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身材修长,蒙着面,剑眉星目,清风吹衣舞翩翩,说不出的潇洒,
“什么人?胆敢拦截天下第一家的飞信使?”飞信使大怒,
黑衣人不说话,慢慢地拔出了手中的长剑,飞信使戒备着,只觉寒光一闪,真是‘一剑而来,飘红魂断’。
只一招,快到来不急反应,飞信使已被隔断咽喉,鲜血迸流,栽倒在血泊中。
黑衣人在飞信使的怀中摸索了一阵,掏出了一封信,信封上没有字,只盖着一枚印章,阳文篆书‘淳于’。
一抹淡淡的微笑浮现在黑衣人的脸上,黑衣人的举止还是如此的坦然,把信收了起来,潇洒地离开了这里。
……
景心在瑞鹤仙庄做客,谈天说地,跟项华说她是如何和项天龙认识的,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深夜。
门外一声巨雷,穿透窗棂,似乎要把房室震塌一般,在房顶之上回荡,项天龙,景心,项华三人这才注意到外面已经漆黑,乐房的明灯早已被丫鬟点燃。
“看来要下雨了”。
项华望向漆黑的门外,如今风起云至,电闪交加,又忍不住抱怨道:“这些天,锦城的天气真是扫兴”。
项天龙笑了笑,似是在自责,“看我这地主之谊做的,都这么晚了,把晚膳都疏忽了,传膳!”
天黑了下来,景心担心起来,此时她才想起,她的曾爷爷让她早些回庄。
“是!”
一句传膳,身旁伺候的丫鬟并没有出门,而是恭敬地答应一声,然后把手伸出,拍了两下,门外立刻进来十几个女佣,手托托盘,把珍馐美味端了进来。
项天龙感到疑问,
丫鬟躬身说道:“这是夫人备下的,夫人刚不久来过这里,见庄主和心姑娘聊得热,便没有打扰!”
景心变得怏怏不乐起来,说道:“说到项婶婶,心儿真失礼了,来了这么久,竟然忘记向长辈请安!”
“心姑娘无需自责”。
项天龙说道:“来日方长,不急在一时”。顿了一下,又别脸看向身旁的丫鬟,问道:“对了,夫人呢?”。
丫鬟回道:“今儿天不亮,夫人收到观潮馆的加急信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一直愁眉深锁,精神倦怠,此时兴许安歇了”。
“观潮观的信函?”
项天龙喃喃自语着,又忍不住问道:“夫人有没有说是何事?”
丫鬟摇了摇头,“奴婢不得而知”。
顿了一下,项天龙忽道:“本座去看一下”。
项天龙起身要走,项华立刻撵上几步,说道:“孩儿也去!”
景心也忙道:“我也去看看项婶婶!”
项天龙却制止了,说道:“不用了,阿涵精神倦怠兴许是累了,需要安静,华儿你陪心姑娘用膳,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说罢,踏步走出了乐房。
项天龙离去了,压在景心心底的事终于一涌而出,“项华,就此别过,谢谢你的款待,我要回瑞鹤仙庄了”。
“为什么这么急着走,天已经黑了”。
“正因为天黑了才要回去,曾爷爷一定生气了”。
此时的景心显出了焦急之色,一个箭步朝门外走去,叶轩忙跟上。
“心姐姐!”
项华赶忙叫了一声,景心刚踏出房门,外面又一阵巨雷,随着一声电闪,在黑暗的天空吞吐出一条“银蛇”。狂风至,如黄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下了起来,打在屋顶上,花木上,石板路上。
看到如此恶劣的天气,景心真犯愁起来。
“看这阵势,雨下的不能小了,还是等雨停了再走吧?”项华追上去后,开始劝道,
看着这些如黄豆般的雨滴下着,顿时又变成了倾盆大雨,景心心里更是不安起来,犹豫了起来。
“孙少主,还是听华公子的吧?这雨下得这么大,天气又这么冷,万一冻着了可不得了”。叶轩在旁也跟着规劝起来。
“对对对”。
项华立刻又道:“就是这个意思,如果心姐姐怕沧海禅师责怪,可以派人先去告诉沧海禅师一声,……”。
“来人呐!”。
项华吩咐起来,“速到瑞鹤仙庄去告知沧海禅师,今晚心姐姐在天下第一家留宿,明日等雨息了再回去”。
“是!”
