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不养,淳于玉涵对项铭有太多的亏欠,
看着项铭的脸庞,淳于玉涵想着想着,不自觉的流下了眼泪,而项铭,转过几道粉墙,走过一扇小门,这里很清静,也很怡情,项铭把淳于玉涵放在了一块椭圆的石块上,这里有假山,有水流,有花木。
很清静的一个地方,没有任何人。
“你这是要做什么?”
淳于玉涵诧异了,在项铭把淳于玉涵放下来的同时,并让淳于玉涵端坐,然后,项铭退后两步,噗通跪了下来。
“儿子求母亲一件事!”
项铭恳恳切切地说,并看着淳于玉涵,充满了期待。
“这是你第一次求我,母亲没有理由不答应,但是母亲要知道,到底是什么事?”
淳于玉涵能感觉出来,项铭的脸色很严肃,心情也很坚定,对于这样的表情,淳于玉涵也能猜出来,一定是一件很为难的事。
项铭没有说话,而是开始抱起双手,高高举起,向淳于玉涵大礼叩拜,一下,两下,三下,之后,项铭笔直了身躯,对淳于玉涵说道:“儿子求母亲,什么也不要问,什么也不要管,回到天下第一家,不管瑞鹤仙庄和回心山庄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插手进来”。
“只是这些?”
“嗯!”
淳于玉涵舒了口气,按说,瑞鹤仙庄的事,回心山庄的事跟淳于玉涵一点关系都没有,淳于玉涵不插手进来,也应该是理所当然的,项铭看不透淳于玉涵的心思,因此心里很担心,这些天发生的事,已经开始剑拔弩张,随时随地便会死人,
“好吧,母亲不问了!”
“谢母亲!”
淳于玉涵一脸的无奈。她跨越心中的鸿沟,来回心山庄见项铭,问的便是瑞鹤仙庄和回心山庄的事,在她还没有开口的时候,项铭的第一句话便把她堵在了那里,既然儿子不让问,那他一定不会说的,为此,淳于玉涵不免对项铭产生了一丝疏远。
“既然这样,那我便回天下第一家了”。
“谢母亲!”
淳于玉涵一脸的沉默。一脸的不喜。项铭不是没有察觉到。即便如此,项铭也非常知足了,“我送母亲出庄”。
“对了,阿福呢?”
“福总管已经在山庄门口等待母亲了”。
“山庄门口?”
太快的一种现象。淳于玉涵显得有些不信,她刚刚和福伯走失在回心山庄,怎么才一会儿的功夫,福伯便在回心山庄的山门前等她了?
而淳于玉涵哪里知道,她受到惊吓,昏迷过去,已经有一个多时辰了,也多亏项铭,在回心山庄先发现了福伯。福伯说淳于玉涵也在回心山庄,项铭的心便开始七上八下,
如今的回心山庄是什么地方?简直是乌烟瘴气,活人少,死人多。还是那种幽灵附身的怪物,淳于玉涵在回心山庄是多么的危险,于是项铭开始在回心山庄找了起来,也庆喜让她找到了。
项铭扶着淳于玉涵走出了回心山庄,福伯果真在门口等她,看到福伯,福伯立刻迎了上来,“小姐,您还好吧?”
“我没事!”
淳于玉涵肯定有事,她的两脚还在发软,她在回心山庄看到了很多不干净的东西。
“福总管,扶母亲上车,改天我会回去看望母亲”。
“是!”
