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天龙发愣在当地,心中一阵怅怅,他对景心那种微妙的感觉到底是什么?不是男女之间的爱情,竟然也不希望是‘公公与儿媳’的关系。究竟是什么?不知道。最后,项天龙还是点了头。说道:“我答应夫人,改天便到瑞鹤仙庄提亲”。
门外的动静,像是很切合项天龙的话一样,有一个人,在项天龙话声一落时,手托托盘轻步走了进来。
来者是福伯,他和淳于玉涵有言在先。如果项天龙答应了东方景心和项华的婚事。他才进来,呈上那块象征天下第一家最有权威的信物。
福伯轻步走进房门,向项天龙,淳于玉涵躬身见礼,然后说道:“庄主,小姐。外面有一位姑娘要见庄主,她没有说姓名。只是送来这块玉佩,说庄主见了就知道了”。
说着,将手中的托盘恭恭敬敬地呈了起来。
项天龙虽然在书案旁,在福伯躬身的一瞬间,他已看到了托盘上的玉佩,赶忙绕过书案,拿起了玉佩,想到景心,竟有一种冲动的感觉,拔步便要朝门外走去。
“天龙!……”。
淳于玉涵心中一紧,她太了解她的丈夫了,项天龙和景心的感情已经超出了本分之外,让淳于玉涵既担心,有恐怕,“华儿还等着你什么时候上瑞鹤仙庄提亲呢”。
一句话,像是一桶冰水,浇在项天龙的头上,让他木讷在当地,
回头看看淳于玉涵,再看看手中的玉佩,想到儿子对景心一往情深,项天龙冷静了许多,脚底像生了根一样,拔步如此艰难,在原地一动也不能动。
“告诉她,告诉那位姑娘,让她回家吧,我不见她”。
过了好大一会儿,项天龙才轻轻地说着,又忍不住紧紧的攥住了那块玉佩,最后,轻轻地放回托盘上,玉佩竟然碎掉了。
看到玉佩碎裂,淳于玉涵没有任何的可惜,而是深深地松了口气,彻底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
“是!”
项天龙拒绝了景心的求见,福伯的心也松快起来,在心里十分的高兴,并没有露在脸上,躬身答应,退出房门。
一句不见,对项天龙来说,是如此的茫然若失,过了好久好久,项天龙轻轻地说道:“阿涵,我想一个人静静……”。
“那我去告诉华儿,你也答应了他和心姑娘的婚事”。
淳于玉涵不是盲人,不是瞎子,她的丈夫如此‘钟情’一个女孩子,她的表情竟然如此的淡然,装作视而不见,而是非常欢喜的样子。
在淳于玉涵转身间,手臂不经意的下垂,袖子里掉下来一块金灿灿的物件。
物件掉落,淳于玉涵没有察觉到,
既然项天龙想一个人静一静,淳于玉涵吩咐小如,还有房中的几个丫鬟跟她一起离开书房。
淳于玉涵走后,项天龙长长地吐了口气,回坐到书案前,在他低头的一瞬间,看到了掉在地毯上的物件,不由自主的,轻轻地捡了起来。
物件小巧玲珑,是用赤金做的,长条正方形,把手是一只财源广进的貔貅,这是一枚印章,项天龙曾经见过,上面只有一个阳文‘涵’字,是淳于玉涵的私印,这次再次看到这枚印章,项天龙思绪万千,喃喃自语起来,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在哪儿见过?不是这枚印章,而是印章的图案,
“无名?”
项天龙心中一动,他想到了一个人,是无名,只是他不明白的是,淳于玉涵私印的图案为什么会刺在无名的肩膀上?
☆、第26章 危机四伏
“快找,仔细的找找,……。”
淳于玉涵一向娴静雍容的仪态,此时竟显出了焦灼之色,在地面上左顾右盼,更喃喃自语地说道:“好好的,怎么不见了?”
在花园的甬道四周,不论花圃,曲桥,假山,只要是淳于玉涵曾经过的地方都有丫鬟,家丁,俯身找寻着什么,
淳于玉涵更监督着他们,自己又喃喃自语着责怪自己太过于粗心。
丢了东西,淳于玉涵竟像丢了魂儿一样,非常的心焦,看着众多家丁女婢找寻着,自己在一旁忐忑不安。
“娘,您怎么了?丢东西了?”
