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心胡思乱想着,不由自主地被花橙拉走了。
景心、花橙‘悄无声’地离开了素问雅舍。寻到了自己的马匹,就这样,毫无结果地离开了‘天外天’山坳。
一路上,景心闷闷不乐着,在想无名的事,为什么曾祖母东方灵瑜那么残忍的对待无名?无名的父母到底是谁?为什么曾祖母不告诉他?还有,她的父亲是谁?如果她要是这样问她的娘亲东方寒雪。娘亲会不会也像曾祖母对无名一样对她?
景心真的有些害怕了。
“孙少主您怎么了?有心事?”花橙看着景心,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
“啊?”
景心像是从梦中惊醒一样,感到心里特别的郁闷,嘘了口气,说道:“我在想去瑞鹤仙庄的事”。顿了一下“花橙。你说的对,曾祖母好严厉”。
想到无名的遭遇。景心委屈的都想哭出来。
“我们去找霞姑姑吧?让霞姑姑帮孙少主拿个主意”。
景心想了一下,说道:“算了,自己捅的娄子自己解决吧,反正是在沧海禅师身边侍奉,侍奉无非是端茶递水,也没有必要非要有那封信”。
“可是,……”。
花橙想劝,景心说道:“没什么可是,就这样决定了”。
讲到瑞鹤仙庄的名气,那可真是遐迩闻名,人尽皆知,孩提皆晓,景心要找这个地方,简直太容易了。
锦城西面,离城界不远有座连绵起伏的矮山,此地风景秀丽,山水环绕,可谓极品的风水宝地,瑞鹤仙庄便建在这里。
瑞鹤仙庄的院墙外,景心已在此徘徊多时,不多久,花橙回来了,两人躲在山门的一侧院墙外“密谋”。
“打听清楚了没?”
景心迫不及待地问了一句,花橙点头,“清楚了,都清楚了,……”。
“那沧海禅师平时有什么嗜好?都喜欢做些什么事情?”
这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景心也算是一个粗中有细的女孩子,奉长亲之命要侍奉沧海,身为人奴,哪儿有不处处小心之理?
万一哪里失当,招来责罚,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这样的‘亏’,能避免,则避免,所以景心让花橙去打听了沧海平素的喜好,这也叫‘未雨绸缪’。
听到‘沧海禅师平时有什么嗜好?’花橙忍不住‘扑’地一声,掩口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景心责怪一声,
花橙止了笑靥,很是抱歉地说道:“孙少主恕罪,奴婢失态了”。
“快说正题”。
花橙还是一脸的笑容,说道:“还记得我们在聚珍轩买茶碗儿的事吗?”
想到这件事,景心拉下脸,说道:“那么精致的茶碗儿都让他摔破了,怎么会忘记?”花橙接着又道:“沧海禅师除了有摔茶碗儿的习惯,还有另一个习惯”。
“什么?”景心疑惑起来,“还有一个习惯?”表示有些惊讶,
花橙点了一下头,说道:“说到这个嗜好,就有点搞怪了?”
“怎么一个搞怪?”
花橙俯身过来,在景心的耳边轻轻地嘀咕起来,“听说,当子夜的时候,那位老人家喜欢到膳房偷吃东西,不光如此,更喜欢他的庄丁大喊‘做贼’,……”。
景心一呆,“这算什么习惯?”
景心真的难以理解了,在自家的膳房‘偷吃’东西,让自家的庄丁喊‘捉贼’?
