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蔡邕的夫人前些年去世,这一次他携带长女蔡琰跟随他出席吕布的婚礼,蔡邕想到长女蔡琰与吕布的尴尬关系,便想带次女蔡璐过来,可蔡琰坚持要过来看看,他拗不过蔡琰的请求,只得带着蔡琰出席。
说到蔡邕的次女蔡璐,演义未有记载,历史却有很重的痕迹,她嫁给了日后的上党太守羊衜,生了一子一女,女儿羊徽瑜是司马懿长子司马师的继妻,史称景献皇后,儿子则是大名鼎鼎的羊祜,官至西晋征南大将军。吕布见过蔡璐一面,才学不如姐姐蔡琰,但温柔恬静,远胜蔡琰,吕布对这个准小姨子没有动任何心思,因为蔡璐现在只有七八岁,也因为蔡璐长相并不算很秀美,更因为吕布清楚地知道,蔡璐在历史上有个出众的儿子羊祜,不想让羊祜在历史上消失,就不要染指蔡璐吧。
吕布和甄姜给卢植、蔡邕、马日磾、甄缥一一敬过酒,到了蔡琰这里,面对着蔡琰掩饰不住的幽怨,吕布硬着头皮强笑道:“师妹,你怎么来了?!”
蔡琰苦苦一笑道:“这是师兄的婚礼,我这做师妹的当然要来恭喜了!”
不等吕布回应,甄姜笑道:“文姬妹子,我听说了卫仲道的事情,我为你感到高兴!”
吕布皱起眉头,甄姜这是什么意思,在人家的伤口上撒盐?!
蔡琰脸色一沉,诧异地问道:“为我感到高兴?!这是从何说起?!”
甄姜微微一笑道:“若非那个卫仲道的愚蠢之举,妹子怎能摆脱那一纸婚约成为自由之身,又怎么能毫无负担地面对心仪的男子呢?!妹子,姐姐我希望你能再勇敢一些,就能像我一样,嫁给心仪的夫君!”
吕布晕了,甄姜这是什么意思,她难道从来没听说过自己跟蔡琰的过往?
蔡琰扑哧一笑,笑语嫣然:“小妹还以为姐姐讨厌我呢?原来姐姐欢迎我啊。”
甄姜咯咯笑道:“我看妹子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妹子,虽然姐姐我管理家族生意,身染铜臭,却也很喜欢吟诗作对弹琴,希望我们姐妹以后能时常在一起吟诗作对!”
蔡琰幽怨地瞟了吕布一眼:“就是不知道那个人是什么态度?!小妹我今年已经十七岁了,再等下去,就是老姑娘了!”
吕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能直接许诺,只是强撑着笑脸。
甄姜却笑着对蔡琰说道:“我听那个人的家仆说,他们家里设的是三位主母,分别是一个正妻两个平妻,现在一个正妻和一个平妻都已经确定,只是不知道妹子愿不愿意成为第二个平妻?!”
蔡琰明白甄姜的意思,羞红了脸,低下头,小声说道:“我还要问过父亲的意见!”
蔡琰三人的交谈,被卢植、蔡邕等人听得真真的,卢植大笑,径直向蔡邕发问道:“你的女儿跟甄家嫡长女平起平坐,共为征北大将军府中主母,蔡太师意下如何?”
蔡邕被卢植这么一逼,不得不说出自己的意见:“等明年他把董卓赶出洛阳,我再考虑招他为婿吧!”
卢植冲着吕布大笑道:“奉先,好好整军备战吧,打不过董卓就娶不了大才女啊!”
蔡邕举起酒樽:“卢子干,你个老不修,说些为老不尊的疯话,看来只有酒能把你嘴巴堵住!喝!”
吕布赶紧劝阻道:“蔡太师,我师父身体不好,实在不宜饮酒!”
卢植却瞪起眼睛:“奉先,今天乃是你大喜之日,我做师父的甚是欣喜,又怎能不饮酒助兴呢,你且放心吧,华佗已将我身上顽疾医治痊愈,华佗今日还给了我一个解酒丸,饮上多少酒都不惧!”
吕布信以为真,便不再劝说,任由卢植和蔡邕这两个老酒友在一起拼酒。
吕布牵着甄姜走远,蔡邕才低声问卢植:“你怎么不告诉他实情!”
