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福伯,把账簿拿过来吧!”
“是!”
如今的项铭,算是回到了母亲的怀抱,这几个月来,一直住在天下第一家,帮着母亲,帮着弟弟,打理着天下第一家的大小事务,项华刚刚十八岁,正是顽劣、贪玩儿、不听话的年龄,所以,自从项天龙走后,淳于玉涵心灰意冷之后,整个天下第一家便由项铭打理,项铭没有经商的头脑,辅佐他的人却很得力,
福伯跟随了淳于玉涵四十多年,他的出众,并不是只会赶车,比如,经商之道,淳于玉涵取决不下的事,有时候,福伯的几句话,便能轻易搞定,福伯可贵的是忠,淳于玉涵想休息几天,大事取决不下的便请示项铭,项铭取决不下的便请示母亲。
这不,前些日子江城附近突发暴雨引起洪水,灾民拥入江城,因此,江城的秩序混乱起来,淳于家的商铺也遭到了一些灾民的袭击,听说此事后,淳于玉涵并没有生气,而是派自己最亲近的人前去赈济。
淳于玉涵的意思是让项华去,让项华多历练历练,
可是,项华不想去,他是心疼他的哥哥,自从项铭住进天下第一家后,整日郁闷寡欢,靠不停地忙碌来缓解内心的压抑,项华懂得,也知道,他的哥哥放不下景心,那种想见不能见,想爱不敢爱的心情,项华看着都心碎了。
项华为了能让哥哥去散散心,便一直推辞,淳于玉涵没办法,只好让项铭去了,赈济灾民不是小事,不是小活儿,项铭一去便是一个月,所有的事都处理好了,这才回到了天下第一家,
这次赈济,项铭忙前忙后,甚至几天几夜都不眠不休,从他的脸上就能看出来,项铭上午回到天下第一家后,先问候母亲,下午便到帐房,让福伯把天下第一家这一个月的开销账簿拿来,他要过目,福伯实在心疼,便劝起来,项铭哪里肯听?
“天下间最傻的大笨蛋就是你了,有时候我不得不承认!”
“华弟?”
项铭坐进了帐房,福伯命这里的管事抱来一大摞的账簿,正在此时,项华从门外走了进来,是多么的叹息。
“我说哥哥,你要是真想她,你就去找她呀?”
“我根本就没有想心儿!”
“不打自招,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心姐姐?”
“……”。
项铭无语,其实,项华说的一点没有错,项铭无时无刻不在思念景心,只不过,他不敢,他和项回心有着纠缠不轻的关系,不管最初的目的是什么,项铭不会原谅自己,还有,项回心终于平静了很多,所有的人也平静了很多,项铭不想因为他的私心激怒项回心,这样的行为太冒险。
来往上可以刻意回避,可是,他的内心,回避不了,项铭只能用不停的工作,然后累垮自己,这样,他才会‘忘记’思念景心。
“你们都下去!”
左右看看,帐房有几个碍眼的奴仆和管事,
“是!”
福伯是个懂眼色的,项华虽然没有让福伯出去,福伯能看出来,项华要说一些话,而这些话,是不想让这里的奴才听到的。
福伯第一个躬身告退,其他人紧接着离开,等房中的人都离开了,项华神神秘秘的凑到项铭的身边,轻声说道:“我说哥,你要不要偷偷的去瑞鹤仙庄?我可以为你把风,但是不能让母亲知道”。
“你要做什么?”
项铭侧目凝视着项华,说不出的奇怪,
“当然是私会心姐姐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心姐姐的母亲和咱们的母亲有点过节,但我们是无辜的,你也是无辜的,我也是无辜的,心姐姐也是无辜的,你们相爱是没有错的,但是,……”。
讲到这里,项华用到了‘但是’,
项华接着又道:“母亲的感受你也是要顾及一下的,我保证,我的内心永远是支持你的,你要快去快回”。
项华啰啰嗦嗦的说,项铭忍不住好笑了一下,
“弟弟多心了,就算我要去见心儿,是不用如此偷偷摸摸的,……”。
“我哪儿有多心?”
