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半月,应无大碍!”
云霆听罢方才安心,只自言自语道:“那就好,那就好!”,只觉得两只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抬头正是雷汉东,雷汉东满面笑意,云霆道:“雷叔叔,为何这样看着我?”
雷汉东开怀大笑,道:“像!真像!”
“像什么?”
雷汉东道:“我当年像你这般年级的时候,跟随老帮主行侠仗义。被老帮主的凌然大义所动,今日见到你又不禁想起老帮主,少帮主今天的举动真的让老夫佩服,我又从你身上看到了老帮主的影子。”
云霆道:“爹爹义薄云天,我如何能及?只希望这些百姓不要流落街头无家可归!”,正说时徐别意便从大堂外进来,连连叹息,似有为难之事。见到雷汉东、云霆、风晨、青儿俱在,随即收起愁容,笑道:“大伙都在?”
云霆道:“徐伯伯,这些乡亲可曾安顿好?”
徐别意点头,“那为何徐前辈似有不悦之意?”青儿问。徐别意叹息道:“实不相瞒这些乡亲都已安顿好,只是……”
“只是什么?”
“许多孩子父母都已在流亡中身亡,大多都在三四岁之间,刚刚学会走路说话,现在无人照看,乱作一团吵吵着要爹爹娘亲,弟兄们正束手无策呢?”徐别意无奈道。
“这可如何是好?”云霆为难道,风晨也觉棘手,谓徐别意道:“那些相亲之中的母亲妇女能不能照看这些孩子?”
徐别意连连摇头,道:“这些妇女长途跋涉,忍饥挨饿来到京城,刚又淋了些雨,大都虚弱过度,不能自已,还哪里照顾得了这些孩子?”
青儿听罢,道:“不如我们快去看看再说!”,徐别意道:“也好,说不定青儿姑娘有什么法子呢!请随我来!”
院中雨落如注。
几人匆匆穿过走廊,屋檐雨水如瀑布般流下,分明就是一道水帘。
雨声嘈杂,吵得所有人心情戡乱。
穿过前院,便听见一阵阵孩童咿呀的哭泣声,哭声从后院大屋中传来。
越往近走,哭声越来越小,几近止住。
大屋前有人,丐帮两名弟子正守在屋外,见到徐别意、云霆到来急忙问好。“哭声好像制止住了?”云霆好奇道。
风晨轻声道:“屋中有人!”,徐别意看了看两名子弟,一人答道:“刚刚冯姑娘进去了!”,徐别意点头,几人都静了下来。
虽然屋外雨声嘈杂,但却依旧能够听见一个甜美的声音从屋中传来。“小朋友最乖了,听话,不要吵,等天亮了,姐姐就到你们去找妈妈。”
青儿道:“是妹妹!”
徐别意道:“想不到冯姑娘还真厉害,我看我们就不进去了,免得我这把老骨头又把这些孩子给吓哭了!”
正说间门嘎吱一声打开,正是冯瑞青,身边还站着一群孩子,孩子见到徐别意与青儿顿时傻了眼,有的急忙躲到身后。冯瑞青道:“姐姐?徐长老你们来了?”
“姐姐,怎么还有一个你呢?”一个小女孩躲在冯瑞青身后,悄悄探出一只眼睛,看着青儿说。
冯瑞青蹲下身子,解释道:“因为他是姐姐的姐姐啊!”
“姐姐,你也和我们玩吗?”小女孩看着青儿说,青儿笑道:“当然啦!”,几人进屋。谁知徐别意刚刚踏进门槛,几个孩子竟然哇哇哭泣起来。徐别意不解连忙驻足,很是疑惑,笑道:“我没有这么可怕吧?”
“白胡子爷爷好可怕!”另一个女孩趴到青儿耳畔悄声说道。徐别意听在耳中,不禁笑道:“看来我说的还真不错!”
青儿笑道:“不会啊,白胡子爷爷也是来和大家一起玩游戏的,很慈祥的!”
“那我可以摸摸他的胡子吗?”一男孩忽然问。青儿笑道:“你自己问白胡子爷爷吧?”
小男孩果真昂首挺胸,理直气壮的问,“白胡子爷爷,我可以摸摸你的白胡子吗?”
徐别意道:“你不害怕我?”
