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是叶麟同学啊。”宫彩彩推了推从鼻梁上滑下來的眼镜,“最近角膜有点发炎,所以……”
“是你同学吗。”旁边的中年人一脸热诚地看了看我,并洠в兴亢镣得ㄍ倒分驳哪侵肘肥竽浚吹褂幸恍┢饔钚骸
“胡老师,叶麟是我在二十八中的同学,他是我们班的体委。”宫彩彩略带羞涩地介绍道,“叶麟同学,这是胡老师,在暑假补习班负责教我数学,他人很好的……”
补习班的老师吗,补习班的老师带学生一起來参加邪教培训,如果说他不是坏人的话,那肯定就是智商有问睿恕
我摆出一副流氓相,轻蔑道:“过街天桥下面那个推销安利的,说你们是什么‘科学幸福教’的信徒,有这回事吗。”
胡老师破颜一笑,说:“我倒不觉得这是一门宗教,只是觉得其中有很高深的理论,对我们获得幸福和自我提升,有很大的好处。”
我洠Ю聿呛鲜Γ怨什室涣沽思父鲅踫è,那意思是:如果你是被强迫的,就点点头,我拉着你的手就跑。
结果宫彩彩洠в辛旎嵛业囊馑迹藕鲜竺娲舸舻厮担骸笆钦娴模抑粊硖淮慰危途醯米约旱牡ㄗ由晕⒈浯笠坏懔耍乙恩胪Ц詹潘倒陌怖葡薄
胡老师接过话头:“那个年轻人在來研讨会学习之前,口吃很严重的,现在你看他推销安利,语言多流畅。”
去你的吧,我才不信呢,你们干脆宣传科学幸福教能让哑巴说相声,而后还加入了德云社,岂不是效果更强。
这时队伍向前移动了二十來步,有一些人从研讨会的教室里走了出來,一个个chūn光满面,信心十足的样子,让人觉得如果他们都是托的话,那找齐这些年龄段、社会地位都不同的人也不易,而且这些托的演技也太好了。
“我明白了。”某个像是大学生的人,劲力十足地喊道,“从此以后,我知道要怎样幸福地活着了。”
“教授的讲演都如此jīng彩,真想亲眼看一看教主的风采啊。”
一个买菜时经常会遇见的大妈,如此感慨到。
“好哇,还说你们不是邪教。”我指着远去的大妈喝问道,“都已经‘教主教主’地叫了。”
胡老师还是一副不紧不慢的笑容,摆手道:“那是会员们出于尊敬,才那么叫的,实际上研讨会的教授们也被称作‘智者’,最高教授称为‘大智者’,当然我更喜欢叫他会长,虽然大多数人都洠Ъ伞
怎么听怎么是邪教,但是看宫彩彩眼神中罕见的狂热sè彩,她虽然只來过一次,但恐怕入迷颇深,不是三言两语可以劝走的了。
“这位叶麟同学。”胡老师善意地邀请道,“你要是对我们的研讨会有兴趣,甚至是有误会的话,可以來旁听一节课嘛,完全免费。”
我本來不打算答应,但是这时胡老师接了一个电话,他从上衣口袋中掏出的手机,居然跟我的手机一样,都是国产山寨黄风怪手机。
这款手机并不常见,此时此刻突然出现在这里,让我感到冥冥之中有一股寒意,仿佛代表了什么不可捉摸的东西。
“好,那我就旁听一节课。”我答道,“但是如果在课堂上出现什么反科学、反人类,破坏祖国统一的言论,可别怪我跟你们的教授呛火。”
胡老师十分自信地笑道:“放心,我们是‘科学幸福研讨会’嘛,怎么会有反科学的东西呢,我们研讨会的核心,其实是一种前沿科学,你有耐心的话,将來会接触到的。”
听说我也要进去旁听,宫彩彩似乎很高兴,生xìng胆小的她,有胡老师以外的另一个熟人陪伴,会显得比较安心吧。
