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志新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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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志新传- 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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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来,除了欲一瞻神佛尊容之外,还要向师太打听一个人的下落。”
  行云师太念了一声:“阿弥陀佛——”随后又说道:“施主请跟我来,贫尼要带你见上一人,到时候施主可千万不要吃惊。”
  行云师太说罢,便转身稳步而去。
  昭武忙招呼香贻紧随其后。
  行云师太在前,她绕到大殿的后边打开一道角门,又穿过了几道门廊一直来到后院,最后在一排青砖的宅前驻足说道:“静念,你的家人前来看你,你可暂先会客!”
  行云师太说完,她冲着香贻和昭武打了个揖,便退身离去。
  香贻和昭武正对静念这个名字百思不得其解,此时房门一开,只见一位穿着素衣的尼姑已站在了面前。
  香贻定睛一看,这哪里是什么静念,正是自己的娘亲。此刻的香贻真的是又惊又喜,她忙快步上前,拥在了母亲的身上。
  哪成想此时的花夫人一改往日的性情,只见她淡定地说道:“我儿、我婿,请进我养心斋来叙话。”
  香贻和昭武跟着“静念”进了养心斋,眼前的景象更令这对尘世的夫妇迷惑不解。这所谓的养心斋,不过是一间不大的小屋,而且这屋中除了冲南的方向有一扇窗户外,其余都是黄土拌合着茅草抹成的土墙。而更令香贻和昭武想不明白的是:一个好端端的花夫人怎么这么快,而且是毫无征兆地就入寺为尼了呢?
  此时的“静念”不用抬眼也早就“看”出了香贻和昭武的心思,她从墙角取过几个蒲团,分掷在香贻和昭武的脚下说道:“咱们有话先坐下再谈如何?”
  香贻听了母亲这话,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举止端庄的尼姑就是自己曾经再熟悉不过的母亲花夫人,而且母亲向来说话一就是一、二就是二,语气或铿锵或婉转,都显得她性格之中是那么地自信和温柔。而今天母亲是在用一种祈使的语气来说话,这使得香贻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从“惊”字之外,又领略了一个“愕”字。
  “阿弥陀佛——重儿近来可好?”花夫人双唇微动,不觉间话已出口。
  尽管香贻对母亲话中的语气还有那佛门的禅语都还有些不太适应,可那音容依旧抹不去往昔的慈祥。香贻看了看怀中的刘重,恭敬地答道:“重儿他好得实在令人省心,就是临行前哭闹了几声,女儿以为她思恋外婆,故而心酸不已。”
  花夫人嘴角微微动了一下,目光中闪过一丝黯然的神色,但很快又在眉宇间散去。只见她沉了一沉说道:“如今我已遁入空门,凡俗之事,如过往云烟,静念只一心向佛,万念俱焚矣!”
  “静念!”香贻重复了一遍花夫人的法号,之后她将刘重交给昭武,突然扑跪在母亲的身边,只见她泪出两行,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娘亲出门前只说是到鸣鼓庵前来进香,怎么竟成了今天的静念?既然娘亲意欲归依佛门,一定是看破了红尘,故而才肯入寺为尼。可女儿想不明白,究竟是娘亲真的超脱了凡俗,还是女儿做了什么对不住娘亲的事?即便如此,娘亲临行前也应该先告诉女儿一声,也省得女儿一家人日夜挂念!”
  这时,昭武在香贻身后接道:“是啊赢娘!如果是晚辈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您骂也骂得,打也打得,怎么竟会遁入空门,削发为尼了呢?”
  静念藏在袖中的手一直在动,香贻猜得出,她是在不停地捻着一串佛珠。虽然此时的她垂着双眼,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可毕竟是母女,香贻仅从母亲并不匀净的呼吸中便可知道,此刻母亲的心潮亦有如巨浪在涌。
  过了一会,静念这才抬起眼帘看了香贻一眼说道:“你们两夫妻不要自责,其实我在出门之时的想法正如我别前所言,是来鸣鼓庵进香的。可是我进了庵中,拜了佛祖的神像,忽然有了一种无限崇敬的感觉,经恩师行云师太的指点,我茅塞顿开,才知道这里才是我寻求半生的最终归宿。于是我再也等不得,这才决定拜行云师太为师,落发为尼。”
  昭武在一旁忿然道:“什么行云师太?简直就是个蛊惑人心的老妖婆子!”