正在此时,项华‘路经’这里,见母亲在鹅卵铺砌的小道上神色不安的俯视着,便走过来询问。
看到项华,淳于玉涵又多了几分隐晦,肃然了起来,变得没那么在意,轻轻地点了一下头,说道:“娘的印不见了,在让他们找”。
“原来是印不见了?”
项华没留意到淳于玉涵脸上的变化,也就没有在意丢印对淳于玉涵的重要性,顿了一下,项华又道:“娘,还是回房等消息吧,外面天冷风凉,可别冻坏了身体”。
儿子的几句贴心话,淳于玉涵顿时暖暖的,拍了拍项华搀扶过了的手背,说道:“还是华儿心疼娘”。顿了顿“娘还是等待吧,那是娘的私印,恐怕他们不认得……”。
“对了娘。上次你答应孩儿的事,到底什么时候才去办?孩儿有些心急了”。
项华说的是哪一件事?还不是他和景心的婚事?项华为什么不闹腾了,还不是淳于玉涵说答应他帮他到瑞鹤仙庄提亲,项华老心急老心急了,母亲说要置办聘礼,要耽搁几天。项华便耐心的等着。
这耐心里也是焦急的。毕竟八字没一撇儿,他太不放心那个无名了,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着‘近水楼台先得月’无名和景心同住在瑞鹤仙庄,他恨不得也搬入瑞鹤仙庄。
“后天怎么样?让你的父亲亲自带你去如何?”淳于玉涵考虑着,问道,
“这么说,父亲也答应了?”
项华顿时心花怒放起来。
“夫人!”
身后。突然有人说话,淳于玉涵回过身,见小如走近前来,小如蹲身见礼,然后说道:“这是主人让奴婢还给夫人的”。
小如说罢,将手中的物件,恭恭敬敬地递给淳于玉涵。
淳于玉涵见是她失落的‘涵’字印章。赶忙拿在手中,紧紧的攥了起来,失而复得的心情,高兴到了极点。
看到母亲如此在意一枚印章,项华觉得怪怪的,只不过。只是一闪而过,他更惦记着他和景心的婚事。
“娘。我可不可以现在去找心姐姐?从那次在我们家一别之后,我已经很久没见心姐姐了,……”。
“不急,后天就要去了,也不急在今天”。
景心就在天下第一家的府门外,而且是来找项天龙的,这要是让项华知道了,一定会和他的父亲生嫌隙,淳于玉涵才急于拒绝。
问题总是一连串的发生,淳于玉涵为丢印的事心焦,刚失而复得,项华又想去瑞鹤仙庄,淳于玉涵不让去,原因,景心在天下第一家的府门外。
这会儿,福伯又端着托盘来到这里,略带愁色,相信一定是景心的缘故了。
淳于玉涵猜想的一点没错,看到那碎掉的玉佩,景心死活都不肯相信这是项天龙做的,不相信项天龙会不见她,非要硬闯进来,被那些守卫拦下了。
景心在天下第一家的门口这样闹也不是个办法,福伯便来请示淳于玉涵,然而,福伯看到了项华,便多了几分思量,近前后只字不提。
“对了华儿,……”。
福伯是一个有眼色的人,淳于玉涵更是一个有心的人,淳于玉涵岔开了话题,说道:“前天副总管在江城进来几匹茜色红绸缎,作为你迎娶心姑娘之用,而且还特选了几匹,当作定礼送往瑞鹤仙庄,让心姑娘做喜服用,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要不要去看看?”
“当然要!”
一切关于他和景心婚事的事项华都特别在意,这也是做为母亲对儿子的了解,不过,项华有些许的意见,
“娘,相信这桩婚事禅师也是同意的,您和心姐姐迟早是婆媳关系,总叫心姑娘,太生分了,……”。
“娘知道了”。
顿了一下,淳于玉涵又道:“带少爷到库房,看那些茜色红锦缎,如不满意,再选其它的样式”。
“是!”