门口侍候的家丁立刻答应一声,冒着大雨跑走了。
七上八下,忐忑不安,这是景心的心里,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如此的担忧,顿了一下,“算了,我还是回去吧,帮我备辆篷车?”
“心姐姐!”
项华不喜起来,
就在此时,门口华灯的照耀下,雨落的院中,有一条黑影打着雨伞,向他们跑来,景心和项华同时看向了他,……。
☆、第06章 大灾祸
来者是逐风,在雷雨之下正因为他的穿着不是天下第一家固有的服饰,因此项华和景心才感到奇怪,
“逐风师父,您怎么来了?”看出身形后,景心当先问了一句,
逐风登上台阶,因为有屋檐的遮挡,雨淋不进来,便把伞收了,放到横廊的柱子旁,看到景心,逐风一脸的抱怨,
“景心啊,怎么如此不懂事?这么晚了还不回去?也不打个招呼,就差把锦城翻个底朝天了,你要担心死你的曾爷爷吗?”
一声斥责,景心也是一脸的后悔,
“对不起逐风师父,我错了,……”。顿了一下,又嫣然一笑,“下不为例”。
“哼!”
逐风故意哼了一声,仍是一脸的抱怨,“这么不听话,把师父都急坏了,回去后,一定要让师父重重的惩罚你”。
“逐风师父!”
景心一下子着急起来,更觉得委屈,“心儿已经知道错了,不该深夜不归,原谅心儿一次”。
“是师父说要罚你,我只是顺和他老人家的心思”。
“心儿知道错了”。
顿了一下,景心又道:“我现在就去见曾爷爷”。
“等等!”
景心冒雨要踏下台阶,逐风一把拉住了她,说道:“不用那么急了,来时你曾爷爷跟我说,看天气不好,说不定要下暴雨,怕你在路上受凉。让我来送些衣服,如果真的下雨,就让你暂住天下第一家”。
“还是曾爷爷关心我!”
景心甜甜的笑了出来,顿了一下,又觉得奇怪起来,“曾爷爷是怎么知道我在天下第一家的?”
逐风说道:“是项夫人派人到瑞鹤仙庄捎的话。要不然。我们还在满锦城的找你”。
“我一个大活人,在锦城难道还会丢了吗?”
“你这小鬼头,没少让你的曾爷爷操心”。
逐风更抱怨,顿了一下,景心又觉奇怪,“对了,无名哥哥呢?他没有回瑞鹤仙庄吗?为什么是项婶婶告诉曾爷爷说我在天下第一家?”
“你呀!”
逐风有些生气地说道:“又叫‘哥哥’?你曾爷爷不允许你这么叫。怎么这么不听话?这次就当逐风师父没听见,下不为例”。
景心好生的不喜,
顿了一下,逐风又道:“刚才进府门的时候见他在门口矗立,我让他先回瑞鹤仙庄了,不过,……”。顿了一下。似是怪怨。“他的衣衫有些发皱,是不是你害的?”
景心一愣,
无名的衣衫为什么发皱,这个项华最清楚,项华也怕景心知道他‘招待’过无名会引来责怪,项华忙吞吐地说道:“刮大风。下雨呢,衣服被淋湿了。也很正常”。
“很正常?”逐风有些责怪,
“很正常!”项华很肯定,
逐风感到无语,他进天下第一家府邸门口的时候没下雨。
项华目光开始闪烁,赶紧又找个话题,对景心说道:“曾爷爷有命,这回心姐姐可以踏实的住下了”。
“既然下雨了,就遵从曾爷爷的话了,不过,无名哥哥的衣服为什么发皱?”景心也很奇怪无名的衣服为什么发皱。
“已经说了,是下雨的原因,来人呐,快去收拾厢房,准备热水,等用过晚膳后伺候心姑娘休息”。
分散注意,叉开话题,无名的衣服为什么发皱?项华绝对不能让景心追问的,立刻又对逐风说道:“逐风师父来时匆匆,应该也没有用膳吧?”