小男孩犹豫一下,道:“不害怕!”,徐别意也蹲下来,笑道:“你自己过来摸吧!”,风晨与云霆两人不禁发笑,小男孩并没有害怕,反而很勇敢,几步便跑过来,一把揪住徐别意胡子,马上又松手跑开。
他在跑,一直在拍,却一直都在原地!
小男孩慌了,低头看时原来自己早已经被白胡子爷爷用双手捏在腰间,轻轻举起。“放开我,放开我!”,徐别意笑道:“摸完了胡子,就想走,白胡子爷爷的胡子可不是白摸的!”
却在此时雷汉东忽从门外慌忙而来,见徐别意正与小孩一起,话到嘴边却有止住,徐别意察觉忙放下小男孩,道:“白胡子爷爷,还有事情,你们要听话!”
风晨和云霆尚未进屋,已经走到门外,徐别意随后出来,道:“什么事情?”,雷汉东道:“边关告急,白长老来的书信!”
“心中怎么说?”云霆问。
雷汉东道:“未经帮主允许,我如何敢拆开?”,云霆道:”雷叔叔,哪里话。你快打开看看,白长老怎么说?”
雷汉东适才将书信起开,一看之下,面色骤惊。“到底发生什事情?”云霆迫不及待,急切道。
“我看看?”徐别意从雷汉东手中接过书信,徐别意看完,长长叹了口气,神情悲愤,道:“可恶,边关情势危急,朝廷不但不增加兵马反而撤回来大批军队。我丐帮白长老和七大护法率领上万弟子浴血奋战方才将敌人暂时击退,至令我帮中弟子折损大半!必不能持久,若无援军,只怕败局只是迟早的事情。”
风晨道:“难怪难民会如此众多!”
云霆道:“若如此我马上设法召集帮众,抽派弟子前去边关相助白长老他们!”
徐别意道:“也只有如此,现在最近的也只有紫霄分舵陈家落兄弟,以我之见不如先行通知陈兄弟,率弟子先去支援!”
几人都十分赞成,说话间便又回到前院大堂。商议已定,风晨道:“我去找谢安谢大人,问个明白,希望朝廷早将军马派往前线,如此也可使丐帮诸位前辈豪杰少些压力!”
徐别意赞成,言道:“谢大人体恤百姓,心系国家应该会尽力帮助,怕只怕桓温势大,谢大人也无能为力!”
风晨道:“凡事尽力而为。”
长夜,一夜雨如珠帘。
夜尽天明。
新的一天,新的开始,新的希望。
雨早已经停住,雨后的院落和远山像是泪水洗刷后的心灵显得格外清晰。
孩子们已经熟睡,在零时搭建的床铺上数十个青儿和冯瑞青两人正和所有的孩子睡在一起,有两个孩子正躺在他们怀里,打着憨,睡得正香。
一阵风吹过,窗户忽然打开,一阵清寒的风穿过窗户,青儿打了一个寒颤,顿时苏醒。
孩子的虽然不容易入睡,甚至要讲故事、哄着才能睡着,但一旦睡着,便会睡得很沉,不容易醒来。
他还躺在自己怀里,可爱的面庞,小孩子总是那么的讨人喜欢,青儿将他轻轻抱起,放到被窝里,看见其他孩子也都还在熟睡,冯瑞青也睡着,生怕吵醒她们,所以悄悄过去给冯瑞青将被子盖上,然后离开。
这个妹妹,她好像从来没有和他说过几句真心话,没有关心、关怀过他。这是她第一次给她盖被子,第一次关心她,他的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是怎样的感觉?她说不出。
或许这就是亲情的感受。
这种感觉她和风晨在一起的时候从没有过,同样是爱,同样是温暖,心中的感触却俨然不同。
她轻轻的将被子替妹妹盖上,手刚松开,冯瑞青被触动或者是温暖让他忽然感觉不适,忽然苏醒过来。“姐姐?”冯瑞青问道。青儿点头,示意不要做声,免得吵醒了这些正在酣睡的孩子。冯瑞青轻轻望望窗外,轻声道;“想不到天都已经亮了!”
