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便是景心曾少主的坟墓了!”
走到了一堆土墩的前面,四周杂草葱葱,简简单单的一块石碑树立,上面写着‘东方景心之墓’,左下角还有几个字,沧海留名‘曾祖父沧海建立’。
项天龙张开了口唇,是如此的惊讶,此时此刻,他的心脏快要窒息了一样难受,眼睛湿润了,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沧海会如此对待他已经逝去的女儿。
“我带到了,求求你,放我走吧?”
“我问你!”
项天龙的双目已通红,多么的痛恨,忍不住斥责般说道:“她可是你们的景心曾少主,她死了,你们为什么如此对待她?”
“这不关我们的事呀,她是一只妖孽,害死那么多无辜的百姓,景月曾少主的意思是让她尸骨无存的,还是主人心有不忍……”。
“闭嘴!”
花匠如实的道来,项天龙实在听不下去,实在难以忍受,暴怒着,挥起手掌,打向花匠的脑后,花匠两眼一翻,顿时晕厥了过去,……。
“为什么?为什么?心儿?”
项天龙泪花饱满,莹莹闪亮,看着景心的坟墓,心中有多少说不出的怨恨,景心是他的女儿,从前在一起的快乐,并不是凭空而来的,这是父女的感应,父女的天性,他的阿雪为他生了一个女儿,这个女儿,在他和阿雪中间是多么的重要,为什么竟被沧海掐死了?沧海为什么要如此薄待他的宝贝女儿?真的无法容忍。
“啊——!”
项天龙气得仰天大叫起来,声音直贯云霄,……
☆、第01章 摊上事儿了
奉天承运,天龙诏曰,吾以天下第一庄庄主身份诏告天下,沧桑变故,万年不改,一生历世,多舛于卑,二十五年前,谢靖,系瑞鹤仙庄沧海关门弟子,行为不端,夺人爱妻,心态丑恶,频频将吾落井下石,甚至几欲谋害,幸而有贵人相助,得天独厚,怜悯于天,才有今日之权,今日之尊。
常言道,冤有头,债有主,并不会因时间的流逝便该忘记,今将谢靖之罪恶昭告天下,从今以后,回心山庄与瑞鹤仙庄划清楚江汉界,并讨伐罪魁恶人,若有人从中包庇,一律视为天龙仇敌,若有死伤,与人无尤。
……
一份通宵天下的告书,等于是一份讨伐檄文,洋洋上千字,句句毕露一个叫谢靖的罪行,他恃强凌弱,违背道义,害人夺妻,种种罪行,令人发指,此告示一贴出,真是轰动天下,震动天下。
“放他妈的狗屁!”
谢靖勃然大怒,拍案而起,
夺妻、谋害,人证,物证,告书中,有鼻子有眼,感人至深,催人泪下般声情并茂,不管这件事是真的还是假的,对于当事人谢靖,他是一万个不会承认的,不但不能承认,更要破口大骂,骂项天龙无耻。
“师父,这告书中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今天清晨,项天龙贴出了告书,并通晓天下,口诛笔伐,一掷愤怒般一发不可收拾,要收拾这个叫谢靖的人。
回心山庄要‘攻击’瑞鹤仙庄,如此震动天下的传闻,瑞鹤仙庄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告书刚贴出,便有人心惊胆战般揭下了下来,火速报于瑞鹤仙庄,如今的瑞鹤仙庄。沧海不管事儿,逐风和追风协助,与谢靖一同管理天下事务。这份告书,逐风是第一个知道的。看到这份告书,逐风的心里很平静,对于这个平静,是觉得幸灾乐祸。
谢靖回到瑞鹤仙庄后,与他的女儿沆瀣一气,在瑞鹤仙庄肆无忌惮,目中无人。刻意报复一个无辜的孩子景心,逐风心里自然看不过眼,无奈师弟也是受害人,这回可好。项天龙又冒出来了,真有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味道,
“去,把这份招数给你的师叔。让他自己看!”
逐风吩咐一声,小徒儿马上去办,如今的尤游,在瑞鹤仙庄的这些日子里,也建立了不少威仪。逐风的小徒儿自然把告书给了尤游,尤游是谢靖的徒儿,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当然用最快的速度告诉他的师父,
就这样,你传我,我呈你,告书到了谢靖的手中。
“放肆!”
