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盛夏那时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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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盛夏那时年少-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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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春竹见了我的白眼,恶狠狠地威胁道:“如果这最后几天你还敢玩手机睡觉发呆开小差,我就非得让你明白什么叫多么痛的领悟!”说完,还示威性地张牙舞爪了几下。
    被她这副模样逗乐了,我调笑道:“怎么?你要监督我,负责我的生活起居吃喝拉撒啊?那敢情好,你来吧!”
    话刚落,我的腰上又被狠狠拧了一下。林春竹看着一脸痛苦的我,得意洋洋地回道:“小样儿,如果你敢给老娘开小差,你就等着你的腰直不起来吧!”
    靠,神经病啊!我考得差你又不会死,干嘛非得逼我用功呐?
    被她弄得没办法,我只好无奈地回应道:“行啊,那万事就听春竹大人的吧。”她一听,顿时喜笑颜开,把我抽屉里的小说一把拿走,然后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我目瞪口呆地望着她行云流水的动作,半天才反应过来,“靠!你自己也不是开小差看小说啊!拿回来!我这还没看完呢!”说完,我就要一把抢回她手里的书。
    没想到她一个转身,就把书塞进了自己抽屉,还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缝隙,然后理直气壮地看着我,“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春竹点灯啊?告诉你,这书我代为保管,等放假完回来再还给你。”
    我满脸黑线地看着她死皮赖脸地就把我的书缴公了,当下无奈地点了点头:“是,我都听春竹大人的话!”
    小说都不让人看完,这还让不让人活啦?
    心不甘情不愿地拿出了语文书,我翻到了老王头要求背诵的那课,像个书呆子似的摇头晃脑地读了起来。
    “这篇文章饱含深情地表达了……嗯?纪暮晨,你这家伙在干嘛?”读到一半,我才发现,作为班长大人的纪暮晨,竟然不像其他人一样捧着书摇头苦读,而是拿了一叠复印的材料,拿着笔在记录着什么。见我问话,他回过头来,慢悠悠地回道:“我在帮你们准备下学期要用的个人档案。”
    “个人档案?”我疑惑地问道,“那是什么?能吃吗?”大概是被我的这副模样逗乐了,他的嘴角扬起了一丝弧度,然后就把手里的复印资料递给了我,说道:“下学期得提前录入高三的档案,我正帮你们整理,查错。”“喂喂……”我一脸黑线地看着他,“都快期末了,你还搞这些东西,而且这些应该是交给大家做的吧,你纠结个什么劲儿?”
    他听罢,摇了摇头,看着周围还在沉浸在紧张的气氛中的人,露出了一个怅然若失表情,“尽量不打扰他们学习了,我得在期末结束的时候上交资料。”说到这儿,他顿了顿,“我得考虑大家的感受。”
    “得了吧!那他们想过你感受没?”我没好气地回了句,“再说,你这么干,他们又不知道,你特么图的是啥?”
    没想到他认真地吐出了两个字:“责任。”
    靠,又是毛的责任!这家伙的大脑是不是真的有异于常人啊!
    正想调侃他两句,背后的软肉又被人拧了一下。我“咝……”地龇牙咧嘴的翻过了头,却看见林春竹正一脸不爽地看着我,嘴里嘟囔道:“别开小差,给老娘好好念书!”
    靠!我真想不明白,我怎么会喜欢上这种暴力狂?
    做了个无奈的神情,我又摇头晃脑地读了起来。
    这一天,我难得没有发呆,竟然连英语老头子的课都认认真真地听了下去。直到一旁的郑远航都忍不住用诧异的目光盯着我时,我才微微侧头,望向不远处那道娇小的身影。看着她专注的神情,我的身体忽然又涌出了一阵力量,我也不甘示弱地跟着念起那些看起来像是天书般的单词起来。
    可不能被她给瞧扁了,我可是一个男人,我还要变得更厉害,更强大,才能保护自己重要的人。
    为了她,我也要拼尽自己的这条老命,去读出一个未来出来!