卢植苦笑道:“我这身体支持不了两年,希望他能在我死之前把董卓打败,把太后和天子迎还洛阳吧!告诉了他实情,他也束手无策,白白担心,还是让他全神贯注在整顿军备上吧!”
随后的军中将领、朝廷官吏都甚好打发,大家都是熟人,他们举起酒樽说个吉祥话,吕布跟他们碰下酒樽,把酒樽稍微碰下嘴唇即可,可因为人数实在太多,吕布和甄姜足足花了两个时辰,才把每个席上的宾客敬完。
最难以打发的便是各地诸侯派来的使者,公孙瓒派来弟弟公孙范,刘虞派来儿子刘和,袁绍派来儿子袁谭,曹操派来堂弟曹仁,陶谦派来别驾糜竺,孔融派来了王修,以此类推,临近邺城的各州郡的诸侯们都派来了他们的亲信,他们暂时都不想得罪吕布,都有拉吕布为盟友,巩固他们的势力的想法,所以送来的贺礼也都很丰盛,吕布为了表示对这些诸侯的谢意,自然不能浅尝辄止,酒樽里的酒要一饮而尽。
若是把所有宾客全都敬完,吕布肯定要酩酊大醉,今晚的洞房花烛夜是甭想享受了。还好吕布早有准备,司仪陈琳端着的酒案上的酒壶里面别有千秋,分成两个部分,一边装清水,一边装酒水,陈琳看吕布的眼色行事,对待那种关系亲近、暂时不想得罪的诸侯使者,吕布便饮下醇酒,对待那种有名无实、毫无价值的诸侯,陈琳接到吕布的眼色,一按酒壶开关,倒出来的便是清水,因为酒樽本身带着酒气,清水里面也掺杂部分杏花春,酒气本就比之前常见的淡酒要浓烈些,所以这些诸侯使者全都没有发现其中的猫腻。
第328章 迎娶甄姜(四)
吕布和甄姜来到中央军将领的席位时,一个旅帅多喝了几樽酒,舌头大了起来,胆量也大了起来,便对吕布说道:“大将军,您之前跟我们许诺过,说要给我们找婆娘,现在大将军您娶妻纳妾,好不快活,兄弟们却都是孤单单的,这个冬天这么冷,连个暖被窝的都没有!”
吕布眯起眼睛,仔细打量了这个十分无礼的家伙,原来是黑山军的一个渠帅,他投降吕布以后,因为他手里掌握了一些人马,便顺势封他为旅帅,其实他的才具并不胜任。
不等吕布发话,师帅眭固上前一个大耳光狠狠扇了过去:“张其,喝多了就说些昏话,竟然对大将军如此无礼!这是大将军的喜宴上,若换在军营里,早把你斩了!”
吕布眼睛闪过一丝厉色,他知道眭固原也是黑山军的渠帅,他之所以给张其耳光,实际上是想救张其一命,不然等到吕布发落,可不是一个耳光就能消除吕布的怒火的。
眭固又高高扬起胳膊,想再给张其一个耳光,吕布伸手把他拉住:“张其说得没错,我曾承诺过大家,让大家在五年内都有婆娘,现在看来五年太久了!”
吕布举起酒樽,对现场的五百多名中央军将领们大声说道:“请大家放心,我吕布绝对不是一个只可同患难不可同富贵的人,我吕布吃饱穿暖,决不让兄弟们挨冻受饿,我家有娇妻,决不让兄弟们孤苦无依!我宣布,这个腊月和明年一月,春节前后两个月里,我们要解决一万名将士的婚姻问题,先从你们这些将领开始!就从明天开始!等你们成了家以后,便按照你们的战功,赏赐土地!”
吕布之所以这么果断地宣布赏赐女人和土地,是因为几天前,他偶读孟子,读到“民之为道也,有恒产者有恒心,无恒产者无恒心”,忽然意识到,为什么黄巾军以及后世那些走贼流寇无法取得天下,为什么吝啬的项羽无法取得天下,都是因为他们的部下没有得到恒产,没有保卫自己财产的斗志。
从人性的角度来看,人人都有保卫自己手里的财产不被他人夺走的斗志,但未必人人都有从他人手里夺取财产的斗志,给了这些部下女人和土地,让他们拥有温暖的家庭和富足的家产,他们就会自觉自动地为保卫家庭和家产而拼命。
吕布宣布完以后,众将尽皆欢呼。
杨彪那一群世家大臣听到中央军将领们的欢呼,都不禁无奈地低声说道:“吕布又在收买军心!”