福伯轻轻一声是,扶住了淳于玉涵,淳于玉涵两脚发软般登上了马车,项铭目送着母亲离开,直到马车的影子消失在远方。
“呼——”。
项铭幽幽的叹息,仰首望天,扪心自问,这样的生活,这样提心吊胆、肮脏龌蹉的生活,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
悠然转身,项铭回到了回心山庄,项回心需要他,项铭会给项回心满足,项铭不但对项回心体贴入微,甚至,项回心的起居饮食都是项铭亲自关照的,尽管很多地方都不和项回心的心意,看在项铭的心意上,项回心也非常满足。
回心山庄的膳房很忙乱,因为庄上在宴客,项回心自封天下第一,掌控所有,那些效忠她的,她会摆宴招待,同喜同乐,那些不归顺她的,那便是一个字了——杀。
项铭一脚迈入了膳房,菜蔬,果品,锅灶堆积的地方,虽然凌乱,却也有序,有一个人,带着一顶毡帽,红纱从头顶垂下,漂亮的玛瑙珠在一条条的细辫子上垂着,她左顾右盼,只是没有看到身后而已。
她在一个角落里,发现没有人注意她,她便悄悄的从很窄的袖垄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纸包,纸包非常小,她更把纸包捂在手中,慢慢的打开,顷刻间把里面的粉末倒在一尊美丽银壶里,镶有红蓝宝石的,银壶里的琼浆是给项回心所备的。
“你要做什么?”
在她将要把盖子盖上的一刹间,项铭蓦然伸手,摁住了壶口,并且将她的纤手也摁在了上面,她大惊。
她是一名少女,身穿奇装异服的少女,有胡人的装束,却是一张明媚婉心的俏脸,她蓦然回身,发现了项铭,吓得震惊在当地。
“你这是在自寻死路!”
项铭坚定的眼神,看着这位少女,顿时间,少女又变得平静,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在自寻死路?”
少女的声音很嘹亮,莺莺之声犹如天籁,妩媚甜蜜中又不张扬,
“西域毒蝎加断肠草,你要害谁?”
“我要害谁?待会儿你自然会知道”。
“多多尔,到你献舞的时候了!”
正在此时,膳房门外跑进来一名又是胡服装束的中原女子,她的来到,她要找的人,正是那位在银壶中投毒的少女。
☆、第08章 飞信使之女
少女多多尔是祝成功请来的舞姬,做为一个舞姬,年轻漂亮不是必须的条件,多多尔长得不是太出众,她却是舞姬中最优秀的,若魔鬼般的身材,动如灵蛇,如天籁的声音,甜如甘怡,娇而不媚,媚而不惑,舞姬生涯的她,更增添了一股让男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她不美,却有很多男人喜欢她,她年轻,曼妙的舞姿更赋予她活力。
“好好好!”
在回心山庄的‘威震天下’大殿,项回心在此日夜歌舞不歇,
人来送去,归顺项回心的人都能享受贵宾般的待遇,品尝回心山庄备下的琼浆,欣赏祝成功搜刮来的美女艳姬。
酒肉香色固然能吸引人的目光,非凡的舞姿更夺人心目,多多尔一舞过后,稳稳的停下了她那犹如飞天般的舞姿,稳稳的站在项回心的面前。
“多多尔给福泽天下,英名盖世,万人敬仰,古往今来的第一人敬酒!”
古往今来第一人,这个人,多多尔说的当然是项回心,项回心一脸的醉意,大殿的宝座,犹如她的香榻一般,前面的桌案上摆满了珍馐美味,玉液琼浆,项回心醉了,陶醉在如今的阿谀奉承之中,多多尔几句献媚的话,比起宝座下的祝成功那是望尘莫及,即便如此,项回心也非常受用。
多多尔朗声说罢,她的身后,走来一名胡服少女,样式比较单一,颜色也并不华美,在多多尔的行队里,应该是一名女佣,她手中有个圆形红木托盘,托盘上有尊镶有红蓝宝石的银壶,在进入大殿的同时,银壶与门外的阳光交相辉映,闪闪发亮。竟显得光彩夺目。
“毒酒?”
项回心身旁的项铭,砰然心动,
多多尔回身,接过女佣手中的托盘,向项回心走近,她赤着双脚,足踝上有铃铛,丁玲丁玲的声音在她那白嫩细滑的足踝上摇曳响起。
多多尔向前走着,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过项回心的身上,项回心半躺的身姿妩媚妖娆。手中金杯更光彩夺目。一口琼浆。让本已熏然的项回心更添情趣,她的身旁,更有一朵鲜红色的红花,插在一盏花瓶内。
“啊……”。
轻轻的一声惊呼。多多尔登上了台阶,向前走着,快要到项回心身边时,走到了项铭的跟前,项铭突然伸出了左脚,
就是这样,多多尔注视着项回心,根本没有防备项铭会拌她一脚。
呼啦啦,由于贯力的影响。在多多尔匍匐的一瞬间,手中的托盘与酒壶直接抛了出去,正好掉在了项回心面前的桌案上,
吱吱,
似乎有声音。当酒壶倾覆在珍馐美味上的时候,立刻燃气了淡淡的白烟,而那些被酒水泼到的食物,同时变成了黑色。
“有刺客,抓刺客!”