讲到这里,花橙想到了景心,脸上露出了委屈,继续说道:“就是因为沧海禅师有这两个嗜好,瑞鹤仙庄特别重视膳房和茶房,孙少主要去哪个地方就由孙少主决定,不过,身为人下不比当主人,一定会吃很多苦”。
花橙哽咽着,景心劝道:“不用担心我了,我会随机应变的”。
“可是,孙少主从小养尊处优,哪里吃过这苦?老主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想到东方灵瑜,景心也是一阵感伤,“花橙,你去找霞姑姑吧,等我和他们混熟了,就抽时间出来见你们”。
“还有,……”。
花橙低下头,从袖袋里掏出一张纸笺,“这是奴婢费了好大的力气从菜市老板和聚珍轩老板那里弄来的地图,瑞鹤仙庄真是太大了,他们在送货的时候也只是看到了冰山一角,孙少主研究一下,这样更容易尽快找到茶房和膳房”。
景心一阵感动,花橙为她想的真周到,便接过了纸笺。
轻轻打开,看到上面的图画,真让人头疼,九曲八弯的,弯弯绕绕的,根本乱七八糟,尽管如此,景心还是看懂了一些,有两座房子,上面写了‘茶房’和‘膳房’。
景心把纸笺又再折好,揣入了怀中,退后几步,一个飞身跳上了围墙。
花橙更是担忧地说道:“当奴婢不比当主人,孙少主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哪里出了错了,千万不要和他们顶嘴,……”。
景心向花橙挥挥手,小声地说道:“本宫知道了,花橙你回去吧”。
花橙更是担心起来,说道:“孙少主不能再自称‘本宫’了,被他们听到了会起疑的,一定要记住,自称自己‘奴婢’”。
“知道了,知道了”。
景心随口答应两声,倏地一下,跳了下去,瑞鹤仙庄的围墙淹没了她的身影。
跳进瑞鹤仙庄,这里是哪儿?景心不知道,一条宽敞迂曲卵石小路,两旁花树成荫,鲜红姹紫嫣红,修剪的整整齐齐。
远处房舍矗立,回廊通向远处的楼阁,景心注意隐蔽,离开了这处院落,又进一座院落。
恰在此时,远处石板路上刚好走来一位端茶侍女,景心一个飞身,如‘鸿鹄掠影’般瞬间来到侍女的身后。
一声闷哼,侍女应声倒了下去,景心眼疾手快,伸出脚尖,接住了要掉下来的托盘,轻轻放在地上。
制服侍女,顷刻做到,景心把侍女打晕后,将她拖到身旁的灌木丛中,不一会儿,景心已经是一个‘标准合格’的瑞鹤仙庄侍女。
景心走出灌木花丛,捋了捋云鬓,摸了摸发髻,觉得没什么破绽了,便走到石板路上,端起地上的茶托,掏出花橙给她的地图,研究着,大大方方的在瑞鹤仙庄找寻起来。
有瑞鹤仙庄侍女的打扮果然好使,景心已经走过了好几处庭院,也遇到了很多守卫,庄客,杂役,女婢,根本没有人过问她,景心为此沾沾自喜。
看着地图指示,景心将信将疑地走着,又来到一处花园,前面突然闪出两个人,在她前方交叉的小路上行走,没有说话,只是走着。
景心本想速度隐藏,当想到她穿着瑞鹤仙庄侍女的装束后又变得大胆,看向了那二人,忍不住笑了出来,她看到了其中一人是项天龙,
“原来项叔叔也在这里?!”
景心美美地想着,情不自禁地跟了过去。
“站住!上哪儿去?”
景心的身后,突然有人严厉地呵斥了一声。
貌似是在呵斥她?景心停住了脚步,愣在了当地,没有回头,那人接着又道:“你是哪一房的?在这里做什么?”
过了一会儿,没人应答,景心确信是在说她了,便回过身,学着叶轩等人平时所用的礼节,低着身,不抬头。
“奴婢,奴婢!”
景心心虚了,吞吐着,“奴婢是新来的茶房奉茶婢子,因为是新来的,不小心走错路了,不知道该如何回去……”。
景心说着,不禁抬了抬眼神,观看这个呵斥她的人,……。
☆、第17章 过 关
是东方灵瑜无情?还是东方灵瑜失算?东方灵瑜当着景心的面‘教训’无名,除了真心要教训无名外,还有另一重深意。
报仇之路凶险莫测,一个‘少不更事’的孩子整天‘嚷嚷着’报仇,恐怕仇人没现身,自己已经身首异处,这是东方灵瑜一种爱孙方式,一种不被人认同的方式罢了,目的让景心多几分城府,多几分思考,多想想前因后果,就是这样的一种方式,东方灵瑜故意相见不相认,故意让景心看她如何惩罚无名,由于祖孙两个人少于沟通,景心以自己的方式摸进了瑞鹤仙庄。
背后呵斥景心的人有五十多岁的样子,还是一个和尚,一身紫色袈裟,锦缎补丁,手里拿着像是檀木做的数珠,一脸的慈祥,却带几分怒色,景心心道:“听说沧海禅师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僧人,难道他是沧海禅师?”