当吕布牵着甄姜的手,端着酒樽,来到一个席位,他觉得分外尴尬,为首端坐的正是吕布正妻严琳的父亲严牧。
吕布在迎娶甄姜的时候,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便没有跟严牧通气,原来以为严牧会跟严琳一样待在严府里避开,没想到严牧竟然大大方方地来参加婚宴。
吕布硬着头皮走上前,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哑口无言。
严牧却笑呵呵地说道:“奉先,你莫非以为我不赞同你这桩婚事?!那你就想错了,我之前是有些气愤,不过气愤的是你把这事瞒住我,让我没有及时跟甄家互通有无!”
吕布愕然地看着严牧,这个泰山大人还真有气量。
严牧又对甄姜说道:“二夫人,听说是你进了吕家以后,依然要掌管甄家?”
甄姜笑着点点头:“是的,等到我三弟长大以后,我便将家族事务交给他处理。”
严牧点点头:“如此甚好,甄家与吕家结亲,跟我严家也算亲戚了,希望甄家和严家能够齐心协力,共助奉先的大业!”
甄姜点点头:“严公如此宽宏开明,我甄家自当景从。”
严牧这一席,尽是严牧的亲朋故旧,并不是所有人都如此宽宏,有些人就是横目冷对,他们以为甄姜的出现会把他们家大小姐在吕家的地位削弱了,甄姜给他们布酒的时候被他们拒绝了。
严牧见状脸色一沉:“不识大体的混账东西,甄家大小姐嫁到吕家也是帮了严琳的忙,有了甄家大小姐的帮助,奉先的大业蒸蒸日上,你们这些亲戚也会得到益处,莫要失礼!”
严牧为严家家主,威望甚重,他一发话,严家人都不敢不服从,都乖乖滴接过甄姜布的酒,一饮而尽。
走到最后面一席,吕布看到一个青年男子甚是陌生,他的位子上没有挂着名帖,眼神里也带着几分不满,便退后几步,责问跟在身后的赵云:“这是什么人?!”
赵云低声回道:“他说他是吴璋的长子吴阑,从洛阳赶来,郭军师核查过他的身份,把他放了进来,但因为他身份特殊,所以没有挂上名帖。”
吕布脸上泛起一丝苦笑,何进的部将吴璋,后来又投降董卓,是陈留吴家的次子,是吴班的父亲,是吴瑕的叔父,他派人过来参加婚宴定然有问罪之意。
吕布走上前,低声问道:“吴阑,令尊在那边可好?!”
吴阑冷冷地说道:“托大将军的福,我父亲备受老贼的冷落,麾下将士散尽,困在洛阳,不得动弹!”
吕布明白,肯定是李儒探知到吴璋的儿子在自己手里,建议董卓不能重用吴璋。
吕布笑道:“再过几月,我中央大军必定发兵洛阳,到时候希望令尊能够重整旧部,策应我们,若是能把董卓击败,不但让令尊重回朝廷,还给他官升三级!”
吴阑得到吕布这个亲口许诺,眼神稍微柔和一点儿:“我父亲让我过来问你,你为何不立吴瑕为平妻,难道我陈留吴家辱没了你吕家不成?”
吕布摇摇头:“在我吕家,除了正妻之外便是两位平妻,其余都是妾侍,你陈留吴家虽然是世家,但跟中山甄家、陈留蔡家相比,却不可同日而语,再者你们陈留吴家现在能够给我吕家的帮助甚是微末,若等到日后令尊与尊兄吴懿能够助我一臂之力,我会考虑把吴瑕的位置提升为平妻。另外,吴瑕现在被我推荐成为大内侍卫统领,统领上千女侍卫,若她身为我的平妻,便不适合守在大内。”
吴阑想了一下,不置可否道:“我回去跟父亲说一说吧。”
吕布脸色一正:“吴阑,你回去告诉令尊,让他聚拢所有非西凉籍的官军旧部,虽然要谨慎细致,但也要快一些,希望令尊能在明年一月底之前就能够聚起来。”
喜宴完毕以后,吕布和甄姜还要继续设袵礼,亦称合床礼,俗称洞房。
吕布牵着甄姜的手,进入红色剪纸贴满屋、红烛高悬喜气洋洋的洞房,在这个时代流行赤色,赤色偏暗红,不同于后世的大红色,是吕布看不惯全部统一换成后世的大红色,显得喜庆,没有赤色那么阴沉。
这个时期,也有一点不同于后世,那就是新娘并没有大红盖头,大红盖头是到了南北朝的北齐时期才开始有的。
按照合床礼的规定,新娘脱服由女侍接受,新郎脱服由男侍接受,然后侍人持烛而出。
吕布便脱掉大红礼服,交由男仆拿走,随后甄姜脱去大红礼服,交由女仆拿走,两人皆穿贴身衣物。
就在这时,一个女仆进来要持烛而出,被吕布阻拦。
吕布看着娇羞无限的甄姜,坏笑道:“娘子,黑灯瞎火做,有什么意思,我想看看你光洁如玉的胴体,当然你也可以欣赏一下夫君我这结实健壮的身躯!”