“叶麟同学,你能一块來听就太好了,只要照着教授说的方法做,有恒心有毅力的话……就连、就连你的腿也可以再变长的。”
混蛋啊,不准当面嘲笑我的腿短啊,而且这种生理问睿皇翘思妇渫崂硇八担湍芨谋涞陌桑蒲腋=痰降资歉鍪裁雌孑庾橹
又等了一会,终于轮到我们这些人进教室了。
按照秩序鱼贯而入之后,我发现这教室大概也是平常学生补课用的,书桌很陈旧,还是两人一桌,我和宫彩彩恰好坐在了同一桌,胡老师在我们后面,由于旁边的凳子坏了,他是一人一桌。
在宫彩彩身边坐定之后,我看着有些紧张的她,问:
“话说,你参加什么科学幸福研讨会,到底有什么好处,你觉得这能提高学习成绩吗。”
宫彩彩嗫嚅道:“学习成绩什么的,只要用功就可以,我希望、希望自己能长高一点……”
从洠倒渭右桓鲅刑只峋湍苋蒙聿谋涓甙。挠姓饷幢阋说氖虑椋绻砀咄瘸ざ伎梢酝ü刑只峤饩觯窍不犊岬闹泄嗽缫驯涑山钊饷褡澹蚴诽┝盘呤┩咝粮穸疾辉诨跋拢蛭颐强峋统ぜ∪猓忝怯械谋嚷稹
这时教室里安静了下來,科学幸福研讨会的教授(教内职称为“智者”)走上讲台,向下面扫视一番,清了清嗓子。
还别说,这教授真有点教育家的风采,和我小学时拿全班暑假作业卖废品的班主任,有三分相像,,别是我班主任他爸吧。
“大家好,在正式开讲之前,请大家聚拢jīng神,复习一下自己想要达成的愿望,重点是:一定要相信这个愿望会成真。”
话音未落,半数以上的学员,都做出类似基督教餐前祈祷的动作,双手握紧,贴在前额,嘴里喃喃说着什么。
宫彩彩也做出了如上动作,受环境影响,她不自觉地把自己的愿望说了出來。
“希望能长高……希望能长高……希望能长高……”
虔诚得像个修女。
“希望胸部能缩小一些……希望胸部能缩小一些……希望胸部能缩小一些……”
诶,好像比希望长高的时候还要虔诚啊,胸部太大给她带來的困扰有这么严重吗。
群体祈祷结束后,宫彩彩猛然醒悟,自己刚才可能不小心把愿望说了出來,让我听去了,于是深具挫败感地羞红了脸。
教授开始在讲台上讲课了,他一口一个“秘密”,一口一个“伟人”,竭尽全力渲染神秘sè彩,我听得不耐烦,于是借过宫彩彩的笔记自己來看,,宫彩彩的课堂笔记是本班模范,就算是记录科学幸福教的理论,绝对也是切中jīng要,能让我一览无余的。
根据宫彩彩的笔记,科学幸福教的核心似乎是“吸引力定律”。
这个定律认为,围绕着一个人所发生的一切,也就是所谓的“命运”,都是这个人自己吸引來的。
他们认为,“思想”和“信念”具有某种引力,就好像你总想着“这次考试千万别考砸”,结果十有八‘九会考砸,而你投篮时出手的瞬间想到“这个球进了”,也十有八‘九会进。
听上去很有蛊惑力,似是而非。
接下來那段更NB,他们借用佛教的说法,认为“万物皆空”,而尖端的量子力学也支持这个理论,所有的东西都不是“实物”,而是一组振动的“波”。
即使是我这个物理知识超出一般中学生的人,也挑不出明显的错误,看來这个“大智者”比某个邪教头目,写书称“光年”是时间单位,要靠谱多了。
在万物皆空的基础上,科学幸福教认为,只要能控制自己的思维频率,让自己向着“有益”的方向振动,就可以梦想成真,而核心中的核心,是“坚信”自己的梦醒会成为现实。
他们甚至还借用了一句相当流行的广告语“只要你想要成功,全世界都会來帮助你”。
559计算中的宗教?
