公，毕竟是伺候了十几年的老人自然也是明白的，上前扶起了礼部侍郎夫人。

“女孩子就是要活泼一点才好，我看惠芸如今这样就不错。”长公主此话一出自然是引来一阵子的议论众位夫人也连声称是。

“母亲，到底是同意了没啊？”

隆裕长公主就只有这一个独女自然是千般宠爱哪有不依的，遂吩咐下人去后面打扫一番让众家的小姐随着自己女儿去后面玩耍。

小姐们凑在一起有什么好玩的不过是凑在一起说些八卦罢了，骊府的身份说起来实在是有些尴尬，若论官衔护国寺除了三品以上大臣都是不能入住于此的，不过是仗着些往日的情分还有骊府素来的清流之名，否则早就不知道会被排挤到哪里去了。

小姐们说是玩闹又那是真的玩闹的起来的，除了长公主之女徐璨儿和礼部侍郎之女刘惠芸两个比较爱捣乱其他小姐们都是养在深闺大门不出的，哪敢做出什么有辱门风的事情出来，也就是众人聚在一起开茶话会罢了。

“璨儿妹妹，真真是无聊极了，那群呆头鹅又聚在一块聊些诗词歌赋，啧啧。”

此时徐璨儿和刘惠芸正站在院内远远的一处看着聚在一起聊天的小姐们。“切，不过是些只知道附庸风雅的俗人罢了，还不如我们这般真性情呢。”

“过不了多久我也会向她们一样知书达理的，翻了年我就要及笄了，娘说了我都是要待嫁的大姑娘了，可不许我想现在这样玩闹。”刘惠芸脸上难免露出了一丝惆怅。

“姐姐何必担心呢，要说担心也是我吧，姐姐可是二品大官的小姐想要什么样的如意郎君不成呢，我才是真真的不好说。”

刘惠芸一听到这话才惊觉自己说错话了，不该提到婚事上平白让自己好友心里不畅。

长公主之女名号看着响亮可却真的没有什么实惠，当今太后并不是长公主生母，而徐璨儿的父亲不过就挂着个五品的闲职罢了，若不是有长公主这几个字撑着徐璨儿就只是个五品闲官的女儿，其实就这这个条件要找个不错的郎君也并不是很难，只可惜长公主是个心高气傲的主，怎么能忍受自己的独女嫁给一个普通俊才，定要是顶好的才行。

也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徐璨儿的婚事才不好找，隆裕长公主如今其实又有了些低头的意思，以往她从来都不屑与官员们的夫人往来，如今为了女儿的婚事也是四处打探。

“璨儿妹妹，我可有点饿了不如我们在这里烤东西吃好了，既有趣又美味。”刘慧芸虽然性格爽朗并可不是蠢的，加上和徐璨儿相交多年自然知道什么东西是徐璨儿喜欢的，连忙转移话题。

“这个主意不错，咱们玩也玩累了正好吃些东西。”

徐璨儿也不是个喜欢执迷于惆怅之中的人，很快就和刘慧芸商量起来，到底是烤鸡好还是烤乳猪好。

二人僵持不下又只好猜拳决定考什么，她二人本就熟识在闺中也称的上是手帕之交，因着性子也相似喜欢耍赖所以就是猜拳也费了一番功夫。上前询问其他小姐们的意思，自然也没人反对，谁会傻到去得罪长公主的女儿和二品大员的女儿呢？众人又说了些自己个喜欢的的吃食，下人们一应记下，匆匆去厨房那烤肉的器具。

长公主府的人早就习惯了徐璨儿的突发奇想工具吃食什么的早就是备下以防万一，因而手脚也利索还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已经准备好要用的物什。

因着其他小姐并不会烤肉，所以就只有徐璨儿和刘惠芸二人坐在烤架前，其他小姐围在她们身后，替她们拿需要考的吃食。

“惠芸姐姐这个可真有趣，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学的啊？平日里我多做女红之类的尚未学过这等手艺。”

这话里多少透出了些许的看不起，一众小姐们都不是蠢笨的哪能不知道呢，只是也没人愿意出头辩解一番，毕竟她们更喜欢看狗咬狗，自扫门前雪就已经足够了。

“恋娣妹妹自然是不知道的，这个，哈哈，还是我们上次随着父亲陪皇上狩猎时，御前侍卫教的呢。”