看到眼前的一幕,祝成功大惊,惊慌失措中大叫起来,随着一声惊叫,宴席上的这些人同时慌了手脚,门外的‘幽灵武士’更一拥而入的闯了进来。
“大惊小怪什么?本尊不是没事吗?”
在此一瞬间,项铭俯下身擒住了跌倒在地的多多尔。
“此女罪大恶极!”
祝成功慌了神儿,多多尔是他征来的舞姬助兴的,兴是有了,怎么突然变成惊了,这让祝成功感觉犹如大难临头一般。
武士闯了进来,并没有上前去擒拿多多尔,项铭则把多多尔反剪起双手,拉了起来,项铭一脸的严肃,多多尔却没有惊慌,也没有害怕,多的是一份得意。
“项铭哥哥,你放开她!”
项回心晃晃悠悠地站起了身,杏眸转移,看向了项铭,显得是一脸的欢喜和好笑,
“……”。
听到这句话,看着项回心,项铭突然说不出话来,这种气氛,他好像被人耍弄了一般,
的确,项铭真的被耍弄了,都是那朵可爱的小红花惹的祸,自从项回心从沧海的禅房把食人花王叶竹情救出来后,叶竹情总是在项回心的耳边嘀咕,为了证明食人花王是错的,项回心便有了试探的心里,
多多尔下毒,是故意让项铭看到的,项铭虽然不懂医术,跟着一位药医神手久了,不懂也会知道些,尤其是像断肠草,鹤顶红,番木鳖等等含有剧毒的东西,看颜色,闻嗅觉,项铭还是能觉出来的,凡是想害项回心的人,那一定百分百的是好人。
“哼!”
项铭看清楚了项回心的用意,轻哼一声,松开了多多尔,转身走下宝座,离开这里,项铭生气了,而项回心心中依然有股说不出的得意,看着宝座右边花瓶中的小红花,叹息着说道:“你的直觉是错的,项铭不会背叛我”。
“总有一天,我会拿着利剑割断你的咽喉”。
一旁的多多尔,目光锐利的看着项回心,在心中暗想,项回心用人试探项铭得到了满意的结果;而多多尔却是真心想杀了项回心,然而,如果没有十成的把握,多多尔不会轻举妄动,而项铭,只能在心中暗叫一声好险。
不得不说,不管项铭在做什么,他的良心未泯,
一个想杀项回心的人,她一定是一个有良知的人,甚至是一个受害的人,她在酒里投毒,是杀不死项回心的,如果真能这么简单,项天龙何至于成为阶下囚,项铭出现提醒,是要告诉这位无知的少女,她的所作所为,只会给她带来死亡,
大殿之上,多多尔真的献来了毒酒,项铭会紧张,因为他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用心计对付他,为了不把自己陷入明知道却不戳穿的陷阱里,项铭故意选择了踢倒多多尔,酒水洒了,有毒没有,一眼便能看出来,如果无毒,多多尔顶多被拉下去受疼几下,如果有毒,项铭会觉得多多尔蠢笨至极,被人发现了,还不换掉毒酒,项铭才不会为这样的人为自己自找麻烦。
就是抱着这样的心里,既然真的是毒酒,既然多多尔如此蠢笨,项铭已经给了她一次活命的机会,她依然不知反应,项铭只能亲手抓住这个要杀项回心的人了。
结果,项铭觉得真的好险,若不住他的判断能力,若不是他急中生智,恐怕,饮下这杯毒酒的人便是他了。
……
月色依然如此迷人,只是显得太过孤单,不管是项回心故意试探,还是项铭真心相救,在知道是项回心故意而为之后,项铭真的生气了,项铭生气的时候也会不理项回心,会一人坐在凉亭自斟自饮,借酒消愁,很闷,很烦,很久很久了,
“还为白天的事不开心吗?”
