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贵媳妇便笑道:“就猜到老爷和阿星少爷会留在霍府用饭,灶上做的都是小姐爱吃的。”
罗锦言嘻嘻地笑,索性让屋里服侍的和她一起用饭:“两年没见了,今天热闹热闹,大家一起吃。”
几个人开始还推辞,后来怕扰了她的兴致,便有半坐的,有站着的,大家开开心心吃了一顿团圆饭。
饭后,罗锦言便问起昌平庄子里的事,常贵媳妇笑着道:“知道老爷今天回来,我那当家的早早的就让人往庄子里送信了,侄少爷今天没到,明天一准儿就到了。“
罗锦言想起那位有些唠叨却心地善良的从兄罗建昌,不由莞尔。两年没见,他该不会更唠叨了吧?
罗绍直到宵禁后才回来,霍星竟然没有留在霍家,跟着他一起回来了。
罗绍有些微醺,霍星和远山一边一个扶着他。
罗锦言原本还想问问霍英急着找他是什么事,可看父亲满脸通红的模样,她只好让灶上煮了醒酒汤端过来。
罗绍喝了醒酒汤便唿唿大睡,罗锦言无奈,只好从父亲住的堂屋里出来,刚刚走出庑廊,就看到阿星站在东跨院门口,像是正在等着她。
“阿星哥哥,有什么事吗?”罗锦言问道。
“师傅补了吏部文选司郎中一职,年后便要上任”,霍星说完便转身,还没跨进月亮门,他又转过身来,对罗锦言道,“我是明年四月动身回浙江。”
没等罗锦言回答,他便大步走进门内。
罗锦言还没从罗绍被任命到文选司的消息中反应过来,听了霍星的话,也只是唔了一声,便心有所思地回了自己住的西跨院。
吏部文选司郎中,正五品。
这是人人都想得到的位子,父亲一个闲置四五年的七品官,忽然连升两级,就是那些尚在六部熬资的庶吉士出身的,也没有这么快。
如果不是山雨欲来,罗锦言一定会很高兴,可是现在她却笑不出来了。
她早就知道霍英会给罗绍谋个好位子,她甚至做好跟着父亲外放的准备。按理说,罗绍即使升迁,也是外放做个知州,只要不是浙江、福建、山东这几个地方,即使受到战乱影响,也不会很严重。
可现在这个时候,父亲竟然留在京城,还是最肥的位子之一。
会不会升得太快?
果然如常贵媳妇所言,罗建昌次日晌午便来到京城。
他见过罗绍之后,便来找罗锦言,道:“惜惜,你可吓死哥哥了。”
罗锦言诧异地看着他,虽然知道罗建昌胆子小,可是两年没见,我招你惹你了?
“怎么回事?”她问道。
“当然就是你的那匹大黑马啊,我生怕被人到衙门里告发,一直提心吊胆,不过你不用担心,那马好着呢,养得肥肥胖胖,就是这寒冬腊月,我也没有缺了它的粮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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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八章 喜相聚
“那马神骏,我看着喜欢。”
“你喜欢?那就把它留给你好了。”
那年在扬州绿杨庄里,两人的对话浮现在耳边。
不会吧,他真的把那匹马给了她?
罗锦言嘴巴微微张开,好一会儿才问罗建昌:“那匹马是什么时候送来的,送马的人是什么样的?”
罗建昌笑着道:“我记得清楚,那天是端午节,刚刚吃完粽子,就有人来送马了,送马的是两位老者,他们说这是罗家小姐在扬州买的马,让他们运回来的。”
老者?因为是老者,所以罗建章不疑有他,欣然接受?