逐风点了一下头,又怪怨地说道:“不但我没有,连师父他老人家也没有,都是这鬼丫头闹得”。
“逐风师父!”
景心又怅然起来,怨道:“人家已经知道错了,而且马上要派人通知曾爷爷,您怎么还揪着不放?”
“你这个小鬼头,从来不让人省心,回去后一定、一定要让师父好好的责罚你”。
景心蹙了下娥眉,撅了下嘴,顿时有拽住逐风的衣袂,撒娇着说道:“逐风师父最好了,最疼心儿,怎么忍心让曾爷爷罚我呢?”
逐风又含笑起来,拍了拍景心的手臂,项华向一旁闪身,露出了房门,说道:“逐风师父里面请,里面已经备好了晚膳”。
逐风笑着,由景心搀扶着跨进了乐房的门口。
……
天不平静,狂风狠狠的刮,暴雨整整下了一个晚上,第二天,细雨依然滴沥着,像是人的眼泪掉个不停。
雨在哭泣,人也在哭泣,昨天晚上,受海中地震的影响,海啸爆发,波及方圆百余里,上千户渔民,几万民众,在这次灾害中家毁人亡。
这些,原本可以稍有避免,这些,原本不会损失如此惨重,这些,受灾的渔民大多可以不必人亡,因为一封信,淳于玉涵命飞信使送出的那封信,那封十万火急命沿边百姓迁移的信,中途被人拦劫,这样的后果,矛头直指向了景心。
大清早,天下第一家门外,一匹快马,冒雨来到这里,马上的人来不及把马停住,就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在地上摔了个跟头。
“大当家在哪里?大当家在哪里?速速禀报!……”。那人十万火急的面孔,忙不迭从地上爬起,奔入府门,
来人闯入,门口的守卫没有拦,府内的家丁冒雨殷切的迎了上来,答应的速度,说道:“大当家昨晚一晚上没有休息,此时刚睡下,副总管,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如此慌张?”
“快把大当家叫起,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闯入天下第一家的人是天下第一家的副总管。副总管脸色黝黑,一缕山羊胡,五十多岁的样子,脸上多些皱纹,一脸的焦灼,心急如焚的脸色全写在脸上。
说着。已经跑入了府邸。
听说‘出大事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见副总管这副惊慌的样子,家丁的心也跟着一紧,赶忙跑到内院,让守门的女婢把淳于玉涵唤醒。
淳于玉涵心中有事,哪里睡得着?说是躺下了。心中依然担忧着沿边百姓,观潮馆的信上说,海中地震那是百年罕见的一场灾难,淳于玉涵心怀民生,听到这个消息后,哪里能安下心,所以一直悬心不安。
听女婢禀告。沿边渔行执事府(淳于玉涵自家管理渔业的部门)的管事求见。这更加重了淳于玉涵的忧虑,赶忙起身来客厅会见。
“大当家,出大事了!”
淳于玉涵刚入门槛,渔行执事府的管事也是天下第一家的副总管,悲痛欲绝的哭诉,‘出大事了’。
淳于玉涵心中一紧。为水患的事她本身就不安,此时更是七上八下。“是不是沿边百姓出事了?灾情有多重?转移的渔民有多少?”
“大当家啊!”
话没出口,副总管顿足捶胸,更是嚎啕大哭起来,“全完了,渔民一个都没转移,被海浪卷走,失踪人数不计其数,损失惨重,……”。
闻此言,淳于玉涵心中一震,更是非常的生气,斥道:“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接到紧急书函后为什么没让渔民转移?”
副总管哭泣着说道:“那封紧急信函,寅时属下才收到,那时什么都完了,海水已经淹没海边百余里,那些受灾的渔民更把渔行执事府围的水泄不通,责斥我们淳于家有如此凶猛的海啸为什么不通知他们?责问我们执事府,……”。
“什么?”
