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不由得想起了那个千古流芳的“桃园三结义”,看起来很美,实际上在三结义时就注定了三人的悲惨下场,一个靠义气维持的小型政治集团,如同后世和谐年间的小型家族企业,任人唯亲,排除异己,根本发展不起来的。吕布因关羽、张飞而起,亦因关羽、张飞而衰。看看曹魏、孙吴政权,便没有这样的问题。在后清和谐年间看那些一过来就跟典韦结拜为兄弟的三国穿文,觉得很脑残,但不明白到底为什么,现在想想,把一个国家政权组织搞成一个类似于黑社会组织的义气小团体,焉能不败。
吕布点点头,郑重其事地向郭嘉鞠了一躬:“非奉孝,吾败矣。”
郭嘉听吕布自己分析了一下义气小集团的害处,对吕布从善如流,善能反省,勇于自纠的性格大为赞赏,更加坚定了追随吕布的决心。
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吴家人自然是中断了前往益州的打算,吴家老太修书一封,吕布派了一个赤卫队员前去益州传信,其他人押解着董璜和他的十余名手下,跟随吕布向洛阳进发。
进了洛阳城,吕布带着大家,径直往袁术住所走去。
袁术见吕布带着一大堆人冲向他的住所,吓了一跳,赶忙让张勋、纪灵领着家兵布防。
孰料吕布隔了老远就对袁术说:“公路兄,我这番过来给你赔罪来了。”
袁术顿时想起了堂弟袁胤之死,便哼道:“吕奉先,你收编羽林右军时,为何不知会我一声,就擅杀我弟,眼里还有没有我袁家?”
吕布佯装无知,嬉笑道:“公路兄,我实不知袁胤是你袁公路的堂弟,否则我定然会让他安然无恙,不会伤他半点寒毛。公路兄,既然大错已经铸就,不必追究过多,你我同殿为臣,共保天子,不可伤了和气,让亲者痛仇者快。”
袁术怒道:“我便是为了大局着想,没有在太后面前弹劾你擅杀大将,也没有派出门客追杀于你,你还要怎样?领着一干人等,来我府邸作甚?”
吕布便策马走近几步,压低声音,把偃师县内发生的一干事情告诉了袁术。
袁术听后大惊:“好毒的一石二鸟之计,若非奉先洞察秋毫,明辨是非,则大事不可挽回,董卓这贼子,我不饶他!”
吕布装出一副诚心实意的样子道:“请公路兄与本初兄以及太傅大人谅解数日前我在朝堂上的举动,皆因太后授意,奉先不得不为,奉先实不愿得罪袁家。现在董卓狼子野心,对洛阳虎视眈眈,你我要精诚合作,莫要让董卓乘虚而入。”
袁术被吕布诚恳的样子骗过,便道:“奉先贤弟,你且放心,袁术知道孰轻孰重。董贼若敢祸乱京师,贤弟在冀州,愚兄在南阳,南北夹攻,共剿董贼。”
吕布笑道:“既然公路兄有此远见卓识,奉先便放心了。因黑山贼作乱,太后有旨,让我速去冀州,我便在这几日就离开京师,前去冀州,京城中军政大事,皆托于本初兄与公路兄,望诸君小心董卓,守好京师。”
吕布本来还担心董卓和袁家联手对他不利,现在看来,袁术必定对董卓恨之入骨,袁家再无可能跟董卓和好,如此一来,自己便可从容离开京师。
吕布随后便放掉董璜的一个手下,让他带着陈琳写的一封信,前去禀告董卓,这番可要好好地勒索一下那个可恶的董胖子。
董卓接到信函后大惊失色:“董旻落入吕布手里,董璜也被吕布逮着了,吕布小贼竟然向我索要一万匹良马,说若如不然,就把董旻董璜杀了,让我董家绝后!”原来董卓独子早丧,遗下孙女董白,长兄也早丧,剩下一个弟弟董旻和大哥的儿子董璜,如果吕布把董旻、董璜杀掉,而董卓年近六旬,已无生育能力,董家真的要绝后了,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全都要拱手让人,为他人做嫁衣。