甄姜轻轻摇摇头道:“可这是礼仪,不可违反,若是我们这里秉烛通宵,恐为外人非议!”
吕布笑道:“那就把这大红蜡烛拿走,换个小一点儿的蜡烛,娘子,今晚我非要好好看看你不可!”
侍女便拿走大红蜡烛,又拿来了一根小蜡烛,荧荧烁烁,不甚光亮,却也能够让吕布看清甄姜的美貌。
吕布心神大定,嬉笑道:“娘子,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莫要辜负了。”
甄姜嘘了一声:“夫君,你难道不担心有人会过来闹洞房!”
吕布一愣,闹洞房,哪不是后世才有的歪风陋习吗?东汉末年难道就有了?
书中暗表,《汉代婚丧礼俗考》一书中考证:“而为之宾客者,往往饮酒欢笑,言行无忌,如近世闹新房之所为者,汉时即已有之。”汉末仲长统的《昌言》记载:“今嫁娶之会,捶杖以督之戏谑醴以趣之情欲,宣淫佚于广众之中,显阴私于新族之间,污风诡俗,生淫长奸,莫此之甚,不可不断之也。”
吕布疑惑地看着甄姜:“果真会有人闹洞房?”甄姜肯定地点点头。
吕布赶紧披上貂裘,大步流星走到卧房外面,再走到内宅外面,对领兵守候在此的典韦、赵云、陈到三人说道:“宾客都开始散了,你们也早些回去安歇吧!”
典韦三人拱手道:“今夜乃主公的洞房花烛夜,却是许多心怀不轨之徒猖狂之夜,末将须得谨守,以防不测。”
第329章 迎娶甄姜(五)
吕布本来就没有让他们回去休息的意思,说那样的话只是收买人心,见他们意志坚决,心中愉快,便道:“你们三人换成三班,每一个半时辰轮班一次!”典韦三人应诺。
吕布又道:“我听说,时下已有闹洞房的陋习,我不想让那些无聊之徒前来内宅厮闹,你们要把守住内宅各个地方,防止有人潜入,若有人敢混入,一律抓起来,我明早起来再行发落!”
吕布走回卧房,脱去貂裘,穿进被窝,轻抚着甄姜动人的娇躯:“娘子,咱们繁衍后代吧!”
甄姜娇嗔道:“如此美好的事情被你说得不堪!”
吕布坏笑道:“这样说行不,咱们延续吕家的香火吧!”
甄姜轻轻地掐了吕布一下:“你倒不如说,咱们来传宗接代吧!”
吕布哈哈笑道:“还是这样说吧,咱们敦伦吧!”
“敦伦。”甄姜轻笑道:“你还不如说行房事!”
吕布坏笑道:“我看,咱们还是做爱吧!”
“做爱?!”甄姜对这个词汇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做爱做的事,简称做爱!”
甄姜娇嗔道:“我可不爱做那样的事情!”吕布轻轻解开甄姜的贴身衣物,轻轻抚摸着她细滑光洁的身体:“你没做过那样的事情,又怎么知道你不爱做呢?跟夫君我做上一次,保管你爱上这种滋味。”
甄姜握住羞红滚烫的俏脸:“夫君,你这话怎么这么放浪!”
吕布哈哈笑道:“夫妻在一起就要浪一点才有情趣!”
甄姜忽然脸色一怔道:“夫君,你说我四德有亏吗?”
吕布轻抚甄姜的粉背,舒缓她忽然紧张的心情:“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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