罗锦言觉得头有点疼。
如果不是下午要去帽沿胡同给郭老夫人请安,她都想歪在炕上,把这件事好好想一想。
罗锦言给郭老夫人送的是路过常州时买的梳篦,给薛氏、林氏和许氏送的则是贵州的苗银头面,给霍亭儿、霍玉儿和霍宝儿的,则是四川的蜀笺。
梳篦雕的是流云百福,苗银头面和蜀笺,也是每个人各不相同,京城有苏州街也有上档次的文玩铺子,倒是也能买到常州梳篦和蜀笺,但那苗银头面,却是难得一见。
郭老夫人把罗锦言叫到面前,拉着她的手细细打量:“长高了,更漂亮了。”
薛氏也笑着道:“可不是嘛,去了这么多地方,可这脸蛋还是雪一样的白,吹弹得破。”
霍亭儿和霍玉儿则邀请罗锦言去看她们刚刚画的九九消寒图,薛氏笑道:“你们两人都是刚刚学着画,这就拿来显摆了?”
霍亭儿就有点不好意思,霍玉儿却笑着道:“惜惜才不会笑话我们呢。”
郭老夫人笑道:“行啦,知道你们小姐妹好不容易凑到一起,要说悄悄话,快去吧,不用陪着我们。”
三人便向郭老夫人、薛氏、林氏、徐氏行了礼,带着各自的丫鬟婆子离开。
待到她们走出去,跟在徐氏身边的霍宝儿也张着小手,追了出去,逗得屋内的妇人们又是一阵娇笑。
罗锦言正走着,忽觉有人扯她衣裳,低头一看,见是霍宝儿。
她笑着蹲下,问道:“你也要和我们一起去看九九消寒图吗?”
霍宝儿只有六岁,长得白白胖胖,穿着红彤彤的棉袄棉裙,脸蛋也是红扑扑的,就像在无锡时买的大阿福,可爱极了。
“怎么姐姐们都认识你,只有我不认识呢?”霍宝儿眨着大眼睛问道。
那时她还很小,隔了两年已经忘记了。
罗锦言笑着拉起她的小手,道:“那在我们认识啦。”
霍宝儿就咧开小嘴,冲她开心的笑。
姐妹俩的九九消寒图果真画得并不好,笔力稚嫩,但胜在认真,霍亭儿挑了一张画得最好的送给罗锦言:“惜惜,你别嫌弃啊,我知道你一定画得比我们好,但也知道,你今年一定没有画。”
罗锦言哈哈大笑,高兴地收了,她昨天才回来的,当然没有画了。
霍玉儿就道:“惜惜,你回来得正好,再过几天你和我们一起去秦家的赏梅宴吧。”
霍亭儿也道:“对啊,惜惜和我们一起去吧,到时二婶婶会带着我们一起去。”
赏梅宴?秦家?
“是在梅花里吗?”罗锦言问道。
“就是梅花里,说起来就离你上次说的那家书局不远,去年腊月里我们也去了,还到那家书局买了词话本子。”霍亭儿笑着道。
“哦,我不去了,刚回来,还有很多事。”罗锦言慢悠悠地说道。
霍玉儿当然不依,拉着罗锦言的手道:“好惜惜,你就去吧,他们家的梅花开得可美了,你一定会喜欢。”
罗锦言微笑着摇头:“真是不行,家里事情太多了,要不等到开春,我请你们到昌平去玩,我们庄子后面有山,春天时漫山遍里都是杜鹃花。”
“真的?”姐妹两个的眼睛全都亮了起来,她们是大家闺秀,除了各府之间的宴会,也没有机会到外面走走,更别说是爬山了。
“当然是真的,到时我来请你们,若是郭老夫人和夫人们不同意,我再让爹爹来说。”
霍亭儿掩着嘴笑:“罗大人如今是文选郎了,为了这样的小事,哪能支使他啊,不过只要惜惜来请我们,祖母一定会答应。”
小小的霍宝儿急着踮起脚尖,拔着脖子喊道:“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大家又是笑成一团。
林氏和徐氏都退下了,屋里只有郭老夫人和薛氏。
郭老夫人对薛氏道:“过了年,阿星就十六了,也该议亲了。咱们家子嗣单薄,让他们兄弟早点成亲生子,家里也热闹一些。”
薛氏会意地笑了,道:“这才不过两年,惜惜就大不相同了,出落得越发标致了。可惜。。。。。。”
她的话音未落,就被郭老夫人冷冷地打断了:“可惜什么?难道你嫌弃她是丧母长女,缺了家教?”