项华显得好气起来,项华接着又道:“自从沧海禅师仙逝之后,天下第一家和瑞鹤仙庄的亲密来往已经彻底结束了”。
“噢?”
项铭显得惊讶起来,
“如今的瑞鹤仙庄,已经不姓方了,而是姓东方”。
“这是为什么?”
“沧海禅师仙游之后,瑞鹤仙庄大权易主,为谁做瑞鹤仙庄的主人,逐风大师师兄弟三人还大大的争执过一番,这些事你可知道?”
项华回身,又看向项铭,
“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像你这样整天埋头苦干的人,不把自己累趴下不罢休的样子,这些消息,你哪儿有功夫去听?”
“到底是怎样一回事,你给我详细说说?”
“其实也没什么,……”。
此时,项华悠闲地漫不经心起来,又道:“逐风大师想让心姐姐做瑞鹤仙庄的新主人,说什么这是沧海禅师遗言,追风大师却不同意,说心姐姐太小,威望不足,强烈的要求逐风大师要当仁不让,……”。
“追风大师的话也不无道理”。
听说有人反对景心,项铭心里也是怅怅的,虽然他也希望景心做瑞鹤仙庄的新主人,可是,景心真的还小,威信没到那个位置,顿时间,项铭又奇怪起来,忍不住问道:“那后来呢?瑞鹤仙庄的姓氏,为什么姓了东方?”
☆、第09章 拒之门外
“说你什么也不懂,你真的什么也不懂!”
项铭发问之后,项华忍不住给了他几个白眼,然后说道:“逐风大师的性格从来朴厚,沧海禅师有遗言留下,他当然不会做这个庄主,追风大师自然反对起来,一个极力推荐,一个极力拒绝,当然便矛盾起来”。
“但最后,追风大师还是顺了逐风大师的意,刚才我竟然忘了,心儿复姓东方”。
“是就好了,瑞鹤仙庄的新主人虽然姓东方,这个人却不是心姐姐”。
“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人不让省心”。
“谁?”
“老姐的父亲,那个叫谢靖的人”。
“这也是正常的,那,那瑞鹤仙庄的庄主之位到底落在了谁的身上?”
“心姐姐的爷爷”。
听说不是景心,项铭的心里开始怅怅的,项华又道:“所以呀,那个人的女儿可是我们母亲的情敌,我虽然不恨心姐姐,可是我恨这个女人,……”。
提到那个女人,项铭对东方寒雪也是没有敬意的,是这个女人的存在,让他从小失去亲人的关爱,更受尽了冷眼。
然而,她毕竟又是景心的母亲。
“算了,不提这个女人了,……”。
项华一挥手,算是划过了刚才的话,接着说道:“所以,母亲已经下令,非正式名帖,也就是说,不是逐风大师的名帖,天下第一家一律拒收,并且,命府中上下人等,尽量或者减少与瑞鹤仙庄的来往”。
“母亲什么时候下过这样的令?”
“沧海禅师去世之后”。
听到这一句话,项铭心中充满了惊讶和怅怅,在项铭的心中,他一直以为。她的母亲不是凡人,有巾帼之风,是女中豪杰,能做人不能做之事。能成人不能行之举,看来,在感情方面,她也是个女人,她也有妒忌和嫉恨的一面。
“所以,哥哥,如果你想见心姐姐的时候,一定要避开母亲的耳目,不要惹她老人家伤心,知道吗?”项华又郑重起来。
“呼——!”
项铭幽幽地吐了口气。感觉心情很沉重。
项铭感觉自己的内心又增加了负担一样,他已经很克制自己不去见景心,他以为身边的人是鼓励他喜欢景心的,他以为母亲很大度,可以抛开一些私人的过节。他以为他的弟弟终于和他一条心了,可是,好像觉得哪儿有些不对劲儿。
在项铭失意,发愣的同时,项华转身,悄然离开了帐房。
项华的话言尽于此,该说的话也说了。没必要再多说什么了。
项华一脚踏出房门,守在门外的小常立刻跟了上来,紧随其后,他们要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消遣,然而小常。心里似乎觉得有些不妥。
“少爷,我们这样对铭少爷是不是有些过分?”