为了让会员信服,科学幸福教的教授一直在台上讲各种名人的例子,比如说牛顿废寝忘食地思考科学理论,于是就成了大物理学家,还说拿破仑从炮兵干起,一直胸怀大志,终于成了一代战神,巴拉巴拉的。
励志是励志,但是有穿凿附会之嫌啊,牛顿又不是每天只靠想,就把自己想成了物理学家的,人家至少做过物理实验啊,使用三棱镜的sè散实验在哭泣啊,用研磨抛光机制作出的第一架反shè望远镜在哭泣啊。
还有拿破仑那个,拿破仑可是玩了命地打仗,才打出了战神的名号,要是躺在床上瞎想就能征服世界,那,,拿破仑就不会因为骑马太多而得痔疮了啊,不得痔疮的话,拿破仑就不会因为痔疮发作,而无法亲自上战场指挥滑铁卢战役,欧洲就会提前统一,哪來的今天的欧盟啊。
可气的是,旁边的宫彩彩却听得津津有味的样子,每当讲台上的教授说完一句话,宫彩彩总要眨一下眼睛,仿佛这个动作能增强自己的记忆力和领悟力似的。
其实我对宗教的态度比较开明,只要不害人,信什么教都无所谓。
只是从小受无产阶级接班人的红sè教育,造成无神论先入为主,如今想要我再拜倒在某座神像脚下,不太可能。
倒是听老爸说,外国有一个纯属恶搞的“飞天面条神教”,认为世界是一坨意大利面在喝醉的时候创造的,不管是教义还是教规都超级秀逗,极富娱乐jīng神。
另外我记得曹公公说过,他打算以后创立一个超短裙教,该教的最终目的就是发动武装政变,上位之后让所有适龄女xìng都穿上超短裙。
当然是美女限定,在曹公公的计划中,丑女要全天候用中东黑袍遮挡,不许以真面目示人。
闲來无事的时候我曾经想过,如果曹公公政变成功,能让班长也被迫成天穿超短裙的话,我也不是特别反对他的教派。
但是邪教不一样,给成员洗脑,控制成员的邪教,是一定要远离的,宫彩彩你太容易受别人影响了,亏你还在二十八中的那次反邪教宣传当中,在印有“崇尚科学,反对邪教”布幅上签过名呢。
“吸引力定律不是什么秘密,外国友人也拍视频宣传过,但是要真正理解它,需要以科学的角度,依靠现代科学的帮助……”
讲台上的教授仍然念念有词。
我想举手问几个刁钻的问睿盐幌拢瑳'想到前排有一个高中生模样的人,抢先了一步。
“教授,我几年前看过吸引力定律的书,但是用在自己身上,完全洠Ч !
“哦。”教授推了推自己的圆片眼镜,“你运用过吸引力定律,你当年的愿望是什么。”
高中生稍微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想追求自己的师姐來着,于是一直按照书上说的,在脑海里想象我和师姐成为情侣的画面,,结果完全洠в行О。阕詈蠡故潜皇π峙葑吡恕!
“嗯,你这个御姐控很值得同情。”明明很上了年纪的教授,从从容容地说出了二次元流行用语,“那你除了YY自己泡到师姐以外,有洠в胁扇∈裁粗鞫幕疃热缭几龌崴透龌ǖ哪亍!
高中生更加惭愧了,低头道:“洠в校乙恢敝皇前盗祦碜拧!
“那有个鸟用啊。”教授很气愤地说道,“吸引力定律的核心,是认为思维可以影响物质,你虽然天天YY,却不是真正相信自己可以追到学姐,因为你连距离最近的人,,你自己都洠苡跋斓剑绻阏嬲岢沽宋Χ桑慊峥朔约旱男咔樱黾幼约旱镊攘Γ緛砟愫脱Ы慊嵊幸欢慰筛杩善陌楣适碌摹!
“怎么,到头來还要自己努力吗。”高中生显得有点失望。
教授叹了一口气,提高了音量说道:“大家不要误会,我们科学幸福研讨会,并不是教人偷懒的方法,而是教人科学地管理自己,并尽量提供帮助,,无论在世界的任何地方,懒人都是洠Ь鹊摹!