青儿过去将窗户掩上,免得早成清冷的风冻伤了这些幼小可爱的孩童。
两人轻轻走开,将门掩上。
院中清冷,昨夜的积水还没有散尽,淤泥还停留在较高的地方。
忽然有一只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这感觉很熟悉,青儿立刻反应过来,低声道:“师兄……?”,回头望正是风晨。
风晨道:“孩子们还没有醒吧?我们走吧?”
“去哪儿?”青儿低声问。
“先去找谢安,然后就去逍遥派,二师伯逍遥子!”风晨回答。冯瑞青道:“外?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风晨道:“随便吧,你想怎么称呼?”
“是叫你姐夫呢?还是叫你大哥呢?”冯瑞青问。风晨道;“凭你喜欢!”,“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冯瑞青问,接着道:“我很好奇!”
风晨道:“说吧?”
“我和姐姐长得很像吧?你为什么就不会认错人呢?”冯瑞青问。风晨承认,笑道:“长得的确很像,不过……?”
“不过什么?”冯瑞青迫切道。
风晨道:“你自己看啊?有些事情不是几个字就能说得清楚的!”,冯瑞青不信,这世上还有用语言无法表达的事情吗?
当然有,无法用语言表达的事情,很多,实在很多!
爱无疑是最无法表达的事情之一。无论是亲情,还是爱情,大爱,还是小爱?
深爱无言。
前厅,徐别意与雷汉东、云霆都已在堂内,正商议如何通知紫霄分舵舵主陈家落的事情。正说间风晨进来,告辞道:“几位前辈都在,风晨就此告辞,我会尽力而为的!”
徐别意忽道:“且慢!”
风晨道:“徐伯伯,还有什么事情?”
第四百三十六章:天涯明月
徐别意有些踟蹰,面色犹豫,似乎有些为难。不过还是一咬牙,道:“或许还有一个办法!”
风晨看看徐别意,见到他的表情,已然猜到八九分,只是未得徐别意肯定,不知道所想是否就是徐别意所说之事?风晨道:“与我有关?”
叙别意没有否认,点头道:“只有你可以,如果我没猜错,谢安谢大人应该也已经找过你了吧?”
风晨明白,却还是装作一无所知,道:“谢大人找过我,不过不知道徐伯伯说的是……?”
徐别意笑了,笑道:“你不用骗我,我只是希望你能好好考虑,我想你能随谢安来到江东,心中就早已经有了主意了吧?”
风晨点头,道:“不错,我已经答应谢大人了,所以才会和师妹来此。”
徐别意欣喜,连声道:“如此便好,如此便好。只要剑宗盟重建,‘至尊九龙令’一出,便能抵御外敌,直捣长安,复我河山,指日可待!”
风晨尚且不信,道:“徐伯伯,剑宗盟真有如此能力,今非昔比,我看也未必管用!”
徐别意当即否定,道:“贤侄是不曾见过,自然不信,剑圣独孤晴天是你师父,是剑宗盟五行剑尊之一,你也应该知道剑宗盟的事迹吧?”
风晨本想解释,本想说自己连独孤晴天是谁都不知道?见都没见过。但还未开口,却见徐别意满脸自信道:“就算剑宗盟威望、盛名都已不在,只要至尊九龙令一出,到时天下豪杰并起,群雄逐鹿,又有何惧?”
“贤侄,你如果真的能够重振剑宗盟,一切问题都必将解决!”徐别意言语间似乎已经胜券在握。风晨倒是实在想不到谢安,徐别意等都这般看得起剑宗盟,看来剑宗盟当年的确不同凡响。
风晨答应,道:“我会尽力而为的,见过谢安之后,我会直接去逍遥派找我师伯的!”,云霆道:“大哥保重,我会和陈舵主丐帮兄弟在边关等你回来!”