谢靖顿时怒视起尤游,那厉叱的声音尖尖的,让尤游也觉得别扭几分,
“游儿知错!”
尽管别扭,尤游也感到了不安,刚才的问话,无疑是对他师父的怀疑,师父正在气头上,给谁看了这告书也会生气,项天龙太大言不惭了,真有城门失火必殃池鱼的味道,谢靖有错,累及其余,如果沧海,不,他的意思是如果瑞鹤仙庄的人包庇谢靖,真有那句‘别怪我心狠手辣’的意思。
然而,项天龙的意思真的在这里。
谢靖是沧海的徒儿,谢靖再不是,再坏,也是个受害者,沧海能忍心看着自己的徒儿被人杀害吗?还有玉溪宫的人,谢靖如今还是玉溪宫名正言顺的姑爷,还有逐风、追风,他们毕竟师兄弟一场。
项天龙的目的就在这里,名是讨伐谢靖,实际他想把瑞鹤仙庄连根拔起,为他的女儿报仇,他不能让景心就这样默默无闻的死去,不能让景心在死后还被这些人如此的轻视,在慕园见到景心坟墓的一瞬间,项天龙只有恨,这种恨已经充斥到心中,灌满了脑海,渗入了骨髓,对沧海的恨,对谢靖的恨,刻骨铭心一般。
“这件事,你的师祖知道吗?”
谢靖大怒之后,顿时间又变得冷静了许多,若有所思着,踱步几下,突然举起了手中的告书,问向了尤游。
“应该还不知道吧”。
尤游的表情有些云里雾里,对这个刚刚出现的‘真相’,他实在说不出个所以然,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很耐人寻味就对了,听师父问他,尤游的思想没有迅速的转过来,便用了个‘应该’。
“他老人家一定知道了!”
谢靖却很自信的认为沧海知道了,到底沧海知道与否,等见过沧海后才知道,如今将近正午,马上要到午饭的时间,谢靖蓦然挥手,将手中的告书仍在坐榻上的矮几上,整整衣襟,捋捋头发,不是让它们变得整齐,而是弄得更松弛,像是刚睡醒的样子,又像是慌忙奔跑中失了仪表一样,谢靖准备好了,又拿起告书,大踏步走出了阁门。
……
“师父,您要为弟子做主呀!”
来到惠心阁偏阁,来到沧海用膳的厅室,谢靖噗通跪了下来,更是有些声泪俱下般悲痛欲绝,那凄凄动人的表情,很容易把人弄得潸然泪下。
“师弟,你这是怎么了?有话慢慢说!”
“师兄?”
谢靖感觉不对,抬起了头,是多么的诧异,
项天龙发布讨伐告书,种种罪行,罄竹难书,虽然都是个人恩怨,但毕竟也是违背了道义,谢靖看到告书,也会害怕,项天龙毕竟是天下第一庄庄主,即便他被自己的女儿削弱了实力,毕竟依然余威犹存,以谢靖自己的话说,‘我算什么,仪仗女儿,依仗师父,才有了今日的地位,别看表面风光,是根本没有实权的’。
谢靖很有自知,项天龙刚回锦城,自己还没来得及想办法铲除,项天龙便把东山的食人花歼灭,如今已经是深得人心,他呢?因此,不管项天龙的告书内容是真是假,百分之九十的人会站在项天龙的一面,谢靖真的很担忧。
谢靖如果想活命,如果想忍辱蛰伏,那只能依靠他的师父了。
谢靖猜的一点没有错,沧海知道了项天龙发布告书的消息,逐风都知道的事,沧海怎么可能不知道?正因为沧海知道了,沧海才不会在用膳的厅室,原因很简单,沧海对这个徒儿最近的行为很不满。
“师父呢?”
谢靖问道,
“师父去望月楼找灵隐士赏兰去了,师弟,你这是怎么了?”
“哦,没事了!”