董卓看了看正从远处疾步走来的李儒,心里暗骂,好女婿啊,你献上这个计策,还让璜儿去操作,结果璜儿被吕布捉了,万一旻弟和璜儿都被吕布杀了,二女婿牛辅少有谋略,我这董家基业岂不是拱手给你李儒了,当真打得好算盘。
李儒看到董卓一脸阴沉,便知此前出的一石二鸟之计宣告落空,董卓这个喜怒无常的岳父必定怪罪自己,便先行请罪:“儒儿思虑不周,致使计策落空,还请父亲发落。”
董卓现在困守夕阳亭,想进洛阳城,还需仰仗李儒的计谋,也不便开罪,便一语不发,径直把吕布的书信递给李儒。
李儒看罢,细想了一下,按照他的本意,就跟吕布鱼死网破,董旻、董璜死掉后,等董卓百年以后,董卓麾下这十余万人马全是他李儒的,但是当着董卓的面,如果他说不救董旻、董璜,就会立马被董卓质疑他心怀不轨,所以李儒只能顺着董卓的意思:“旻叔、璜弟皆父亲至亲,亦关系到董家血脉延绵,不能不救,但是,我军虽号称铁骑十万,实际上只有四万多匹战马,其余皆是步卒,拿一万匹良马给吕布,我军战力立减二成,望父亲三思。”
第076章 得钱五百亿
董卓咬牙切齿道:“吕布小儿,屡次坏我大事,等我掌握朝政,必定血洗并州,一消我心头之恨。儒儿,给他传信,问他五千匹战马行不行,如果不行,就让董旻、董璜自生自灭吧。”
李儒便拟了回信,让刚才送信过来的西凉兵再送回去。
吕布拆开回信,跟郭嘉、陈琳商议一番,大家见董卓语气甚是坚决,这五千马匹亦是空手所套,也就没有继续贪心下去,便回信说,五千匹就五千匹,但是要等吕布人马渡过黄河以后,跟董卓在河内交接马匹和人质。
如果是现在交换马匹和人质,洛阳城里的其他势力便会对五千匹战马有所觊觎,再者运输战马过汹涌的黄河也是一件难事,便让董卓军伤这个脑筋吧。
不过从一万匹减少到五千匹也太便宜董卓了,吕布便在回信里附加了一个条件,要董卓再提供五十万石粮食,不然只送还一个人。
五十万石粮食,董卓自然是不会从自己的军粮里拿,而是在司隶地区劫掠百姓粮食,董卓也没有脸面说这些粮食是为了赎回他的弟弟和侄子的,只能说是为了战备搜集军粮,西凉兵便乘着劫掠粮食之际……掳掠,无恶不作,这么一来,让董卓的名声更加败坏,原本观望着不肯离开司隶地区的百姓纷纷听从吕布麾下便衣人员指导,携家带口,渡过黄河,前往冀州。
董卓有心领兵前去攻打吕布的小平津大营,打败了吕布军,便可救回两位亲人,却见小平津大营在吕布麾下大将高顺的统领下,防守得严丝合缝,洛阳北门又由吕布麾下骁将成廉守卫,与高顺成掎角之势,急切之间攻不下来,董卓又恐吕布狗急跳墙杀了两位亲人,便只得忍气吞声准备战马和粮食,心里给吕布记着帐,准备秋后再算。
吕布敲定讹诈董卓的底线后,便让郭嘉全权负责继续同董卓交接的事宜,董旻、董璜押在小平津大营里,由飞虎军严加看管。
吕布则领着陈琳去点检魏续摸金大队挖掘出的十常侍宝藏。
在小平津军营里只看到少许金银和一车奇珍异宝,总共加起来,不过几千万钱而已,吕布皱起眉头,魏续忙笑呵地递给他一张单子:“主公,刚才那些金银财宝不过百分之一,其余大部已经由舅舅用船秘密运往邺城了。”
吕布凌厉眼神瞟了一眼魏续,魏续的神情便有几分不自然,眼睛不敢正视吕布,吕布没有在意,顺手接过了单子。
吕布目光刚触及那单子,眼睛便一下子睁得好大:“怎么会这么多!”
只见单子上写着:得金十七万斤,银四十六万斤,铜钱七十四亿钱,奇珍异宝甚多约折合四百亿钱。
吕布在心里稍微估算了一下,按照这东汉末年的法定兑换价格,一斤金兑换一万钱,而此时国外白银尚未大量流入中土,白银还没贬值,一斤银折合二千五百钱,如此算来,十常侍宝藏约折合五百亿钱。
陈琳接过单子一看,呵笑道:“主公,十常侍这些家伙可真捞了不少钱,足足抵得上朝廷两年半的赋税。”
吕布吃了一惊:“朝廷一年能收入两百多亿钱?”
