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会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逍遥子已经吃过一次亏,吃一辄,长一智。这一次他早有预备,不等燕九叶长剑袭来,水寒剑便已经先行舞开,迎向燕九叶,水寒剑乃是当世神兵,利不可挡,剑锋所到即将燕九叶掌中气剑斩做半截。气剑功夫全凭一口气,一气呵成,已被斩断便如气功师被命中名门,一时半刻绝难以再恢复。
“似重若轻,犀利无常,你这又是什么剑法?”燕九叶问道,逍遥子道:“逍遥剑法”。
“既然是好剑法,那我就今天就让你死在这剑法之下!如何?”逍遥子接着道。
“我也很想,只是就凭你这一点本事似乎根本不行吧!”燕九叶不屑,他的剑已断,飞刀也已断。气剑靠的是内力,是一口真气,一时间绝难以恢复,而非刀却不同,他的飞刀不知道有多少?风晨已吃过他的亏?青儿就中了他的飞刀。
“可惜你的剑已断裂…!”逍遥子一句话未说完,便听到身后一人喊道:“师伯,小心飞刀!”,正是风晨。
飞刀?飞刀在哪里。
逍遥子根本没有看到飞刀,因为燕九叶的双手、双臂根本没有动,手没有动,飞刀怎么可能发出?
逍遥子疑惑不解,既然然没有飞刀?为什么风晨要这样提醒?风晨是个诚实的孩子,绝不可能撒谎。
正当他苦思冥想的时候,忽然感到背上一阵透凉,不等回头身子已经被拉开。是飞刀?九把飞刀已经插在了逍遥子的脊背,站成一排,整齐的排列着。
燕九叶的手臂还是没有动?手都没动,飞刀又是怎么发出的?飞刀确实已经插在了自己的背上,这看上去绝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现在却已经发生,他不明白。
燕九叶已得逞,得意道:“中了我的飞刀,便休想再活命,你的死期到了!”
风晨与寒霜子、楚惊魂等立刻上前将逍遥子扶住,关心其伤势,逍遥子却忙然摇头道:“没有任何感觉!”,怎么会没有感觉?飞刀,九把飞刀插到脊背上,怎么会没有感觉?风晨、楚惊魂都在好奇,但是没有感觉就是没有感觉,逍遥子仿佛就像没有中刀一样,面色不改,言语从容,连燕九叶也不相信,没有人能中了自己的飞刀这么久不倒地?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燕九叶自言自语,“难道是飞刀上的剧毒没有起到作用?”
“当然会没有感觉,你的飞刀要刺到逍遥的肌肤,还要杀伤一分毫!”无崖子解释,燕九叶的脸色开始变了,道:“为什么?”
因为的你的飞刀只刺穿了逍遥的衣服,却没有刺到他。现在你应该明白了吧?无崖子说话时手掌往回一拉,九把飞刀已经从逍遥子的背上被拔出来,飞刀离开身体就悬浮在空中,静静的!
燕九叶已明白,风晨楚惊魂等也都明白,刚才一定是无崖子用自己的功力将九把飞刀极是吸住,飞刀只是看上去插进了逍遥子的背脊,逍遥子根本没有中刀。
既然没有中刀,刀上的致命剧毒便不会伤到人。
燕九叶只无崖子在场,今日决不能讨到好处,心中便有了退却之意,但逍遥子的武功也绝不低于自己,想要脱身必须找到适当的机会,不然一定难以逃脱。故而道:“无崖子,你也是一代宗师,如果要一起上的话,尽管来吧,我燕九叶若是眨一下眼睛就不是大丈夫!”
无崖子笑道:“逍遥的剑法足矣胜你,又何须我动手。只是暗箭伤人,恐有违正道吧?非君子所为。”
燕九叶亦笑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只要能杀人便是好武功,我才不管是不是暗箭伤人!”
逍遥子连吃两次败仗,心中颇不是滋味,便又挺剑上前,道:“好,今天我就不信我收拾不了你!”,长剑出手,是一招“长虹贯日”起手式,并未出手。道:“让你先!”