徐璨儿边说边笑一副随意的做派，可是这话里多少影射了刚才开口的小姐家世。这随驾狩猎可不是一般的官宦人家可以的，更何况是带着家眷。偷偷的冲刘惠芸眨了眨眼睛，两人一向玩的好，刘惠芸哪能不知道徐璨儿的心意接嘴道“是啊，上次为了学这个，我差点把自己个的衣裳都烧了，还是我在云袖坊才做的，烧了一个大洞气死我了。”

‘你还说呢，你们不知道围场狩猎那天捉回了好多东西，大雁都算不上什么了，荀锋哥可是打了一头熊回来，真真吓死我了，当时我还以为那熊是活的，当场就哭了出来、、、、、、”

都是养在深闺的小姐，家教甚严不像徐璨儿和刘惠芸讨得父母宠爱，自幼约束的不厉害。一听到新奇的围场见闻一个个的都开始七嘴八舌的问起那几日的场景，徐璨儿，刘慧芸二人就开始讲起了那几日的趣闻，捕猎了多少东西，那个御前侍卫最勇猛，那的花草最美，哪家的少爷最窝囊等等。

李恋娣见她二人如明珠般被众人捧在正中央，又没人理睬自己不禁羞红了脸，却又不敢当众闹事，只好借口身体不适愤愤的坐在稍远一点的亭子里。

第二十一章　兴趣

这头小姐们聊得起劲却不知在不远处的二楼上有两个男子正在密切的关注着她们的言行举止。

“看，就是那个丫头。”

顺着好友的手指看过去，果不其然就是那天用雪团掷自己的那个女子，今日的她只不过着了一件碎花翠纱露水百合裙，头也是寻常的坠马髻并未有奇特之处，可是就是那样静静的站在那里低头浅笑，也还是别有一番风韵。

“承泽，不得不说这丫头真数绝色之姿，在那群莺莺燕燕之中不输分毫，反倒是清艳绝伦，要不是得罪了你，我才舍不得欺负一个如斯美人。”

“谁告诉你我要报复她了？”

柳承泽径直走到屋内的椅子上坐下，端起放在桌上的茶杯细细的品着新上贡的武夷山大红袍。宋子岩转头看着好友，脸上的确没有一丝恼怒之意，反倒是有几分笑意。

宋子岩长期在欢场厮混，又早早的通晓了人事，自然明白好友只怕是对这个小姑娘有了别的心思。

“我说，你真看上这个姑娘了，你可别忘了你还有两年多的时间才能结亲。”

看着凑在自己身前的宋子岩，柳承泽微微皱眉这家伙还是这样鲁莽差点将自己的好茶撞翻了，又饮了一口，顿觉口中那股香气馥郁的兰花香气更是浓郁，暗想还是要在皇帝那里多讨几罐来方好。

“柳承泽，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子岩兄何必如此着急呢，我不过是觉得这个丫头有趣罢了，再说若是不然我直接娶了她也是能的，反正她的样子不过十二三岁，再过两年多正好与我共结连理，这不是很好吗。”

宋子岩当下也不知道他到底打的什么注意，也就没有多问，只是叫自己的手下去查探一下那小姑娘到底是何人。

烤肉也没有考多久，虽然吃食也多可在一群大家闺秀面前骊雨怎么可能吃的好，不过是随意尝了两块便也不再用。小姐们又被拉去打叶子牌，骊雨虽然会打麻将可是对叶子牌可不是很熟悉，再说自己一个庶女坐在那群小姐里也并不是很合适，告知了骊馨一声就自己去赏风景去了。

现在正是冬天京都早就是一派萧瑟之景，不过是经济繁荣生生添了热闹。护国寺为长公主安排的是最好的院子，景色也还不错，看着交错的红梅倒是平了几分上次没有进入梅园之憾。

“丫头，可还记得我。”

突然冒出的人把骊雨吓了一跳，又因为外面套着软毛织锦披风，一不小心踩在上面差点滑倒。没好气的瞪了来人咬牙切齿道“不知柳君有何吩咐，若是没有奴就告辞了。”

正想从柳承泽身旁走过，不料一双手紧紧的拉住自己披风上的软毛，像是拎着小鸡子一样把自己又拎了回来。

“你，世人皆知柳君才华横溢乃君子也。”恨恨的说出这句话顺带还略有所思的看了柳承泽一眼，暗示他的所为实非君子所为。

柳承泽看着眼前这个张牙舞爪像一只炸毛猫一般的丫头心中更是添了几分欢喜。

“柳某不才，至于君子之名不过是世人随意安上的，不敢以君子自处之。”