“很过分吗?”
项华浑然不觉的样子,反倒觉得小常的话多余 + 多事。
“叶轩姑娘就在门外,说不定是心姑娘想见铭少爷了,铭少爷整天郁闷不乐。估计也是想心姑娘的紧,……”。
“你懂什么?”
项华顿时停下了步子,向小常怪模怪样的责备起来,更接着说道:“哥哥和心姐姐之间的感情我很同情,但是,你别忘了,他们两个在一起,会让娘亲尴尬的,不对,会让娘亲伤心的,你想想心姐姐的母亲,一脸的狐媚样子,把父亲勾引的神魂颠倒,我看着都来气,更何况是母亲,记住了,以后别在我跟前说这些话,要不然是讨打”。
“少爷饶命!”
讲到这里,项华猛然举起了拳头,吓得小常顿时缩起了脖子,向后一躲,
“哼!”
项华愤愤不平的哼了一声,并不是真的要打小常。
……
今天下午,项华不是凭空来找项铭闲聊的,他是有目的的,更是旁敲侧击的把话说出来,从小一个人长大,让他也懂得了有手足兄弟的可贵,项华不想伤到项铭,项华更不想看到项铭伤到母亲,
在今天下午,叶轩在天下第一家的门外请求要见项铭。
正如项华所说,项铭所想,淳于玉涵是个女人,女人的妒恨,斤斤计较,淳于玉涵也是有的,因为东方寒雪,她戴上了一副永远摘不下来的枷锁,对项铭生而不养的亏欠,淳于玉涵从来没有忘怀过,因为项天龙,淳于玉涵更恨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给她带来的伤害,竟是如此之深,都二十多年了,依然没有逃出她的魔掌,因为她的出现,她的丈夫项天龙又一次抛弃了她,加上东方寒雪和谢靖的‘丑闻’,弄得她这个和睦的家庭,父不像父,夫不像夫,家不像家,
长夜漫漫,当夜深人静的时候,独守空阁,淳于玉涵对这个人如何不恨?
因此,只要和这个女人沾边的人或者事,淳于玉涵一律回避,淳于玉涵总是在心里会说“我争不过你,我躲得起你,我离你远远的还不行吗?”
然而,真的不行,人家找上门儿了。
知母莫若子,项华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玉溪宫的人欺负到天下第一家的门口吗?为了不使母亲伤心,项华还是比较精明的,先把项铭这一头堵上,见可以见,他只能偷见,唯一的一条,不能让母亲难受,
项华的话有些拐弯抹角,项铭能听不出来,只是,项铭还不知道,叶轩在天下第一家的府邸门口等他。
……
“项华少爷,怎么样了?”
不久之后,项华来到了天下第一家的大门口,来见叶轩,为的是打发这个女人走,项华迈出门槛后,不慌不忙地说道:“哥哥回府后,不知道去了哪里,你知道的,天下第一家的宅子大。如果不在显眼的地方,还真不好找”。
“那项铭少爷去了哪里?”
“这个可说不好,说不定去了哪个院子散心,找清静去了。叶轩,你是知道的,哥哥的脾性孤僻,不喜欢人多,也不爱说话,……”。
项华说假话,从来不眨眼睛,
项铭性格冷漠,不喜欢热闹,在瑞鹤仙庄时。叶轩也是知道的,只是,叶轩真的很着急,朝来暮回,她在天下第一家的府邸门口已经徘徊了三天了。为的是见项铭一面,但谁又知道,项铭这个人不喜欢气派,他回天下第一家时没有走正门,要不是府上有人出来办货,说起项铭已回来的事,叶轩还真被蒙在鼓里。
风尘仆仆的一身打扮。加上十冬腊月的天气,叶轩身上的衣服已经不暖了。
“叶轩,要不这样吧?”
“项华少爷请说?”
“哥哥回了天下第一家是没错,但是,一时半会儿又没找到人,看看天色已经晚了。这里又这么冷,要不,你改天再来吧?”