    …………
    放学了,收拾了一下东西,我们顺着那条别时路走出了校门。
    刚走到校门口时,郑远航忽然回了回头,像是在望着一样东西。见他这般出神的模样,我忍不住也翻了翻脑袋,却怎么也见不到什么新奇的东西,于是按捺不住好奇心,转身问道:“看哪个美女呐?连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你。”
    他翻了翻白眼,刚想回话,却听见我身后响起一声熟悉的断喝:“当然是在看我这个美女啦!”我的嘴角抽了抽,用奚落的语气调侃道:“怎么,林大美女,您还亲自上下学啊?干脆找个人把你八抬大轿走就行了吧。”
    身后的林春竹满脸的不爽,没等我再说话,就一把拉住了我胸口的领子。尽管她人没我高,一副勉强的样子很滑稽,但她还是正经八百地质问道:“有家里的美女,你还敢去凯觑其他人?吴珪,你小子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我去,敢情是这家伙吃醋了。
    我一脸调笑地注视着她,直到她的脸渐渐变得有些微红,这才狠狠地搓了搓她的脑袋,哈哈大笑道:“哈,放心吧,小人保证不拈花惹草!再说,就凭我这模样,除了你这傻家伙,还有谁会看得上呐?”
    她听了,没好气地往我脚上跺了一脚,“你是在骂我眼光低了?”“嘿嘿”一笑,我没有回话,但眼睛里不言而喻的眼神让她气得又狠狠跺了一脚。
    此时,一旁的郑远航才插上话头,慢悠悠地说道:“我是在看那条别时路。”
    “别时路?”我们俩皆不明所以地望着他,真搞不懂,一条路难道也能让人看得如此出神?
    他似乎也看出了我们的疑惑,当下转过了身,指着身后不远的那条路,满脸认真地看着我们,“你们看。”
    我听罢,疑惑地转过头,顺着他手比划的方向,却还是一无所获。正想询问郑远航,我却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开始注视起那儿来。
    看来寒冬的威力,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强大。
    路一头的凤凰木,早就落光了叶子,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杈,而另一头的常青树,竟也没了以往的苍绿,一片病秧秧的黄叶,无精打采地挂在树枝上,像是垂暮的病人般散了生气。一阵风呼啸般席卷过了别时路,大片的枯叶被带到了天上,飘飘洒洒地在空中游荡着,仿佛一群无家可归的游子。
    好萧瑟的景象。
    郑远航的目光依旧平静,但他的眉头,却悄然挂上了一缕惆怅。那双眼睛里,好像藏了很多很多的话,但到了最后,却化作了一声重重的“唉”,就没了下文。
    我却明白了他还没说出的话。
    物是人非。
    侧身一看林春竹,她却是沉默了良久,眼睛里闪烁的不知是些什么光芒。我刚想叫醒她时,却见到她浑身轻轻地一震,接着神色仓皇地望着我,“吴珪,我家里还有事,先走一步了。”说完,竟也不理会我的反应,匆匆地离开了这里。
    注视着她离开的背影,我不明所以,郑远航却突然轻笑了一声,“吴珪,你了解林春竹吗?”
    废话,在一起这么久了,能不了解吗?
    刚想这么说,郑远航却接过了话头,“你想说‘这不是废话吗’是吧?”我的话一噎,这小子果然了解我。
    他又望了望那条路,接着回过头,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不了解她。”
    喂喂,怎么可能?郑远航这样一个一眼就能洞彻人心的家伙,竟然会看不透林春竹这个单细胞生物?
    我笑了笑,打趣道:“还有郑大哥看不透的事?”
    一片枯叶落在了他的肩膀上,他却似乎毫无察觉,“从前我以为,我早就看透了她的心,可到了后来我才发现……”忽然,他自嘲般地笑了笑,“人心,最是难测。”
    我顿时愣住了。
    我真的了解林春竹吗?
    开朗,沉默,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她?