骊雨对这个老乡原本是带了几分欢喜的，可是现在却有几丝恼怒，心中虽然想要揭示自己的身份，却又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了会如何待自己，心中慌乱自是没有闲暇去顾及柳承泽。

柳承泽原本也只想要逗逗这个丫头，不过看着对方愣在那里，并不接自己的话，只好开口问道“今日也是你我第二次相遇，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能得知小姐芳名。”

虽然用词上带了几丝谦逊，可是柳承泽的表情和语气分明就是在说我今日问你姓名实属你的荣幸，想来不管是他重生前还是现在都并非一般人，当属人中龙凤否则不会用这种久居高位的表情和自己说话，光是那种气宇轩昂的气质就已是高过常人。

气质，一词当属飘渺之意，没有一个准确的定论，而气也只能从长期生活中才能养成，是以骊雨并不相信小说中女主角前生贫困一朝穿越就可气质过人，才华出众之事。

想通了这个道理骊雨决定不把自己和他一样来自现代的事情说出来，毕竟柳承泽之所以能够这般的受人尊崇还是因为他的学识，而不用说多是搬出古人之言，要是柳承泽不愿意将这件事传扬出去势必会杀人灭口。自己如今不过是个四品文官庶女怎能比得过柳承泽身份高贵，若是他动了杀机，只怕是必死无疑。

“奴，不过是世间普罗众生中的一人，怎敢将俗名告知于柳君，污了柳君之耳。”

“小姐真是太过自谦了，凭着这般相貌若只是寻常人，那么不知道有多少名门小姐要为自己的容貌发愁了。”

柳承泽站在骊雨跟前弯下身子凑到骊雨的耳朵旁说道“小姐若是不愿意告诉我，在下就只好等会去问问长公主了。”

骊雨不禁瞪大双眼看着柳承泽，虽然知道以柳承泽的身份不会去问，可是万一，万一真的问了，自己哪还能解释的清楚，只怕那些小姐们会活剥了自己。

“小姐，八小姐你在那里啊。”

朝华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只怕是来唤她回去的，正向要走却再一次被柳承泽拉住了衣袖。

“放手，柳君实在太放肆了，也不怕传出去毁了自己的名声吗？”

柳承泽毫不在意的笑了笑“真名士自风流，就是传出去也是佳话一桩，不是吗？”

佳话，倒是不假，这事情传出去多半柳承泽只会多一个风流之名，而自己一个好好的闺中小姐在这里与男人拉拉扯扯，即使不是自己自愿只怕还是会被认为是言行败坏。

“敢问柳君到底要怎样。”

“只要小姐芳名即可。”柳承泽可不是吃亏的主，自然不会忘记自己的初衷。

“奴名唤骊雨，其他的若是柳君想要知道自然是有办法的，柳君可放奴归去了吗。”

柳承泽虽然喜欢逗她也是知道分寸的人，何况找她的丫鬟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自己也不好继续留在此处，当下就松开了手。

骊雨也顾不上行礼了，直接向着朝华那边跑去，生怕再迟一会不知道柳承泽会做出什么事情出来。

“小姐，可算找到您了，马上就要用午膳了六小姐让您早些回去，不要再赏景了。”

“嗯，我们回吧。”

朝华应了一声就在前面带路，领着骊雨向着小姐们所在的地方走去。骊雨悄悄的回了头，确认柳承泽的确没有跟过来，才转过头和朝华说话。

骊雨回到小姐们所在的院落时并没有引起什么话题，虽然女子不该在无下人的情况下随意走动，可这里是公主居住的院子，自然不会有什么不轨之徒，再说在骊雨回来之前就有几位单独出去赏景的小姐们回来了。

“启禀公子，奉议大夫夫人骊沈氏这次将家中小姐都带到护国寺中小住。五小姐已经及笄其他三位不过十二三岁。”

“她们的名字呢？”并不理会下属的诧异目光，柳承泽举杯饮酒以掩尴尬。

“六小姐骊馨乃是嫡出，五小姐骊丹，七小姐骊瞳，八小姐骊雨皆是庶出。”

“好了，退下吧。”

那下属略带疑惑的看了一眼自家主子，可是却又实在看不出什么来，主子不可在二十八岁之前成婚可不代表没有姑娘喜欢自家主子。毕竟凭着主子的家世才华，除了皇族实在再难匹敌，可是打听别人家小姐倒是破天荒头一次的，是个人都会有些八卦心理，他简直就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