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墓门是何处,来去自如吗?你觉得你现在能出得了这里几步?”郝连长彦沉声道。
子墨转身,面无表情对上郝连长彦,冷声道,“少主要留子墨……”子墨极速引剑出鞘,“那要看您本事了!”
两旁众杀手一动,碍于没有主子的命令,只是紧着没拔剑。
郝连长彦先是一愣,随之一笑,“你知道至今这世上能有几人向我指剑么?你是第一个胆大包天的,还是用我的剑!我,可不是打不过你,你认为你能接我几招?”
郝连长彦的笑意变冷,子墨手中的剑却毫无犹豫的又抵近一分。
两人冷眼相对,子墨就这样以剑抵在他的脖颈,动也未动。许久,郝连长彦终于无奈的狠狠斜了子墨一眼。他背过身咬牙道,“墨听令!现立刻随本少主去往门主处,共商营救公子阑一事!”
子墨这才收剑,单膝跪地,“墨,听令。”
白决猛的一激灵。突然莫名的忧心和害怕让她沉睡的意识开始渐渐苏醒。觉得脸颊一阵冰凉,似有谁的手轻轻拂过,凉入心骨。
迷糊中睁开眼,看见眼前的人影,一袭玄色渐渐清晰。容瑾站在自己榻前很近的地方,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冷漠的眼神不露任何情绪。
白决不知他何时悄无声息的站在这里,也不知站了多久。但着实是又被吓了一跳,谁都受不了每次睁眼就发现一个面无表情的人站在自己榻前看着自己。
大概是还没醒彻底,白决随便一抬眼皮,“白羽你怎么又来了,还有事?”说完又闭上眼不动了。
“看来倒真是有人来见过你。”容瑾冰冷的声音响起。
白决猛然睁眼,她怎么会听不出这种说话的态度是属于谁,只有容瑾。
“看来西然的天牢都关不住你,在这里都可以与公子阑促膝长谈是么?”
白决坐起来,“呵,王上果然是洞悉一切呢。”
“他与你说什么?”
“我就是都告诉了王上,王上又能信几分?既然王上不放心,那干脆命人在这牢房里直接看着我的一举一动好了,这岂正如您风范?”白决嘲讽道。
“好啊!本王就如你所愿!”容瑾冷蔑一句,说完转身拂袖而去。
白决慢慢悠悠的起身下榻,“王上既然不放心我,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真要命人看守?不如直接杀了白决正好,反正现在公子阑也抓了,该做的白决都替您做了,留之何用?还得分您心神整日猜忌,专程来审问监视着。”
“你以为本王留你何用?舍不得你?”容瑾停步转身,冷笑。
白决也冷笑,“白决方才提议如何?杀白决以正国法。”
“本王该如何做,还轮不到你来决定。”
“白决蓄意谋害太后,还不足以论死么?西然重孝,王上向来孝义为先,为何又在此时犹豫不决?”白决冷蔑更甚,“反正在您贵为君王的观念里,只要是为了江山社稷什么都可以牺牲,不是么?”
“牺牲?”容瑾冷笑道,“对于本王来说,死的有价值才叫牺牲。你现在要是死了,充其量也就算是死了而已。”
白决笑道,“是么?那王上迟迟不杀我,是因为我还有利用的价值喽?你是想要“牺牲”我是吗?”
“你一直想要我杀你,因为你也知道我还需要利用你引来白子墨,不是么?”
“你……”
“被识破了?”容瑾转身,眼神带着冰冷,永远不会被融化的冰冷。
“你为什么一定要赶尽杀绝!子墨本不会威胁到你任何,他对你的江山不感兴趣,他没有野心也从未想过报白国之仇,你为何就不能放过他!”白决急怒道。
“因为他对你的守护!”