陈琳叹息道:“主公切莫小看先帝的敛财手段。本来田税是三十税一,先帝在世时加征每亩十钱,还根据田亩大小征收刍稾税,每顷征收55钱。再征收户赋,每年分两次交纳,第一次在五月,每户出16钱;第二次在十月,每户出15钱。还针对七岁至十四岁的少年儿童征收口赋,每人每年征二十三钱。还针对十五至五十六岁的成年人征收算赋,每人每年一百二十钱,商贾收双倍。还对成年男子征收更赋,每个成年男子每年纳钱三百。征收献费,成年男女,每人每年献给皇帝六十三钱,以供宫廷费用。此外还有车船税、缗钱税、牲畜税、关税、矿产税、渔税、市租等,不一而足。本朝立国初一年赋税只有八十亿钱,到了先帝驾崩前,一年赋税收入就升到了二百多亿钱,横征暴敛如斯。”
吕布稍微计算了一下,便笑问道:“据说大汉治下人口最多时有六千万,虽经黄巾贼乱,荼毒不少,可经过几年休养生息,应该也有五千万人口,二百多亿钱,也不过折合每人四百多钱,怎么算是横征暴敛呢?”
陈琳摇摇头:“虽说有五千万人口,但那里面有两千多万都依附于各个世家大族,不需纳税,剩下的两千多万人收入最低,平均一年到头也只能挣个一千多钱,却要交纳将近八百多钱,这难道还不叫做横征暴敛!”
吕布听陈琳这么一说,不禁回想起后世和谐年间,也是如此,依附在官僚阶层的数千万人一个子都没给国家做贡献,却享受着世界上最好的待遇,反倒是那些压力超大、收入超低、福利超低的上班族缴纳着世界上排名第二的税赋,享受着世界第一高的房价物价。这个国度自古以来的阶级状况好像从来没有怎么变过似的,那些官僚总是骑在老百姓头上作威作福。
这次过来不改改乾坤,还让这个社会老样子,那过来还有什么意义,还不如早点死掉算了,省得浪费那么多感情。
吕布很快就稳定了心神,暂时忘掉了那一世的不快,专注在眼前的问题上:“这十常侍那里来的这么多钱呢?”
陈琳愤恨地答道:“主公,你想想,先帝十几岁就入内宫,十常侍挟持他铲除大将军窦武、太尉陈藩,把持朝政,怂恿先帝卖官鬻爵,许多官员为了升官加爵或逃避惩罚,多向十常侍行贿,像那个董卓为了逃避数次兵败之责,便大笔大笔地贿赂十常侍。而且,十常侍等宦官还主动索贿,如小黄门左丰就曾向卢大人主动索贿,索贿不成就诬告。十常侍辖有上千名宦官,控制内宫将近二十年,他们的财产,我看还不止这么一点儿才对。”
吕布点点头,是啊,跟历史做对比,这十常侍加起来的能量,跟乾隆时期的和幸槐龋珊瞳|的家产能有十亿两白银之多,足敌清朝十五年赋税,十常侍的宝藏折合成白银顶多有二亿两,这怎么可能呢?