    郑远航扫了扫肩膀上的落叶,灿烂地一笑,露出了一口白牙,“走吧,回家。”
    是啊,回家,不想了,我只要知道,我的心里是她就行了,何必去追究那么多?
    更何况……我知道,我离不开她。
    …………
    时间说快也快,本来还觉得漫长的期末考,竟就这样不知不觉地结束了。得亏了考前林春竹的督促,我的成绩竟然一下跃到了班级前三,仅排在黄子实和林春竹的后面。
    但是考试向来是一家欢喜一家忧,难免会有人垂头丧气。
    就比如纪暮晨。他从原来的前五,一下到了十几开外,那副失落的神情是掩饰不住的。没办法,谁让他之前还那么淡定地帮别人整理东西,这下弄得自己相襟见拙了吧。好人难当呐!
    最后还是郑远航镇定思痛,给出了“吃东西解压”的建设性建议。然后,我们几个混得老熟的家伙,就抱着一副化悲痛为食欲的想法,浩浩荡荡地朝着餐厅奔赴而去。
    最让我肉痛的是,郑远航豪爽地点了一大桌的菜,竟然有很多都是贵得咋舌而且连名字都脚步出来的菜,唯一比较靠谱的,就是正中央冒着滚滚红汤,时不时还泛起一阵呛鼻辣味的——水煮活鱼。
    “咕噜”地吞了口口水,我颤抖地把筷子伸向了那滚烫的红汤里,夹了一块油红的鱼肉,就往碗里放。
    靠,管它呢!都是钱买来的,不能浪费了!
    狠狠地瞪了一眼郑远航,我作势就要把肉往嘴里送,谁知刚到了一半,一双筷子就横空插了一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过了我筷子上的肉。
    “你!……”我跳了起来,没好气地看着林春竹,想不明白她为毛跟我抢这个。她一下就把肉送进了嘴巴里,但又似乎因为太辣,她剧烈地咳嗽了几声,然后开始猛喝水。
    我在一旁好笑地望着她的窘态,调侃道:“干嘛,想噎着也不用这么心急吧?”
    她没有马上回答我,只是咳了几声后,才缓了一口气,同样没好气地看着我,“明明知道自己胃有毛病,还敢吃这么辣的东西!小子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啊?”
    我的笑声戛然而止,心中忽然涌出了一股莫名的暖流。
    我记得我只是有一次偶然提起我的胃有毛病,不能吃辣的,没想到连我都忘记的时候,她竟然还惦记着这个。
    感动就是,我早已不记得的事,你却替我想起来了。
    这顿饭很快就吃完了,但我的心却久不能平静。
    没有甜言蜜语,没有轰轰烈烈,但就是能让人感到一股莫名的温暖,这就是我要的吧。
    林春竹,多庆幸,我遇见了你。
第四十章:什么是青春?我笑了
    若问我最不后悔遇见谁,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你,一定是林春竹。
    但若问我,谁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也许我会迟疑半天,再吞吞吐吐地说出两个名字。
    郑远航,纪暮晨。
    最庆幸的是,在我有限的青春里,结识了这样两个人。
    …………
    又是一年盛夏,这偌大的学府,又将送走一批恋家的学子。
    平时在教室里奋笔疾书的学姐学长们,现在竟也破天荒地走出了班级,三三两两地在校园里徘徊。似乎,他们还不想离开这待了三年的地方。
    也对,这里俨然就是家一样的地方,没有社会的繁杂,还有这么多的家人,谁又愿意离开呢?
    很快,很快就到我了。到那时,我也将变成他们其中的一员,在淡蓝色的校服上涂鸦留念,然后抱在一起失声痛哭。
    看着在别时路上流连忘返,依依不舍的人们,我还是那副提不起干劲的模样。只有这时,别时路才真正体现出它的意义。
    凤凰木又开花了。像血一般艳红的凤凰花,开成一片火红的花海,开在这些即将变成游子的人的心头。来往的人都默然不语,或是手牵手的情侣,或是勾肩搭背的兄弟,他们都只是绕着这条路,走了一圈,又一圈。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我说不清的情绪。
    我瞥了一眼擦肩而过的学姐。
    “别看,眼睛直视,不准给我乱瞄。”身旁突然传来了命令的话语。我嘿嘿一笑,挠了挠脑袋,忽然像个军人一样挺直了腰板:“是!永远听从林大人的教导!”
