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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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春风-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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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长春点点头:“二哥说的对,大爷虽然脾气有些古怪,但却从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

    而这个时候,秦珏已经知道吴氏给他定的是哪家的姑娘了。

    任翰林去年续弦,娶了位有钱的寡妇,他们给他相中的,便是这位续弦的任夫人带过来的女儿,名叫柳如意。

    据说这位柳小姐因为给父亲守孝误了青春,今年已经十八岁,但知书达理,容貌俊秀,难得的是性格绵软,温柔贤惠。

    明月和清泉打听不出的事,对于若谷也不算什么,他和秦珏一起回来,知道这件事后,马上便去打听消息了,也不过半日,就把吴氏认为瞒得滴水不漏的消息打听得清清楚楚。

    秦珏闻言哈哈大笑:“难怪全都说好,这门亲事真心不错。柳小姐的继父是读书人,和秦家也算是门当户对,她是跟着母亲改嫁的,出身上自是少了体面。年龄大了,比及笄之女更易生养,性格软弱,自是无力执掌秦家的中馈。”

    可这门亲事看上去却是很不错的。

    若谷轻轻叹了口气,若是老太爷还在,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这样的女子做秦家宗妇的。

    秦珏看着若谷发髻上青蓝色的绣花丝带,忽然问道:“我不是赏过你一根玉簪吗?为何从没有见你戴过?”

    若谷一怔,他不明白大爷为何问他这个。他答道:“那根玉簪我留着傍身,我一个做下人的,哪敢插簪的。”

    秦珏笑道:“那下次我赏你个别的玩艺儿吧。”

    若谷笑着应声出去。

    秦珏脸上的笑意却褪了下去。

    当下人的哪能插簪,可是万山就插了,还插了两次,就像故意插给他看的一样。

    秦瑛这个蠢货,让人卖了都不知道,你就在张小小床上多睡几晚吧。

    谷风园里却已经鸡飞狗跳。

    秦瑛已经失踪三天了,吴氏再也不能瞒了,可她却找不到机会告诉秦牧。

    如今四皇子赵熙监国,秦牧身为皇子师傅,自是忙得团团转。

    眼下闽军已经攻下浙一江正一路向江一苏打过来,韩前楚调了河一南和安一徽的兵马增援,这才将闽军暂时拦在松江,但却又发生了千户张凡临阵倒戈的事,一时之间奉命拦截闽军的大周军队人心惶惶,更有些低等军官私底下置疑起皇帝来了。

    那五大罪太过尖刻。

    这些天秦牧都在赵熙身边,亲眼看到几位阁老争得不可开交,身为兵部尚书的韩前楚竟然当场打了工部尚书李文忠一拳,原因是大周军队行进途中发生了塌桥事故,毁了几十车粮草。

    这座桥是去年工部派人治理河道时刚刚修建的。

    秦牧早就知道内阁几人不合,却没想到已经到了挥拳相向的地步,可偏偏庄渊看他很不顺眼,这些日子以来,几位阁老全都见识到赵熙的儒弱平庸,如果赵熙生在普通人家,或许还能做个老实本分的好孩子,但他何其不幸,竟然生在帝王之家。

    可赵熙却是雄才伟略的同德皇帝唯一的子嗣。

    庄渊每每把内阁对战事所做出的一些决定告知赵熙时,赵熙就是一副忐忑不安的样子,眼睛不时看向站在下首的秦牧,完全是一副不知所谓的模样。

    庄渊退出养心殿,便对霍英道:“这个秦牧算是把四皇子给耽误了。”

    其实耽不耽误,他和霍英都是心知肚明,以赵熙的天份,就是他庄渊和霍英二人亲自教导,也不会比现在强到哪里。

    秦牧在这种情况下,哪里还顾得上自己家里的事,待到他知道秦瑛出事时,已经是五天之后了。

    一一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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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五章 白牡丹