吕布原本见魏续眼神飘忽,神情慌乱,便怀疑财宝被魏续、严牧二人给吞没了一些,但仔细询问安插在摸金大队里的心腹士卒,知道严牧没贪半点儿,因为这些大部分都要入他的钱庄,没必要贪,魏续只是贪墨了一点儿奇珍。
吕布便只能怀疑,十常侍的宝藏肯定不只是在这里,还分布在其他的地方,只是他搞不懂为什么魏续的神情那么奇怪,到底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现在得了五百多亿钱,足够买五亿石粮食,足够五千万大汉百姓吃上一年,不过吕布估计整个大汉治下已经不可能有这么多粮食了,“地主家也没余粮”,所以到了冀州以后,要广开海路,派人去高句丽、扶桑甚至更远的地方去购买粮食。
还好这北邙山靠近黄河,魏续领着摸金大队挖掘完宝藏后,利用夜色,穿行密林,悄悄地把财物运到黄河岸边,装船运走,二百辆马车足足运了四五十趟,才把宝藏运完。
第077章 大老婆严琳
吕布留下陈琳负责宝藏后续事宜,自己先带着吴家人一起去岳父严牧在京城里的宅子,探望妻子严琳和貂蝉,典韦领五百飞虎军护卫左右。
严牧的宅子在城南洛河岸上,旁边就是南市,南市的对岸便是金市,这一带正是洛阳城里最热闹的地方,“船车贾贩,周于四方,废居积贮,满于都城。”一派兴旺繁荣的商业景象。
典韦很少来过这么繁华的地方,左盼右顾,看样子很想到处游逛玩耍,怎奈上次吕布遇刺一场虚惊,郭嘉跟典韦一番长谈,典韦便忠于职守,不敢擅离。
吕布见典韦浑身不自在,便笑道:“恶来,等我到了岳父家中,让陆通带人护卫,许猛领着你到处转转。”吕布不想把典韦变成自己身边一条走狗,每天走到那里跟到那里,毫无自由,这不是二十一世纪的他能做出来的,见典韦有探看繁华景象的意思,便想给他放松一下。
陆通、许猛原本对典韦执掌飞虎军有些不满,但他们见过典韦逐虎过涧的威风,自知不敌,随后又见典韦外粗内细谨慎小心,慢慢都认可了典韦,时常跟典韦共进酒食,三人关系处得热络。郭嘉对此景象深以为忧,责令典韦不得放纵酒食。吕布也有些担心,历史上典韦若不是放纵酒食,也不会被胡车儿所乘,便给典韦讲了放纵酒食的可怕后果,典韦凛然受命,从此滴酒不沾。
严牧的宅子从外面看起来跟周边其他民房没甚么两样,皆是三进三出四面院,院内正中是堂屋,左右两侧为厢房,前墙正中开门,门上有楼,楼顶亦为庑殿式,四周有回廊,皆是青砖绿瓦,看起来朴实大方。
进了宅子,才知道严牧身为并州巨商,绝非浪得虚名,屋子内部装潢甚是奢靡,到处雕梁画栋,贴金描银,端的是富丽堂皇,气象万千。
严牧正要向吕布炫耀一下自己的住宅,却不料吕布见到他的第一个句话便是:“泰山大人,您这房子要马上卖出去。”
严牧不明白吕布的意思:“贤婿何出此言?”
吕布便跟严牧说了实情:“我这几日便要领兵护送太后、天子去冀州躲避董贼,只要我带兵一走,董卓立马就会攻进洛阳,到时候西凉兵在洛阳城里……掳掠无恶不作,您是我吕布的岳父,而我是董卓的眼中钉肉中刺,到时候你这宅子必定不保,很有可能会被董卓焚烧以泄私愤。”
严牧听吕布这么一说,不敢怠慢,连忙派管事的去散布售房信息。还好他这房子是在张角暴乱那一年买的,那一年张角声势浩大,兵势直指京师,京师里人心惶惶,达官贵人都在抛售房产,严牧不看好张角,便用二十万钱买下了原本价值一百万钱的房子,后来张角被平灭,很多达官贵人又跑回洛阳,洛阳房价再度飙升,有人出价两百万要这一套宅子,被严牧拒绝了。
很多达官贵人以为董卓索要的只是官位,只要袁隗满足了董卓的要求,董卓自然会领兵离去,所以他们没有离开洛阳城的意思,严牧把房价降到一百万左右,便有许多人前来问津。
严牧身后,吕布的正妻严琳抱着一个粉妆玉砌的女娃娃,倚门翘首而望。
严琳脸上闪过一丝嗔怒,她看到了吕布身后那个媚骨天生的吴瑕。
严琳一侧站着貂蝉,貂蝉早已洗尽脸上的尘色,肤色如婴儿般光滑细腻,白皙透亮,眉如远黛,目若秋水,眉目如画,艳光四射,在庭院里那似锦繁花映衬下,真如那月宫仙子,闭月之貌,诚不我欺。
而严琳站在貂蝉身边,毫不逊色,鹅蛋脸型,秀眉凤目,眉目虽没有貂蝉那么精致,但严琳有一种楚楚可怜的病态之美,许是生了那个小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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