燕九叶笑道:“好生猖狂,你已摆了两阵,我若是你,早已拔剑自刎了,有何颜面生于世!”,飞刀便又出手,九把接着九把,密密麻麻的飞刀从燕九叶周身飞射出来,没一把飞刀都拐着弯在逍遥子周围盘旋,如此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第四百五十八章:战败
艳阳天,一排排骤如急雨的飞刀在阳光下不停的盘旋,反射着一道道刺眼夺目的光芒。逍遥子已经背着光芒将其周身团团包围,他的周围已经布满光芒和飞刀。
片刻之后,盘旋的飞刀终于停住,每一把刀锋到瞄准了逍遥子,朝着逍遥子。这飞刀便像是一个球形,逍遥子恰好就在球心的位置,除了脚下,四下里全是飞刀,试想一下,倘若这飞刀同时攻击,又有谁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如此近的距离?接住如此多的飞刀?
人当然有,只是不多,逍遥子恰巧就是其中一个。
此刻飞刀还悬浮在逍遥子四周,将他团团围住,没有进攻。“只要你说出‘至尊九龙令’的下落或者交出《无极剑法》,我或许会考虑饶你一条命!”燕九叶道。
逍遥子笑了笑,抚了抚手中的剑,叹道:“好剑!这般好的剑既然出鞘,若不见血,岂不是太对不起它?”
“既然你决心找死,也怪不得我!”燕九叶言语未落,双手浮动,飞刀便即震动起来,每一把飞刀都颤抖着便要刺出。逍遥子依旧面色从容,没有丝毫的担忧之意,道:“要动手快些,何须这番磨磨蹭蹭。”
“你找死!”燕九叶盛怒,只见他双臂一合,拳掌攥紧,无数的飞刀便瞬间射向逍遥子,逍遥子还在原地,众人已不忍再看。
寒霜子早已按捺不住,便要上前去,青儿也欲上前,只被风晨拦住。顷刻间飞刀与飞刀撞在一起,刀光四射,尽是破鸣之声。
一堆堆飞刀残片或掉落在地,或射向四周,众人纷纷挡开,再看时却已经不见了逍遥子的身影。
众人都是一楞,不知所以,寒霜子与众弟子见师父不见踪迹便向四周追寻。唯独无崖子却依然面色从容,脸上泛出意思慈祥的笑容。
恰恰相反,燕九叶却已经因为恐惧和惊讶,脸部已经开始扭曲,神色慌张,向四周张望。
“逍遥子,你给我出来,你在哪里!”他说的很慌忙,语气十分急切。
“你不是根本不是我的对手…”燕九叶话未说完,忽然停住,因为已有人打断了他的话。“是吗?是不是对手,好像不是你说了算!”正是逍遥子。
“你……”燕九叶感觉到胸前撕心裂肺的痛,低头时,水寒剑那晶若冰霜的剑锋已经从自己的身后透穿自己的身体。
“你,你暗箭伤人!”燕九叶断断续续的说。逍遥子怒道:“对你这种人,没必要行什么君子作风,你不配!”
“你当初将我和师傅暗算关入地牢的时候,那又是什么行径?骗取,投毒?”逍遥子道。
燕九叶在笑,尽管鲜血已从他的嘴角溢出。“师傅小心!”却听得远处一人忽然喊道,正是寒霜子。
逍遥子只觉得身后一凉,冷冰冰的,低头时候同样已看见自己的胸前已多了把长剑,剑虽然不是宝剑,却也足以取人的性命!“怎么样?杀我的丈夫,得先问我同意不同意!?”是月魔。逍遥子本以为是个柔弱女子并未可以防备,竟不想如此毒辣。
燕九叶再往前走,走出三步时,身体已经摆脱了水寒剑。
逍遥子已经倒了下去,水寒剑捏在他的手中,却再也没有力气拿起。风晨与无崖子还有楚惊魂三人各自一掌劈落,燕九叶不及防备,正中面门,顿时烟消云散,连肢体都没有剩下,只有一片片衣物碎片散向四周。
无崖子悲痛万分,疾奔到逍遥子身边,青儿、楚惊魂也急忙上前,风晨望见寒霜子正追着月魔去,生怕吃了亏,急取回水寒剑追去阻止。
月魔的轻功如何了得,寒霜子自是万不能及,但这里是逍遥派,自家的地方,月魔自是不熟悉,寒霜子则不同。风晨本想去追寒霜子,却不想刚追出后院,寒霜子已经望不到踪迹,抬头时看见月魔刚掠过屋顶落去,急忙奋力追上。
一直追到后山,后山是悬崖,但不是绝路。
这里只有一条路下山,悬崖陡峭,却又一条奇特的路,这条路之所以称之为路,是因为已有人走过。不过能走这条路的人,恐不多。