“想要成功,想要幸福,就要马不停蹄地向正确的方向努力,科学幸福研讨会,只负责给你们提供正确的方向,并不能替你们实现梦想。”
诶,教授这番话说得挺在理啊,瞬间变得像是单纯的励志讲演,洠в卸嗌僮诮桃蛩亓耍训牢椅蠡崃耍飧鲅刑只嵴娴闹皇歉鲋铝τ谛睦斫ㄉ璧墓婊埂
突然之间,感到脚边有什么东西,用它那坚硬的外壳,一次又一次地撞击着我的运动鞋。
低头一看,,原來是只巴掌大的乌龟,在城市里,野生的乌龟可极其罕见,这是谁养的宠物吗。
定睛观瞧,龟背上还有字,歪歪扭扭写的好像是“凡不信科学神教的都是我的儿……”
卧槽居然骂人啊,这是什么幼儿园等级的传教手法啊,比陈胜吴广的鱼腹藏字还不靠谱啊,人家那可是2000多年前,北斗神拳还洠в写粗频哪甏
这个龟背睿郑盐腋崭仗嵘暮酶卸嚷砩嫌炙⑾聛砹耍乙话芽圩∥诠旮亲樱ナ值固崞饋恚胝故靖什士矗盟镀瓶蒲腋=痰恼婷婺俊
专心听课的宫彩彩被我用手指戳了一下,吓得浑身一颤,她转过头,发现我左手举着一只乌龟,**还不安分地四处乱摇着。
宫彩彩的脸sè瞬间变白,她恐怕是不喜欢爬行动物的那种类型,而且既然喜欢兔子,那么对于在赛跑中赢了兔子的乌龟,洠в泻糜∠笠彩粲谡O窒蟀伞
“叶、叶麟同学居然喜欢养乌龟做宠物吗,这……这不是鳄龟吧,我亲戚家的小孩被鳄龟咬过……”
“不用怕啦~~~”我把乌龟按在桌子上,让她看龟背上的字。
宫彩彩认真读到:“科学神教的都是我的儿……”
因为我必须用手按住乌龟,防止它乱爬,所以最上边的“凡不信”三个字被我的手挡住了。
“叶麟同学为什么要骂人呢……”宫彩彩困惑地微低下头,脸颊发烧,“我姑且也算是相信研讨会的,叶麟同学说科学神教都是你的儿……岂不是连我也……”
“不是,我洠е改恪!蔽移媒诠暝谧郎弦凰ぃ挠衅朗橹惺褂镁媚镜呐赏贰
宫彩彩继续低着头,“而且叶麟同学这么恶作剧,不是很科学,拿我來说,我就不可能是‘你的儿’,最多是‘你的女儿’啊……”
重点不在这里啊,听了两天课,只是学会了在奇怪的地方钻牛角尖吗,而且如果我的女儿这么容易受骗的话,我绝不会让她随便出门啊,紧闭在家里啊,所有找上门的朋友都要留下口腔DNA和指纹啊。
这时,坐在后座的胡老师看见了我手中的乌龟,他“嘘”了一声,悄悄对我说:
“这位叶麟同学,你拿着教授的宠物干什么啊。”
教授的宠物,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不是普通的研讨会,而是当做宗教來传播的吗,差一点就被他们的言辞给迷惑了啊,果然是邪教,必须把宫彩彩拉出这个火炕才行。
“哼,你们看龟背上都写了什么。”我换了一个位置按住乌龟,却发现龟背上的睿质怯盟畑ìng笔写的,刚才已经被我给擦掉了,此时正式变成了“科学神教的都是我的儿”。
胡老师微嗔道:“我本以为你是彩彩的同学,虽然长相比较凶,应该也是个懂礼貌的人,洠氲骄尤恍凑庵志渥樱以缢盗耍也蝗衔刑只崾敲抛诮獭
“诶,达芬奇跑到你这里來了啊。”
不知何时,教授已经走到了我身后,看着我手握着他的宠物龟。
我对教授怒目而视,问:“龟背上的文字……”
教授突然大笑起來,“不就是‘凡不信科学神教的都是我的儿’吗,那是我的助教写的,他因为以前在一个邪教里当过骨干,所以愚蠢地认为这种办法能展现‘神迹’,明明都批评过他许多次了。”
完全不打算遮掩龟背上的完整句子,而且完全不避讳“邪教”这两个字吗,居然把其它邪教的骨干挖角过來,这还真是邪教中的邪教啊。
“这位少年,还有跟你同來的这两位朋友。”教室从我手中接过乌龟,面容和蔼地说道,“我的达芬奇爬到你们这里,也算跟你们有缘,不如趁这个机会,等讲课结束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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