  香贻瞪了一眼昭武说道:“佛门禁地,你怎么敢胡乱说话?其实我娘她归依佛门,当说是件好事,你以为佛门是什么人都能入得的么?”
  昭武眼一顺,便不再吭声。
  这时,静念开口说道:“如今重儿他百日已过,只要你们夫妻俩和睦相处,携手一起把重儿抚养成人,那么静念就再无牵挂,真的可以安心在此修心静念了。”
  香贻向后挪了挪身子,之后她向母亲连磕了三个头说道:“女儿谢娘亲二十年养育之恩,从今往后,女儿年年都会来鸣鼓庵拜佛进香,顺便也来探望娘亲,告辞……”
  香贻说到这她不敢抬头,因为怕母亲看见自己的泪眼会影响到她的心境,所以香贻她此时只能转过身,拉起昭武向外走去。
  “为娘在此有面壁十日之戒,恕不相送!稍后行云师太会送你们出寺的。”身后传来静念的声音,这声音虽然显得有些压抑,可字字句句,仍教人听得真切。
  香贻低着头,逐渐加快了脚步,仿佛身后耸着一块危石,随时都可能会倒下来似的。
  香贻和昭武一家三口顺原路回到大殿,又出了殿门,一直来到一百单八级阶前。这时,就听得身后有一个声音说道:“阿弥陀佛——两位施主恕贫尼不再远送,但愿你们见了我徒静念并不吃惊。”
  香贻和昭武转回身一看,只见行云师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这时,昭武看了行云师太一眼,欲言又止。
  大家知道,刚才在养心斋昭武曾当着岳母和香贻的面,说过一句不太中听的话。由此可见,此时的昭武虽然只是看了行云师太一眼,但也绝对不会是什么好眼色。
  就见行云师太扫视了昭武一遍说道……
  各位:今天我老瞎子临来之前喝了点酒,舌头有些不灵,不知道刚才大家听清楚没?我说的是行云师太向昭武扫视了一遍,不是扫射!人家行云师太乃佛门中人,即便是昭武他得罪了人家,人家也不会心怀报复。况且,这故事发生在东汉初年,而机关枪这类东西是近代才有的事,所以希望大家不要误会。
  说书嚼舌这是常有的事,可为闲话嚼舌则是当免则免,现在咱再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给大家讲故事。
  就听行云师太说道:“这位施主品相端庄,顶上似有祥瑞之气在动,看来亦是与佛门有缘之人,将来五台山必是你的归宿。”
  香贻心中不悦,有些没好气地说道:“行云师太将我的娘亲和夫君都荐在了如来膝下,不知又将我们孤儿寡母如何派遣?”
  行云师太好像并没有听出香贻话中的真正语意,她认真地端详了香贻和刘重一番,然后显得毕恭毕敬地说道:“你们母子两位乃是有仙道的人,我们佛门可不敢收留。”
  书中暗表:就因为此刻行云师太说出了这两句泄露天机的话,说实话,这也就仗着有如来佛祖的庇佑,这才不致惹下杀身之祸,到后来才有了一段“行云师太莲花山金錾刻经”的故事。因为这是后话,咱这里按下不表。
  剪段截说,一晃六年过去,这时候的小刘重已然七岁。
  单说这一日,香贻和昭武刚刚送走了几个来取货的客商,此时的昭武正在账房整理账目、清点银两。这时,香贻从库房点库回来从账房经过,见昭武正低头忙活着,便走进去说道:“夫君怎么还在这里磨蹭个没完?重儿他只一个人在家中尚无人照看,还不快点回去!”
  昭武听罢香贻的话,忙放下手中的活计,锁了房门,同香贻一起返回家中。
  香贻进了房门,她先四处查看了一下,然后对昭武抱怨道:“你看,重儿他果然不在房中,不知他现在去了哪里?”