薛氏给吓了一跳,没想到婆婆反应这么大,她连忙笑着道:“哪有啊,惜惜的言谈举止比那些教习嬷嬷教出来的更要高贵得体,她小小年纪就主持家中中馈,大小琐事,年节仪礼,没有一点差错,亭儿也比不上她。”
“那你可惜什么?”郭老夫人面色稍霁。
薛氏叹了口气:“媳妇是可惜咱们的阿星啊,就像根木头一样。我两年没有见他,他除了长高了壮实了,脾气性格丝毫没改,罗大人能把惜惜教得讨人喜欢,怎么就没把他的性子改过来。他这个样子,就怕惜惜不中意。”
郭老夫人怔了怔,在她心里,孙子是一等一的好,没有哪家姑娘是配不上的。
现在听到薛氏这样说,她笑着责怪:“难道你想让他长成油嘴滑舌的性子?男人最重要的是学问是人品,惜惜端庄持重,不是那些眼皮子浅的,她和阿星也算青梅竹马,不会不中意的,倒是你,你是不是问过阿星什么?”
薛氏笑道:“娘,您可真是厉害,我瞒得这么深,这都让您看出来了。”
郭老夫人笑着摇摇头:“你啊,两年没见儿子,见到他哪有不问的?如果不是怕他脸皮子薄,我这做祖母的也问了。”
“唉,问了也白问,所以我这心里才愈发没底,今天见到惜惜出落得这么好,我就更不知要说什么了。我对阿星说,想为他求娶惜惜,您猜他怎么着?”
“怎么着?”
“他什么都没说,脸都没红,该干什么还干什么。我又念叨了几次,他这才说了句怎么都行。什么叫怎么都行?我难道还要征求他的意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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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九章 月又圆
从霍家回来,罗锦言就开始安排过年的事,今年她想好好热闹一番,可是只有父女两个,想热闹也热闹不起来。无论如何,只要上元节那天,爹爹不要又不让她出门就好。
可是想不热闹都不行了。
待到罗绍的任命正式下发,来送年礼的人便一拔连着一拔,
吏部文选郎啊,虽然只是五品官,可却掌握着所有文官的选拔任命,因此今年来拜年的就特别多。
梅花里罗家长房则举家来了,好在如今罗绍已是五品官了,刘氏不敢再想着过来管后宅了,当然也不提给罗锦言说亲的事了。
说来也怪,自从那年上元节的灯会以后,韩靖就死活不肯和罗家结亲了,二太太问了几次,他都不肯说原因,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韩靖去年成亲,妻子是和韩家有生意往来的一户人家的女儿。
只是罗锦屏看罗锦言的眼神仍然像是要喷出火来,这让罗锦言觉得很有趣。
再去霍家的时候,霍亭儿和霍玉儿向罗锦言说起去秦家的事:“好在你没有去啊,我们后悔死了。”
“后悔?怎么了?”罗锦言问道。
霍亭儿脸上一红,没有说话,霍玉儿嘟嘟嘴,道:“原来是想给秦家大爷议亲,秦家二夫人像挑白菜似的盯着我们看。”
霍亭儿瞪了妹妹一眼,对罗锦言歉意地笑笑:“你别听她说的,秦二夫人的确是盯着姑娘们看过,但可没有看我们。”
罗锦言莞尔,秦二夫人就是秦牧的妻子吧。
霍玉儿就道:“虽然没有盯着我们看,可是听说是给秦家大爷相看的,那也让人不舒服啊,外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也是过去让人相看的呢,好在你没有去。”
罗锦言点头:“那倒也是,既然是要相看,就不要和赏梅宴混为一谈。”
霍玉儿终于找到知音了,对姐姐道:“你看惜惜也这么说。那天一去我就觉得奇怪,怎么有好多以前没有见过的小姐,一问才知道,那都是想和秦家结亲的。那位二夫人看过那些姑娘以后,就领着她们往湖的那边去了,隔着湖的是爷们的酒席,那分明就是想让秦家大爷自己挑挑。”
罗锦言吃了一惊,哪有这样的,她立刻问道:“那些都是什么人家的小姐?”