白决怔怔的向后退了两步,说到底,还是自己害了子墨。他一直保护自己,最后却因为这样才害他陷难。正如公子阑所料,容瑾确信子墨会不惜一切来救自己,如果救不了,如果自己出事,那么子墨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会成为威胁。
“那么公子阑呢?他真的会有不测之心么?他又真的会策反么?你所谓的威胁都是借口!因为你根本就从来不相信任何人!容瑾,我可怜你,公子阑心胸坦荡,易川敢做敢当,他们就是死了也不会有遗憾,可是你呢?你呢?容瑾,你这一生又相信过谁?你这一生注定就是个可悲的一生,是遗憾的一生!”
白决愤怒斥诉着,毫不余力。容瑾依旧平静,看不出愤怒和动容。他只是等白决吼完了,平静一句,“你,说的很好。”
他转身,“等着白子墨来救你,大家一起遗憾吧!”
“容瑾,你除掉所有人,你的江山就不会再有威胁么?”白决在身后笑起来,“这样的江山……你的江山可凄凉?”
“江山?”容瑾只是冷冷道,“人生都不过是一场游戏罢了,繁华如何?凄凉又如何?”
“你利用我来作为对付公子阑的筹码,利用我来钳制子墨,你要准确的对付他们就要利用我,一切都是因为我。”白决抬眼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容瑾,“可是,这样的游戏你觉得好玩,但……我偏不陪你玩!”
白决说完便一个飞身急转朝身后的墙壁冲去。既然子墨要救自己,那么自己就这么死了,他便不会来送死了!就算他日后要报复,也不会选择这次这样几乎是送死的方式,起码他会想要先活着。
白决就要撞到坚硬的墙壁时,以为一切都该结束了,不会因为子墨和公子阑而担心,不必因为容瑾的无情而绝望,一切都会因为死亡而变得好起来……
容瑾以极快的速度从后面抱住她,双臂紧紧的勒住她的腰间。白决被猛的拉回来。容瑾却迟迟没有放手,反而是越勒越紧,像是恨不得要将她勒死一般。
“想死经过本王同意没有!”容瑾似乎是带着怒气,“本王现在不允许你死,等白子墨来,本王让你和他一起死!”
“放开我……”白决觉得腰快要被勒断。
容瑾猛的将她放开,白决重重的摔在地上。
“将她关到夜宁宫,命红戈夜以继日看着她!”
“是!”
容瑾再一次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白决,墙壁上昏暗的灯光照下来,他的脸被隐在阴影里,白决看不清他的表情,也许他只是一如既往的不会有如何表情。但是她依旧听得见他的声音的冰冷,“本王倒是要看看,在本王眼皮底下,你还能耍什么花样!直到白子墨来为止,到时候本王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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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我要见容瑾!
白决被关到了夜宁宫后,容瑾便一直呆在旷华殿里处理政务,从未踏入夜宁宫半步。白决自进夜宁宫后不眠不休,不言不食。一开始白决试图通过红戈告诉子墨不要轻举妄动,但是她低估了红戈对容瑾的忠心。
夜宁宫的宽大衬托着它华美的冷清,容瑾只在这里留下了必要的几个宫人和看着自己的红戈以及围在宫殿外严守矗立的无数禁卫。
白决第一次觉得没有任何退路,也许这一次,他们所有人真的要做一个了结了。
红戈站在一旁,脸色不似在宫人面前的冷艳,只是有了些不忍心。她看了看渐凉的饭菜又看向白决,一如既往的劝她,“白决,该吃饭了。。。。。。”
得到的回应是一如既往的没有回应。
红戈便没再劝什么,挥手让边上的宫人将膳食又端下去,“再做一份上来。”
“是。”
红戈在白决身边坐下来,“白决,我了解的你。。。。。。没想到也要做这种事。何必伤害自己呢?”
