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小小年纪却也是逸墨山庄的当家人身上自是有一股子威严,让人战栗。
阿东被打发去请大夫,只顾低头走,远没看见端茶过来的迎雪直直的撞上去。
迎雪原是想逗逗他,哪知这小子竟直直撞上来,吓的迎雪忙的来个转身,看向手中的茶,还好没撒,:“小崽子你干嘛呢?”迎雪怒嗔道。
阿东在迎雪转身的一下才看见前面一大活人生生给吓了一跳,仔细一瞧原来是迎雪,听到迎雪怒嗔连忙作揖:“迎雪姐姐饶命,迎雪姐姐饶命。”
迎雪端着茶瞧着阿东:“小崽子着急忙慌的干什么去,俩眼珠子都不知道看路,怎么地上有金子不成。”
阿东赶紧赔笑:“迎雪姐姐您可冤枉我了,少爷让我去请大夫,这不天还没亮,正愁怎么去请呢。”
“请大夫,少爷怎么了?快说,少爷伤到哪了?”迎雪立马紧张起来。
迎雪疑惑的看着阿东,“少爷没事,只是少爷在城门口捡了个孩子。那孩子像是自己冒雪走了挺远的路,晕在了城门口。少爷让带回来医治,少爷真没什么事。”阿东赶忙解释。
“好,少爷没事这次就姑且不跟你计较了,赶紧办你的差事去吧。”听到少爷没事迎雪心下一宽,“多谢迎雪姐姐,小的先去了。”阿东赶紧告辞离开。
迎雪比冯少游年长一岁,也因自幼与少游一同长大,虽是主仆,却又不同他人,少游一直将她视作姐姐,而迎雪却是将他当作了未来的枕边人。迎雪端茶到了厅里,只见冯少游坐在椅子上沉思,迎雪赶忙行礼,“少爷。”
“不是不让你行礼吗,天还没亮你怎么过来了”,冯少游看着迎雪走进来立马回神。“少爷,您劳顿了一夜为何不在房里歇歇?”说着将茶放在了桌上然后立在一边。
冯少游拿起茶来品了一口随即又放在了桌上,实在是睡不着啊。
“眼下天下大乱,百姓到处流离失所”,他所有所思的看着那杯茶,“别说是喝这样名贵的茶叶过锦衣玉食的生活,就是饱腹都是奢望。”
天下不太平,山庄的生意也受影响,平城的米铺也关了两家,更别说布庄了,这样下去可不得了啊。冯少游心里暗自思量着。
迎雪忽的转移话题,“听说少爷带回了一个孩子。”
“你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冯少游好奇的看了一眼迎雪,“阿东告诉你的?这小子嘴倒是挺快。”
看着少爷心情变好,迎雪连忙说道:“哪是他告诉我,这小子着急忙慌的去请大夫被我装上了,问了好一通才问出来的。”
“少爷怎么会将个孩子带回山庄?”迎雪实在纳闷,冯少游笑笑:“我们骑马刚到城门口,就见着这孩子晕倒在地,想是走了很远的路。像是个大户人家的孩子,最重要的是这孩子身上还带着一柄好剑,想是有什么缘由的,便将他带回山庄。”
“剑上可有标识?”迎雪不禁好奇。“只一王字,想是这孩子必有来历啊。即遇见便是我山庄来客。”冯少游定然说到。
阿东在街上挨个药铺叫门,只是天还未亮,又是这大雪天气,都不愿出诊,可是少爷的命令还是得听,只能使劲的叫门,“大夫,大夫,麻烦您跟我出趟诊,家里有个孩子高烧不醒啊。”
“天都没亮呢,待天亮再来。”大夫的声音传来,阿东急的直跳脚,“大夫实在不等再等了,再等就要出人命了。求您赶紧跟我走一趟吧。我是逸墨山庄的仆人,家里的客人高烧不醒,您可一定得跟我走啊。”
老大夫本想继续睡,一听逸墨山庄立马做起来:“逸墨山庄?”待老夫这就来。