听说沧海去找东方灵瑜去了,谢靖的脸色顿时忧郁起来,也不慌张了,也不苦水难收了,变得很镇定,慢慢的站起身,而逐风,知道谢靖要做什么,却依然明知故问。
看看满桌子的膳食,刚刚摆好的,只有追风、逐风坐在上面吃饭,而且,逐风坐了沧海的位置,谢靖便已经想到了,他的师父根本不是去赏什么花,而是临时走了,这次,真让谢靖猜到了,听说告书的事,由于对谢靖的了解,沧海选择了回避,并且命逐风坐在他的位置吃饭,因此,谢靖慌慌张张进来的时候,才跪错了人。
谢靖看着满桌子的膳食,不免猜想,师父到底去了哪里?还是藏起来了?
沧海没有藏起来,而是去了回思园,不管项回心闹得多么的天翻地覆,回思园依然很安静,回思园是沧海命人打造的,其中的规格也是沧海设计的,其中不但有暗道可以通向外边的世界,更有秘密的暗室,这是项回心想不到,更找不到的,所以,项回心再怎么折腾,看到的只有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地方,除非她把冰山凿透,掘地三尺。
……
“心儿的手好巧啊!”
还是那间精致而又狭小的冰室,里面的温度已经大大的改善了,冰室是用白石搭成的,冰是白的,石是白的,因此,在外面什么也看不出来,谁能想到里面会暗藏玄机,炭火很旺,温暖如春,景心坐在华桌前,拿着一张绷子,上面绣了一朵兰花,如果再仔细点的话,景心面前的笸箩里有几件做好的小衣服,这些天,景心过的并不闷,因为景心有孕的原因,东方灵瑜冒险把景心没有死的真相告诉了赵霞,如今的景心非常需要有人常伴身边照顾,因此,赵霞找了个由头,说是回玉溪宫,实际,来了回思园,照顾景心的起居饮食。
景心在做一些小衣服,她的针黹并不好,马马虎虎的,赵霞教着,也能绣出来,景心虽然不太懂曾爷爷和曾祖母为什么让她做小衣服,但她心里也是挺喜欢的,最少可以解闷,绣着绣着,不免又摸摸自己的腹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腹部已经开始凸起了。
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动作,沧海看着眼里,是多么的享用,虽然,景心不能自由出入任何地方,但她脸上的天真、烂漫,在失忆以后,可是都是一直浮现在脸上的。
“哪儿有呀?没有霞姑姑绣的好!”
景心甜甜的笑着,也很谦虚,她知道自己绣的有多差劲儿,但也不掩饰,
“孙少主绣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一旁的赵霞,她在缝制一件小棉袄,蓝色的缎子,里面放了最白,最暖的棉花,她也一样,听说景心没有死,心中非常高兴,又听说景心有喜的事,脑筋更是反应不过来一样,对这种喜悦,是从来都没有想到如此之快的来到,……。
☆、第02章 求做主
“哎呦!”
景心不小心,又扎到手了,
“嘻嘻!”
景心把指尖含在了嘴里,对沧海顽皮的笑一笑,又抱怨地说道:“心儿又扎到手了,曾爷爷,真的很难学”。
“小心点!”
沧海看着景心,是如此的温馨,
“我吃这个!”
景心又把注意力分散了,
虽然已经用过了午膳,景心还是特别的贪吃,沧海知道这是正常的妊娠反应,因此,不管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在景心的面前都放些点心和水果,景心拿了一颗如紫水晶般的葡萄,放到了口中,
“对了禅师!”
看着景心如此天真的一面,赵霞心里同样感到喜欢,说句心里话,赵霞真的不喜欢一个心藏复仇的景心,或者是那个严肃、沉静的景心,想想景心已有三个月的身孕,日子过起来也是很快的,赵霞不由问道:“曾少主有喜,孩子也应该有个名字”。
“是啊!”
赵霞一句话,犹如一语点醒梦中人一般,沧海不由看向身旁的东方灵瑜,东方灵瑜又看看低头刺绣的景心,
“大哥!”
东方灵瑜看向了沧海,说道:“在辈分中,在年龄中,您是最高的,应该由你来起”。
“这不好吧?你毕竟是她的曾祖母”。
“哎,不分彼此!”
“真让我取?”
