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鹤仙庄昨晚不再来“盗贼”,沧海哪里知道,跟随景心离开天下第一家府门口尾追到瑞鹤仙庄附近的人,全部被杀,所有人的双手挂在了祝成功和季尚信居住的别院门上,如此骇人听闻的手段,消息比什么传的都快。
血淋淋的事实,因此,不免起到了震慑的作用。
次日清晨,天气晴朗,骄阳明媚,照在人的身上是如此的暖洋洋,然而,瑞鹤仙庄却没有一丝的暖意。
“我不同意!”
沧海的禅房,传出沧海一声淡然的回复,接着,沧海把两张帖子掷在地上,更是冷冰冰地说道:“送客!瑞鹤仙庄不再欢迎你”。
一声拒绝,是拒绝项天龙的请求,一声逐客,是要撵走这位天下第一庄庄主,今天,项天龙华衣美服,整装隆重地领着儿子项华带着十几车的定礼,来瑞鹤仙庄求婚。当见到拜帖和礼单后,沧海断然拒绝,在心里恼恨,真是‘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终于把真面目了露出来。
“曾爷爷!”
沧海一声拒绝。站在项天龙身后的项华费思难解,当即从后面走出来,撩衣跪倒在沧海的面前,诚然地说道:“先有隔阂,如今贸然求婚,兴许是我们做的欠妥。但我会好好照顾好心姐姐的。求您答应吧?”
若是以前,在不知道景心有《神龙宝典》之时,沧海曾有心撮合景心和项华二人,如今,在瑞鹤仙庄危机四伏,这么敏感的时段,项天龙先是召集天下名士同上瑞鹤仙庄请求一览《神龙宝典》神奇。如今又下帖求亲?
可见居心叵测,
还是那句,沧海虽然记恨项天龙,但始终没有责怪过项华。
项华跪下来诚然恳求,沧海的气更大了,认为项天龙太过于卑劣,为了《神龙宝典》。儿子都利用上了。
“若是以前,我当然同意你和景心的婚事,只是现在,断然不行,……”。
“为什么?”
项华困惑极了,沧海一指坐在客椅上一声不响。泰然自若的项天龙,说道:“这要问问你的好父亲”。
项华顿时惊讶了。不由看向了项天龙。
项天龙的表情依然是如此的坦然,这事像是跟他没关系一样,想到景心‘献茶’的事,项天龙不得不压抑压抑心情,淡淡地说道:“禅师误解了……”。
“没有误解”。
沧海一口驳斥了一句,项华更是看向了沧海,“误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华儿听不懂?”
沧海顺手将书案上祝成功为项天龙代笔写得那张帖子举了起来,这张帖子时刻放在眼下,时刻记着项天龙的卑劣,沧海举起那张帖子,愤怒的心情,手在敲打一般晃动着帖子,“看看吧,这便是你的好父亲干的好事,你说我怎么能放心把景心交给你来照顾”。
项华一头雾水,
不知在什么时候,项华心里开始不安起来,这样的气氛,沧海这样的态度,让他觉得有天大的事发生着一样,不由自主,起身拿来谏帖去看,当打开的一瞬间,目睹的那一刻,顿时震惊在当地。
“怎么,怎么会这样?父亲怎么做出这样的事?”
项华在心里怀怨起来,他虽然不知道这是祝成功的阴谋,但他也听说了,景心有《神龙宝典》,如此浩大的,兴师动众的招令天下名庄名士聚集锦城,对景心绝对是个威胁。
项华的脸上闪现出了怒色,只是苦于现在不能向父亲发火而已,顿了一下,项华又冷静了些许,项华对沧海幽幽地说道:“爹爹做的这件事是十分欠妥,但不碍于瑞鹤仙庄和天下第一家联姻呀,如果我们联姻,两家合并,心姐姐的安危就更有保障了……”。
“傻孩子,除了这些,还有另一个原因……”。
身为子女,袒护父母,情有可原,沧海虽然深知道项华一定这么说,但还是生气,他不得不再把另一件事讲出来。
“另一个原因?什么原因?”