“也许我不了解你,又也许,人会变吧!”许久之后,红戈又低声补充一句。
她知道白决不会回答自己,然后起身走了出去,“你静一静吧,想开些。王上要做到的事,不会做不到。别伤害自己了。”
两个宫女将新的膳食端上来,白决干脆倒头趴在桌上不看一眼。
两个宫女看着白决趴在那儿半天不动,相互看了看后犹豫了半天才小声开口,“红戈姑娘交代奴婢侍奉您用膳。。。。。。”
白决却一直不动,宫女都怀疑她已经趴着睡着了,因为白决感觉到她们小心翼翼的给自己披了件衣物。
已近四日滴水未进,一直没有再闭过眼。体力和精神的不断的消耗,白决已经开始昏昏沉沉,一开始肚子还会叫上一叫,后来便不叫了。头脑发昏的时候她也会迷茫自己到底是要干什么,只是脑海中一出现子墨和公子阑样子她又想着要坚持下去,即使只是在作践自己,即使是徒劳。既然他们她都救不了,那就当是陪他们一起死吧。
不知是趴了多久,那几个宫女好像还站在自己边上,模糊中还听见她们窃语。
“听说公子阑明日要被处以极刑呢!唉!真是没想到看起来那么随和的人却是要谋反的呀!”
“你见过他?”
“之前那公子经常来宫里的,我们都悄悄看呢。真是翩翩佳公子,世间难见的风骨气度呢!”
“是么,我还真没机会见识了,这么个人真是可惜了。”
“可不是么,大臣们都在说要将其处以极刑以平民愤呢。。。。。。听说是三千凌迟的极刑!”
“啊!”那宫女小声惊呼,“太惨了。”
“嘘。。。。。。”另一个宫女忙让她小声,然后小心指了指趴在桌上的白决。
之前那宫女还是忍不住压低了声音感叹道,“真是惨。。。。。。这当真是‘子孙不保,身家尽破’的大罪呀!”
“可不是么?”
“那你们见过他,觉得他像是个要谋反阴的人么?”
“额。。。。。。”那宫女一脸正经的思索起来,“当时,我们都。。。。。。”
“你们都说够了没有!”白决猛地拍桌从桌上抬起头来,披在肩上的衣服也掉了。
两人被吓得愣在那儿没动弹。
白决站起来,盯着望着自己的宫女。这是她进来说的第一句话,虽然力气有些不足,不过刚刚那一拍桌子,却是让她们吓了一跳。
两人愣了半天,突然跪下,“扰了姑娘清梦,奴婢这就退下。”说完两人就连忙爬起来忙赶着退下,在白决看来她们这只是想开溜。
“站住!”白决厉声叫住她们,她现今的情况连声音喊大点儿的力气都让她感到脑子震地嗡嗡作响。
两人正欲脱身便又不情愿的站住脚,回身恭敬低头,“请问姑娘何事吩咐?”
“吩咐不敢,我也不过是与公子阑一般,皆是戴罪之身而已。你们却为何对我这般敬畏,不是很反常么?”白决看着她们。
“是。。。。。。红戈姑娘的吩咐。”
“是么?”白决无意管其他,只问,“刚才你们急着走什么?”
“因为。。。。。。姑娘不是要休息么。。。。。。”
“自打进来,你们何时见我有心情休息过?”白决再一次拍桌直接打断道。吓得二人一颤。
白决眼神一冷,“你们刚才是故意告诉我公子阑的事,又怕我究问你们是谁让你们这么做的是么?”
“没有没有,刚才只是奴婢们碎嘴多言,不晓得您没睡着会听见,奴婢们不该多言。”二人忙解释。
“哼!宫中慎言谨行是起码的规矩,你们虽是小小的宫人,却不懂?你们既是容瑾现今留在这夜宁宫当差的,就更该懂得不可在我面前碎聊长舌,而且还很适机的让我听见了。”白决刻意板起脸扬声道,“先莫说你们可不可以乱说,你们能不能知道这些都是问题。朝堂政议岂是你们这等身份的人可以知道,就是知道也该是王令布告全城之后。你们不觉得自己的消息太过灵通了吗!”