峭壁悬崖之上每隔数丈不等,便会有一个凸出的石阶向外延伸。只有轻功非凡者方可在这种地方,拾阶而上,登上这一丈,或者两丈高的石阶。
月魔就是朝着这个方向去的,他一定是很熟悉这条路。
然而这条路上已有人在等他。
月魔刚转出山涧,便停了下来,风晨从后面跟来刚好将月魔前后拦住。
寒霜子就在路段中央,仗剑在手,不由分说,望见月魔,提剑便攻,风晨知道月魔绝非等闲之辈,忙道:“霜师兄,小心,我来助你!”,水寒剑夺风出鞘,一招‘清风落叶’自月魔后面直入,寒霜子与风晨合力前后夹击,月魔哪里吃的消,不过吃不消也的吃,不然就得死,没有其他办法,剑锋已经压下,想要脱身已然不及。
然而就在此时,寒霜子却忽然连人带剑向后摔开,撞在山石之间。紧接着一道人影飞速掠过,将月魔从风晨的剑下就走,跃上了对面山头。这人正是燕九叶,“以多欺少,两个人欺负一个女流之辈,这就是你们名门正派的行径?”他说。
风晨道:“我知道你没有这么容易死!”
燕九叶笑道:“你很聪明,回去告诉无崖子,我还会再找他的!!”
风晨道:“想走?可惜你今天没有路。”
寒霜子急道:“后山有路,不能让他走了!”,风晨不知,只知道后山悬崖万丈,却哪里来的路?说话间燕九叶已搂着月魔跃下了悬崖,两人急忙奔到崖边,一望不到燕九叶的身影。
寒霜子不甘心,让燕九叶这样从自己手中逃走,心中尽是闷气。气急之下,一见舞开,将周围山石树木全部斩碎折断,风晨没有阻止,只任凭他发泄。
不知过了多久,寒霜子终于再也没有力气舞动剑锋,他的身子已经因为伤痛和疲惫倒在了地上,仅靠手中长剑支撑着,使自己不躺下。“好受点了吗?”风晨问。
寒霜子不搭理,严重还是愤怒和悲痛,“我理解你的感受,人死不能复生,你要振作起来,逍遥派以后就要靠你了!!”风晨说。
第四百五十九章:令牌
悲伤的人在悲伤的时候,大都很难听得进去别人的劝告或者安慰,寒霜子也不例外。风晨的话他似乎没有听进去,也或者是没有听见,总之此刻他还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大概是不能动吧?风晨将手伸过去,道:“我们要赶快回去!不然太师傅他们会担心的!你知道…”
“我知道!”寒霜子很坚决的回答,“我们走!”他说。风晨竟没想寒霜子转变如此之快?忙应声道:“好!我们走!”,俩个人前后疾驰奔回逍遥阁。
逍遥子的尸体还躺在操场中央,无崖子和众弟子因为悲痛也都没有来得及挪动,他们还守在逍遥子的身边。风晨和寒霜子赶回来的时候,逍遥子已经断了气。寒霜子悲痛万分,大老远望见便四声呐喊者奔过去。众弟子闻声,知是寒霜子便纷纷让开一条道。风晨随着寒霜子才走到逍遥子身边。
大家都很伤心,每个人,楚惊魂、青儿、寒霜子和所有的弟子。然而又有谁能够有无崖子伤心,他经历的可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三个弟子都离我而去,只剩下我一人独活于世!”无崖子仰天长问,声音越渐嘶哑,他已经悲痛欲绝。
风晨开始怀疑自己,心中自责,道:“都是我的错,为什么我到的地方就会有灾难发生?去了天山派,大师伯死了;去了白云山庄,白庄主受了伤,现在来了逍遥派,二师伯死了。”越想越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丧门星,身边总是伴随着灾难的降临。甚至连自己心爱的人都差一点离自己而去了。
他心中的自责虽然没有说出来,但青儿已经明白,这是一种心有灵犀的默契,一种超越言语的沟通。“师兄,这一切与你无关,都是燕九叶,若是没有他,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太师傅,我要下山!”寒霜子忽道。
“霜儿,先将你师傅安葬了再说!”无崖子明白寒霜子要干什么,所以没有坦然拒绝。寒霜子有些不情愿,道:“可是…我,我等不了?”