霍玉儿笑道:“说起来没有一个是和秦家门当户对的,有其中还有庶女呢。”
“真是给秦家大爷相看的?”罗锦言问道,秦家大爷,那就是秦珏啊。
“就是那个十四岁就考上举人的秦家大爷”,这次说话的是霍亭儿,她道,“二婶看到这个情况,酒席刚过就借口家中有事,带着我们离开了,倒是那位秦二夫人,后来虽然回来了,可脸色很不好看,被她带去的姑娘们,有几个都像是哭过的,想来秦家大爷也不是好相与的。”
罗锦言笑笑,没有说话。
秦二夫人胆敢这样,当然是得到秦牧的认可,他们这样做,并非是真想让秦珏在这些姑娘中挑一个做秦家的大少奶奶。
他们真正的目的,是从此断了那些人的心思。
那些和秦家门当户对,甚至高出秦家一头的,看中秦珏的才气,想把女儿嫁过来的人家。
他们不想让秦珏娶贵女。
生平第一次,罗锦言有些同情秦珏了。这孩子要多不讨人喜欢啊。
难怪他要离家出走。
难怪他终身未娶。
难怪他要让秦牧给他让路!
不过,明年之后,秦家人还敢吗?秦牧和秦二夫人,怕是睡觉时都担心秦珏会割下他们的脑袋吧。
过了小年,罗绍便带着罗锦言回昌平祭祖。
回到庄子,罗锦言稍事休息,便去看那匹大黑马。
说来也巧,罗建章竟然把那匹马养在柳树林子。
他在柳树林子里盖了马厩,又找了两个婆子四个粗使丫头伺候那匹马。
可想而知,那匹大黑马被他养成了黑胖子。
前世罗锦言是会骑马的,她让人上了马鞍,围着那匹马转了两圈,这才纵身上马,在柳树林子里慢慢悠悠踱了一圈儿,把那些婆子丫鬟全都吓得半死。
罗锦言只好嘱咐她们,每天都要牵着马在林子里多走几圈儿。
不过,她还是叮嘱罗建章,千万不要把这匹马的事告诉父亲,罗建章笑着对她眨眼:“我就猜到是你瞒着从叔偷偷买的。”
罗锦言嘿嘿地笑。
从昌平回来也就过年了,来拜年的比往年都要多,罗锦言也开始陆续收到请帖。
这里是京城,五品官不算什么,但是身为文选郎的五品官却是不同的,连带他的女儿也成了很多官家小姐想要结交的对象。
面对这些邀请,罗锦言大多婉拒了,她推辞的理由很简单,家中没有长辈女眷,她不方便出门做客。
转眼便到了上元节,在此之前,罗锦言已经给罗绍念叨了好几次,她想去猜灯谜,她想去看灯。
罗绍对当年的事还是心有余悸,他原是不想答应的,可又心疼女儿两年没回京城,便勉强答应了。
到了上元节的晚上,父女二人便出门了,随同的还有焦渭和一堆丫鬟婆子侍卫。
罗锦言看到这个阵仗,已经猜到她想再去那片结冰的湖边可能不太现实了。
不过能去看灯已经很好了,当然,还能看到烟花。
罗绍让远山提前在望月楼订了酒席,逛完灯会就到望月楼边吃边赏月。
轿子刚刚驶出杨树胡同,就看到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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