“麻烦您了大夫”,阿东赶紧作揖,大夫刘惠生收拾好了出门,看着阿东说道:“原来的逸墨山庄的人,怠慢了,小哥不要怪罪,快带我去看看。”阿东赶紧领着大夫回了逸墨山庄,一回山庄,阿东引了大夫见过冯少游,“少爷,大夫来了。”
冯少游立马起身说道:“劳烦您跑一趟,家里客人高烧不退,劳烦您了。”
“少爷客气了”,刘惠生赶紧作揖,“快带老朽去见病人吧。”“大夫,这边请。”冯少游引大夫来到云起住的东厢房。“这孩子,走了甚远的路,见着时棉裤都已湿透,已经开始高烧了”,冯少游见着大夫给孩子把脉细细说道。
“少爷,这孩子寒毒入体已有些时候,烧成这样,现吃汤药已是来不及,劳烦少爷取些酒来与这孩子擦身体,方才我看了孩子的腿,腿上要多多擦拭,怕是冻伤时候留下残疾啊。”大夫起身说道。
“来人,取酒来。阿东你跟阿成两人负责为这孩子擦拭身子”,“老朽现在为这孩子开服汤药,熬好既服不可耽搁,拿酒擦身等到孩子温度降下来方可间断。”
冯少游客气说道:“劳烦您了大夫,来人送客。”小厮给大夫送了二十两,说道:“我家当家的说劳烦大夫冬夜走着一趟,请大夫买些好茶喝吧。”
大夫受宠若惊:“您家少爷太客气了。应该的应该的,医者本分嘛,告辞。”“不送,您请。”小厮送走大夫关上了门。
从逸墨山庄出来,刘惠生拿着手里的银子:“这趟出诊还是出对了,既能买个面子给逸墨山庄,还能得这么大笔出诊费。老天眷顾啊。”
冯少游一直等在东厢房,阿东和阿成两个人忙着给云起擦拭着身子,这孩子烧的迷糊了,嘴里一直呢喃着:“不能冷,不能停,娘,云起一定重振家族声威的,娘······”
在凳子上听着,从孩子嘴里听到的话语中得知,这孩子名云起,而剑上标有王字,应该是叫王云起吧。
这半个时辰过去了,高烧还是未退,阿东和阿城依旧给他擦拭着,这时候迎雪端着熬好的药进来了:“少爷,药好了,现在给灌进去吗?”“阿东,停一下,先把药给灌进去。”冯少游吩咐阿成。
“是。”阿东接过汤碗,将云起搂在怀里,一点一点灌了下去。
高烧的云起,做了很久的梦,梦里的路太长了,那么大的雪,将膝盖都没了,寒冷透过衣服挂到骨子里,”不能冷,不能停,娘,我一定要重振家族声威······“
许久寒冷过后,突然变得温暖,他毫无力气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像是听到马声,像是回了家,看见父亲坐在厅堂里,父亲不是死了吗?那我这也是死了吗?
云起纠结在梦里,高烧将力气全部抽干,过了一个多时辰,烧终于退下去了,阿东跟阿成累的满头大汗,给云起换了衣服,盖上厚重的棉被才离开。
天一亮,冯少游先去给爷爷请了安,爷爷看着日渐沉稳的孙子,心里非常欣慰,不过表面上还是满脸厉色:”昨晚回来的?”“是。”冯少游恭敬地回答。
“那边生意怎么样?”老爷子问道,“关了两间米铺,布庄的生意也受到影响。”
爷孙俩一板一正的说着话,老爷子喝着水突然放下了手中的杯子问道:“听说,昨天有客人来山庄?”
“昨孙儿归城,在城门口遇上了这个孩子,当时这个孩子晕倒在地不醒人事,身上又携带宝剑一柄,孙儿不敢大意,于是接回山庄妥善安置。”
“恩,那孩子来历可弄清了?”“只知名叫云起,剑柄上刻着王字,应该是王云起。”冯少游恭敬地达着话。
“行了,累了一夜,你退下吧。”老爷子终于问完,冯少游走出房门,恰巧阿东前来禀报,那孩子已经醒了,问冯少游是否去瞧瞧。
冯少游立马随阿东去到东厢,只见那孩子面色苍白,拳头紧握:“你们什么人,我的宝剑呢,我为何在此?”