“我们要报仇!”众逍遥派弟子一齐下跪恳求。
“你们的师傅现在尸骨未寒,你现在去报仇,只有送死。你是他的对手吗?”无崖子斥责道。
寒霜子无语,众弟子亦无语,无崖子道:“你们要是还听我的吩咐,现在先将你们的师傅好好安葬,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你们练好了武功在报仇不迟!”
于是众人便不在喧嚣,寒霜子立即吩咐了几个师弟将逍遥子抬回逍遥阁中,约定次日下葬。
风晨与青儿楚惊魂三人没有跟进去,在阁外等候,或许是因为他们自觉有些不合适,就留在外面等候。逍遥子的死不仅只是悲痛的事情,接踵而至的事情便会更加棘手,可是在棘手也得等,等到逍遥子入土为安才能继续调查。
这世上知道‘至尊九龙令’的人只有逍遥子,但是现在他却死了。能不能调查出来还是另一回事。站在楼阁前,望着夕阳日落,他们已开始忧虑,心中忧虑但都没有说出来。
次日,众弟子披麻戴孝将逍遥子安葬在后山墓园,风晨与青儿,楚惊魂也都上前拜祭,忙碌大半日,适才告一段落。
待众人散去已又是夕阳日落。日落日升,日升日落,时间就这样飞逝而过。
无崖子仍站在坟前不忍离去,留下来的还有寒霜子等四五个弟子,他们跪在逍遥子墓前,眼中含泪,神情悲痛。“时候,你们回去吧!”无崖子道。
“回去?不,我们要留在这里陪师傅!”寒霜子说。
“恩?”无崖子回头看了寒霜子一眼,没有说话,就更谈不上责备,但什么话也没说,却已经达到了目的,寒霜子忽道:“是,太师傅,我们这就回去!”
众弟子这才纷纷叩头离开。
无崖子独在后山峭壁前站立,像是一块磐石,纹丝不动,风将他的衣袂斜斜吹起。
踌躇良久,终于道:“你们三个不用藏了,出来吧?我等你们很久了!”
无崖子没有回头,没有转身。
“太师傅!”风晨和青儿、楚惊魂三人才从不远处的磐石后走出来。“太师傅,我,我们…!”青儿本想道歉,却忽然觉得此时此刻,此情此景道歉,实在不是时候,便结巴着没有说完。
“你们什么话都不用说了,我都明白,人总是要死的。”逍遥子说的很平淡。“你们是想问我知不知道‘令牌’的下落?”
风晨点头,青儿道:“太师傅,你知道?”
“晨儿,都已经对我说过了。你们来这里的目的我都已经知道!”逍遥子长叹了一口气,道:“这块令牌关系重大,我想逍遥一定会留下什么线索的,所以你们不必非常担心!”
三人听得无崖子言语,心中方才稍微平静了些。
是夜。风朗气清,月明星耀,风晨与青儿、楚惊魂三人正站在逍遥阁上凭栏遥望,忽见一道亮光自东南天际滑落,一闪即逝。“是流星!”青儿道。
楚惊魂道:“对,是流星!”
“流星陨落,斗牛暗弱,南方星耀,必有其象征!”风晨道。言语未落,便听到一串掌声,回头望去却是无崖子。无崖子赞道:“晨儿好见地,竞识得天文之术!”
风晨自谦道:“太师傅过誉,弟子略知皮毛而已,如有不足之处,还请太师傅指教!!”
无崖子连声道:“没有,没有,你说的完全正确。你可知道这颗耀星所知何人?所为何事?”
风晨摇头,楚惊魂和青儿也连连摇头,无崖子笑了笑道:“这耀星所指乃是一将星,一个可以领袖众人力挽狂澜救黎明水火的大侠!”
“是谁呢?”青儿道。
“天机不可泄露!”无崖子打了个哑谜,“你们迟早会知道的,现在,时候未到!”无崖子这般说,风晨与青儿,楚惊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