景心猜错了,眼前这个人不是沧海,而是沧海的弟子逐风,是追风和尚的师兄,他是一位真正的僧人,头顶有九个戒疤,不像沧海为了一些原因,故意烙上去的,不像追风学着师父,学着师兄,‘入乡随俗’,逐风深谙佛道心怀慈悲,慈悲为怀,听说眼前这位是一个迷路的小婢,逐风就有点着急了,开始怨斥,“哪里不好走?偏偏闯到这里来?这里是禁地,除了师父允许,其他人是不能擅入的,你想自讨苦吃吗?”
貌似很严重的样子。眼前这位僧人又是不敢大声,又是责怪,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景心困惑着,更做出了一副委屈的不知所措,非常害怕的样子,
“那怎么办呢?我不是故意走到这里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大师帮帮我?”
“别多说了,快跟我来”。
逐风一副严肃的样子,却又不忍心看到这位‘奉茶小婢’受罚,便在前引路,把景心带出了这所小院儿。
景心在逐风的身后走着,心里犯了嘀咕,心道:“他还有师父?”顿了下“看来他不是沧海禅师。那个地方是禁地?项叔叔怎么在那里?”
常言道‘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逐风遇到了一个迷路的奉茶小婢,就把景心带到了茶房,正好他也有事吩咐。
真是好大的一间茶房,方格的架子靠墙摆放,上面有很多‘花样别致’的瓷坛。大厅内。错落有致地摆放着油漆明亮的桌子,有长形的、有方形的、有圆形的,‘茶女’忙着手中的活儿,有烹茶的,长长的壶嘴向茶碗儿中倾倒着滚热的开水,有选茶的。纤纤玉手,舞动着手中的‘签子’。从已经是极品的茶叶中挑出更精细的茶来。
“见过逐风师父!”
看到逐风领着一个小婢进来,房中侍女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儿,弯身见礼。
“快准备一下吧,一会儿师父要和项庄主会茶,随时听候伺候”。逐风来到这里后,第一句吩咐便是备茶。
“是!”
异口同声的一个字,讲的是那么的有规有矩,
逐风走了,把景心留在了这里,景心在心里偷乐起来,因为他是逐风带来的,又身着女婢服饰,就没有人过问她的身份。
“大家好,我叫景心,以后请多关照”。目的已经达成,又闻到这满室的茶香,景心说不出的畅快,便躬身见礼起来。
房中的侍女像是没看到她一样,各就各位,各自忙各自手中的活儿,景心好无趣,又忍不住走到一个年纪稍长的侍女跟前。
景心也是有眼力的,服饰的不同,代表着一种身份,其她侍女都是一身葱绿色纱衣,唯她的衣服是浅红色的,并且上面还有花纹。
“我叫景心,是专门为沧海禅师奉茶的小婢,请问我可以做什么?”
在这里,为沧海奉茶的人是有特定的,不是一个普通小婢或者一个上等侍女可以做的,因此,景心的话就很假了,假的不能再假了。
红衣侍女不由抬起了头,用轻蔑的目光看了一眼景心,景心一副天真烂漫的表情,洋溢着笑容,因为她是逐风领来的,红衣侍女并没有太在意,认为她只是一个不懂规矩的小婢。
“把这盅茶叶挑选一下,把最细的选出”。红衣侍女说着,从左边的桌子上拿来一个紫色釉花的瓷盅,放到景心的面前。
“好,没问题,这个我最拿手了”。
景心欣然答应一声,捧起了瓷盅,打开看了一眼,感到惊奇起来,她没学会矜持,也没学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就说道:“沧海禅师平素那么奢侈,把那么多的茶碗儿都摔坏了,所用的茶叶应该也是极品中的极品,都是同样的嫩芽,同样的大小,同样的焙制方法,为什么这些茶这么‘糙’?”