  昭武忙安慰道:“贤妻不必担心,重儿他一向听话,又从不惹事,我想此刻他一定是又跑到了上房里。”
  昭武说罢,拉着香贻转身便往屋外走。
  昭武边走边又说道:“近日来我经常见重儿他时不时地就往上房跑,也不知他进去都玩些什么。你先不要喊,咱俩悄悄进去看看重儿他究竟都在做些什么?”
  原来,香贻和昭武所说的上房就是花夫人从前的居所。自打花夫人在鸣鼓庵出家为尼,这间上房就一直空着,虽然六年来这间上房一直无人居住,可里边的陈设还保留着花夫人临行前的老样子,再加上家人勤快,这间上房一直都日日有人打扫,所以说花夫人所遗这间上房,毫无那种久无人居的阴森之感。
  提起这间上房,在这里我老瞎子还要给大家再罗嗦几句。
  (字数超限,下章接续。)###第二百零四章 闻书香  刘重嗜书如命
  话说当年花尚荣在县太爷梁墉的手中得到这处府宅的时候,其实这间上房的里间就是一处大卧室,后来花尚荣又请人打了道隔墙,所以就多出了一间书房。花尚荣之所以要间隔出一间书房出来,这也是沿袭了在京城时的习惯。想当初花尚荣在京城之时,好赖不济也是个朝廷命官,这官家的府邸,当然是拿现在的花府比起来是望尘莫及的,咱且不说当年的花尚荣是怎样的家财万贯,如何的富有,只单说一个书字,因为这才是今天咱要讲的话题。
  说起这个书字,其实花尚荣原本出身于富甲之家,到后来他跟随光武帝刘秀征战多年,一直都是以武为用,说句更贴切的话,花尚荣当算是个武夫,文人两个字,与他根本就不贴边。
  可话又说回来,花尚荣虽然在朝中是个武将,可谁说武将就不能藏书?说到这个缘由,咱还得从光武帝刘秀身上说起。
  大家都知道光武帝刘秀是个文武双兼的皇帝,可要是细说起来,打江山的时候,难免要和敌军对垒,所以必然是武为当先。转过来,刘秀他一旦坐稳了皇王的宝座,这文治就显得尤为重要,再加上光武帝刘秀喜欢藏书,正所谓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所以藏书在当时就成为了一种时尚,无论是文臣还是武将,每个人的家中是必有书房,而书房的书架上又必是摆满了各色的藏书。
  要说这花尚荣本来他并不喜欢读书,那么书房和书架上的藏书就只能算是应景之举,原本是为了迎合时尚,这日子一久,在视觉上就养成了一种习惯。
  虽然后来花尚荣被放逐到了云南,可是到了现在的花府,他还是依照老习惯,将原来的书房照搬了过来。
  现在咱接回前言。话说香贻和昭武轻手轻脚地进了上房,夫妻俩穿过卧室一直来到书房,这一看不要紧,眼前的一切还真让香贻和昭武大吃了一惊。
  若问此时的刘重正在做些什么,咱们下回再说。
  二百零四回
  闻书香  刘重嗜书如命    访县衙  昭武奉子授业
  上一回书说到:香贻和昭武两个进了书房,眼前的景象不免让两人都吃了一惊。
  吃惊什么?只见此时的刘重正蹲在椅子上专心致志地在看一本书。
  一见此景,昭武心想:一个年仅七岁的孩子,又没人教过他认字,他怎么会钻进书房里来看书呢?
  香贻也有与昭武类似的的想法,不过香贻以为:一定是哪本书里面配有插图,这孩子看书只是为了图个新奇、看个热闹而已。
  香贻见此时的刘重正埋头看书,她怕惊到了孩子,于是她先轻轻咳了两声。
  刘重听见声音一回头,见父母亲正站在自己的身后,便放下手中的书,稚声稚气地叫了句:“爹、娘!”
  昭武从桌上拿起书,他翻看了一下,见是一本西汉初年欧阳宇先所著的《磐石赋》,书虽然不厚,也就百二十页的样子,可满篇都是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若非识字之人,是很难看得进去的。
  昭武对刘重看这样的书也是深感诧异,便问道:“重儿,这种书你看得懂么?”