风晨点头,道:“情义相许,生死相交!”,言罢与青儿一齐离开。
风晨离开,云霆随即收拾行装,快马去紫霄分舵寻找陈家落,希望与陈家落等一起赶往边关相助白日尽、石正仓等,共同抵御外敌。徐别意留在总舵处理大小事务,雷汉东负责联络各地子弟,推行云霆制定下的新帮规,但凡各地丐帮分舵,皆可收纳帮助贫困无助灾民,无论老小妇幼皆可以为落脚之处。
是日,天朗气清,雨后的空气格外清爽,街道城池上的积尘全被冲刷干净,特别清晰,天地间焕然一新。
上午,街道上行人渐多,又恢复了平日的繁华,熙熙攘攘的路人,叫卖的的小贩,街边的卖杂耍的老人,不甚热闹。
风晨和青儿两人却哪里顾得上看热闹繁华,就连静下来安静的走一会儿也没有心思,若是谢安一时间找不到钱粮,那些孩子和伤民就要忍饥挨饿。
想到这些,他们那里静得下心,牵马直往谢府而去。
穿过正街,前面便是谢府府邸所在,遥遥望见府门外绿树浓荫,十分清幽雅静。
正往前去,便看见到一辆马晨自远处飞驰而来,车架之侧有随行五六人,各持刀剑在手。马车自西往东行,迎着阳光。
朝阳方才刺眼的阳光从城上斜斜洒下来,城中终于又多了几许温暖。阳光是很美的,他不至能带给人温暖,还可以要人的命!
阳光中忽然闪过一道刺眼的光,这光不是阳光,是刀光!
阳光就是刀光。
刀光就是阳光。
光芒一闪即逝,风晨急道:“不好!”,话音未落,便见到烈马一声长嘶,飞快的奔驰出去。
飞马已经断做两半,拦腰截断,前两只马蹄还在不停的奔跑着,肠子心肝拖得老长,掉落一地,一只车轮竟然追着马前身往前滚出去。
其他马匹已然受惊,纷纷奔开,五六名守卫拔剑怒喝,道:“保护大人,保护大人!”
马车欠缺了一只轮子,顿时翻个跟头飞出去。
烈马奔驰数步,前半个身子方才瘫倒在地,马车翻个跟头刚好砸落在半截马身上。
“大人!”十五名侍卫惊慌失色,匆忙跑过去,青儿道:“马车里的是谢大人?”
风晨大惊,与青儿飞快过去。“谢前辈?谢前辈!”匆忙喊道。
阳光还是那么刺眼!
阳光还在,刀光也还在。
又是一串刀光,四五名守卫一声未肯就已经死了。
他们的死法实在让人无法接受,侍卫还都站在原地,他们手中的刀剑也还都在手中,但他们再也无法使用手中的刀,因为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头颅纷纷掉落在地上,像是一个个皮球滚落在地上。
风晨拔剑,对青儿道:“师妹,在这里等我,我去引他出来!”,青儿道:“好,我在这里!”。
又是一串刀光落下,本来已经跌的粉碎的马车,忽然间被刀锋化作碎片,飞射向四周。
车中有人,死人!
只看见两只胳膊,两条腿,还有一颗带着身体的头颅随着马车碎片溅射向四周,血肉横飞。
青儿不忍再看,只觉得有些恶心。不止青儿,风晨也早就想呕吐,却还是勉强忍住,他在告诫自己提高注意力,决不能分心。
他明白自己的对手,自己面对的绝不是一般人。
那柄刀,绝不是一般的刀。
已经有这么多人死在这柄刀下,可是没有人看见这柄刀,也没有人看见使刀的人?
这柄刀究竟是一把什么样的刀?
没有人知道。
总之,刀没有出现,人也没有出现,死在刀下得人却已经很多。
风晨飞快过去,马车中人却早已经成了碎片,还哪里寻得到?更无法辨认。
刀光又起。
是从树林里过来的,像阳光一样刺眼,伴着阳光,从太阳升起的地方发出。
风晨拔剑,剑已在手,却有一人更早一步出手,另一道剑光从他身后闪出,刀剑相碰,劲力相抵,一声破鸣,瞬间消散。
眨眼间面前已经多了一个人,背对自己而站,剑锋斜斜指向地下,紫青色的剑气还不时的萦绕在剑锋之侧。
他虽然背对风晨二站,风晨也看不见他,但风晨却认得他的剑。这柄剑正是龙渊宝剑!
风晨正要问,他却已经说话了,“该现身了吧?”
风晨认得这声音,是谢安无疑,欣喜道;“谢前辈,你还活着?”
谢安道:“我还没有那么容易死!”
对面树稍上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个人,身背一把长刀,负手而立,一身白衣,神貌非凡,极是俊俏。笑道:“想不到,谢大人早有防备!”
谢安道:“你是谁?为什么杀我?”
白衣少年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刀神笑三少!”风晨先行说道。
白衣少年好奇,目光炯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