“真是一个没学规矩的丫头!”红衣侍女听了景心的话,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景心听到了,脸上尴尬起来,强自的笑了笑。
红衣侍女不明白,瑞鹤仙庄所招用的女婢都是严格挑选,严格培训,言行举止规范后才送到各房工作,这逐风大师是怎么了?领来这样一个不懂规矩的小婢,口不择言的说沧海禅师奢侈,即便真奢侈,也不能说出来。
碍于景心是逐风带来的,红衣侍女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道:“不要用手,用这两根特制的签子,……”。
景心接过两支沉沉的,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红色签子,只觉入手凉滑,还有一股香气,红衣侍女又道:“这些你说的‘粗茶’,是茶中的极品,都是在云山晨露时采摘的,因为茶商所用的用具不全,瑞鹤仙庄一般只进他们的‘毛茶’,再精心挑选出‘品茶’,供沧海禅师饮用,明白了?”
“哦!”
景心懂得了,景心突然又道:“挑出来的茶是沧海禅师一会儿和项庄主用的吗?”
“那不一定!”
红衣侍女说道:“沧海禅师所饮用的茶不只这一品,要看烹茶师傅如何选定”。
景心突然开始犹犹豫豫起来,说道:“其实,其实我也会烹茶的,晚上的茶可不可以让我来沏?”
景心不觉得这句话有何不妥,红衣侍女却是一脸的反感,也没办法,谁让她是逐风领来的呢,红衣侍女一指左边的里间儿,
“沏茶的活儿不是我们做的,是资深三十多年的烹茶师傅做的,他老人家在那边儿,如果真想,你可以问她”。
无疑,这个奉茶小婢太不懂规矩了,红衣侍女懒得和她磨嘴,没办法,她的级别低一点儿,谁让这个小婢是逐风领来的呢?所以,她打算让景心去烹茶师傅哪儿去碰壁。
若是学过规矩的女婢,定然不去,烹茶师傅是沧海禅师最满意的茶师,沧海禅师平素喝的是她所烹的茶。
景心一来,便要说为沧海奉茶,为沧海沏茶,这明明是想僭越烹茶师傅的地位,这明明是‘喧宾夺主’,不懂规矩,定然惹烹茶师傅不悦。
尽管真实的情况是这样,景心还是欣欣然,非常感激的向红衣侍女道了声谢,拿着签子,捧着瓷盅,进里间儿了。
“什么,沏茶?”
烹茶师傅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妇人,相貌普通,举止娴雅,体态有些发福,一身紫色的绸缎霓裳,显得是那么的高贵。
烹茶师傅平素的活儿不多,她是专门为沧海禅师沏茶的茶师,看似清闲,在外人看来,非常的不简单,关键是沧海平素有摔茶碗儿的习惯,谁能保证沧海哪一天所摔的茶碗儿中,不是茶出了问题?
这个奉茶小婢‘自告奋勇’说要沏茶,说要为大名鼎鼎,摔茶碗无常的沧海禅师沏茶,而且还这么年轻,根本就是一个不懂规矩的孩子。
红衣侍女,还有这位烹茶师傅哪里懂景心的心思,曾祖母东方灵瑜让景心侍奉沧海,既然‘保荐信’让项华给撕了,景心又对曾祖母鞭笞无名的事介怀,不敢说出丢信的失误,就妄自猜测着,既然是侍奉,也就是服侍,就是平常的‘端茶递水’,所以景心才让花橙打听沧海的喜好。
在玉溪宫,平素没事的时候景心也会看宫婢烹饪,看着看着也会点,但不擅长,对于烹茶,倒很有研究,所以才选择了茶室,用沏茶来侍奉沧海。
貌似烹茶师傅很通情达理一般,并没有当即责怪景心僭越,而是起身在身后的方格架上拿起一盏小瓷盅,放到桌案上。
“把这个沏来我尝尝,如果我满意的话,就答应你为沧海禅师调一次茶,如果我不满意的话,你就该学学规矩了”。
景心并不太懂‘学学规矩’是什么意思,而是欣然的答应了,放下了手中的签子和瓷盅,捧起了奉茶师傅给她的瓷盅,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是一些并不是太‘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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