淳于玉涵身旁的丫鬟欠身答应一声,项华早已经迫不及待想看他喜服的原料了,率先朝天下第一家的库房走去。
看着项华走远了,淳于玉涵轻轻地吐了口气,看向福伯,问道:“是不是那小丫头找麻烦了?”
福伯也吐了口气,皱起了眉头,说道:“可不是,那孩子见到庄主弄碎的玉佩后,心都要跟着碎了一样,眼里流出了泪水,哭着闹着,说阿福说的不是真的,在糊弄她,非要闯进来不可,……”。
淳于玉涵心中一紧,忙问道:“后来呢?”
“看她闹得凶,阿福就道出了她的身份,不要她再造次下去,好在安分了下来”。
“那她走了吗?”
“哪里肯走,这便是阿福头疼的地方,如今她在府门外‘堵着’,还说,不见到庄主,绝不回庄”。
淳于玉涵皱起了那双修长的双眉,略一沉吟,忽道:“你派人到瑞鹤仙庄一趟,说心姑娘在我们这里,再说,因为她是只身一人而来,为了避嫌,我们并没有请她进府”。
“为什么要如此说?拒之门外,这样已经违背和睦,定惹沧海禅师不悦”。
淳于玉涵叹了口气,
“阿福你有所不知,天龙这些天闭门不出,想来沧海禅师也不同意心姑娘爱慕天龙,今天心姑娘一个人来天下第一家,并没有随从,如果我没估计错,她一定是偷来的,沧海禅师不知道,我们要和沧海禅师站到一条线上,才不会让这两个人出错”。
“小姐高见!”
福伯不得不佩服淳于玉涵的心细如尘,观察入微,福伯躬身说道:“阿福知道了,阿福这就去”。
福伯走后,淳于玉涵在心里感触良多,抚摸着她的那枚私印,叹息着,轻轻地说道:“这些孽情不要再重复上演了”。
******
天下第一家,位于锦城最繁华的街道,来来往往的行人,看到有人站在天下第一家的门口,不免有多注意几眼的,也会有目光犀利的人认识这个女孩是东方景心。
景心在天下第一家的门口,只有项华不知道,项回心都听说了,让她好不气愤,“迷惑”她一个弟弟还不够,居然又来“迷惑”她的父亲?
项回心不会让景心好看的,但她又愿意做那个运筹帷幄的人,祝成功和季尚信不是想得到《神龙宝典》吗?便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二人。
街道上,人影攒动,暗藏利器,即使是大白天,都有可疑人在墙后,在人丛中以眼神传达消息,只等一个暗示,便要下手去劫持景心。
即便那是天下第一家的门口,即是白白送了性命,他们也想尝试,因为,《神龙宝典》的诱惑太大了。
如今的景心,危机四伏,她浑然不觉,她还在伤心,她还在难过,像丢了魂儿一样,心里忡忡的,不肯相信这是项天龙说的,项天龙不见她。
日影西斜,已近黄昏,天也跟着暗了下来,上灯了,路上的行人也少了,景心兀自难过着,依然矗立在天下第一家的大门前。
夜黑风高,正是下手的大好良机,那些可疑的人,觊觎《神龙宝典》的人,成群结伴,懂得一种手势,立刻蒙上了面巾,拿出了短匕,要行动的时候,有一辆马车在宽阔的街道上飞快的跑了过来,停在了天下第一家的门口。
突然的变故,为了谨慎,蒙面的黑衣人暂停了行动,
没一会儿,马车上跳下来一个人,天下第一家门口的大红灯笼将门口照得灯火通明,来人是一个和尚,看到景心后,便十分的责怪,
“景心呀,你这孩子,要把你的曾爷爷气死吗?”
和尚上前便拉景心,又道:“快跟我回去”。
“我不回去,我要见项叔叔!”
看到来人,景心认得,是逐风,看到逐风,景心像看到亲人一样,在天下第一家等候一天的委屈终于憋不出,哭了出来。
“你不要胡闹了行不行?”