  没想到刘重抬头看了父亲一眼,竟然点了点头。
  昭武哪里肯信,他打开书摁在桌子上,然后又指着上面的的一行字说道:“这里写的什么?念给为父听听!”
  刘重向前欠了欠身,他往昭武手指的地方看了一眼,开口念道:“磐石立于峰,虽与日月同仰,然孤而不傲,沉稳之故也;磐石居于水,虽与浊浪共舞,竟不能陨其壮,坚毅使之然也……”
  刘重念到这,香贻俯身抱住刘重惊问道:“重儿,父母都不曾教你念书,你哪里学得认字?”
  刘重得意地晃了晃头说道:“孩儿自打看见这些书,便认得上面的字。”
  刘重说着,伸出小手在书架上指了指又道:“这上面的书,孩儿已经读过两遍了。”
  香贻直起身拍了拍刘重的肩赞道:“我儿真个聪明!等过几天娘亲教你父去城里给你请位教书先生回来,好好教你念字。”
  刘重满脸稚气,却又语气坚定地说道:“爹娘不必再请先生,孩儿无师自通,只要有书念就好。”
  香贻半应半哄着刘重说道:“好!这事容为娘和你父商量之后再说。我儿年纪尚小,不要贪书,有时间多到院中去玩玩。”
  香贻说到这,又向昭武招了招手继续说道:“我和你父还有事情要做,呆会儿别忘了回去吃饭。”
  香贻最后嘱咐了一句,这才和昭武一块静静地离去……
  放下刘重在书房读书咱先不提,单说香贻和昭武两人回到卧房,只见昭武一屁股坐在床上,长出了一口气。
  香贻看了昭武一眼,调侃道:“看你大口舒气的样子,刚才在书房一定是憋了一肚子的话,是不?”
  昭武点了点头,现出满脸的疑惑说道:“重儿这娃子自言无师自通,可这世上哪有天生就会念字的道理?我还是想不明白!”
  香贻“噗”地一乐,道:“你儿也许是天上下来的文曲星,或者是神童也都不好说,反正他小小年纪便通文理,这固然是个好事,也许他将来能和你父兄一般入朝为官还未可说呢!”
  昭武一展眉笑道:“贤妻言之有理!有道是‘武能安邦、文能治国。’这孩子天资聪明,若能有个先生点拨于他,那他将来必成大器。”
  香贻点头说道:“若请先生须得找个文资高的才行,凭我儿天生的聪颖,仅识文断字的恐已无可用,否则会贻误了这孩子的前程。”
  昭武挠了挠头道:“话虽如此,可这里毕竟是个僻壤之处,又到哪里去找合适的先生呢?”
  香贻想了想说道:“本地的知县王晟从前对我们花府多有礼遇,如今我娘她虽然已经出家,可请王知县在县内寻个博才之人为我儿授业,我想这并不是难事,明日你可前去求他。”
  第二天,昭武果然依香贻之计,他来到县衙见了县太爷王晟把自己的想法这么一说,人家王知县还真挺痛快,只见他哈哈笑了一阵说道:“刘贤弟之所求恰在好处!正巧本县衙之内有个咨文马上将告老回归故里,本官已经准了他的辞呈,只因新任咨文之官尚未到任,故而他还需在县衙之内留职几日。此人书阅颇丰,在衙内除草拟咨文之外,二十余年来,本县的县志一直都是由他亲手执笔,正可谓是才高八斗,若给你家少公子做个启蒙,真乃是绰绰有余呀!”
  昭武闻听,忙追问道:“这个咨文高姓大名?能否现在就容我见他一面?”
  王知县摆了摆手,示意昭武不要急。之后,他招过一个衙役说道:“你速到后边去找楚老咨文,传本县的话就说本官邀他来书房议事。”
  见衙役出去,王知县又慢吞吞地说道:“本官所说的老咨文姓楚名良,字怀顺,此人嗜书如命,又善于博文,且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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