淳于玉涵更震惊了,害怕的两脚发软,更不肯相信自己的耳朵,喃喃自语地说道:“寅时才收到?寅时才收到?飞信使辱命”。
讲到‘辱命’两个字,淳于玉涵是极其的痛恨,副总管悲痛欲绝着,说道:“飞信使虽然将信误了时辰,但是他不辱命,他是身负重伤来到执事府的,……”。
“受伤?飞信使怎么会受伤?”
“送信的途中,他遭到拦截,……”。
“谁人如此大胆,敢动我天下第一家的飞信使?”
副总管犹豫了一下,“飞信使也不敢明说,只是托属下把这封信交给大当家,望大当家为飞信府的尊严讨回一个公道,为沿边数万百姓讨回一个公道”。
淳于玉涵听得心惊肉跳,竟然有人动了天下第一家的飞信使?这是多么“强悍”的挑衅?淳于玉涵赶忙接过了书信,那封信由油布包着,仍然被雨水染湿,但字迹清晰,看罢信,淳于玉涵气得双手在颤动。
“祸害,真是一个祸害!”
“来人呐!”
淳于玉涵大喝一声,房中家丁女婢都听着,没人敢支声,她们从来没有见过淳于玉涵如此恼怒过。
“将东方景心给我撵出天下第一家”。
淳于玉涵震怒了,房中佣人吓得噤若寒蝉,门外的家丁听说要撵沧海禅师的曾孙女,各个都非常的揪心,瑞鹤仙庄和天下第一家向来交好,这样的举动等于是要撕破脸,因此,都没人敢动。
“娘,您怎么了?为什么要撵心姐姐?”
恰在此时,项华和项回心从门外进来,来向母亲请安,正好听到了淳于玉涵要撵景心的那句话。
项华费解起来,更是生怨,
“没听到我的话吗?把东方景心给我撵出天下第一家,还愣着做什么?”淳于玉涵又一声呵斥。
因为天下第一家和瑞鹤仙庄向来交好的缘故,房中佣人没人遵命,项华更是生气起来,“娘,您不能这么做,您这样做让沧海禅师的颜面往哪儿放?这不是要和瑞鹤仙庄撕破脸吗?”
“没听到我的话吗?把她给我轰出去,轰出去!”
“遵命!”
淳于玉涵真的震怒了,在场的人再顾及沧海的颜面,也不敢违背主人的意思,立刻有人答应一声,离开了房门。
“不许去!”
项华大斥,丫鬟哪里听项华的话?头也没回地离开了房门,项华生气地说道:“娘,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要撵心姐姐?我不答应”。项华说罢,转身要去把丫鬟追回,
“不许去!”淳于玉涵大斥,
“娘!”
项华气得跺了一脚,停在了当地,
项华不敢过分违拗母亲的意思,淳于玉涵举起了手中的那封信,失望透顶地说道:“这就是你的心姐姐干的好事,你自己看看吧”。
☆、第07章 返庄之危
“信?”
项华顿时木然在当地,看着怒愤之中的母亲,他从来不知道他可以如此不安,
惴惴的心,如在雾中,项华接过了信,信纸上浸染了雨水,字迹渲染,仍然能辨出上面写了什么。
写信的人在阐述,说他经过祥街的时候,受沧海禅师曾孙女东方景心的无理取闹,蓄意拦驾,击毙火速骑。
飞信使哭诉,沧海禅师的曾孙女任意妄为,致使送往沿边‘渔行执事府’的加急信函延误,导致渔民躲避海啸不及,受灾惨重,损失莫大,这一切的罪过,都源于瑞鹤仙庄沧海禅师的曾孙女。
死者不瞑目,生者在哀嚎,他们都要讨一个公道,今晨一早便赶往瑞鹤仙庄。
看着书信,项华的心一直揪着,他是吓得,这是一件不可弥补的祸事,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项华更生气起来,“既然出了这么大的事,娘你为什么还要把心姐姐撵出天下第一家?您让她回瑞鹤仙庄,这不是让她去送死吗?”
“到现在你还执迷不悟?”
淳于玉涵无比痛心,大声斥责,项华不知所措地说道:“心姐姐打伤飞信使是无心之失,她刚入锦城,哪里知道这些规矩?”
“原来你也知道此事?你回到家中却只字不提,你们都罪大恶极”。
项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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