逐风更是责怪起来,“瑞鹤仙庄都起火了,难道你真让他烧起来?到时候不光你,侍候你的那些女婢都要挨罚”。
看看天,天真的黑了,想到沧海,想到叶轩,景心才知道,她耽误的时间太久了,逐风的一阵责斥,更让景心清醒过来,后怕起来,
“逐风师父,我跟您回去,您一定要为叶轩她们说好话,不要让曾爷爷罚她们”。
“你都泥菩萨过江了,还惦记着她们?”
“心儿知道错了,不管曾爷爷怎样责罚,心儿都认”。
“好了,别说那么多了,走,跟我回去!”
就这样,景心登上马车,被逐风叫了回去,那些在天下第一家门口盯梢的蒙面人也都跟了上去,……。
☆、第27章 景心挨打
然而,如此一个危机四伏,步步凶险的时刻,景心的马车却平安的回到了瑞鹤仙庄。
蕙心小筑,景心的暖阁,厅室内的坐榻上,沧海面沉如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的脚下,有七八个侍女,俯首而跪,不敢抬头。
从下午到日落黄昏,到掌灯,室内的空气非常的凝重,直到沧海听说景心在天下第一家的府门外,沧海更勃然大怒地吩咐了逐风,要把景心绑回来。
绑景心回瑞鹤仙庄,逐风当然不会做,用劝的方式叫了回来。
景心如此不听话,惹沧海如此生气,逐风为她揪心,捏一把冷汗,那也没办法,只能让她自己自求多福。
回到瑞鹤仙庄,来到蕙心小筑,逐风领着景心进入厅室。
“见过曾爷爷!”
看到沧海面沉似水的表情,逐风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景心先微一蹲身见礼,脸上没有一丝的喜悦,却多很多的憔悴。
景心话声一落,房中又恢复了沉默,静得让人压抑,过来好大一会儿,沧海严肃的,语气中多十足责怪地问道:“你去哪儿了?”
铁证的证人逐风见过她在天下第一家的府门口,景心不敢撒谎,看到曾爷爷如此面无表情,景心开始唯唯诺诺起来,
“我,我去找项叔叔了”。
“混账!”
话刚落,沧海勃然大怒。怒不可遏的表情抓起矮几上的茶碗儿挥手就想砸下去,他想发泄,突然的动作,突然的冷静,没有砸下去,而是又将茶碗儿放回原地。斥道:“曾爷爷早上跟你说什么了?谁让你去天下第一家的?”
起初。景心还为叶轩等人担心,不敢过于冲撞长亲,当听到这句责斥后,开始愤愤不平起来,“是曾爷爷过分,为什么不让我去见项叔叔,我就偷着去……”。
“大胆!”
“啪”地一声。沧海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勃然大怒,将那盏茶碗儿摔碎在景心的脚下,站起了身,怒视景心。
景心更是愤愤不平地看着沧海。
见景心那‘不知悔改’的样子,沧海更是气恼,“都怪曾爷爷平时太宠着你。让你变得越发的大胆。曾爷爷的话都不听了?”
“是曾爷爷无理取闹,心儿不服!”
“那我就让你服,来人!传家法,给我打!”沧海真的生气了,景心不但不认错,反而犟嘴。忍不住说出了这样的话。
沧海一声令,把身边的奴仆侍女为难住了。沧海是一位‘孤独’一生无血亲的人,瑞鹤仙庄没设家法,这个家法到底要用什么打才算家法?
话出口后,沧海也会意到这一点,一指远处里间,隔扇门旁有樽大花瓶,说道:“掸子,用掸子给我打”。
花瓶上插着一根特大号的掸子。
所谓的掸子,是弹尘的用具,一半是鸡毛,一半是木棍,或者竹竿,也叫鸡毛掸子,再奢侈一点,有的柄是用红木或者楠木做,毛用雉尾或者孔雀翎,外观细长,极其美丽。
花瓶中的掸子是装饰品,更是奢侈品,红木的柄,攒的是孔雀翎,而且是特大号的,柄端有两尺来长,当‘家法’用,不算儿戏。
“打就打,我才不怕,明明是曾爷爷不对,还要动家法,心儿就是不服”。景心又再和沧海顶嘴了,逐风在一旁不得不气愤起来,在心里怨道:“怎么这孩子一点眼色都没有?师父生了这么大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