项华困惑不解,
沧海表情为难,都不知道如何启齿,最后,还是说了出来,“你的好父亲,把心思都动到景心的身上了,你说我能放心把景心送到你们天下第一家吗?”
‘动到景心的身上’?
项华真的不甚理解,项天龙却是非常的在意,他清者自清,便急于解释起来。
“禅师,话不能乱说,我对景心只有孺子之情,疼爱景心就跟华儿一样,我承认,谏帖送上是让禅师误会了,但那是祝成功和季尚信的请求,我身为天下第一庄的庄主,……”。
“够了,别说这没用的了,在你送谏帖上瑞鹤仙庄之前,此事会威胁到何人?伤害到何人?你就该知道这个后果由谁来负!”
沧海为‘谏帖’的事时刻记恨项天龙,
项天龙语重心长地说道:“请禅师相信天龙的诚意,若不然,前天心儿到天下第一家造访,天龙也不会对景心闭门不见,……”。
“什么?心姐姐前天去过天下第一家?”项华惊奇,更奇怪起来,
沧海更恼火起来,“别提昨天的事了,若不是你一早用箫声蛊惑。景心也不会忤逆长亲,让我动用家法”。
“什么?心姐姐吃了家法,伤重不重?”项华更担忧起来,沧海更气愤起来,“这要问你的好父亲了,景心对他有多痴恋。伤就有多重。如今两天了都没能下床”。
“禅师,您怎么能打孩子呢?”
沧海说话也是气的,景心两天没有下床,哪儿有那么重?让项天龙听来,项天龙火上三分,忍不住大斥出来。
一句关心景心的话,更让沧海抓出了把柄。沧海步步紧逼,指着项天龙对项华说道:“华儿,你看到了吧?你的父亲,如果没有不轨之心,他能如此在意景心的伤吗?”
“我,不想听这些”。
项华顿时木讷在当地,他相信了。他看到了父亲那紧张的表情。他想起了他和景心在一起的时候,景心每时每刻嘴上都不离她的项叔叔,项华感觉到了,从景心出现后,他的父亲心也变暖了,随时随地都会笑出来。
从来都没有想过。从来都不敢想的一件事,从沧海嘴里说出来。让项华感到自己非常的孤单,孤单到只有他一个人,没有人在意他的感受。
项华的心,痛到了极点,项天龙看到儿子沉默的样子,也感到不安起来。
顿了一下,项天龙又恢复了平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撩衣,向沧海跪了下去,“以往的种种误会,希望禅师不要再于已计较,今天,天龙是携犬子来是求禅师联姻的,希望禅师能够同意这桩婚事,成全华儿和景心的百年之好”。
“你……!”
沧海动容了,论身份,论地位,项天龙和他平级,这一跪,一个‘求’字,在天下势力冲突下,沧海当不起,然而,沧海的年纪大于项天龙,晚辈给长辈下跪沧海也是受得起的。
可是,当想到景心那顽固的样子,打死不肯与项天龙断绝的表情,沧海就气上心头。
因为项天龙的下跪,沧海的话没有刚才那么火爆,过了好大一会儿,只是坚定地说道:“这桩婚事,我不会答应的”。
“曾爷爷,您为什么不答应?”
看到父亲可以屈尊为他的婚事恳求,项华所有的气恼,所有的愤愤不平,都化为乌有了,对父亲的举动非常的感动,又开始不能理解沧海,
项天龙一跪后又站起来了身,面色平静,是如此的胸有成竹,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转了个身,对项华说道:“华儿,你先出去,父亲有话要单独和禅师相谈”。
项天龙的语气坚定、肯定,不容项华拒绝,项天龙又道:“难得来一次瑞鹤仙庄,去看看你的心姐姐,看她的伤势如何”。
若不说景心,项华真不舍得出去,他想听父亲要和沧海聊什么?提到了景心,想到景心吃过家法,那惦记的心情油然而生,向项天龙点了一下头,项华又对沧海说道:“求曾爷爷答应,让华儿去见心姐姐”。
沧海记恨项天龙,但迄今为止,根本没有生项华的气,毕竟,父亲是父亲,儿子是儿子,不能‘胥及其余’,
“去吧!”