“嘿,你个小狼崽子,我们当家的把你救回来又是请大夫又是喂药的,我和阿东为你擦了半夜的身子,怎么着,还能偷你宝剑不成?”
“不许胡说,来我山庄既是客,怎么教你的。”冯少游走进来一声呵斥,阿成乖乖闭了嘴。“你醒了?”冯少游问道。
“是你把我带回来的?我的剑呢?”云起的神情丝毫没有放松。
冯少游命人取了剑来:〃来人,取剑来。”
阿东将宝剑递到冯少游手中,冯少游将宝剑递到云起面前,“这可是你的?”云起点点头。“好剑,确实是把好剑,怕是有些来历的。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王云起,冀州人氏,谢英雄救命之恩。但灭族之仇未报,不能报答恩人,来日定当图报。”
说着想要起身,冯少游一把摁住云起肩膀:“我并未想你有什么报答,先养好身子,你是我逸墨山庄的客人,也是我冯少游的朋友,没有人会怠慢你,且养着吧,等你好些再来看你。”
云起,谢过冯少游,心情一时混杂交错难以平息。###第三章 山庄二少
在山庄养了几天,云起的风寒已打好,只是病去如抽丝再加上尚且年幼体质弱些,还是有些病怏怏的。
来山庄的这几天,冯少游天天要派阿东来看看他的近况,云起对此甚是感激,自家破以后许久没有得到这样的关怀,心里还是暖暖的。
这期间听阿成说,当家的冯少游虽说江湖名声在外,也不过十七岁的年纪。相貌生的甚是英俊潇洒,至今还未定亲,那上门提亲的把门槛都破了,可他就是不着急,可不知急坏了多少姑娘的芳心。
未及弱冠就有如此好本事云起甚是佩服,又听说山庄的老当家的是一代英豪,云起想着打扰了这些时候,实在是应该去打个招呼。
正在云起缠着阿成带他去见老太爷时,冯少游开门进来:“贤弟,可是阿成怠慢了你不成?”
云起忙拱手道:“没有,只是小弟觉得叨扰诸日还未拜会老太爷,实在心里不安,正缠着阿成兄长带我前去呢。”
别看云起小小年纪,礼节上丝毫不差,很有大家风范。冯少游坐下看着云起:“贤弟莫急,待养好了再说,我已回禀过此事了,祖父说且先养好了身子再说,他也正想见见你呢。”
云起自是答应。
话说冀州王氏也是江湖上有名的武学世家啊,一代夺仙捻雪剑法羡煞无数武林人士啊。可惜一夜恶战,王氏老爷子被暗器所伤,传人王振涛也是命丧当场。冯少游看着云起,如今这个孩子是不是身上也有这本事?
冯少游立马将此事回禀祖父,祖父听后半日不语,忽的高声大笑:“王氏一族不该绝矣!此子也算是命大能逃过追杀,看来小小年纪也是有些智谋的,好好待这孩子,将来必定是个人物,能助你一臂之力啊。”
冯少游听后不解:“这孩子虽说是比一般的孩子多谢智慧,也机灵些,祖父你轻易不会如此评价,如何对这孩子如此重视?”