    秦珏打开新煳了软烟罗的菱花窗子,初夏的阳光便无遮无拦地照了进来。

    空气中有若有若无的花香,他这才看到窗外放着一盆白牡丹。

    祖父喜欢牡丹,连带着九芝胡同里其他园子也种了很多牡丹,每年四五月里,处处可见牡丹盛开,争奇斗艳。

    但他的含翠轩里虽然绿荫成碧,却没有一朵花,这倒也没有什么讲究,只是因为树比花更好打理。

    白牡丹旁边蹲着一个小丫鬟,拿着小木棍正在花盆里刨着什么。

    明远堂不论是丫鬟婆子,还是侍卫小厮,都是经过严格筛选的,而能在含翠轩里当差的,更都是查过三代的人。

    他身边没有丫鬟,二婶送来的几个做通房的丫鬟全部安置在针线房里,含翠轩里服侍起居的只有空山、新雨、明月和清泉四个小僮,另外还有两个粗使婆子。

    这个小丫鬟是哪里来的?花房里的?

    他轻轻咳嗽一声,小丫鬟抬起头来,看到是他,连忙曲膝行礼:“奴婢鲁钝,打扰大爷了,还请大爷恕罪。”

    因为突然看到他,有些许的惊慌,但小丫鬟说话时却是气定神闲,看得出调|教得很好。

    见她抬起头来,秦珏这才想起她是谁。

    他道:“你是骁勇侯府送来的那个?你还在这里?”

    丫鬟又施一礼,道:“婢子是带着卖身契来的,已经不是骁勇侯府的人了。”

    是啊,这是他从沈砚那里要过来,送给那小丫头的。小丫头不要她,她也不能再回沈家了。

    “这盆牡丹是花房送来的?”秦珏不想再提起那件令他很没面子的事了。

    “这是水伯送来的,老太爷院子里的花上分出来的。”丫鬟伶俐地说道。

    秦珏点点头,水伯是给祖父拾掇花草的。

    难怪水伯要把这盆花送过来,这盆白牡丹甚是不俗,清丽淡雅,却又雍容华贵,显然并非凡品。

    “这是什么品种?好养吗?”他问道。

    “是昆山夜光,晚上在月光下最是好看,莹莹的雪光,是别的牡丹没有的。倒也并不难种,只要别在毒日头下晒着也就行了。”小丫鬟如数家珍。

    “夜里能发光?这倒新奇。对了,你除了侍弄猫狗,还会莳花?”秦珏问道。

    丫鬟恭敬地答道:“婢子在侯府时只会侍弄猫狗,是来到明远堂后,若谷哥见没有我能干的活儿,才让我照看院子里的草木的。”

    秦珏点点头,没有再问,一颗心却已经飞了出去。

    “空山,备车。。。。。。带上那盆什么昆山夜光。”

    半个时辰后,一驾不起眼的骡车停在距离杨树胡同不远的地方,秦珏看着面前的那盆昆山夜光,琢磨着要怎样把这盆花送进去。

    过了这么久,她应该不生气了吧?

    好在她虽然生气,倒也没有把他的身份说出去。

    其实说出去就说出去吧,好像也没什么,他敢贩私马,也就有办法摆平这些事。

    可是她也太小气了,他只是没有告诉她真名而已,她那副样子,倒像是和他有深仇大恨一样。

    空山忽然压低声音,隔着车帘说道:“大爷,霍星出来了。”

    霍星?那个在绿杨庄里把她挡在身后的少年?

    秦珏把车窗帘子撩开一角看了出去。

    已是傍晚时分,霍星身穿藏蓝色粗布直裰,由三四个小厮簇拥着从杨树胡同走出来,他走得很慢,步履悠闲,倒像是出来散步的。

    只是他的眉头微微蹙起,半低着头,像是走路也在沉思一样。

    秦珏便向他低头的方向望过去,这一看,他顿时就像吞了成千上百只苍蝇一样难受。

    霍星脚下有一只狗,一只穿着衣裳的白毛小狗。

    虽然长大了一些,可他还是一眼就能认出那只狗。

    这狗刚抱来时,咬了明月一口,他担心这狗性子暴戾,连带着把那小丫头也给咬了,就把这狗抱到自己屋里,观察了一个晚上,见小狗只是虚张声势倒也不是真想咬人,这才放心地把狗送出去。