“谢曾爷爷!”
项华走了,禅房的空气又凝重起来,过了好大一会儿,沧海看着项天龙,眼神是如此的坚定,开口说道:“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答应这桩婚事的,……”。
“禅师误会天龙了,这桩婚事,天龙没有非让禅师答应的意思”。
这句话,真让沧海差异了,
项天龙继续说道:“屏退华儿,只是不想让华儿知道,我让禅师看的这些东西而已”。
“看东西?”
“把东西抬上来”。
项天龙大声吩咐一声,禅房外,门外大院儿之内,放满了大小红漆木箱,这是天下第一家为联姻送的定礼。
然而,这些礼物中,有一箱不是淳于玉涵挑选的,而是项天龙临来时添加到里面的。
听得一声吩咐,门外的岳侍天等于收到了示意,命人将那箱东西抬进了禅房。
即便隔着厚厚的地毯,木箱落地有声,看来,是十分沉重的。
☆、第30章 迷人的香气
“这是什么?”看到木箱后,沧海发问,
项天龙还是如此彬彬有礼,微一欠身,说道:“禅师打开一看,便知晓了”。
真想知道,项天龙又搞什么名堂,沧海不由自主走下脚榻,将箱子轻轻地打开,只掀开一道缝隙。
砰的一声,
沧海顿时勃然大怒起来,将箱盖砸了下去,回身便怒视起来项天龙,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要威逼吗?难道我堂堂的瑞鹤仙庄会怕你项天龙不成?”
“禅师息怒!”
沧海震怒,项天龙还是如此的平静,
沧海恨道:“这明晃晃的东西摆在眼前,少来这儿假惺惺,从今以后,瑞鹤仙庄和回心山庄就此分出楚江汉界,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只手遮天?”
“禅师真的误会了,……”。
项天龙的表情还是不慌不忙的,
你道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一箱子放满了刀剑短匕之类的武器,求婚不成,拿出兵器,这不是威逼是什么?
然而,项天龙真不是这个意思,项天龙不慌不忙地说道:“前天,心儿在天下第一家门口站立了一个下午,天龙也遵从禅师的意思,不再见景心”。
项天龙说的这些,沧海知道,要不然,景心也不会受了家法,
项天龙语重心长地说道:“只这一个短短的下午,心儿的四周危机四伏。这些利器是从他们手中缴获的,若不是天龙早派人暗中保护,想想心儿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你在向我邀功吗?”
沧海不领情,反倒不满起来,斥道:“若不是你弄出这些邀请天下名士到锦城,景心会有这么多的危险吗?”
“天龙知道禅师为宴请天下名士共赏《神龙宝典》神奇的事多有责怪。天龙在此也不想再多加解释”。
“不想说就别说。我懒得听”。
项天龙的修养竟是如此极好,沧海一再怒目而视,疾言厉色,他依然保持着一副平静的态度,“天龙只是想说,如果回心山庄袖手旁观,禅师能保护的了景心吗?”