沧海看向东方灵瑜,似是疑问的问道,其实他心里很愿意,
“应该的!”
“那好吧!”
沧海说罢,略一沉吟,又看向东方灵瑜,说道:“不知‘幸’字如何?”
“杏?恐怕不好吧?杏花虽美。可它的果实是酸的,仁儿是苦的,不好不好”。东方灵瑜直摇头。
“非也,非也!”
沧海否了东方灵瑜的话。说道:“此幸非彼杏,是幸福的幸,幸运的幸,带有福气,免除灾害的意思,……”。
“我懂得了!”
听到这个‘幸’字,东方灵瑜甚有感触。景心的命运确实多舛了,希望这个孩子,能给她带来另一种人生。
“灵妹也赞成了?”
“看心儿的意下如何吧?”
“幸儿啊幸儿,你有名字了。高曾祖给你起了名字,你叫幸儿”。
在这一瞬间,景心突然抚摸起自己的腹部,是如此的爱抚与喜欢,对着自己的腹部。笑靥如花般说道,
“?”
“?”
在这一瞬间,东方灵瑜与沧海对望起来,他们是多么的诧异,这些天来。他们一直以为景心不懂,什么蕴育,繁衍,瓜熟蒂落,对景心来说很陌生,甚至,他们都认为景心肚子里揣了东西景心都不知道是什么,突然的一句话,让这两位老人家非常惊讶,看来,他们都以为错了,景心知道自己有孕了,更知道不久的将来,孩子会出生。
“对了!”
景心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抬起了头,对沧海,说道:“今天心儿还没有给曾祖父上香,我这就补上去!”
“哎!”
此时已经午时过后,从景心‘搬来’回思园后,东方灵瑜和沧海便给景心布了个任务,让她每天记得到回思殿那座冰殿里给那位逝者上香,久而久之,景心也把那金棺里的逝者当成了‘心事瓶’,如今宝宝有了名字,景心当然也要忙不迭的告诉一下,而东方灵瑜想拦,哪里拦得住,景心已经打开了冰门,走了出去,
“让孩子去吧!”
“可是……”。
“相信翊风也想知道他玄孙的名字”。
“好吧!”
东方灵瑜只能叹息了一声,任由她去,不免还是有些担忧,项回心已经闹腾过一次回思园,很难保证,她不再来第二次。
“奴婢去照看孙少主,好有个照应”。
“去吧!”
赵霞赶忙告退一声,去追景心去了,
景心的速度还真是快,顷刻之间便已经跑到了回思殿,这里依旧,冰雕的宫殿,璀璨的夜明珠光,即便是白天,也遮不住它的魅力。
“曾祖父,心儿给您请安了!”
景心跪在了金棺前的供桌前,这里的蒲团从来都有,跪下来后并不觉得生硬和冰凉,景心点燃了一炷香,拜了三拜后上了香,接着又道:“今天心儿来迟了,不过,今天心儿却有一件喜事告诉曾祖父,心儿的宝宝有名字了,叫幸儿,曾爷爷取的,心儿很喜欢,心儿知道曾祖父不会说话,也不会笑,但心儿知道,曾祖父一定很开心,曾祖父开心,心儿也开心,开开心心的,……”。
讲到这句‘开开心心的’,景心的嘴角、眼神间浮现了一抹忧郁,
景心向金棺诉说着心事,赵霞赶来了,看着景心的背影,听着景心如此津津乐道的说着,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滋味,也不知道是喜是忧。忍不住转过身,靠在了大殿的门框上,赵霞若有所思着,心头蓦然一惊,赶忙转入了回思殿内,不由向外张望。
只见一个人,一身绛红色绣袍锦带,眉宇轩昂,气度深邃,面带忧郁般大踏步走了过来,这个人,赵霞认识,他是谢靖。
“孙少主,快躲起来!”
赵霞一个箭步,跑了过去,登上了台阶,拉起景心,躲在了金棺之后,与此同时,也是转瞬的一瞬间,谢靖已经出现在回思殿的门前。
“看来师父真的来过这里?!”
走进大殿,看到供桌上香炉中袅袅升起的青烟,谢靖便认为,沧海来过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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