“你到底是什么人?”
项铭又自斟一杯,一饮而尽,对这个出现的人,充满了怀疑。
“我是胡人乐队里的舞姬,但我不是胡人”。
“你不是舞姬这么简单,你骗不了我”。
项铭放下了酒杯,抬起了头,看向向他走过来的女人,她相貌普通,气质高雅,一股迷人的魅力从她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当中,凸显得淋漓尽致,这个女人不普通,项铭看见她的第一眼便察觉出来了。
“那你说说我是什么人?”
多多尔一股娇媚可爱的样子,立在了项铭的对面,对项铭的表现,多多尔充满了好奇,一个整天与项回心形影不离的人,在知道酒中有毒的时候,他竟然毫无反应的默不作声,尽管他做了个动作,绊了她一跤,如果酒中无毒,难道这个人的意思想要把下毒之事掩盖吗?
“……”。
项铭没有说话,而是站起了身,迈步便走,
“我的父亲是飞信府的飞信使”。
多多尔突然说道,
多多尔说了一句话,说她的父亲是飞信府的飞信使,关于飞信府,隶属天下第一家,是机密要事的总部,但凡天下第一家发出的任务与命令,都要通过飞信府传达,飞信府的规矩相当严格,其用人更是万里挑一。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项铭回过了头,看向了多多尔的背影,多多尔还是立在刚才的位置,一动也没有动,只是,她那如水的双眸中已经泛出了泪花。
多多尔幽幽的说道:“谈起一名天下第一家的飞信使,相信铭公子不会有任何的印象,若是说起一年前海啸水祸时的飞信使,相信铭公子依然记忆犹新”。
“那又怎么样?”
项铭的心动了,是有了感觉,他的记忆里全是景心,甚至一句话都能联系到景心的身上,项铭永远忘不了那个满目寒冰的牢房,一个挨了杖不跌,一个挨了鞭不落的人,在那时,他们的生死犹如蝼蚁一般无人问津,只有他们两个相依为命。
“项回心命人杀了我的父亲,陷害了你和沧海禅师的曾孙女,我要报仇”。
“项回心没有杀你的父亲,他是自杀”。
“父亲不是自杀的!”
项铭的记忆很清楚,飞信使伤痕累累,坐着山兜,哭诉着要求做主的时候,他抽出一把匕首,用力的扎进了自己的心口,他那一股必死的决心,项铭依然记忆犹新。
“父亲不是自杀的,不是自杀的,……”。
☆、第09章 深藏的秘密
“父亲不是自杀的,……”。
多多尔喃喃自语着,她的心情很激动,一直重复着这句话,她没有看向项铭,她不敢正视项铭的眼睛,因为她害怕自己的判断有误,但她更想得到这个人的帮助。
“难道其中有隐情?”
项铭也会疑问,
“海啸水祸,飞信使指证,威逼瑞鹤仙庄,想置景心姑娘于死地的人是项回心,这件天大的冤枉都是项回心一手策划的”。
“……”。
项铭很无语,如果没有人和他说,他真的不知道其中的阴谋,他只是单纯的认为,在当时,项回心是一个非常刻薄的人。
“你说的这些,和我没关系”。
在沉默了好久好久,项铭突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难道你不恨项回心吗?”
多多尔蓦然回身,看向了项铭,
“我……”。
多多尔一句问话,项铭沉默在当地,他的脸色依然很冷漠,然而,项铭的心很平静,他知道他要做什么,不做什么,
“我恨项回心”。
多多尔斩钉截铁地说道,
“你的恨很危险”。
“我知道,……”。
“你会死,……”。
“我也知道,……”。
“你还很小,……”。
“我不怕死,……”。
在多多尔和项铭一句句对话的同时,多多尔的意志非常坚定,多多尔又道:“在知道父亲是被项回心杀害之后,我每时每刻不想着报仇,我很她,她杀了我的父亲,连尸体都不肯留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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