祖父看了冯少游一眼:“你是要成大事的人,要看的远一些,王氏一族是冀州赫赫有名的武学世家。四代单传,祖上那本《夺仙捻雪剑法》煞是厉害。单凭这就不能小瞧了他。他一个七岁的孩童,能躲过追杀,敢冒着暴雪独自寻路,这智谋和意志必定也要比常人要成熟。日后必成大器啊。”
冯少游思量着,这孩子确实是有那么一股子气势,小小年纪的确不简单。
“祖父,孙儿有一提议,孙儿想收这孩子为义弟。原是考虑着这孩子讨人喜欢,再加上孙儿就兄弟一人很是孤单,其二,这孩子既然有这身世收为义弟既能给他安全,又能考虑山庄的长远,不知祖父意下如何?”冯少游思量许久开了口。
“此事不急,既然你已想好,就按你想的办吧。”冯逸墨背手而立,冯少游忙告退“谢祖父。孙儿告退。”
云起身子好很多了,每天的吃食都是冯少游特意命人准备的,身子也胖了许多。冯少游日日前来探望,也让云起渐渐放下了戒心。
冯少游让阿成带着云起在山庄四处转转,云起来到练功场直接走不动路了。冯少游一身短打扮,显出健硕的身体。
只见剑尖一指,一招龙腾虎跃过去,剑尖直指对手喉口,对手也不示弱,一个后仰就躲过了这一剑,随即一记后空翻,剑尖对准冯少。
冯少岂能无所防备,抬手一挡,跃身而起只见剑影重重,待到冯少落地,才发现对手的衣衫一缕缕落下,对方诚服。
对手忙谢道:“冯少收下留情,不然小的怕是早就到阴曹地府报道了。好功夫,在下诚服。”
冯少谦虚道:“张兄的武艺也不错,怕是有所保留啊。”俩人相视一笑,冯少离开练武场的时候却看见站在一边的云起和阿成。
“贤弟身子可好些了?”冯少游把剑递给仆人,接过阿东递过来的巾子擦着汗朝着云起走过去。“多下兄长关心,我已经好了,你看还长肉了呢。”云起得意的拍拍肚子。“冯兄,你的功夫当真不错。我看得出你是有真本事的人。”
“来,这边来”,冯少游拉着云起向前厅方向走去。“冯兄,你知道我家虽是剑法上有所小成,但是我尚且年幼并不曾习得真髓,我想跟同冯兄学习功夫,不知道兄长可愿教授?”
冯少游若有所思的看着云起,小小年纪眼神里带着不一般的坚定,如此好学确实令自己惊讶,看着冯少游没有说话,云起直接跪地直呼:“师傅在上,受弟子一拜。”
冯少游立马将他扶起:“贤弟莫急,你愿同我习武,我自是高兴,拜师一事就不必了,我年纪尚青,当不得如此,我且有一策不知你意下如何?”
“兄长请讲,我必洗耳恭听。”云起端正身子看着冯少游目光炯炯有神,冯少游笑着看着前方,我是家中独子,父亲被奸人所害,唯有祖父照拂至今,你我相见,甚是投缘,我想同你结为异性兄弟,不知你可愿意?”
云起万万没有想到冯少游竟会如此看重与他,一时愣住自是不敢相信。
“冯兄,我年幼逢家破,父母俱亡,家中根基全无,还遭到仇人追杀,难道你就不怕因为我而牵连逸墨山庄?”云起实在行不通冯少游为何要与他结拜,“难不成冯兄也是为了我家的剑谱才收留我的?”说着身子一时紧绷着,神色里带着冷漠。
“贤弟多虑了。”冯少游拍拍云起肩膀笑笑,“你我头一回遇见时,我就觉着你较一般的孩子不同,七岁正是在家撒娇浑玩的年纪,你却身背宝剑躺在这冰天雪地里。”冯少游转身看向云起,云起的紧绷的身子慢慢的卸下防备。
冯少游接着说道:“冀州王氏江湖上谁人不晓得《夺仙捻雪剑法》?但我冯少游岂是落井下石之人?我救你是并不知晓你身世,也并不垂涎你家祖传剑法。我也是年幼父亲被奸人所害,所以我觉得我能理解你的苦。想和你做兄弟。”
云起心下甚是感动:“小弟惭愧,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小弟愿与兄长结成异性兄弟,永世相助绝不背弃。”
冯少游将他扶起:“好贤弟,快快请起,以后自是不必如此多礼。”“谢兄长。”云起恭敬答道。“不知此事是不是该问过祖父意见?”此等事必是应该知会长辈,云起望着冯少游问道。
“我已回过祖父了。他也是同意此事。祖父的意思是要择日宴请诸英雄,在宴上再走过规矩。”冯少游看着云起,心里一股子高兴。“是,一切听从兄长安排。”云起自是答应。
翌日,逸墨山庄广发英雄帖宴请诸英雄,众英豪纷纷赶来,都不知山庄是何喜事。一时众人入座,却迟迟不见冯少游和老当家。
众人皆诧异,铁掌钱彪此时开口:“莫不是冯少娶了小娘子怕有人抢亲不敢明说不成?”众人皆是大笑。
“你说这冯少也是少年人物,长相英俊不凡,莫不是真的寻了良缘请咱来吃这喜酒?”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