    看着这个挽着我的胳膊,一脸气鼓鼓的女孩,我不禁笑了。
    真是,怎么和她一起走都会走神,也难怪她会生气。
    林春竹似乎是认为这样还不解气,挽着我的手松开,又在我的胳膊上狠狠地拧了一下,嘴里还嘟囔着:“让你发呆,让你发呆……”我故意夸张地一叫:“哎呦,谋杀亲夫啦!”
    她听了脸上一红,接着又把目标转向了我的腰。这一下下去,我的脸色顿时变得扭曲起来。吸了一口凉气,我赶紧认输道:“我错了,不贫嘴了!哎呦!下手轻点!”
    松开了手,看着我龇牙咧嘴地揉着自己的腰,她满意地一笑,露出了一颗小虎牙:“这就是和我散步还发呆的下场。”
    天哪,这家伙变回了那个小魔女!
    我们一起在一起三个月了。每天都做着和往常一样的事,除了开的玩笑更露骨一点,动作更亲昵些,根本就和没在一起时没什么两样。
    看来我们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也习惯了自己的生活里到处穿插着彼此的身影。
    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能把我们两个人分开,这样坚固的墙壁,真的有什么东西能把它砸碎吗?
    这么想着,身边的人突然停了下来。我才发觉刚才我又走神了,连忙解释:“抱歉啊,我……”当我望向她的时候,才醒悟过来,原来根本就不是因为我,她只是眼睛直视着正对面,像是在看着什么人。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我为之一愣。
    什么情况?
    这里已经是凤凰木和常青树的交界处,一红一绿的界线泾渭分明,而就在这条线中间的位置,站着两个人。
    男的身穿一件花白格子衬衫,透着一股休闲气息。此时他正对着面前的人,一脸不耐烦地挥手,像是驱赶着什么让他无比厌恶的东西。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不是郑远航是谁?
    而他身旁的那个女的,好似在极力诉说着什么,脸上浓浓的哀求尽显无疑。那一身艳丽的紫色长裙在我的眼中晃荡,无比扎眼。真正让我为之一愣的,不是那身长裙,而且她的脸。
    她竟然是陈淑莲?
    看这架势,气氛有点不对头啊。
    林春竹比我更早反应过来,她一脸怒气地走了过去,对着不远处的两人怒吼道:“你们在干什么!”那语气中浓浓的质疑连我都能听得出来。
    陈淑莲将头转了过来,看向了我们,接着脸色猛地一变,对着郑远航轻语了一句就匆匆离开了我们的视线。只剩郑远航一个人,满脸无奈地看着我们。
    林春竹的怒气尽写在脸上,她指着郑远航的鼻子,直直地盯着他,“郑远航,今天没个解释,你就别想活着离开这里。”我心里也是翻江倒海,任谁看到自己的好兄弟和另一个好兄弟的女人在一起,能平静得下来才见鬼!
    郑远航倒是坦然,他就这么平淡地和林春竹对视一阵子,然后不去理会她,又转向我,“珪子,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一句话吗?”我疑惑地摇了摇头。他见此,自嘲地笑了笑,也一样摇了摇头:“我说,珪子,我怕我们仨就这么散了。”
    我猛然想起了这句话,当初还以为是他的无心之言,谁能想到竟是因为这个。当即,一股无名之火顿时升起,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就大声地质问道:“郑远航,你不觉得自己混蛋吗?”他沉默,忽然一下挣脱我的手,“以后再解释,我先走了。”说完,也不理会我们两人咄咄的目光,径直离开了这里。
    因为郑远航的这件事,我们俩也没心情再逛下去。我拉了一把满脸愤怒的林春竹,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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