    所以他当然认识这只狗了,霍星牵着的,就是他费了好大功夫才送到罗锦言手里的那只。

    霍星不是出来散步的,他是给她遛狗的。

    这只小狗和霍星在一起,看上去非常滑稽,可小狗却很乖巧,走上几步,就会在霍星脚上蹭一蹭,一看就是和他很熟的样子。

    秦珏不想再看下去了,对车外的空山道:“回去!”

    罗锦言已经有两三个月没有出门了,自从传来宁王起兵的消息,她便彻底不出门了,只是让常贵备足了柴米油盐。

    夏至见她整日里除了看书,就是摆棋谱,便笑着劝她:“小姐,朝廷的大军已经派过去了,闽军打不到京城来的,您别担心。天气这么好,要不我陪您到茶铺里坐坐?”

    “不用了,鲁振平前几天刚来过,那边没有什么事。”罗锦言又在照着棋谱摆着手里的棋子。

    “那就请个女说书的到府里热闹热闹吧,把霍二小姐和霍三小姐也请过来一起听书?”京城里的小姐整天不是去这家的春宴就是去那家的茶会,可自家小姐却整月整月地不出门,若是小姐天生是这样的性子倒也罢了,小姐原本是个很爱热闹的,怎么自从上元节后,就变成这样了?

    罗锦言摇摇头:“霍大小姐正在待嫁,不方便出来,如果只请别人又不请她,那反而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分明就是你不想。

    夏至想说什么,可看到小姐连头都不抬,知道说了也白说。

    她从屋里出去,在庑廊上转了一圈,重又回来,对罗锦言道:“过两日休沐,要不问问老爷,去广济寺上香吧?”

    罗锦言这才抬起头来,明亮的眸子看着夏至:“你越来越鸹噪了。”

    好在屋里没有小丫头,也没有别人听到,夏至红了脸,眼观鼻鼻观口地站在炕边。

    罗锦言噗哧笑了出来,道:“这几年都在外面,好不容易才回来,我就是想在家里休息一阵子,没有别的事,你不用担心。”

    夏至被她说中心思,鼻子微酸,忙道:“那我去看看霍大爷回来没有,汤圆跟着他一起出去了。”

    罗锦言闻言有些错愕:“阿星哥哥带着汤圆出去?你们有没有把汤圆的衣裳脱下来啊?”

    夏至摇头:“霍大爷给汤圆治过病,汤圆看到霍大爷就粘粘煳煳的,今儿个春份带它在院子里遛,正好霍大爷出门散步,汤圆就跟在霍大爷脚边,死活不肯回来,霍大爷就说带它一起出去,怕是春份也忘了给汤圆脱衣裳了。”

    罗锦言抚额,她实在想像不出,霍星那样严肃的人,和一只穿衣裳小狗站在一起,是什么画面。

    一一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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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六章 青杏儿

    今天晚上是小雪值夜,罗锦言早早就上炕睡了。小雪很快就发出均匀的唿吸,罗锦言却睡不着,事实上这些日子她的睡眠一直不太好。

    罗绍进入吏部正值多事之秋,好在经过这些年的起起落落,他已褪去生涩,几个月来倒也安稳太平。

    罗锦言心里却并不安稳。她早就窥破出赵极对瑞王父子的宽厚是和银子有关,既然如此,赵极就不会插手赵宥的亲事。

    前世时赵极的确没有插手,赵宥娶的是青梅竹马的钟氏,可今生却完全不同。赵极给赵宥赐婚,广安伯府虽然没落,但也是开国勋贵,身份上倒也说得过去,但所谓的广安伯孙女乔氏却是个不知从哪里找来的远房亲戚。

    还在长沙府时,她收到张广顺的书信时便觉得奇怪,广安伯没有子嗣,连庶子也没有,那时她就好奇这个孙女是哪里来的。

    回京城后,才从鲁振平那里得知,这个乔莲如是乔家的远房亲戚,据说早就出了五服,父母双亡,家里穷得实在过不下去了,才来投奔广安伯的。

    可就是这样一个破落户,赵极却把她许配给赵宥。

    嫁给赵宥就是世子夫人,未来的郡王妃,皇亲国戚!