“废话。我如何不能?景心是我的曾孙女,我如何不能保护她?何须你这个外人多手多脚”。
“沧海禅师将遇期颐,固然高寿,但能保护景心多久?(白话的意思:你还能活多久?)”项天龙突然大声说道:
闻此言,沧海心中一凛,
这句话,真可谓是致命的杀手锏。沧海显得更愤怒了。……。
……
“华弟弟,你慢点,曾爷爷打我屁…股了,到现在还疼着呢,……”。景心,被蒙着眼。项华拉着,路过回廊。不知道要去哪里。
此时已经入夜,项天龙已经回了天下第一家,项华留宿在瑞鹤仙庄,这也是沧海的无奈之举,项天龙一句话戳到了他的软肋,
理智中的沧海,也觉得自己考虑失策,他已经进入耄耋之年的人,行将就木,人生百年,他还有几个年头可活?他疼景心,不忍心景心受一丝的伤害,他一生好强,从来没有向谁低过头,到头来,竟输在年岁上。
无奈之下,沧海答应了项天龙所请的婚事,并让项华留宿在瑞鹤仙庄住几天,是以,此刻入夜了,项华还能陪着景心‘夜游’。
沧海又知道,景心对项华的态度并不温和,又命景心从今以后,不准再直呼项华名姓,景心年长,便让她叫项华“华弟弟”。
长亲之命,哪儿敢拒绝?景心答应的也不算太为难。
既然婚事已经定了下来,项华对景心也更大胆起来,深更半夜了,还带着景心出来玩儿,
华灯照耀,灯火通明,整个瑞鹤仙庄并不漆黑,项华更蒙上了景心的双眼,拉她去一个神秘的地方。
景心臀上有伤,开始的时候,慢慢走,不觉得疼,可是项华着急,拉着走快了几步,景心便抱怨起来。
“要不,我背你吧?”
项华的主意倒很直接,景心却反对起来,说道:“不行,曾爷爷说;男女授受不亲,不能私相授受的”。
“我们依然订婚,私相授受和我们扯不上关系,曾爷爷说的是别的人,像无名,不包括我,没事的,……”。
项华有些着急,蹲在景心的身前,又道:“快上来!”说着,拽起了景心的手臂,搭在他的肩上。
其实,景心也懒得走,臀上的伤虽然好的很快,肿消了,淤退了,但是时不时还会隐隐作痛,既然项华想背,便趴在他的背上。
“喔——!喔——!”
项华更是欣喜若狂,这是他认识景心以来,第一次感到这么贴近,背背景心,一阵欢呼,都要蹦起来一样跑了起来。
“你慢点,你慢点,我好像要掉下去了,……”。
景心被蒙着眼,虽然看不到四周的事物,但能感觉到项华跑的很疯狂,身体要跳起来一样,由于担心,便用拳头捶打起他的肩膀。
“放心吧,我不会让心姐姐摔着的,我要让心姐姐成为天下间最幸福的女人”。项华背着景心,依然脚下不停,跑过来,转过去,依然疯疯狂狂,笑容灿烂。
跑着跑着,项华突然停了下来,
“心姐姐,我们到了!”
项华手一松,景心双脚落地,项华又道:“心姐姐可以把布条解开了,……”。说着,转到景心身后,帮景心把眼睛上的布条解开。
亮光透进了眼帘,
景心和项华在一所灯火通明的小院儿,四周灯火辉煌,远处是水亭,近边是红梅,院子宽阔,中间有一张桌子,上面放着彩纸、笔砚,地面上有很多很大的彩灯,五六个女婢仆奴在侍弄着它们。
走到桌前,项华兴致浓浓地拿起一支毛笔,向景心一递,说道:“心姐姐,拿着!”
景心不明所以,项华又道:“今天是我们小定的日子,在灯笼上写下我们的愿望吧,我们把它送上天,让天上的天神也为我们高兴下”。
景心看着满地的灯笼,很是不理解起来,张了张口,项华问道:“心姐姐想说什么?”
其实景心真的很奇怪,所有的事依然如在雾中,她不知道什么叫定亲,什么叫小定(口头上答应的婚事),甚至不知道夫妻将来会做什么?
一顿家法下去,伤还没好,曾爷爷又让她跟项华友好相处,是因为所谓的小定了,勉强可以接受,可是她更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小定了还要还神?
这些疑团可以暂时不去理会,景心更奇怪的是,明明是落地的灯笼,怎么可能飞上天去?
景心鬼鬼的笑了笑,嗯了一声,余音拖得很长,说道:“你怎么这么肯定灯笼能飞上天?”
项华笑了,却没有告诉景心他准备的是‘孔明灯’,只是神神秘秘地说道:“相信我就是了,我说能它就能,……”。
景心接过了毛笔,若有所思地问道:“我要在上面写什么?”
“只要有关我们两个人的事,什么都行”。
“真的吗?”
项华点头,“当然,不过要记好了,一定要是我们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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