“奴婢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奴婢们刚才妄言揣测的。。。。。。”
“我倒是觉得你们知道的不少呢?”白决端坐回去,脸色严肃清冷,凌然一副气势逼人的架势。她想起公子阑对自己的一句说笑,他说她笑起来天真,板起脸来吓人。两个宫女相互怯怯的一望,那厉然端正的气势竟然不比她们公主差半分。都吓得够呛。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姑娘别为难奴婢们了。。。。。。”两个宫女齐道。
白决觉得好笑,这些宫女都是被吓傻了吗?自己现在的身份岂能有为难她们的资格。这些宫女也是宫里战战兢兢恭求惯了,从小到大在宫里自己见多了。对于这些只求保命的人,问不出的问题就不能再只用问的了。
白决笑笑起身,“你们言重了,我又不是你们主子,又如何为难你们。”
两人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确实被白决的气势给吓到了,像极了一位公主在喝令自己。
“不过,我只是想问问你们一个问题罢了。”白决慢慢走近她们,眼神却不见刚才的缓和,一副锐利的目光盯着她们。
“白姑娘?”二人退后几步。
白决一步步逼近,“说,谁让你们来带话的?”
“我们。。。。。。奴婢不知道。”那宫女一直后退,白决一把拽住她来,把她吓得一跳。白决直接拔下那宫女头上的发钗抵至她脖颈。
那宫女吓得身子发颤,边上的那个也吓得愣着不知所措。白决看着手里的小宫女,“你们也知道我是什么人的,迟早我也是要同那公子阑一个下场。不过你们大抵还不知道我的脾气不好,我这人连太后都敢下手,何况是你们这种小角色。你们也看到我这几天的心情了。反正我也是没心思活了,不如就带上你们。。。。。。”
“饶命,饶了奴婢吧!”边上的宫女连忙跪下求道,那个被抵着脖子的已经不知该怎么办了。
“回答我的问题!”
“是公主让我们告诉你的,公主让我们告诉你的。。。。。。”
“容翎?她还说什么?”
“公主没有交代了,她进不来,才。。。。。。才让我们带消息的。”
“处决公子阑一事议下来了没有?”
“公主说。。。。。。公主说,王上已经决定明日便颁布王令,后日处决!”
“什么?”白决身子一怔,脸色瞬时暗下来。吓得小宫女还以为就要杀她。
“姑娘,姑娘饶命。。。。。。”
“容翎就是让你们来告诉我这些?没了?”
“没了没了。”宫女又小心道,“否则奴婢们也不敢说完就走啊。。。。。。公主让奴婢们带的话,刚才奴婢们已经说完了。”
“她有没有说她有什么办法?”
“公主。。。。。。没说。”
“那她让你们来做什么!就是想看我心急愧疚是么!”白决心中一急就吼了出来。
“奴婢不知道,奴婢不知道。。。。。。”
“白决!”红戈一手抓住白决握着发钗的手。
另一个小宫女不知什么时候溜出去,红戈才知里面的情况,立刻冲进来就看见白决这般。
“你给我下去!”红戈一边抓住白决的手一边对被吓得瘫在地上的宫女道。那宫女连声说是的爬起来退出去,一边还心有余悸的捂着脖子。
红戈抓着白决挣扎的手压重了声音无奈道,“白决,你这又是怎么了?难道是要挟持宫女出去吗?”
“呵,一个宫女对他容瑾来说算什么,我能挟持宫女出逃?你还真是想多了!”白决猛地将手从红戈手里掰出来,“你放开我。”
“那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我要见容瑾!”
“王上政务繁忙,近日不见任何人。”
“那我要见容翎!”
“王上有令,任何人不可以见白决。”
“那就让我……再见公子阑最后一面。”
“王上有令,白决也不可以见任何人。”
“你!”
“白决,王上早有防范,你做任何都是徒劳的。公子阑是重犯,与你又是牵结非比一般你见不