“既然项华少爷如此心疼叶轩,为什么不把叶轩请入府中呢?”
项华的话很温和,也很暖和。和和气气的,要劝叶轩离开,然而叶轩,心里更开始不高兴起来,项铭已经回来了,只是一步之遥而已,为什么,当要迈进去的时候,竟是如此艰难,叶轩真的想不明白。
“不是我不想请你进来,咱俩的关系那是没话说,这不是牵扯到了长辈的恩怨了吗?”项华的话有些吞吐,有些苦涩。
“可是,我真的有要事要见一下项铭少爷”。
叶轩何尝不知道淳于玉涵和东方寒雪之间的矛盾,即便在天下第一家的门口坐了三天的冷板凳,叶轩也是没有怨言的,叶轩害怕的是,项华在骗她。
“小顺?”。
就在此时,叶轩的眼球一亮,有一人的身影进入她的眼帘,那人正要从府门口出来,正看见项华,又看见叶轩,一个是天下第一家的少爷,一个是夫人死敌的女婢,这两个人在一块,肯定有‘阴谋’,万一他们俩在争执,身为项铭的跟班,开口帮谁都不合适。
小顺机警,虽然有些聪明过头,想溜掉,还是被叶轩发现了。
“嘻嘻!”
小顺回过了身,对叶轩报之如‘开心果’般的笑容。
“小顺,你家少爷呢?”
“少爷呀?”
小顺憨笑着,脑筋已经飞快的转动了起来。
“小顺,你家主子找到了没有?”
“找到?”
项华突然一本正经的问起,小顺的神经一愣,顿时在心里犯了几分嘀咕,铭少爷明明在帐房,华少爷也是刚见过的,‘找到’是什么意思?
小顺不是一般的精,更是一个滑头,一听这话,便已经知道项华的话里有话了,于是,小顺立刻对项华说道:“没有呢,这不正找着的吗?铭少爷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刚回府就跑没影儿了,害得我们这些下人,四处都找不到人”。
“你小子挺机灵!”
项华在心里暗喜。
“华少爷,有什么事吗?”小顺又看向了项华,显得一脸的迷糊,
“是这样的,……”。
既然小顺没有砸了他的台,那么,项华便开始一本正经地说道:“叶轩姑娘是来找你家铭少爷的,嗨,你也是知道的,咱两家的关系是多么的尴尬,为了不惹母亲心烦,我没敢把叶轩姑娘请入府中,……”。
项华说着,小顺撇撇嘴,在心里捏一把汗,还好他机警,猜对了项华的玄机,要不然,得罪的可不是一个华少爷,说不定把大当家都得罪了,看来,铭少爷和这位叶轩姑娘还是不见为妙,不见为妙,……
☆、第10章 宿 怨
不管怎么说,这席谎话,小顺还是帮项华圆了场,叶轩却觉得怪怪的,看看项华昂首挺胸,一本正经,看看小顺,目光闪烁,神态更有回避之嫌,叶轩不免起了几分怀疑,忍不住问道:“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小顺可以拿他的人格作保”。
“小的可以拿人格作保!”
项华的话很快,小顺立刻随声附和,
“呵——!”
叶轩忍不住好笑了一下,对项华的态度,对小顺的话,从这一刻开始,彻底不相信起来,叶轩虽然历事少,却不蒙昧,拿一个奴才的人格作保?叶轩也是奴婢,在宣誓效忠于玉溪宫,效忠于东方家后人的那一刻,已经没有人格了,在中原同样也是如此,在那个人将卖身契签给他的主人之后,剩下的,只有忠诚。
“叶轩姑娘,要不你先回瑞鹤仙庄吧,府上还有好多事要处理,……”。
“如果项华少爷有事,可以自便”。叶轩很不自然的说道,
“那失礼了!”
项华对叶轩算是尊重的,虽然她是一个女婢,项华看重的是她的稳重,和对景心的忠诚,这是每个主人都欣赏的地方。
项华转身回府了,小顺向叶轩微一躬身,算是做了一礼,这才赶忙转身,跟着项华一起回去,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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