    罗锦言这样想着,就从心里笑出来。

    大周朝上至宗室下至贵族,流行这样给人添堵的吗?

    正在这时,她听到隐约传来的声音。

    她睡觉时习惯留下一盏小灯,她心中一动,立刻坐起身来,借着那盏小灯,看向北边的窗子。

    果然,有一张小小的纸条正从窗缝里探进来。

    罗锦言的脑袋嗡的一声,果然,活了两世,只要是遇到那个家伙,她就别想过得安生。

    她不动声色地下炕,推推睡得正香的小雪:“你回屋去睡吧,不知怎么了,今天晚上屋里有人,我总是睡不着。”

    小雪一咕噜坐起来,揉揉眼睛,道:“是不是我打唿噜吵到小姐了?”

    罗锦言摇摇头:“没有,就是两个人在屋里有点热,我又不想打扇,你回屋去吧。给我端盆热水进来,越热越好,放在一边儿,若是我热了,也好洗个脸。”

    西跨院里虽然没有小厨房,但有个小炉子,平时总是烧着热水,夜里炉火封了,但余温还在,热水端进来时依然滚烫。

    罗锦言让小雪退出去,这才蹑手蹑脚走到窗前。

    她去看那张纸条,见纸条上什么都没写,只是画了一只小狗。

    纸条有大半在窗户里面,还有一截留在窗外。

    显然那塞纸条的人还在外面。

    她勐的推开窗子,就在窗外那人被撞得退后几步时,手里的铜盆便泼了出去。

    纵是秦珏躲闪得快,还是有热水浇到他的肩膀上。

    夏天穿得单薄,烫得他生疼生疼的。

    两人一个站在窗里,一个站在窗外,你瞪着我,我瞪着你。

    忽然,后罩房里的灯亮了起来,显然是住在后面的粗使婆子听到动静了。

    罗锦言正要关上窗子,就见眼前一花,秦珏跳了起来。

    窗子被无声地关上,秦珏身上还滴着水。

    “我受伤了,这下子你不生气了吧?”他看着罗锦言,脸上的表情可一点儿也不像受伤的,漆黑的眸子亮晶晶的,嘴角挂着笑意。

    “你进来做什么,出去!”罗锦言低吼。

    “这个时候出去,一定会让人发现,我本来不想进来的,是你弄出动静,没有办法才为之,你别生气,下次不会了。”秦珏说着,又看向一侧肩膀,眉头微蹙,那里很疼,肯定是烫伤了。

    罗锦言没理他,转身就往外走。

    秦珏闪身挡在她前面,压低声音道:“你去哪儿?”

    “去叫人把你绑了,送回秦家,让秦家长辈定夺。”罗锦言冷冷地说道。

    “别啊,我已经要订亲了,这个时候传出我和你独处一室,我的亲事就完了。”他说得很认真。

    “你要订亲了?”罗锦言有些吃惊。前世的秦珏三十多岁还没有成亲,怎么这一世的变化这么大?

    “嗯,再过几日就要纳采了。你也不小了,应该也要议亲了,你看,如果让人知道我们深更半夜在一起,不但我的亲事不能成,你也嫁不出去了,所以你还是忍一忍,等到外面没有动静了,我马上就走。”

    罗锦言难以置信地瞪着他。

    这个时候,她怀疑她认错了人!

    这是秦珏?

    “你来做什么?”她问道。

    “我是给你来送花的,我把花放在房顶了,你明天记着让人搬下来,我就是怕你看不到,想告诉你一声,哪想到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是一盆热水泼出来。”他边说边看罗锦言的脸色,见她的小脸板得紧紧的,他就觉得肩膀上更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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